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你当柳下惠啊。”
陆远词身子一僵,黑暗中就着窗外白光看向她的黑眸沉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出来后,盛晚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爽快,坦荡微笑:“你不是说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么?”
“男女朋友,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吧?”
她知道陆远词是一个比她大了五岁的正常男人,理所应当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他帮了她,给她当避风港,她总不能装聋作哑,吝啬到各个方面都不给回应。
盛晚说完就屏住呼吸,在黑暗中耐心的等待男人笼罩住自己的身体。
可等了半天,只等到陆远词稍稍有些僵硬的一句话:“盛晚,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种事,你可以把这句话收回去。”
哪怕,这句话真的让他心动到几乎冲动。
盛晚一愣,随即而来的就是心尖儿莫名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
仿佛一阵热流划过,让人身子都暖洋洋的发颤。
她必须承认,她有些论现在陆远词的绅士和温柔里了,虽然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理智的,冷冷的。
“我不想收回去。”盛晚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你也没有资格剥夺我的喜好……”
她现在想和他发生那种事,想体验一下doi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他凭什么不让?
说着,盛晚就侧身环住了他的腰。
“盛晚!”陆远词声音一僵,下意识的想起身下床。
“陆远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盛晚也索性不叫陆先生了,皱眉斥责他:“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扭扭捏捏。”
“还是你打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我过柏拉图生活?如果这样的话,我是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搪塞陆爷爷了。”
陆远词被她这话刺激的脸色沉下来。
他忍不住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盛晚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她鲜少见到一向理智又沉默的陆远词发火,因此怎么也想不到他生气起来还挺凶的。
又凶,又帅气,还很性感。
盛晚咬了咬唇,强作镇定:“我哪里说错了呀。”
说着说着,声线还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委屈,这都是在一起这半年来他养出来的娇气。
陆远词心里像是被揉了一把一样的软,心软。
“行,这是你要求的。”男人咬了咬牙,下一秒,就按亮了床头灯。
“呀。”床头灯的光是昏暗的,但突兀亮起,还是让盛晚忍不住挡住眼睛,瑟缩了一下:“你干嘛开灯呀?”
“想看你。”陆远词说得简单,修长的手攥住女孩儿向后缩的脚腕,轻而易举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盛晚刚刚还挑衅似的口嗨,可现在真刀真枪,顷刻就紧张了。
她看着陆远词烈火冰河一样的黑眸,下意识的吞咽口水:“那个,我……”
刚说了几个字,唇瓣就被一抹柔软堵住。
是陆远词在亲她,是他们在接吻。
意识到这一点,盛晚顿时有些愣。
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她没想到会发生在一天。
但陆远词的吻,的确比起靳予要具有侵略性很多。
他身上有种冬天的温度,像是凛冽的雪的味道,慢慢消融,化进空气里。
盛晚有点喜欢这个味道,虽然她的嘴巴都有些疼。
陆远词不想让她有任何紧张的情绪,一直都在小心翼翼。
然后,一切都发生的平静又不平静。
盛晚对于“不疼”这件事有些诧异,只是眼睛里被生理性泪水弄的湿润模糊,看不清男人的脸,否则她肯定要问问。
但陆远词却比她还要意外,甚至惊慌。
“晚晚。”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流血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小心?”
“……陆先生,你怎么变傻了?”盛晚绷不住的笑了出来:“女孩子第一次,大多数不是都会流血么?”
陆远词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第一次?”
“你什么意思?”盛晚一愣,用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然后瞪着他:“不相信啊?”
