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是男朋友?[不平行时空]——庄起东【完结】
时间:2023-05-02 23:10:06

第14章
  荣景宁在医院献血的偶然之举,让荣景临发现一个弥天大谎:
  她不是荣芳远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妹妹。
  荣景宁是AB型血,荣芳远是O型血。O型血的荣芳远无论和哪种血型结合,都生不出AB型血的荣景宁。
  为了确认,荣景临在察觉出问题后,特意取了两人的毛发做了DNA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肯定了他的推论。
  自从有了这个猜测,荣景临就很无措。最终验证的结论,更让他难以接受。
  如果荣景宁不是他妹妹,那他这些年对她做的事情又算什么?
  在被这个问题困扰多天后,他勉强接受了这个结论,更多的问题接踵而来:
  荣芳远知不知道?他对荣景宁的冷漠,是出于他天生的淡漠,还是他知道内情?
  荣景宁那个从未露面的母亲知不知道?如不知,她和荣芳远是什么关系,是荣景临所想的情人的关系吗?
  如她知道,又为什么要把女儿送到荣家?她和荣芳远的关系又是什么?
  ……
  荣景宁的身份,引出太多的问题,而这些都没有她的婚姻问题更急迫。
  荣景临一早就知道荣景宁和谭林碧形同虚设的婚姻,这种情状也有他的原因。
  其中包括二人婚后他对谭家商业出手毫不留情,也包括他的一些小手段,诸如打击谭林碧敏感的自尊,让他打一开始就和荣景宁产生隔阂。
  这些直接导致谭林碧不允许荣景宁进谭家的公司,也对她介入公司事务厌恶至极。
  他这么做,有商业的原因在。因为荣景宁在荣家的公司表现得太过出色,她好歹也是中高层,如果泄露商业机密给夫家,有损荣家利益。
  也有私人恩怨在。他恨荣景宁,从他得知她是荣芳远的情人所生,而且只比荣景颜小两个月时就恨。
  还有一个原因,荣景临难以启齿。
  总之,他的手段成功使荣景宁原本就不牢固的婚姻雪上加霜,而荣景颜的归来加剧了他们夫妻关系的破裂。
  荣景临虽然见不得两人婚姻往好的方向走,却也见不得荣景颜去搞破坏,这让他不耻。
  但荣景颜太决绝,她吃定谭林碧是她的。荣景临猜是她在国外经历了那些事情,促使她变成了如今这副偏执的模样。
  虽然她一直对逃婚后的事情闭口不谈,荣景临却猜到与荣芳远脱不了干系。这个结论不难推断。
  他了解荣景颜,以她的心智匆忙逃婚,一年多的时间里不露出半点马脚,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人帮助。
  别人都怀疑是他,荣景临却怀疑荣芳远。如果是荣芳远,那么突然说服荣景颜放弃婚姻逃走,又掩盖她的踪迹,就很合理。
  问题是,荣芳远的动机是什么?
  荣景宁和荣景颜都是她的女儿,在荣景临看来,他对两个女儿同样的冷漠和漠不关心。甚至,因为荣景宁出色的工作能力,相比于草包荣景颜,他更欣赏荣景宁。
  那么,他做出这种送走一个女儿,让另一个女儿替婚的荒唐事,为了什么?
  这成了荣景临久久解不开的迷团,直到发现荣景宁并非亲生。
  荣景临据此推断荣芳远在婚前意外得知荣景宁并非亲生,首先默许荣景临否决给荣景宁股份的提议。
  其次,在结婚前,荣芳远和他透露过联姻只是缓兵之计,不会因为联姻放过谭家。这就意味着,他知道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女儿女婿婚后的生活。
  所以,他选择保护亲生女儿,让荣景宁去充当联姻的牺牲品。
  顺着这个思路,婚后荣景临将荣景宁驱逐出集团公司,也遂了荣芳远的心意。
  荣芳远借荣景临憎恶荣景宁的心思,把她排除在荣家之外,没有财产,没有实权。
  这些年,随着荣景临涉世渐深,权力欲膨胀,对国内集团公司几乎大权独揽。他以为,荣芳远早已是被超越的前浪,如今方才发现他的阴狠和手段。
  这些发现让荣景临怒不可遏。
  他无法原谅自己充当荣芳远行事的那把利剑,更接受不了倾注了他满腔怨气的荣景宁并非罪魁祸首。
  他的痛苦在得知荣景宁放弃婚姻打算远走他乡后,到达顶端。为此,荣景临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找荣芳远摊牌。
  他连夜飞往美国加州。自从荣芳远开拓美国市场后,大半时间都待在加州不回来。
  天高皇帝远,他又是皇帝本身。事业扩张的如鱼得水,生活更是如意自在。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好莱坞明星到国际超模,数不胜数。
  荣景临看不惯他风流成性,非特殊原因很少到加州找他。因此荣景临此次到来,让荣芳远打起十二分精神。
  谁知,荣景临一来就把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没错,是扔。这让荣芳远心生不快。
  荣芳远打开文件,瞬间了然,“你终于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出车祸那年。”
  荣景宁到荣氏上班第一年,经常加班。那次她连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午夜开车回家出了车祸。
  前方有睡着的大货车逆行,她反应不及车撞到桥边栏杆上。荣景宁命大,车再往前倾十公分连人带车都得掉在河里。
  车子刚巧就挂在桥边,旁边的快餐店老板及时把她救下。人刚出来,车子就滑下了二十几米高的大桥。
  快餐店老板打了120,医院联系到荣芳远。
  荣芳远第一次注意到荣景宁的血型,他甚至不用做亲子鉴定,就确信荣景宁并非自己的孩子。
  荣芳远波澜不惊,荣景临仍不住问:“为什么不说出来?”
