“那就是好看咯?”顾石很满意,她向后一仰,脸颊离开卫途深的手掌,“既然好看,那我今天就要这么穿。”顾石背着手难得的蹦蹦跳跳地走到门边去了。
卫途深很惊讶于顾石的拒绝。
“为什么啊?”卫途深问。
“因为你有私有欲了。”顾石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说清楚。她歪头对卫途深说:“途深,虽然你是我男朋友,但是你永远不能干涉我的穿着打扮。我虽然在感情上是你的俘虏,但我不是你的附庸。你爱的应该是我本来的模样,而不是你眼中我应该是的模样。当你提出建议的时候,我也许会接受,也许会拒绝,比如我听从你的养长发,那是因为我觉得长发很好,比如我做你喜欢吃的菜,那是因为我想为你做菜。但是那都是我的自由,是我内心最满意的选择。能明白吗?”
卫途深仔细想了想,虽然没明白,不过顾石一向来是个固执又很有想法的人,顾石想做的事,他都不会拒绝。
“明白了。”卫途深笑着说。
两人难得地打了一次车,到市中心的餐厅吃饭。
两人都默契地选择吃一般价位的餐厅,在黑鱼馆吃了个饱。
因为太撑,顾石和卫途深手牵手走回去。
顾石心情很好,即使耳边的发丝被汗水碾在脸颊上依然很开心。
“鱼这么好吃吗?吃的这么开心?”卫途深搂着顾石,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黑鱼馆的菜重油,口味上远比不上卫途深以前吃过的餐厅,感情上又远比不过顾石做的菜。
“嗯嗯。”顾石心情好到爆棚,和卫途深一起出门,就是很开心。
傻姑娘,真是傻姑娘。卫途深揽过顾石,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只要她开心,那就是一百分。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长长短短,紧紧地连在一起。要努力,努力给她最好的,卫途深偷偷的想。
第24章 威士忌
正式开学后,九中的校园里人逐渐多了起来,天气也慢慢变得不那么炎热。
高三的普通班里,学习氛围不那么浓厚,顾石的班里大家也只是完成了学校布置的任务而已。
九月初有一次北湖市的模拟考试,卫途深的成绩一如既往的遥遥领先,即使在全市范围里也可以说是很好了。顾石却不尽人意,虽然成绩在九中依然排在卫途深后面,但明显的和卫途深的成绩又拉大了。
顾石在班主任处看了全市的排名,陷入轻微的焦虑。顾石算不上基础扎实的那种学生,也没有极其聪明的脑子。只不过态度认真,学习不会很差。进入高三,顾石*是认真,但同样的,别的学校的学生也在努力着。卫途深则是天生聪明外加基础好。
因为考试成绩不尽人意,她周身散发着低气压,顾石性格对他人本就冷然,再加上之前与潇潇的事,坐在她附近的同学都不敢大声说话,也有人偷偷在背地里说顾石装腔作势,考了全校第二名还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九中的教学质量和教学水平全市垫底,顾石就是想进步也没有渠道。九中的办学目标只是让大家都能读得上大学而已。
卫途深知道顾石这几天心情不好,默默地揽下家务不给顾石添堵。卫途深这段时间家务能力得到了极大地提升,个人技能表又一项技能满点了。
顾石还没有开口让卫途深辅导她的功课,卫途深也不敢毛遂自荐,让顾石的压力更大。
卫途深出门兼职的时候,顾石就早早地回房间学习去了。
酒吧里的气氛和顾石的愁云惨淡全然不同,里头的人似乎没有忧愁,永远是一波又一波看上去很快乐的人。
“小卫,包厢的客人你去一下,管包厢的小陈不知道哪里去了!”老板拍拍卫途深的肩膀。
卫途深急匆匆地往包厢赶。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卫途深问包厢里的人。
“卫途深?”沙发边上有个人拉住他看了又看。
卫途深不认识这个人,他礼貌地笑了笑。
三瓶威士忌两打啤酒。
卫途深继续忙活。后半夜,包厢里的人走了,卫途深看了一眼没在意,小陈倒是神神秘秘地跑下来问卫途深:“卫途深,听说你以前是官二代啊,牛。”卫途深疑惑转头,小陈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
一个小插曲,卫途深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那些人又来了。
“小卫,二楼包厢那些人指名要你招待!”老板指使卫途深,“态度好点,我看他们挺有钱的呢。”
卫途深点点头,老板发话了,他只能代替小陈去包厢点单,小陈一副八卦专用脸贼溜溜地目送卫途深上楼。卫途深刚消失在转角,小陈就按捺不住地和Mike还有其他服务生说起八卦。不一会儿,整个酒吧的员工都知道了卫途深的事。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卫途深像往常一样面色不改询问包厢里的客人。包厢里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和卫途深单方面久不对付的陈鑫平。
卫途深很久没见过陈鑫平了,也可以说是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包厢里的人似乎没注意到卫途深,自顾自玩闹,卫途深也不生气不着急,就在一旁候着。
“人呢人呢!这个酒吧怎么没个人啊!”一个胖胖的男生大声叫嚷。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卫途深赶紧上前询问。
“哎呦哎呦,这是谁啊!是卫哥啊,我都没认出来。”陈鑫平仿佛才看到卫途深,一脸吃惊地站起来对卫途深说。
“这是谁啊,陈哥?”胖子不解地问道。
陈鑫平一把搂过卫途深的肩膀,很亲热地说:“卫途深啊,和我是高中同学呢,他爸爸是卫清明啊!以前也是个人物呢,你们不知道?”
