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渡无回的唇瓣,话音说拐就拐:“大人,你想不想知道用桃子酿酒是什么味道?”
话音刚落,她亲了上去。
舌尖舔舐,湿润的痕迹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叫人无酒自醉,欲不能休。渡无回含住那片粉嫩的柔软作予回应,用力汲取对方口中残留的每一丝酒香。
炽热缠绵的吻似酒,持续的在发酵,在加深。
落颜儿由主动成为被动,就像是那壶被喝得一滴不剩的酒,只不过现在她是酒壶,渡无回是喝酒的人。
她的口中被索取得一干二净。
渡无回放开了她,理智回流:“先下去。”
“我不,哪有人这样的,亲完就赶人。”如果她再往前坐一寸,她就会感知到她现在有多么的危险,可她半分不察,还认为渡无回这人说翻脸就翻脸,无情无义。
她意犹未尽地将唇再次凑上去,渡无回侧脸避开,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咬牙道:“不要再闹,不想醒来后悔就从我身上下去!”
渡无回的语气听起来凶了些,落颜儿被激得来了脾气:“下去就下去。”
她起身,床上也不待了:“大人嫌弃我,有的是人不嫌弃我,我不和大人待一块,我去……”
去外面睡。
她没说完话,就被渡无回一把拉了回来:“你去找谁?你敢!”
“我……”身下异样的触感让落颜儿顿时涨红了脸,她因为喝了酒,脸本来就如涂了胭脂,现下看着白皙盈透的脸庞娇艳欲滴,显得越发的诱惑可人。
单纯的调戏多厚脸皮她都擅长,真刀实枪反而羞烫了脸。她被强制拉入怀里,站不能站,坐不敢坐,吞了吞口水缓解紧张道:“我、我没要去找谁。”
渡无回知道落颜儿发现了,他眼底的欲/望不再掩饰,哑着声音问:“害怕么?”
“不怕。”其实有一点怕。
渡无回抬起落颜儿的下巴,让她和自己的视线相对,他问道:“我是谁?”
“大、大人。”落颜儿羞得脑中一片空白,问什么答什么。
渡无回最后给落颜儿机会,手却一刻不松开:“要躲么?”
“不。”落颜儿怔怔摇头,细若蚊吟。
“太迟了,哪怕你酒醒,你我注定纠缠,谁都躲不开谁。”放落颜儿躺到床上,渡无回俯身压在了落颜儿的身上。
第67章 跑路(二合一)
细细碎碎的吻落下, 渡无回蛊惑般道:“说,你喜欢我。”
“喜……欢。”落颜儿是真的醉了,仿佛掉进了酒罐子里, 浮浮沉沉、飘飘荡荡,她会游泳,谁想到一贪心, 想要在里面待久一点,就被浸泡软了身子,慢慢连水面都挣扎不出, 呼吸困难,话说不清。
不满意她的含糊, 酒罐子摇晃了起来。
落颜儿下意识想要求救, 她的双手楼住了上面人的脖子, 指尖沾着滢润的水色,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沉溺的酒香。
上面的人着了魔般一遍一遍确认:“我是谁?”
落颜儿危在旦夕, 不得不答:“大、大人。”
一遍遍忍着羞耻的回答,以为能够获得上面人的救助, 换来的却是反手一推, 她被推到了更深的中心漩涡。漩涡席卷的力量很大, 她不肯放开, 顺手将上面的人一道拉了下去。
酒罐子又掉进去了一个人,瞬间不稳, 摇晃得更加剧烈。
神思恍惚,如梦如痴, 在里面待得过久, 落颜儿受不住, 再不出来, 她就得交代在这里,溺亡而死。
她用那双潋滟含媚,酒醉情迷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向眼前人,哭着喊着,求他救救她。
对方短暂的把她托了起来,使她有了得意以喘息的机会。
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脸上憋出了令人遐想的潮红,落颜儿脸埋到渡无回的肩上,欲遮住她难堪的模样。
对方不让,非逼着她抬起头、睁开眼,看着他。
“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落颜儿羞愧难当,眸子无措地转了转。
对方不再逗她,他轻吻落颜儿的眼睛,知道落颜儿已经到了可以忍受的临界点,于是,他满足了她的要求,翻转了个背对的位置。
“可以出声。”渡无回沿着耳根口允吸到修长的玉颈。
落颜儿死死咬着嘴唇,忍了许久,最终她认了输,“嘤嘤”地发出了痛疼的哭声。
她不知,这是对方的诡计,对方看准了漩涡经不起半点刺激,特意让她叫出了声,将她彻底卷在了漩涡里面。
分不清她荡漾了多久,才真被救了上来。落颜儿精疲力尽地扒在床上,青丝缭乱,大汗淋漓,浑身粘腻的难受,睡一阵,迷迷糊糊醒一阵,嘶哑的声音哼哼嗤嗤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渡无回到外面打了盆水回来,给她收拾了一番,将近天亮,才抱着怀里的人入睡。
泥做的墙壁照得金黄,屋顶上的草晒浅了颜色,并不密实的茅草屋将亮堂的光线完全泄露了进来。
屋内,那狭窄的木床原是容两人拥挤,两个人躺在上面却是近乎留了一半的空位。
落颜儿欲翻身,翻不动,身上异样的感觉让她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脑袋有酒后疼痛的遗患,耳边有沉重匀缓的呼吸声,腰间有一只禁锢她的手……
等等!
