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过身回抱住渡无回,唇瓣落在渡无回的下巴亲了口,像个偷吃的小动物,窸窸窣窣,还舔了舔嘴。
如果……渡无回会像梦里面那样,真的杀了她么?
第69章 囚禁
地府不分日夜。
落颜儿要起身, 刚刚碰到放在腰间的手,还没拿开,睡在旁侧的人倏地睁开眼, 目光狠戾逼人,那气势就差要把落颜儿给生吞活剥了:“去哪儿?”
腰间的手带着她往怀里紧缩,落颜儿感觉快要被勒死了, 急忙道:“没去哪儿,没要去哪儿,我就是饿了。”
昨日又顾着逃亡, 又顾着找人、赶路,一整日没吃东西, 肚子里空得难受。
她虔诚道:“大人, 地府里有能吃的东西么?我自昨日起就没吃过东西了。”可以死, 不可以饿死是她最后的倔强。
渡无回的手松了些,深锁的眉宇轻微舒展, 开口说的话却是冷漠无情:“地府囚犯,你还想有资格吃东西。”
停下来进食的时间都不留, 躲他躲到这般地步, 思及此, 他磨了磨牙, 努力压下翻涌的气血。
“囚、囚犯也能吃东西吧……”落颜儿虚虚道,“它们是不用吃, 我跟他们不一样。”
她在暗示,她是生者, 不属于地府。
渡无回起身披上外衣, 讽刺道:“你是不一样, 敢目垂阎王还跑的就你一个。”
如此直白, 落颜儿被狠狠呛了一口,坐起身咳嗽半响道:“大人,我、我不能不跑啊……”
话未说完,渡无回忽然转身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唇瓣堵住了她的嘴。
渡无回的吻很凶,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把所有情绪都滑进了她的口里搅动,蛮横的、不讲理的,将他的气息填满了她的味蕾。
“唔!”落颜儿喜欢亲吻,却不喜欢这样亲法,不断挣扎着,越挣扎,她被禁锢得越紧,被掠夺得越凶。
后来她放弃不动了,渡无回反而觉得无趣,放开了她。
离开前在她的下唇咬了口。
落颜儿的肌肤娇嫩,下唇被咬出了一个伤口,脸颊留下了五根红红的五指印,此刻眼尾泛红、目光水润,嘴角残留着香津,显得格外的娇艳可人,生了几分凌虐美。
渡无回扣住她的后脑勺,声音压抑暗哑,有着浓重的警告之意:“落颜儿,这是地府,你逃不掉,趁早歇了这个心思,不想死得太难看的话。”
警告完,他放手离开。
昨晚等了一夜才把人等来,哪里能就这样放人走,她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小跑上前扯住了渡无回的衣袂:“大人,等等。”
说话牵动到伤口,落颜儿“嘶”了声,暗下骂道,渡无回是狗么,亲人都不会好好亲。
心里骂,表面是乖巧讨好的模样,寒暄做个开场:“大人这是要去处理公务么?”
渡无回眸光下敛,眉心凝起,望着她等她的后话。
落颜儿手背在身后,脚丫子因为凉,脚趾不由自主地卷缩着:“大人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保证不妨碍大人。”
“你的保证有用吗,”渡无回哼笑一声,视线一直盯着那双赤/裸的白皙玉足,命令的口吻道,“回去。”
“大人你就带着我吧,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待一整日,我会闷死的。”落颜儿边看眼色边撒赖劲,声音刻意放得软如棉花,目光盛载着脉脉不舍,饱含春水,对上她的目光,真叫人容易误会为有情人。
渡无回避开她的眼睛,拳头用力到泛白。
僵持了半响,渡无回一把扛起落颜儿,放回到了床上,咬牙道:“穿鞋。”
“啊?哦哦,”命握在对方手中,落颜儿说什么都照办,坐下来拿起鞋子穿上,鞋到脚边,恍惚间,被抢了个空。
落颜儿一愣,抬眸,见渡无回半跪在她的身前,脸上分明隐忍着怒气,手上却温柔的拿起她脚,放到她的膝盖上,用衣摆细心地擦拭踩脏了的足底。
帮她擦脚。她没被人这般伺候过,这个人还是渡无回,落颜儿脚趾卷缩得更甚,脚底被脸传染,羞红了。
衣料的摩挲很痒,一下、一下,恍若把时间无限放长,落颜儿放缓了呼吸,嘴上继续纠缠:“大人,你带着我吧,好不好?”
论磨人这方面,落颜儿当仁不让,她成功磨得渡无回把她带在了身边。
剩下的,是找准时机,先把渡无回哄好。
安安静静跟着渡无回到阎王殿,自己找了块地方坐在来待着。
她手上没事情,不能乱走动,就只能无聊的,托着腮,定睛观赏渡无回处理公务。
公务需要,阎王殿会有鬼差进进出出,每一个都会忍不住好奇偷偷瞄她几眼。
地府大动干戈抓来了个姑娘,这姑娘原本死了在地府待过百来年,现在重生回到了地府,还能和阎王走得那么近。
能不好奇么!
