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沉吟了下：“别的办法呢？”
何潜说：“从香港买疫苗回来，在医院找靠谱的医生帮忙打。”
江聿：“安全么？”
何潜说：“九价注射后短期反应临床试验很充足，没大问题。”
其实最好不过的就是带盛晴去香港打，可这人一旦要是谈恋爱，都能激发出自己从前都没有的潜质。
江聿感觉盛晴会愿意因为一针疫苗折腾到香港，大费周章。
思索片刻道：“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钱不是问题。”
第105章 猝不及防见家长
何潜的办事效率很高。
在元旦跨年这天，就已经将疫苗从香港运了回来。
那天盛晴和江聿正准备约会。
两人虽然都不是喜欢热闹的性格，但是两人在一起，对外界的喧嚣接受程度好像变高了很多。
原来这种日子，江聿感觉没有什么热闹好凑的，现在居然想着去看看也不错。
那天白天江聿继续在实验室做实验，他早就已经开始研究新的方向，研究也有很大进展。
而盛晴去给孟禹州补课。
这位公子哥照旧是吊儿郎当的态度，今天并没有像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书房里等她，反而正在院子里鼓捣机车。
盛晴很多年前有幸看江聿骑过机车，知晓这玩意虽然看着简单但价格绝对不便宜，又想到江聿似乎很久没有开机车，想不清缘由，一时愣神，就多看了孟禹州一会儿。
“漂亮姐姐，”这小少爷的嘴巴就是甜，朝盛晴扬了扬眉毛，“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几天不见就漂亮了不少了。”
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车身子。
盛晴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端出一副老师的架子，问道：“你还在这里捣鼓机车干什么，还不进去准备上课？”
孟禹州扁扁嘴，根本不听话，反而问道：“姐姐，你们姑娘喜欢坐机车么？”
盛晴想到第一次坐在江聿车子的后面，，面对这样轰鸣声很大的庞然大物，她害怕得很，但也害怕前面的江聿会一个不开心给她扔下去，于是那双小手摆了半天也没找到要放在哪里。
那时候哪里知道这位桀骜不驯的大少爷还会有以后呢。
盛晴勾了勾嘴角，回答孟禹州：“会喜欢啊。”
孟禹州连忙接着问：“那你们小姑娘跨年喜欢去哪里？”
盛晴：“就是去看……”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孩儿早恋了，正在跟她确认如何姑娘家到底喜欢什么呢。
她露出一点玩弄的狡黠的微笑：“三岁一个代沟，我都35了，跟你们这群小孩儿能是一个爱好？”
孟禹州夸人的话张口就来：“姐姐35不也是小朋友么。”
盛晴哼了一声，就说：“你还是先上课再说吧。”
孟禹州最后仔细擦拭一遍自己的爱车，确保当真是一尘不染，又颠儿颠儿冲进客厅拿出来俩头盔。
一个线条流畅，造型帅气；另外一个居然是粉色彩绘的美少女战士。
盛晴瞧他那副小心翼翼又甚为满意的样子，还哪里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先上书房准备上课，今天的孟禹州似乎比平时听话了些，乖乖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座椅一手在转笔，偶尔听课，偶尔走神。
盛晴毕竟是收了他家长的钱，拿笔扬手在他头顶一拍：“发什么呆？”
孟禹州不说话，她就又接一句：“现在的小姑娘应该不喜欢成绩差的男孩子。”
这话成功地让孟禹州回头，他小声嘟囔着：“哼，就喜欢只会埋头看书的细狗？”
也不知道小少爷在吃哪门子飞醋呢，盛晴安慰道：“其实学习好坏女生不在乎的，女生都只想要一个态度。”
小少爷抬起眼，眼放精光地看着盛晴：“什么态度？”
盛晴：“对人对事的态度。”
她信口胡诌：“你对待学习认真，对待感情就会认真；你真心对待学习持之以恒，对待感情也会。”
“……”
孟禹州咂摸了下这段话，手里的圆珠笔忽地飞了出去，嘴角欠揍地一勾：“你编的吧？”
盛晴：“……”
孟禹州：“我对待机车还认真呢，那我对待感情也应该认真。”
盛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机车不是未成年该做的事情。”
“按照你这个逻辑，”孟禹州双手一摊，“早恋也不是啊。”
盛晴：“……”
无话可说，她再次敲了敲孟禹州的脑袋，“听课吧你。”
****
小小的孟禹州不好对付，上完课已经是下午。
好说歹说可算是认真听了一节课的小少爷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问盛晴：“这里不好打车，用我送你出去不？”