落颜儿抬起手,看看自己五指,分开又聚合,再看看和自己紧密依偎着的人的脸,顿时清醒了过来,瞳孔震骇!
心怀忐忑的掀开被子,眼前的画面叫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
她竟然变成了人身和渡无回睡在一起。
这还不止,她甚至胆大包天,还把渡无回目垂了!!
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些连接不起来的旖旎画面,至于怎么发生的,谁主动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能是谁主动?理所当然绝对是她,渡无回那清心寡欲的性子,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
亲一下,绕她不死,已经是破天荒了,她竟然大跨步趁着酒醉把阎王给目垂了。
完了完了,心想事成,狐狸开荤,纵然可喜,不过她什么都不记得,就要玩完,岂不是亏大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要逃!
要趁着渡无回没醒来和她算账,得赶紧先溜,说什么不如保命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
渡无回睡得很沉,她小心翼翼拿开渡无回禁锢住她腰间的手,才稍稍拿开点点距离,渡无回眉心轻蹙,揽得她更紧。
落颜儿简直欲哭无泪。
她一动不敢动,等确认渡无回没有要醒的意思,再次尝试,把手挪开。
费了老半天的劲,在她胳膊快要废掉之前,她终于成功获得了自由,蹑手蹑脚、光着……极其尴尬地跨过渡无回,下床。随手套上两件衣裳,顾不上穿的得不得体,她捡起剩下的外衣,悄无声息逃走。
谢天谢地,她成功逃了一段距离,没有人追过来。
差点腿就要断了。
连续的使用叫双腿的肌肉没用地开始打颤,就像是踩在了针尖上面,寸步难行。
落颜儿实在受不住,拖着腿坐到了到路旁的石头上。
她锤着腿,天大地大,忽然不知道要去哪儿。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在渡无回气消前,她不可能回去送死。
反正就剩煊铭的两条尾巴没拿回来,她迟几日也要走,早走晚走都是要走,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再想办法把锁灵袋偷偷送回来就是。
她这样想着,手却一直抓着腰间的锁灵袋,眼里流露着依依不舍。
“没出息。”风迷了眼,落颜儿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骂出了声。
出声,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了样子,脑海不由自主浮现昨日旖旎的零碎画面,落颜儿不受控地娇羞了脸,红晕从脖子爬上了耳后根。
又羞又恼。恼的是,自己为什么一喝酒就会什么都不记得,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竟不记得其中的滋味。
在石头上坐了会儿,她佯装潇洒,没有方向继续前进,打算走哪到哪儿,随处安身。
锁灵袋在腰间晃动,比往常扁了不少,落颜儿满心都在回想失去的记忆,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发觉出了不对劲。
她取下锁灵袋,打开一看,心倏地坠落,砸了个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煊铭不见了。
“怎么会呢。”明明昨晚她还取回了一条尾巴,桃园那一片没有其他的人,渡无回更不会干放走煊铭的事,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将锁灵袋翻了个底朝天,才终于接受煊铭已经逃走了的这个事实。
可是煊铭昨晚还在,锁灵袋她从不离身,一晚上的时间,她到底是哪里疏忽了,让别人能够从她身上毫无察觉的救走煊铭。
是黑衣人,还是墨虚门的弟子?