“我没有,不是……”陆远词摇头,慌张的解释:“我只是没想到。”
盛晚冷哼一声,也没有怪他什么。
毕竟她已经成年了,又和靳予交往那么久,正常人都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的。
其实交往期间也不是没聊过那方面的话题,但她对于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总有种莫名的排斥感,所以一直没和靳予做那种事。
而靳予也不是热衷于那些事儿的性格,没强迫她,两个人便一直纯粹的只谈恋爱。
大概是因为有感情基础,所以只谈恋爱也可以。
可盛晚知道,那一套是不能维持她和陆远词之间的关系的。
所以她选择了‘公平’。
盛晚原本觉得她会很排斥,但真的当陆远词靠近她,吻她,她诧异于自己心里居然没有半天反感。
是真的没有,不管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大概因为……她也是个很纯粹的颜狗吧。
毫无疑问,陆远词是个很帅气的男人,而且几乎是她见过最帅气又最有气质的男人。
能和这样的人交往,被他宠着,就算没有感情基础,也未必不能鱼水相合。
就像他们现在的样子。
“晚晚,晚晚,对不起。”陆远词却在吻她的耳朵,不断道歉:“我不知道。”
“对不起什么啊。”盛晚有些想笑,伸手轻抚他的肩:“我心甘情愿的。”
她之前不愿意和靳予发生关/系不是因为不爱他,现在和陆远词这样也不是因为爱他。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罢了。
‘我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盛晚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说过,而今天,她也说了。
云雨过后,陆远词率先醒来,看着旁边还在昏睡的女人,他长眉微微皱起。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功了,不知道是因为药效太强烈还是因为他本就想如此。
但无论因为什么,这都是不对的。
更别论……自己还十分享受,错误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陆远词看着盛晚嘴角都有轻微的痕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为什么叹气?”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柔软的声音,一听就是哭过,微微带着哑:“你是后悔和我发生/关系了么?”
陆远词侧头,看着盛晚趴在枕头里的半边侧脸。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反正听见了他那声叹气,此刻发丝凌乱,眯着眼睛质问的模样像只小狐狸。
“不是。”陆远词开口,声音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已经分手了,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就好像把她当作让自己舒适的工具一样。
这不是陆远词的行事准则,尤其是对待盛晚,几乎让他羞愧到无地自容。
可盛晚却不觉得有什么。
“没什么,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不介意。”她忍着腰酸背痛直起身子,身上的被子向下滑落。
趁着春光外泄之前,盛晚连忙拎起来缠在肩下的位置,她抬起细细的两条手臂爬梳着凌乱的长发,很快就扎了一个简单的丸子头,露着漂亮的肩颈锁骨。
陆远词不知道该说什么,强迫自己的眼光挪开不要冒犯她,尴尬的沉默。
“做都做完了,你反倒还扭捏上了,别担心,我真的不介意。”盛晚侧头,弯起眼睛看他:“不光是你,我也有生理欲望要发泄。”
“……什么?”陆远词多少有点没听懂。
“字面上的意思,我最近忙成了陀螺,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
盛晚耸了耸漂亮的直角肩,说的理所当然:“所以有机会发泄一下,我也挺开心的。”
……发泄?
所以这次意外,在她看来就是一次生理发泄?
陆远词皱眉,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人不是我,换成别人也可以?”
她是只想发泄么?
“我没这么说哦。”盛晚摇头,却在男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又笑了笑:“我也是很挑的,不跟你,也得找个帅点的吧?”
盛晚承认,她就是故意在气陆远词,谁让他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的?
和她上床是什么难堪的事么他表情这么差劲?呵,狗男人。
而如她所愿,陆远词的确快被她这几句话活活气死。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发泄欲望,你找个帅点的男人就行?”
去他劳什子的分手,风度,陆远词完全忘了这些,抓着盛晚的大手不自觉的用力:“告诉你,休想。”
“放开,你弄痛我了。”盛晚皱眉。
男人本就灰暗的眼神更是闪过一丝晦涩,手指僵了一下,慢慢的放开他。
“陆远词,你也别太过分了,是你口口声声说和我分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的,难不成还要管着我以后找不找男人不成?”
盛晚嗤笑,细长的手指慢慢揉捏着被她捏红的那一截手腕,红唇吐出来的话十分无情:“你管得着么?”
“我…我是为你好。”陆远词哑口无言,只能强忍着嫉妒的怒火,干巴巴的辩驳:“你就算想发泄欲望,也不该随便找人。”
“我哪有随便啊,你当我是什么人?”盛晚盯着他,皮笑肉不笑:“我都说了,我会找帅的,身材好条件好的。”
“……”
“况且,我也可以直接找男朋友。”她耸了耸肩:“这都和你没关系。”
之前,是陆远词不断提醒她这个事实——他们两个已经分开了,不会再有交集了。
而现在盛晚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反过来提醒他,还用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来假设,无比清楚的强调他们没关系了这件事。
陆远词知道自己很纠结,很矫情,但他真的被她刺激到了。
所有的心理准备,终究只是在心里假设,从她嘴里亲耳听到她要找个帅男人来发泄生理欲望,甚至要找个男朋友这些事……他还是嫉妒的要发疯。
不知不觉的,头又开始疼了。
陆远词怕被她看出异样,强忍着揉太阳穴来缓解的冲动,声音不自觉变得更冷:“你说过你很忙,哪儿来的时间?”