卫途深算是听出来了,这陈鑫平故意的呢。
“来来来,怎么能叫卫哥干这些事呢。阿顾!去叫个服务员来,今天我要和卫哥好好喝一杯!”阿顾就是那个胖子。
“不用了,就把不许员工喝酒的。”卫途深推辞道。
“怎么,卫哥看不起我?这点酒钱我还是付得起的,虽然混的没有卫哥好,但还是可以的,你们说是吧!”陈鑫平似笑非笑地拍拍卫途深的肩膀,周围的人都附和。
这时小陈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了。
卫途深舔了舔后槽牙,有了个主意,他脑袋一转对陈鑫平道:“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途深转身和小陈说:“来一打啤酒,再开两瓶老板珍藏的三得利吧。”
三得利的威士忌是日本威士忌,一个酒吧总有几瓶珍藏,虹膜的老板珍藏的几瓶日本威士忌是他千辛万苦从日本带回来的,年份都不浅。酒吧的啤酒都是翻了五倍十倍的价格卖的,更别说这些酒。
小陈是知道这几瓶老板宝贝的酒的,单杯卖都不舍得,更别说一下子拿出两瓶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卫途深添油加醋:“别傻站着了,赶紧去吧,我们酒吧小,也就这点藏货拿的出手了。”随即转头问陈鑫平,“你看这酒可以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鑫平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酒贵,只好咬牙答应了。
小陈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和老板说。
没想到老板听完一拍大腿:“那还不赶紧给人送去!”又贴着小陈的耳朵报了一个价。
小陈大惊失色,把刚从地下室保险箱里拿出的酒死死抱在怀里才敢送上去。
这一晚是小陈生命中比较难忘的一晚,除了两瓶威士忌,包厢里的人还点了好几个豪华果盘和其他酒品若干。他头一次拿到了那么多的回扣,即使是在和卫途深对半分以后。
陈鑫平付钱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而卫途深恍若对此事一无所知,一直把陈鑫平等人送到酒吧门口才恋恋不舍地回来。
摸了摸口袋里老板的奖励,卫途深笑的合不拢嘴:和他玩,道行还不够。虽然卫途深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Mike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语重心长地对卫途深说:“年轻人,你没听过一句古话吗?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卫途深不置可否。
老板开心的不得了,那酒他自己喝舍不得,整瓶卖又太贵,结果今天让卫途深出手了,一开心,准许卫途深提前下班。
卫途深自己也喝了不少酒,第一次破例打车回家。
回到水杉路,没想到今天顾石摆在桌上的夜宵是酒酿丸子,卫途深哭笑不得。
吃完一碗酒酿丸子,卫途深已经徘徊在醉酒边缘。洗漱完还是觉得头晕,他想去露台吹吹风,打开门,看见顾石坐在沙发上,膝盖上卧着雨生,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雨生的头顶。
卫途深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
“怎么还没睡?”卫途深走过去坐在顾石旁边,吓得雨生抬起了上半身,看清楚是卫途深,“喵”了一下打过招呼后又趴下了。
“看书看累了,感觉要下雨了,空气闷闷得又睡不着,索性起来吹吹风。”顾石边说边往卫途深怀里蹭去,雨生也不甘示弱地挤进两人的缝隙之中。
两人一猫很是悠闲地蹭风。
“酒酿丸子的酒味那么重吗?”顾石窝在卫途深怀里,隐约闻到一丝酒味,便仰头在卫途深嘴边嗅了嗅。
卫途深笑称:“小狗鼻子。”然后和顾石讲起了酒吧发生的事。
“那人和你有过节么?你这样欺负他,他会不会找机会报复啊?”顾石还是有些担心的。她不是没看到过薄荷酒吧对面屋檐下衬衫留着一个脚印的卫途深。
卫途深想了想,决定还是明天去问问狗爷吧。
当下么,当然是和软乎乎的小石头温存一番比较重要。
顾石的红唇很快染上酒味,微醺。
突然,一滴雨落在卫途深鼻尖,卫途深迷迷糊糊停下,离开顾石微微喘息的唇,雨生早就窜进了屋子,两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下雨了,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往屋子里跑,卫途深醉眼朦胧间还不忘折回去把沙发盖上塑料布。
折腾了一番,已经是深夜了,卫途深困的不行,懒得下楼去睡,借着酒劲一定要睡在顾石的房间,耍赖非要抱住顾石的细腰睡,还把早已占领顾石被窝的雨声偷偷地用脚踹出被窝。
挤在一张被子里,就着窗外落在屋檐的雨滴秋意,很快睡了过去。
唯一不满的,可能只有那只叫雨生的小白喵子了。