不管怎样,她必须要抓回煊铭,拿回最后的两条尾巴。
煊铭最有可能会回元若山,落颜儿按着去往元若山的方向一路找过去,路上但凡看到有可疑的痕迹,她都丝毫不放过,去探了个究竟。
越找她越慌越急,倘若让煊铭回到了元若山,她便再难有可以得手报仇的机会。
她逐一寻路上的店家,描述煊铭的样子,问有没有修仙弟子或可疑的人物从这里经过,店家皆摆摆手,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有。
完全没有线索,找寻的难度太大,落颜儿找得心灰意冷,做了最坏的打算——去元若山抓人。
元若山人多,她不是对手,但她始终要试试,尾巴不能留在煊铭身上,煊铭不死,她的仇恨不息。
去往元若山的路途群山叠嶂,人烟逐渐减少。
“驾。”有辆马车经过。
马车是普通人家常坐的马车,用料材质算不上好,和赶车的车夫看起来一样,十分不起眼。
落颜儿退避一旁让路,她的身上带着煊铭的恒息剑,除了她进醉花楼、进周府会交给渡无回外,皆由她随身保管。
恒息剑是把认主的宝剑,离得近了,能够感应得到薛衡身上的气息。
感受到气息的前提,是煊铭要复活。
匪夷所思的一幕,马车从她身边经过时,恒息剑莫名燥动了起来。
三天不到,煊铭理应醒不了,但恒息剑不会莫名其妙如此,不愿意放过任何能找到煊铭的可能,她挡到马车前面,拦下了马车。
车夫险险勒马,骂骂咧咧:“你不要命了!不要命滚一边去,别来我这找事。”
落颜儿无视骂声:“我要见车里的人。”
“笑话,你说见就能见?”面前的人就是来找茬的,车夫不痛快道。
落颜儿亮出利爪,废话不多说:“得罪了。”
她纵身飞向马车,车夫一介凡人,见到会点法术的,顷刻吓得自己就滚下了马车。
伸手就要掀开帷裳,即将看到里面是谁,马车里面忽然有黑衣人偷袭而出。
落颜儿事先有所防备,灵巧侧身避开,与黑衣人退到在空地上打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回四条尾巴的缘故,黑衣人的身手相较于上次,弱了不少。
落颜儿挡下黑衣人的一掌:“是你救的煊铭,你是谁?”她肯定,煊铭就在车上。
黑衣人自然不会暴露身份。
他们持续抗衡,形成了互相掣肘的关系,彼此很难在对方身上讨得到便宜。
却在这时,恒息剑受到召唤,破灵力的封印而出,加入战斗,打破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过了约十余招,一不敌二,落颜儿被剑指着,落了下风。
黑衣人紧接着手心汇聚黑色的灵力,想趁势痛下杀手,车上传来极为虚弱的声音:“住手。”
煊铭从车上下来,黑衣人毕恭毕敬去扶。
“煊铭!”落颜儿看到人,就心生起恨。
煊铭身上换了新的衣裳,全身的血迹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回到衤糀了往日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病容:“颜儿,你来了。”
他被扶着走近:“我还得感谢你,专门为我送恒息剑过来。”
“我呸!”煊铭不但醒了,还能有灵力召唤恒息剑,这点的确是她疏忽,她无话可说。
眼底森冷含怒,她道:“你竟提前苏醒了过来。”
煊铭半分不恼,说话气若游丝:“用灵力催动,提前苏醒并非做不到。”
是能做的到,只是耗费的灵力巨大,催动的那个人,稍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落颜儿看了眼身手变弱的黑衣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想必黑衣人和煊铭的关系定不一般。
重新衡量目前的状况,黑衣人灵力受损,煊铭乃强弩之末,或许她未必不可扭转形势,运筹致胜。
煊铭也正因为知道杀不了落颜儿,才压制内心的屈辱,选择了暂时的心平气和。
元若山的弟子在前方接应,他支撑不了太久,需得尽快赶去:“你还是想拿回你剩下的那条尾巴,对嘛?”
他气虚,说半句就得歇半句:“如果我是你,我会点到为止,你已经拿回了七条尾巴,大恨得解,没有必要非得拿回最后一条尾巴让自己陷入囹圄之地。”
“大恨得解,”落颜儿讥讽,“凡是有一条尾巴放在你身上,我都觉得恶心,何况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的身上还欠着我两条尾巴。”
“一条,”煊铭徐徐道,“从我砍下你尾巴之初,你的尾巴统共就只剩下八条。”
有多少条尾巴,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煊铭,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跟当年那样好糊弄?你以为你刻意说成剩最后一条尾巴,我就会心慈手软放过你么?”
“你若不信,大可现在就拿走我的命,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我要提醒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墨虚门上下,千余名弟子,凭你的身手,到时候你想要谁来护你?阎王嘛?”煊铭不屑哼笑,“你灭了他的国家,害他家破人亡,痛失至亲,他若是知道了,不杀了你都难得,又怎么会来救你。”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越说越荒唐,落颜儿听不下去了,她何时灭了渡无回的国家?
煊铭满目从容:“你就没有想过,你失去的那一条尾巴去了哪儿?”
“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落颜儿怀疑道。
煊铭:“我若是想要拖延时间,又岂会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深知你不会信,一戳即破。”
“你可有听闻过褚国?”
“褚国与桑耶国地势相邻,常年交战,水火不容。”煊铭示意黑衣人不用再扶,勉强自己站稳,祥说道,“双方领军的主帅更是云中龙遇雾中龙①,劲敌相遇,棋逢对手,在战场上,斗得天昏地暗,你死我生。”
“要知道,原先的褚国可是比不上桑耶国,在战场上处处被牵制,眼看褚兵准备弃城退守,桑耶国即将攻占得胜,此时,褚国却突然换了主帅。”
煊铭笑容中藏有隐隐的厌恶:“褚国换的主帅是位少年将军,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意气风发,行事果敢,靠出其不意,获连连大捷,至此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