而且这姑娘,盯着阎王看了半天,连眼睛都不眨,深情眼、痴情人,有情况啊这是。
鬼差们到底没能满足他们的好奇,有其它鬼差送了些吃的进去之后,他们便被勒令,如非召唤,不能靠近阎王殿。
放公文的岸上,有荷叶鸡、有豆儿糕、有馄饨……飘香满溢,全是人间的吃食。
馋虫勾得落颜儿肚子里敲起了大鼓,她吞了几下口水,直瞪瞪地望啊望,跃跃欲吃:“大人,这些是不是给我准备的?”
“不是。”渡无回嘴硬道。
落颜儿哪里信,整个地府需要吃人间的吃食的,唯她一人尔。
她迈着碎步,察言观色走近,得到默许,她手放到豆儿糕的上面,刻意找话道:“大人,你不回阳间收复生死簿上的名单了啊?”
渡无回瞥她一眼,没阻止她。
落颜儿瞳孔放亮,将手挪到了荷叶鸡那里,撕下一个鸡腿,满足地咬下一口,听到渡无回问:“想回阳间?”
“嗯。”落颜儿理所当然点点头。
“然后找机会逃走?”渡无回愤懑道,“做梦!”
“我不跑,”她放下鸡腿,吸了吸手指,一鼓作气,挤坐到渡无回的怀中,并且双手扣成了一个环,环住渡无回的脖子,生怕渡无回会把她推下去。
她不知道煊铭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希望也认为那不会是真的,但想到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落颜儿咽下了很多想说的话,关于渡无回那句厮守,她想等她查清楚真相后,她再问清楚这个问题不迟。
现下人总生气,就算为了活命,她起码得让人先消消气才行。
昨晚搂着她睡了晚,刚刚亲了她,渡无回应当没有讨厌她到不再碰她的程度,她便撞着胆子坐了上来,看看渡无回对她是不是如她心中想的那样:“我不跑,只是大人说过,不收复重生之人,恶灵附体,可能会造成人间大乱,我知晓大人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肯定有了别的安排,是我多嘴乱问。”
她强调:“我真的不跑,上次我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醒来便看见和、和大人……”落颜儿脸颊渡上了层薄薄的胭脂红,“我怕大人醒来会杀了我,一时糊涂就逃跑了。”
但凡她当时愿意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应该就能想到,渡无回要是不愿意,就她凭她的灵力,醉成什么样都不可能成功把渡无回推倒。
柔软的唇亲上渡无回紧皱不开的眉心,落颜儿细声细语哄道:“是我以小人之心,一时糊涂想岔了,大人你别怪我。”
“因为怕我,所以逃走。”这个解释,并没有让渡无回释怀。
他的手触碰落颜儿唇上的伤口,执着在某些方面:“如果你发现我不杀你,你会不会立即回来找我?”
不会。
她要回青丘找真相,不想撒谎,沉默成了她的回答。
“下去。”渡无回怒道。
渡无回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落颜儿没法,恹恹地从渡无回怀里离开,手捧几盆吃食坐到了另一处。
莫名有一种,她糟蹋了人家良家妇女,始乱终弃后承诺自己会回来找人家,结果没来的罪恶感。
她的罪恶感甚至不止来源于这些……
阎王殿内日夜不明,分不清时辰,落颜儿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感觉自己坐了好久,坐到屁股发麻,坐到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扒在桌上睡的睡姿不舒服,落颜儿翻了个朝向,忽地,身子腾空,她被人扛了起来。
“大人。”即刻清醒。
渡无回现在扛她,就好像初认识那会儿,粗鲁横蛮,少了柔情。
她被扛回屋内,扔到了床上,下一刻,渡无回俯身压住了他,眸深似海,混浊汹涌:“什么都不记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不是询问,是不容反抗。
褪去裹在身上的束缚,渡无回压着落颜儿的手放在头顶。
地府的鬼哭狼嚎中多了一样别样的哭声,哭声强压着,伴着娇/喘和求饶,暧昧无比。
“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不起来,就继续折腾。
落颜儿哭成了泪人,总算是回忆起了部分,回忆中,渡无回一遍遍的问他:“他是谁?”
