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林蔓菁的动作像是被定格住一般，她颤抖着放回酒杯，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拉着盛晴的一只手，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把江聿还给我。”
盛晴：“？？？”
上次对话时还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勾引江聿，这次怎么变成柔弱小白花了？！
这个演技不去冲刺个奥斯卡好可惜。
盛晴不自在地将手抽出来，感叹幸好找了一间私密性比较好的日料店，“有……有话好好说。”
林蔓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求求你了，盛晴，你这么好，聪明又能干，有很多人喜欢，而我只有江聿了。”
“……”
那江聿也不是商品，谁更需要他就归谁，还能给他转手让给别人。
盛晴没说话，林蔓菁也无所谓，似乎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慢慢回忆着：“小时候江聿哥哥脾气不太好，谁也不理，在大院里还受欺负，只有我对他好，我每天去找他玩，陪着他，他还说以后要娶我。”
“我妈妈不爱我，爸爸也在外面有私生子，在我家里从来没有人关注过我，我在十六七岁时很无助，那时江聿就像天神一样降临我的世界。”
“我想吃包子，大雪封路，地铁和公交都停运，他还跨越大半个城市去给我买，还放在大衣里面，我问为什么，他说怕凉。”
林蔓菁慢慢地说着：“我们在一起吃法，我比较娇气，讨厌自己动手卷烤鸭，每次都是他帮忙。”
盛晴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江聿帮她卷烤鸭的一幕幕。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原来都是帮过别人的呀……
林蔓菁还说了很多，如数家珍似的，他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两人还算得上远房亲戚，感情自然比和一般人要好很多。
“我们本来会一直这样到结婚的，”林蔓菁的话顿了顿，“家里人已经要为我们订婚，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他回国，然后遇到了你。”
……
盛晴不记得那天到底怎么回到家的。
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凉，她不想相信林蔓菁的话，可林蔓菁的每句话似乎都有照片作证。
她喜欢摄影，身边也都是摄影发烧友，拍摄过大冬天跨越半个城市只为给她买喜欢吃的包子的江聿。
拍摄过她在体测在身边拎着水等待的江聿；
还有在美国，在江聿生命里最晦暗的时刻，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家族为两人商量订婚事宜的酒席……
盛晴的理智告诉自己相信江聿，因为江聿喜欢自己。
而感情上，她总是忍不住要多想。
因为在她的生命里，十几岁时出现的人最重要，花一生的时间也难忘掉。
第85章 提前回国，哄人
盛晴不记得那天到底怎么回到家的。
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凉，她不想相信林蔓菁的话，可林蔓菁的每句话似乎都有照片作证。
她喜欢摄影，身边也都是摄影发烧友，拍摄过大冬天跨越半个城市只为给她买喜欢吃的包子的江聿。
拍摄过她在体测在身边拎着水等待的江聿；
还有在美国，在江聿生命里最晦暗的时刻，一直在身边陪着她；家族为两人商量订婚事宜的酒席……
盛晴的理智告诉自己相信江聿，因为江聿明确地表示，他喜欢她。
而感情上，她总是忍不住要多想。
因为在她的价值观里，十几岁时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一辈子。
那种喜欢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而是那个人会将你的人生分成两段：他不在，便有重重三观织造的网，在这世间按照规定的条例挑挑拣拣；他在，人生就是他，只是他，也只能是他。
换句话说，江聿出现在了她的十六岁，所以坚不可摧，千金不换。
而林蔓菁经历了江聿的十六岁，她亦不可取代。
爱恨嗔痴，循环往复，如梦幻泡影，他们都是局中人，谁也逃不掉。
晚上，江聿照旧给她打来电话。
盛晴接通，声音闷闷的，江聿关切道：“是不是又感冒了？我看最近京北降温，最近有雪，出门多穿点衣服，外面厚一点，里面薄一点，毕竟到了室内还要脱。”
盛晴在床上翻了个身，小声“嗯”了一声。
热情得到的只是冷漠，江聿和盛晴一起沉默。
那一个瞬间，盛晴知道，她确实有被林蔓菁影响到了。
盛晴今年二十二岁，人生的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来喜欢江聿，她对江聿是有要求的。
她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喜欢他，亦要求他也如此。
可林蔓菁的出现告诉盛晴，这永远不可能。