盛晴回答：“不用，有人接我。”
然后又嘱咐他把讲过的类型题巩固一遍，回家她会再给他发题目，下次上课来检查。
两人的补习进度比学校里慢了很多，一些成绩一般的学生课后补习是查漏补缺，孟禹州就完全是拿小针补大渔网，全是漏和缺。
“知道了知道了，”孟禹州不爱听人嘟囔，反复看手机，没有那姑娘的消息，烦躁地问，“盛晴老师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盛晴回头，恶狠狠地：“要你管？”
孟禹州呛她：“我懒得管！”
随后又想着，这陷入热恋的少女总是嘴角翘得高高的，眼睛里含着水似的亮晶晶。
他那位小仙女见面也会这样啊，怎么不见面就跟消失不见了似的。
忒吓人。
****
盛晴从孟禹州家出来，直接拐进隔壁。
这个时间，家里只有乔璐一人，坐在阔气的客厅里拿着逗猫棒调戏sunny。
sunny这货跟乔璐本来没有感情，但被自己铲屎官无情抛弃这些天，也学会了另觅新欢，火速投入乔璐的怀抱。
看这小猫生龙活虎，盛晴一时间没说话，倒是乔璐注意到她，说：“你进来吧，今天我爸去开会，家里只有我一人。”
确定没有见家长的尴尬，盛晴才敢大出一口气，低头去抱小sunny，然而，这猫似乎是恨他俩最近没在家，抛弃了它，往沙发底下钻。
盛晴蹲下来喊它：“sunny，跟姐姐回家，乖乖。”
sunny伸出爪子，就在她手上抓出几道痕迹，刚开始泛白，然后泛红，又冒出了点血丝。
而目前处于被人抛弃心情十分抑郁阶段的sunny依旧警惕地看她。
乔璐看着主仆之间的别扭事，惊呼一声：“阿晴，你没事吧？这猫有没有打疫苗啊？我哥呢，我哥哪去了。”
“哥哥哥，”江聿学着乔璐的腔调，姗姗来迟，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客厅里走，“这么大人了，没事喊我做什么？”
乔璐：？
随时随地散发恶意是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看看盛晴的手，她高呼一声：“我嫂子让你猫给挠了！”
话音落下，空气里似乎安静一刻。
盛晴和乔璐看见江聿回头看向门口，几秒钟没动。
两人心下震惊，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嫂子？”
江聿叔叔回来了。
第105章 恋爱脑
那声音虽然中气十足，但并不是很响亮也不急促，隐隐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乔璐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盛晴。
盛晴早已恢复淡定：两个人既然谈恋爱，那被家里人知道关系也是迟早的事，以江聿的家世，叔叔对两人恋爱的接受与否，她早晚都要面对。
如今不过是把结果前置了些。
江聿关切地看盛晴一眼，莫名让她安心，然后回答叔叔：“我女朋友。”
叔叔转过玄关处的屏风走进来，目光轻轻扫了一下盛晴，只跟江聿搭话：“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不跟家里说说。”
江聿沉吟一下：“如果顺利，应该是六年前。”
六年前？
这个时间令叔叔有些不理解，他有着打量地重新看着盛晴，但仍旧没说话。
拍了拍江聿的肩膀，嘱咐道：“你们先在这儿玩儿，我上楼换身衣服，还要去开会。”
大有一副江聿现在还年轻恋爱最好只是玩玩他不会插手的暗示。
因此见了就见了，但也不会有过多的交情。
江聿听明白了，但故意不接话茬，笑着说：“盛晴被我猫抓伤了，我们要去医院。”
叔叔眉毛一蹙，不怒而威，“随你的便。”
江聿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拉着盛晴的手没型没款地坐在沙发上，也不再理叔叔，问乔璐：“你给这猫下了什么迷魂药？都敢咬人了。”
乔璐见危机解除，打趣他：“还不是你光顾着恋爱给人家小猫冷落了，正跟你置气呢。”
江聿顺手从茶几果盘里捞出一个橙子，剥开递给盛晴一半，另一半送进嘴里，笑骂道：“这小畜生，没有盛晴哪来的它。”
盛晴脑袋短路：“sunny不是我生的。”
江聿：“……”
乔璐：“……”
见两人忍俊不禁的模样，盛晴不解地重复一遍：“笑什么呀，我怎么能生出一只猫？”
“哈哈哈哈……”话音落下，乔璐捧着肚子要笑瘫在沙发上，“盛晴，我说你是不是被我爹吓傻了？”
江聿攥着盛晴的手，强制她把橙子递到他嘴边，然后探头咬了过去。
前有乔璐放声大笑，后有江聿虎口夺食，盛晴感觉自己的日子太难了，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看着他。
“吃你块橙子怎么了？”江聿抽出纸巾给擦擦手，又给盛晴顺着手指擦了一遍，“那橙子贼酸，哥哥疼你呢。”
说完，当着乔璐的面拍了拍盛晴的脸蛋，示意她快快回神。