  “有什么必要么?说出来除了让我失了颜面外,价值何在?”
  荣景临咬牙,“你替别人白白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不会不甘心?”
  荣芳远仰靠在沙发上,浑身充斥着王者的气韵,“我又不缺养一个人的钱。”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设计她替景颜嫁到谭家?”
  “这事你也知道了。”荣芳远的语气依然平淡。
  “不是景颜说的。”
  “我知道,她没那个胆子。”荣芳远嘴角那抹毫不掩饰的蔑视刺痛了荣景临。
  “为什么?”
  “你想不到?”荣芳远感到遗憾,“你可是最像我的孩子。”
  荣芳远对荣景临又爱又恨。
  荣景临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像他的孩子,聪明,坚毅,胸有城府,心也够狠。从这一点,荣芳远欣赏荣景临。
  然而荣景临野心太大,又因为他母亲的死,一直恨他。这些荣芳远一清二楚,不得不提防他。
  尽管矛盾,荣景临总是特殊的。和其他三个可有可无的孩子相比,荣芳远对他的情感倾注的最多。
  荣景临却讨厌这句话,他可不是荣芳远那样的人,“是因为景颜还有利用价值?”
  荣芳远朗声大笑,“果然是我儿子。”
  笑过,荣芳远幽幽地说:“景宁那孩子就像一颗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知道真相,到时她还能不能用就说不准了。景颜不一样,我肯定,她是我的种。”
  事实全如荣景临猜测那般,他却丝毫不感到高兴,荣芳远毫不掩饰的利己主义让他厌恶至极。
  “连敷衍都不肯么。”荣景临冷笑:“我是不是该为景颜高兴,她比景宁更有利用价值。”
  荣景临幼稚的言语让荣芳远不悦,他的儿子不应该执着于这些小情小爱上,“别绕弯子了,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荣景临定了定神,“公开景宁非你女儿的身份。”
  荣芳远皱眉。
  “反正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
  “那可不一定。谭家那小子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他让谭家起死回生,说到底谭家终归树大根深。”
  荣芳远神色一凛,“不过,他好歹是我女婿,谈合作总比外人方便。”
  “和谭家合作?谭林碧恨我们还来不及。”荣景临转而冷笑,“难道你想靠景宁?你可能不知道,景宁这一年多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过的什么样,我不介意。我只看到,谭家那小子再恨,也没提过离婚。”
  荣景临眼尾寒光一闪,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静默地沉重,周遭的气压都沉了下来。
  沉寂了半晌,荣景临打破沉默:“他是没提,景宁提了。”
  *
  连着好些日子,谭林碧的眼皮一直跳。荣景宁没再联系他,只有荣景颜一直缠着他。
  谭林碧心里很混乱,前几天遇见赵谦,赵谦问:“那天喝成那样,没事吧?”
  搞得谭林碧一头雾水,“能有什么事?”
  “荣景宁啊,”赵谦掏心掏肺的说:“你真得好好哄哄,喝的再多也不能说出那种话来,还当着荣景颜的面,让她多下不来台。”
  赵谦絮絮叨叨的说,那天荣景宁是怎么穿着拖鞋跑来的,看着都冷,还不是心疼他醉酒。又说他当众说的那些糊涂话,荣景宁脸都白了。
  谭林碧脑袋嗡嗡作响,那天他喝的太多,赵谦说的这些他都记不得了。
  “对了,”赵谦咋咋呼呼,“忘了最关键的了,你当时怎么还和荣景颜亲上了,被她看个正着。”
  谭林碧身子一震,那晚上的事情突然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迅速回转起来:荣景颜的哭诉,荣景颜的吻,荣景宁的震惊,他对荣景宁的嘲讽……
  “唉,不是兄弟说你,做的真不地道。同学朋友都看着呢,你叫她脸往哪搁。”
  赵谦兀自喋喋不休:“还有荣景颜,任性也得分场合。偏偏那时候,非要跟你们上车,还说什么‘送姐夫回家’,我看开车那司机脸都不好看了。”
  “景颜去我家了?”这一段谭林碧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啊,你到底喝了多少,怎么忘得都是关键情节?”