他早就在年少时拥有过最炽烈的爱意，当年对她的好，只能说明他善良。
后来的喜欢也是不过尔尔，或者见色起意，或日久生情，反正永远比不上两个字：年少。
盛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小声地问了句：“哥哥，你说是不是年少时喜欢的人，总是很难忘呀。”
她换上轻松的，俏皮的语气，试图模仿十六岁时的自己。
江聿微微一怔。
这次见面后，他隐隐发现盛晴没有那么爱撒娇了，除了喝醉酒后，很少会用那种轻松又天真、甚至有些软绵绵的语气讲话。
而成长一定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但江聿仍旧会更期待当时的盛晴。
他对着纽约蒙蒙发亮的清晨怔忪片刻，轻声回答道：“最最珍贵，最最难忘。”
有这么重要么……
盛晴的小心脏似乎被攥了一把，嘴巴一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给自己埋在被子里，小声地“哦”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江聿不明所以，【怎么了？】
盛晴用手背抿了抿泪水，笑话自己不争气，认真地敲着键盘：【抓紧时间写论文啦】
想了想，又补充一个吐舌头的表情包，装一下可爱。
---
纽约，清晨。
江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在文本框里输入：【那你早点休息】
输入一半，又敏锐地感觉盛晴的情绪貌似不太对劲。
他将聊天窗口切换到陆成周那里，问：【这两天林蔓菁在干嘛？】
陆成周秒回：【被她妈看起来了吧】
江聿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再说话。
身后有来自比利时的研究员用英文和他打招呼，“最近的天气还不错，会议要提前结束，主办方会邀请我们在纽约再待几天。”
江聿只关注一点：“提前结束？”
比利时研究员点了点头：“我正有想法和您讨论一下中国文化。”
江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示好，直接将手机切换到购买机票的软件。
研究员不可置信道：“江打算提前回国？”
江聿选择了最近的机票飞往京北，笑道：“嗯，回去处理一些感情问题。”
而需要被江聿当做问题需要严肃处理的盛晴，依旧每天按时出现在实验室，争取做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的人，卷生卷死，搞得整个师门都痛不欲生。
马上期末，大家学业和科研压力都很重，祁静已经感觉自己分身乏术，而盛晴依旧斗志昂扬，精神饱满。
祁静不可置信地摇着她胳膊问：“你是被三个学霸上身还是失恋了。怎么这么卷死我算了！”
盛晴写作业，头也不抬说：“那里有什么失恋，只是和一男的有点感情纠纷。”
这点感情纠纷是算不明白的。
因为盛晴悲哀的发现，就算是知道自己在江聿的心里不是最最重要，永远不是那个唯一，但她还愿意跟他试一试。
不计较后果，也不在乎前程。
祁静还想再问什么，盛晴一手捞起她的作业本：“这个我给你写了。”
然后就急冲冲往外走，她要先去花鸟鱼市买一束鲜花，然后回家做饭，做完晚饭再运动，运动完上床睡觉。
她走出实验楼，就看到楼下站着一个黑衣黑裤的人。
阴云低垂，北风紧吹的天气里，那人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在锋利冷冽招摇，手臂里夹着的一束红玫瑰，是黯淡天地里唯一的色彩。
第87章 两人吵架了
盛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可江聿还在眼前，不仅臂弯里夹着鲜花，就连左手手腕上的粉色橡皮筋都格外明显。
四目相对，隔着阴森森的空气，江聿忽而勾唇一笑。
盛晴心里欢呼雀跃，可又有几分对心上人仍有占有欲的少女独有的娇嗔和别扭，她垂下头，脚步往旁边迈。
“阿晴。”
江聿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立马出声叫住她，盛晴脚步一顿，回过神来，就想着赶紧逃。
而江聿此时已经迈着长腿追了过来，高高的身躯杵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没看见我？”
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盛晴的发顶。
盛晴拍开他的手，皱眉捋了捋头发，“没看到。”
也懒得看得到。
江聿将她宜喜宜嗔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生气了？”
盛晴努努嘴：“才没有。”
就嘴硬吧。
江聿由着她，也当听不懂她的意思，将大捧玫瑰花递到她面前，“好花配好人，开心点儿。”
“……”
这人平时里冷冰冰的，没半点风情，现在怎么又忽然转了性？
盛晴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接。
天气很冷，才站着两分钟的时间，冷风就给人打穿，小腿上一片冰凉。
江聿靠近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和白气扑在她侧面面孔上，“给个面子，我下了飞机就过来找你，连花都不收，多叫我难受。”