而且,她不相信盛晚会如此随便。
当初和靳予分手,她花了那么久才走出来,难道和自己分手只需要几个月便又能找到新的归宿么?
难道……他就这么比不上靳予。
盛晚背对着他,因此没看到陆远词愈发阴沉的脸色,只是抱着气死他不偿命的心态,屁话张口就来:“确实很忙啊。”
“就是因为忙,才需要发泄啊。”她顿了顿,装作沉思的样子:“不过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在剧组找一个也不错。”
……
陆远词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房竟。
对着盛晚明显有意思,纠缠个不停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线条精致的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弧度。
“男朋友这件事,你不能着急。”陆远词强压着怒火,声音冷冷。
“这个我知道呀。”盛晚转头对他笑笑,又假又甜:“不用陆总操心,和你没关系的。”
她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和你没关系的’。
两个人明明躺在一张床上,现在还盖着一床被,但对话里交谈的,却都是这些冷言冷语。
陆远词再也忍不下去,伸手将人揽了过来。
“那你昨天发泄够了么?”他修长的手指钳制住女人尖巧的下巴,低头亲了上去:“不够,就继续。”
其实盛晚够的不能再够了,但眼见着这狗的挑衅,怎么可能认输?
她反口咬住他的唇,含含糊糊地嘟囔:“你想怎么样?让我一次性撑了?”
“不行么?”陆远词冷笑:“免得你去找别人。”
“该找还是得找啊。”盛晚‘呵呵’两声:“你又不能一直跟着我……”
想想怪可惜的,陆远词的本事非常之好。
午夜梦回之间,她可时常会想到。
“不,我能。”陆远词咬牙,在她耳边厮磨:“不要随随便便找男人,你要是想了,就来找我。”
这可是从小受到绅士教育,且十分高高在上的资本家陆总活这么大,说出过最耻辱的一句话了。
无名无份,还上赶着想给人当泄/欲工具。
但更让人耻辱的,还是盛晚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
她皱了皱眉,按捺住不适,断断续续道:“你?想主动伺候我啊?那我也得挑挑……”
“挑什么!”陆远词更为愤懑:“你还从哪儿找是质量更高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想掐死自己,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放在极其卑微又丢人的一个位置上了。
就像白马会所里的某工作者,祈求着富婆一样。
盛晚呜咽一声,娇哼不断:“你不合格!不合格!”
陆远词有些慌张,低声哄:“别哭,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你开心就行。”
他不介意卑微到底的。
明明是个神明一样的人,却甘愿为了“爱”这件事落入泥土里。
盛晚眼角挂着泫然欲泣的泪水,然而在陆远词看不见的角落里,唇角却微微翘起。
所以说,装什么酷啊……
狗男人,现在也只能被她欺负罢了。
第57章 要不要试试恋综?
两个人从傍晚就在会所的套间内纠缠,一直弄到了第二天的凌晨,然后才累到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日上三竿照屁股了。
这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散漫可害苦了其他人。
例如江杞修,明明从四面八方打过来找陆远词的电话已经爆了,但他怎么可能敢推门进去打扰老总的好事?
于是只能熬了一宿,在隔壁开了一间房傻傻等着。
至于盛晚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宋苏怎么也联系不上她,急得都快要疯掉了。
但这一切,两个人都是不知道的。
他们这一夜过的荒唐极了,手机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也一直没有听到电话声——可能是静音了,也可能是没电了。
盛晚是先醒的。
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忍着全身骨头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酸麻不堪,咬了咬唇才没叫出来。
旁边还睡着一个人呢,她不想表现的太丢人。
虽然,他还没醒。
盛晚揉了揉眼睛,侧头看向旁边依旧酣睡的陆远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