  谭林碧脑中只有他那套局促又老旧的婚房……荣景颜那张犀利又不留情面的嘴,想必没少奚落荣景宁。
  还有半夜他那个情之所至的吻,这些天总回荡在他脑海。每每想起,心里还隐隐的颤动,心跳失衡,整个人像毛头小子一样躁动。
  如今,在迷乱的记忆里,他第一次注意到荣景宁的哀伤,还有她那句痛苦的话:“……为什么要羞辱我?”
  谭林碧脑壳“咚”地一声嗑在茶几上,这都干的什么事!
  吓得赵谦差点跳起来,“我X!你闹什么妖?”
  谭林碧猛地起来,掏出手机,想要给荣景宁打电话说清楚。手就像僵了似的,怎么也摁不下一个通话键。
  他额头嗑的通红,赵谦凑上来看,“没脑震荡吧?”
  “滚!”谭林碧烦躁地将人推开,“知道我做的不地道,就不知道拉着我点?”
  赵谦被骂傻了,“我也得拉得住啊。”
  谭林碧眉头皱的能拧死苍蝇,直勾勾地盯着荣景宁的号码,手颤抖地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谭林碧下意识一碰,就听那头荣景颜娇俏地说:“林碧,我们去海边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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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谭林碧听到荣景颜的电话,心生抗拒,张口就是一句:“不去。”
  “怎么了?怎么语气这么重?”荣景颜问,声音糯糯的。
  “不想去,没时间。”
  “你到底怎么了?”荣景颜声音带上哭腔,“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荣景颜和他形影不离十多年,自然晓得怎么拿捏他,“你别生我气,是我错了,好不好?还是……你因为我被逼离开,还在生我的气?”
  三言两语,谭林碧轻易想起荣景宁逼迫荣景颜离开的事。
  “是我错了,我不该放弃你。可是……我能怎么办啊。”荣景颜哭诉:“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姐……”
  谭林碧的心在两个天平间摇摆不定。
  一头是荣景宁洁净柔美的脸,圆圆的眼眸中盛满了对他娇羞的爱意;另一头是他幻想的场景,荣景宁威逼荣景颜离开,情状癫狂,眼睛里充斥着偏执。
  “还是说……”荣景颜声音低沉,让人心怜,“你爱上她了?”
  谭林碧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如遭雷击。
  “我明白了,”听上去,荣景颜强压住抽泣的声音,哽咽着说:“我都明白的,真的……我,我祝福你们……把我忘了吧,我会和哥哥说,尽快离开……”
  荣景颜越说越急促,又是哭又是笑,几乎语无伦次。
  “不是……”谭林碧张口结舌,又说不出不是什么。
  “别说了,我会尽快离开。”
  荣景颜果决地挂断电话,脸上的悲哀顿时化作滔天的怒火。两手胡乱一扫,桌子上的茶杯茶壶、花瓶摆件通通落地,噼里啪啦摔碎在地。
  “荣景宁!你个不要脸的下贱坯子!”
  谭林碧懊恼地抱住头,荣景颜哀怨的抽泣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自小被荣景临和他宠着长大,娇惯又任性,稍有不如意就哭的昏天暗地,小时候甚至会抽噎着昏过去。
  谭林碧心里有愧,怕她出事,赶紧回拨了电话。
  一遍两遍,都打不通,心里越发紧张。
  打到第五遍,电话终于接了,荣景颜直截了当:“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等一下,”谭林碧叫住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林碧想把人稳住,荣景颜果然没再挂断,谭林碧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最后说:“找时间,去海边吧。”
  赵谦目睹了谭林碧接电话的全程,听到最后的结果,频频叹气。
  荣景颜真是个好样的,以前小看她了。
  谭林碧么,也不知道该说他耳根子软,还是说他拎不清,恐怕日后有的苦头吃。
  最后荣景颜挑了个日子,谭林碧带上赵谦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去了。一行人坐满了两辆吉普车,下午出发,傍晚才到,正好欣赏了夕阳美景。
  朋友都是以前常和荣景颜一起玩的,很熟悉,但荣景颜还是不开心。她原想着二人到海边过个浪漫的周末,可没想他叫上这么多电灯泡。
  红通通的太阳像个鸭蛋黄,在海天交界处,晃晃荡荡,晕染了大半个海面,颤颤巍巍的落下到海平面下。
  天色转暗,一行人趁着夜幕来临前最后一点光亮,支起帐篷,安装烧烤架,又架起几串夜灯。
  等都准备妥当,夜灯亮起的那一刻,热烈的气氛扑面而至。
  月上长空,洒下皎洁的光,给黑沉沉的海面披上一层薄纱,闪烁又神秘。繁星璀璨,是闹市里体会不到的静谧。
  谭林碧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月色中荣景颜明艳的脸,脑海中想的却是荣景宁。
  人多,动作也快,很快肉就烤好了,肉香四溢。
  一群人吃着,玩着,气氛越来越热。也不知谁还准备了烟花,点着后,砰砰震耳,呼哨着冲上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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