盛晴这才想起来问他：“不会后天才回吗？”
江聿：“提前结束了，主办方还有活动，但我瞧着有些人貌似在跟我生气，抓紧时间回来哄人了。”
这些天江聿给她打电话，她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没接，聊天也比较冷淡。
想到眼前的人是冒着风雪专程为自己赶回来的，盛晴有些感动，但嘴犟：“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可能是手机的问题吧。”
“哦，”江聿挑眉，“等我有时间一定换个能打通你电话的手机。”
盛晴：“……”
居然还在调侃她！
本来是准备接鲜花的，但她现在一跺脚，哼了一声就往前走，不接了。
“走错了，这边儿，”江聿失笑地抓着她手腕，将人往反方向、自己的车子那里带。
坐上车子，内里暖风柔和，江聿将鲜花放在她怀里，笑着说：“今天希望你开心。”
离得近，盛晴能看到他眼下一片鸦轻色，因为没有倒时差，看上去有些困倦。
盛晴的心里莫名地柔软下来。“我们去哪里？”
江聿说：“先吃饭。”
盛晴低头看着红色玫瑰的花瓣，“回家吗？”
江聿：“先不。”
小姑娘人小，但脾气并不小，因此需要好好哄。
找一个气氛好一点的环境，好好吃饭，好好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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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一家法式餐厅门口。
有门童帮忙泊车，江聿带着盛晴走进去。
一楼中央，有气质优雅的女生在弹钢琴，店内气氛安静，偶尔有人声但不吵闹，服务生将江聿和盛晴引导他们的位置。
江聿翻开菜单，问盛晴：“吃什么？”
盛晴回答：“不知道，没吃过。”
还是天真且直接。
江聿直接帮她点好吃食，服务生确认了一遍，然后询问：“请问先生需要红酒吗？”
盛晴刚想点头，就看到江聿摇头：“不需要，谢谢。”
转头对盛晴说：“你的酒量还是要再修炼一段时间。”
盛晴对自己的酒量也不敢恭维，努了努嘴。
没有人说话，本来就寂静的环境里，更加的安静。
盛晴低头用手戳着餐巾布，再抬头，就看见江聿的目光正柔和地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她摸了摸脸，感觉江聿有些怪异。
江聿眼里有慵懒的笑意，只说了两个字：“瘦了。”
盛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
明明只是两个人的场面，但盛晴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蹦出林蔓菁的话：因为我很瘦，看着像是营养不良，想吃一家的包子，江聿总会跨越半个城市去给我买。
那个时候的江聿也才十六七岁。
“你这么关心我胖瘦干什么？”盛晴垂下头，小声嘟囔。
是单单关心我，还是把曾经给过别人的温柔，转移到我身上来而已？
餐厅里还算安静，江聿听到了盛晴说的话，但并没有窥探出她话里的深意。
“不是胖瘦的问题，”他很认真地回答，“瘦到一把骨头了，有些不健康。”
说到这里，他喊服务生过来，给盛晴加了一份药膳。
而这些温柔在盛晴的眼里全然变了味道。
盛晴说：“我很健康，除了三类甲状腺结节外，体检报告好看的不得了。”
江聿是很正常的男性，有欲望，有力量，审美里同样有力量的女性才最看，而不是白幼瘦。
他还以为只是少女在耍小脾气，没多想，回答道：“还是胖一点好看，看着健康。”
盛晴冷笑一声。
江聿隐隐气氛有些奇怪，抬手转了转腕表，暴露内心的烦躁。
盛晴忽而抬眼，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反问：“你是单纯在担心我的身体健康，还是透过我去关心别人？”
江聿完全不懂盛晴的意思，被问得发懵，“什么？”
而他此时的一瞬间的怔忪在盛晴的眼里变成了被戳中心思的心虚，盛晴冷笑一声：“没什么？”
在这样格外窒息的气氛里，江聿的眉头逐渐皱成一座小山，他努力寻找盛晴变化的原因，敲了敲桌面，小心询问：“是不是林蔓菁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盛晴想也没想就否认。
喜欢江聿这件事已经是丢盔卸甲了，盛晴不想自己更狼狈。
江聿没有全信她的话，锐利的眼神一点点扫过她全身，反问：“真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盛晴说，“你要是问心无愧还怕她说什么？”
面对盛晴竖起防备油盐不进的态度，江聿找不到突破口，莫名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她会说什么，反正她有病，说的话都不要听就是。”
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攻势面前，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污名化：她是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