这既是亲密又是暧昧的动作可是吓坏了乔璐，他老子可是正派人物，见不得光天化日男女调情。
她催促着：“你还是赶紧抓猫吧！”
江聿冷哼一声，似乎是对这种畜生的习性了如指掌，从背包里掏出一盒sunny最爱吃的猫罐头，放在茶几旁边，等猫上钩。
果然sunny也是个没骨气的猫，没几分钟，就出来给罐头吃干抹净，再看到两位主人脾气也顺溜多了，给亲给抱露出肚皮撒娇。
江聿对这只猫可是爱不得恨不得，赶紧给扔进猫包里，小声念叨着：“要不是盛晴姐姐非要我养你，哪有你这些年的荣华富贵？”
小猫嗷呜一声，捂上耳朵，示意不想听。
两人解决好猫，刚好叔叔也换身衣服下楼，两人故意磨蹭了半分钟跟叔叔错开出门时间。
今天的天气很好，小猫在猫包里小声地呼噜呼噜。
盛晴的心情也算不错，虽然猫咪打过疫苗，但抓破了还出血，还是打完狂犬疫苗比较安全。
两人到医院排队挂号，打疫苗，医生问盛晴：“多重？”
盛晴回答：“九十五。”
医生推了推眼镜，“体重跟疫苗剂量有关，可不要瞒报。”
江聿也瞧她，估计是好奇，她这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模样，到底能有多重？
盛晴想着平时江聿总是说自己瘦，干脆咬了咬牙，狠下心说：“就是九十五，没错！”
“……”
实际上是多报了五斤。
一共打了五针蛋白球，第一针下去的时候，盛晴痛得脸色发白，第二针下去，真的要忍不住爆出口。
江聿在一旁看着，仔细发现她的情绪变化，迈步过来给她拦进怀里。
身上还是熟悉的薄荷香气，但这个味道在冬天有些过于寡淡，江聿似乎叠加了一点乌木沉香。
苦涩，但莫名令人安心。
就这么被江聿揽在怀里，盛晴虽然还是疼的，但却没有那么害怕，就好像她这个人，只有江聿能抚平她的全部失落和不安，将她的一块块捡起来，拼凑成完整的自己。
五针下来，盛晴额头上已经冒出来冷汗，嘴唇发白，眼眶里含着一泡泪水，但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江聿怜爱地在她头顶亲了亲。
再回头看这只小猫，在猫包里好奇地瞪大眼睛瞅着两个人，他真是又爱又恨，敲了敲猫包，跟它放狠话：“你这两天的猫罐头没了。”
sunny闻言悲哀地叫一声，然后反手就对着他来了一记猫猫拳。
“……”
蛋白球的药效还是很大，盛晴的情绪被药物影响，有些厌厌的，虽然是约会，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俩人先回家给sunny放到去，再等盛晴休息会儿再出发。
盛晴靠在副驾驶上，无精打采，嘟囔着：“我怎么19年最后一天还这么惨，20年还能好吗？”
江聿说：“好事多磨，运气守恒，20年的事儿不用着急。”
盛晴忽然想着今天好歹是跨年，总得有跨年礼物意思意思。
“好事多磨。”她不害臊地朝江聿伸出手：“男朋友，我有礼物吗？”
江聿看看她，再看看后排的sunny，讳莫如深道：“本来有的，但现在没了。”
盛晴：“？”
“什么？”她忍不住好奇问。
刚巧何潜的消息进来，江聿让盛晴拿他的手机连车载蓝牙，然后外放语音。
何潜的声音飘进来：“理论上，狂犬疫苗和九价是不冲突的，但我还是建议隔两周再打。”
盛晴先是懵懵然，慢慢回味过来，“你的礼物是九价？”
“那天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到了？”
江聿点头：“马虎死你算了，消息都能发错。”
盛晴吐了吐舌头：“我明明马上就撤回了，你还能看到？”
说着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追问：“难不成江大少爷守着手机等我的消息？”
“宝贝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江聿反驳她，但又感觉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干巴巴地接了一句：“我最多是对你消息比较敏感而已。”
盛晴扑哧一笑。
第107章 被男生要微信
虽然江聿嘴上不饶人，一些相当认真相当有分量的话，往往也以调情的方式漫不经心地说出来，但相识这些年，盛晴早已学会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明辨真心。
她想到江聿看到自己的消息，就去搜索到底什么是九价，再帮忙联系医院疏通关系，这其中的心意已然是相当了得。
“怎么排到疫苗的呀？”她说，“我给大半个京北城的疾控中心打电话都预约不到呢。”
恰逢红灯，江聿回头看她，白金色的头发细碎地搭拉在额前，匆匆看她，眉目正是十足十的张狂和少年意气。
“啊，”他懒洋洋地拉长调子，问道，“是觉得你男朋友很厉害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