她一遍遍的被逼回答:“大人。”
“大人。”落颜儿叫出了声。
一声激起万重浪,浪花重重拍打,拼了命要到它渴望的岸上。
今夜,旖旎的画面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子,23:30后更
第70章 取悦
清醒的时候经历这些感觉太奇妙复杂了。
就好像, 你陷入了一朵软绵绵的云朵里面,风一吹,就想飘到天空的最高点, 然而最高点是狂风暴雨,狂烈迅猛,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
落颜儿经受不住, 一口咬在了渡无回的肩膀,气呼呼又委屈道:“不要了。”
狐狸的牙口不错,牙齿刺破肌肤, 留下一口整齐的牙印,沾着血, 在满室浓郁甜蜜的合欢花香中混杂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疼痛使渡无回的理智回笼, 他停了下来, 抱着落颜儿翻了个身,让她压在身上, 一手禁锢腰间,让人跑不了。
太热了, 落颜儿试图想要挪了两下调整为舒服的位置, 稍一动, 圆润的某处“啪”被打了一巴掌:“别乱动。”
又不是小孩, 这种地方被打,落颜儿羞愧的简直想要找个狐狸洞钻进去, 她把脸埋在渡无回的胸膛,耳朵红透透的, 快要熟透似的。
渡无回抬起落颜儿的脸, 帮忙撩去额间汗渍捏住的头发, 眼前的人看上去仿佛是个在水里泡过的水蜜桃, 到处散发着诱人品尝的气息,他滚了滚喉结,转移道:“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要。”消耗太大,确实需要补充补充。
剩余的豆儿糕由业崇送到了房门口,再由渡无回去接,房内做过什么一目了然,遂没让其他人进来。
落颜儿裹住棉被,拿起豆儿糕塞到口中,玉笋般纤细白嫩的手臂布满暧昧的痕迹。
“大人,你要吃么?”她随口那么客套客套,到口的糕点就这么被人夺了去。
“呃儿。”没能吃上两口,落颜儿就打起了嗝,惊到积食。
渡无回吃了她吃过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舌尖在感受刚刚的味道,讪讪道:“大人,好、好吃么?”
“嗯。”回得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蛊惑似在撩拨。
落颜儿自认一直都是她厚着脸皮去引逗渡无回,使劲浑身解数才换来渡无回些许的波动,而现如今,渡无回只是做了些细小的举动、一个简单的回复,就能让她悸动得找不着北。
她手足无措的递上手上的糕点:“大人,还吃么?”
刚刚宣泄过几场,渡无回心情不错,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你吃,待会又该饿了。”
她是狐狸又不是猪,哪有饿得那么快,落颜儿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却没去细究,自己吃了起来。
渡无回上身仅穿了件里衣,半敞而开的结实胸膛从后背贴下落颜儿,手环住腰间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枕在弱软的发丝,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他问道:“煊铭怎么逃走的?”
“是之前偷袭我的那个黑衣人,”落颜儿始终想不通,“锁灵袋我从未离身,黑衣人如何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煊铭救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她喝醉的时候。
那个时候具体发生什么她想不全,依稀记得她和渡无回在一起,可有渡无回在,黑衣人打不过,下不了手。根据模糊的回忆,她想要确认一些细节以寻找线索:“大人,我喝醉的时候,你是不是出来找过我?”
“你去太久,”渡无回轻咬落颜儿的耳垂,他喜欢咬这里,这里很敏感,很轻易就能染上娇艳的绯色。落颜儿耳朵会红,说明她的心中起了波动,他要的就是这个。脸颊的红晕也一样,落颜儿所有生涩的反应他都喜欢,那是独属于他的,为他而起的,“你睡在树上,我找到你时就醒了,他要动手,只能是在我没找到你的那段时间。”
桃园附近人烟稀少,一般人很少去那里,黑衣人能够挑着她落单的机会下手,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才对:“当时附近除了我和大人并没有其他人,他未免躲得太好了。”
有。
当时桃园还有一个人。
若是感受到其他生人的气息,他不会放落颜儿单独出去那么久。
但是这个,他松懈了。
渡无回拧起了眉。
一旦查清楚,这个人便不能留。
“大人?大人?”落颜儿唤了好几声,唤回陷入沉思的渡无回,渡无回的脸色凝重,她关切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渡无回瞥向那空了的碟子,暗哑着声音问:“吃完了?”
“吃完了。”落颜儿眨着纯澈的眼睛迟钝道。
哪懂得,有心人特地给蜜桃摄取养分,是为了在她成熟得更加可口后,摘下、吞食入腹。
扯开裹住的棉被,落颜儿深刻体会到了“待会该饿了”这句话的深意。
……
满身疲惫的人被细碎的亲吻扰醒,落颜儿半阖着眼,哼哧声绵哑粘乎,像只没什么力气的爪子,一大早挠人的很。
渡无回亲在落颜儿的眼角,声音放得极轻:“醒了吃点东西,要是想去找我,就叫守在外面的鬼差带你去。”
“嗯。”落颜儿含含糊糊应,昏昏欲睡。
渡无回的嘴角勾勒出宠溺的笑容,不得不承认,昨日落颜儿的配合取悦了他,即便是这样,只是这样,哪怕落颜儿心里不是真的有他,只要落颜儿好好的,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他也认了。
一觉睡得腰酸背痛,一牵扯,哪哪都不得劲,落颜儿眼神呆滞的坐在床上。
昨日她干了什么来着?
哦。
她和渡无回在清醒的情况下滚了整整一夜。
这次的体验让她对渡无回清心寡欲的表面,有了翻天地覆的认知,她这只耳濡目染、看惯风月的九尾狐,都难以承受这般频繁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