第25章 荷包蛋吐司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干净,泛着一丝凉意,是早秋的气息。
雨生早早地就起床了,也没有打扰在床上相拥成一团的二人,很是识趣地自顾自跳上窗台挥着尾巴看屋檐上的小水滴和沾湿了的蜘蛛网。
被窝里,顾石先是动了动,紧接着卫途深也跟着动了动。
两人一睁眼便看到了对方。顾石还没有反应过来,蹭了蹭被子又缩回去睡了,卫途深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闭着眼的顾石发呆。
视线太灼热,顾石不得不认命,一把拉下被子,看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雨生见顾石醒了,喵喵地扑过去求饭吃。
顾石要起身,卫途深有样学样地一把扑过去连带着松软的被子抱住顾石:“我也要吃饭。想吃夹着荷包蛋的吐司。”边理直气壮地说还边扑腾,顾石的衣领都被蹭下来一半。
顾石气笑了:“你刚刚来我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挑三拣四的,我做什么你都吃。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卫途深一反常态地没有和顾石嬉皮笑脸,他默然了一会儿,才说:“我和雨生都是没有家也没有家人的人。我们最好的归宿就是遇到了你。”
顾石一下子说不出话,以为卫途深是对她的话有感而发,一时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塞塞的。
“但是--”卫途深突然恢复嬉皮笑脸,又道,“这屋子里只有我翻身做了主人,比如我可以亲你,但雨生不行。”
顾石听了立马抱起雨生在他头顶亲了一口。雨生很是配合地温柔地喵了一声,似是挑衅。
“雨生也可以亲我啊,你不要胡乱揣测你的家庭地位了。”顾石举起雨生,“走咯,给你做好吃的牛肉干咯~”
“喵~”雨生很开心。
卫途深看着顾石走出了房间,对趴在顾石肩膀上的雨生道:“你是一个没有良心坏喵子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刚捡来的时候,顾石还不乐意养呢。
雨生不以为然地给卫途深一个高傲的背影,心道:“有奶便是娘。”
卫途深很是舒服地又在顾石的床上扑腾了一会儿,直到有隐约的香味传来才慢悠悠起身洗漱。
洗完脸的卫途深发梢还沾着一两滴水珠,还来不及擦干顾石就端出了早饭。饥肠辘辘的卫途深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赶忙往餐桌走。早餐的饭桌上正是他刚刚点名的夹着鸡蛋的吐司同志。
满足,相当满足。
除了卫途深,狗爷最近日子也过得很滋润。他在南海市白日照顾父母,晚上辅导孩子功课。
孩子是陆薇的,那个开着小跑车的女人。陆薇是个成功的女商人,和丈夫离婚后独自抚养孩子陆盛。
狗爷对她的定义是:恩人。
陆盛不知道狗爷和自己妈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狗爷性格很有趣,很合陆盛的胃口。陆薇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孩子是她的唯二,她的唯一是她的事业,她的商业帝国。
狗爷在南海市并没有很多事情可做,陆薇也会给他零用钱,但他都省下来,一部分还给了顾石,剩下的几乎都花在了陆盛身上。他已经欠陆薇很多了,只能尽可能地减少些。
卫途深打电话给狗爷的时候,狗爷正在削水果准备榨果汁给陆薇喝,每天一杯果汁这是陆薇的习惯。
卫途深刚说出陈鑫平三个字,狗爷就反应过来了,絮絮叨叨和卫途深说了很多卫途深才稍微回忆起一点来。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叔叔阿姨身体好些了吗?”卫途深记得上次狗爷离开的时候说肾源已经找到了。
“好多了,这边的医疗条件很好,我妈妈已经做了心脏手术,爸爸的手术还在准备当中,你知道的,我爸爸的病,只要等得起,一切都好说。”狗爷说起爸妈,虽然语气有一些疲惫,但是父母的情形逐渐好转起来,看得到希望,听得出来他也松了口气。
卫途深虽然不甚清楚“爸爸的战友”到底和狗爷的爸爸是有怎样深厚的情谊才愿意帮助战友一家支付高昂医疗费--心脏手术和器官移植手术费用都不斐,再加上狗爷的生活费,费用得有一小套房子了,但他心里也是替狗爷松了口气的。
不过狗爷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这个念头在卫途深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抢银行也没有一下子来这么多钱的道理。除了有人相助,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的通了。
不过那个好心人也不可能资助一辈子吧,卫途深提醒狗爷:“你也早点为自己打算打算,别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