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开我!”
山匪已经开始对看上的女子动手动脚,那女子尖叫着挣扎,她身边的父亲和母亲忙将她护在身后:“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女儿!”
那山匪才不管那么多,见有人拦着自己,直接抽出刀将夫妇二人砍了。
“爹!娘!”
那女子哀嚎一声,趴在身上还流着温热的血的夫妇二人身上痛苦大哭,然后被几个山匪拉开了。
剩下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不敢出声,任由自己的女儿妻子被山匪掳走。
本以为躲过这一劫的柳映疏,却突然听见刘老三指着她说:“这个也带走。”
--------------------
第二十七章
虽然她的模样看着不行,但是这娘们的身材不错,刘老三即便知道柳映疏是妇人打扮,也并不在乎,长得好看的哪有那么多,只要身材看得过去兄弟们想必也不会介意。
陈安澜看着刘老三指的人分明是柳映疏,他立刻挡在柳映疏面:“你们不能带走她!”
柳映疏带着的几个护卫也开始蠢蠢欲动,想着如果姑娘真要被山匪抢去,他们拼死也要护住姑娘。
刘老三见陈安澜虽然看了刚才拦着的人的下场,现在还有勇气反抗,不禁拿正眼瞧他:“我记得你,你之前在山寨里待过一段时间,你婆娘有你这样的丈夫倒也不错,不过老子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不是,她………”陈安澜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心想也许他说了柳映疏是自己的妻子,或许这个山匪就会放过她了。
于是他抬起头,正视刘老三:“她是我妻子,你能不能放过她?”
刘老三才不管这些,他嗤笑一声:“老子管她是你的谁,就是你祖宗老子也要了!”
说着他直接一脚将陈安澜踹倒,然后两个山匪按住他,剩下的几个护卫依旧看到了柳映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只好按捺住了拔出藏在身上的刀的想法。
然后柳映疏为了不让山匪碰她,乖乖地跟着走了,那些山匪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因为只有她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其他女的要么叫骂出声要么哭哭啼啼,只有她表现得异常冷静。
其中一个山匪看了一眼夹在一群女人中间的柳映疏,他用手肘碰了碰同行的山匪,悄悄问:“这婆娘怕不是个傻子哑巴吧?”
另一个山匪打量了一下那道苗条的背影,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不正好,三当家喜欢的就是不会叫的女人,说不定这娘们能轮到兄弟玩玩!”
走在前头的柳映疏自然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她心中算计了一下,决定照着他们猜想的做,装哑巴。
等他们走远后,剩下的村民哭的哭骂的骂,李大娘拦住要去报官的陈安澜:“为娘知道你要去报官,可是你想想,这些年官府有管过吗,要我说还是问问听琴姑娘的意思。”
听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着李大娘道:“我亲自去找你们的县令,等禀明了我家姑娘的身份,他不敢不管。”
说着她立刻就要动身,但是被护卫领头拦了下来:“听琴姑娘,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万一这些山匪还在路上等着,岂不是入了圈套!”
听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好作罢。
天一亮听琴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但是村长家的大门却被一队人马敲开了,听琴听见村长激动得喊着大人。
她隐约听到了谢家公子的声音,立刻惊喜地冲了出去。
出去后就见陈安澜站在骑在马上的谢璟跟前,他向谢璟弯腰拱手,声音急切:“请大人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里的女子,尤其是柳姑娘!”
以前山匪都是来劫财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连好些女人都被抢了去。
谢璟拧了眉,不知道陈安澜说的柳姑娘是谁,想来是他的心上人。
他看着这个穿着打扮像是读书人的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没来由的敌意,然后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暗自好笑,鸢鸢现在在上京的柳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谢璟听了太子的命令前来剿匪,听太子的意思是这边官匪勾结多年,为祸一方,今日刚好到了离山匪窝点不远的一个村子,想顺便给手下讨碗水喝,谁知这个村子刚被山匪掠劫过。
“谢将军!”听琴带着几个护卫出来,立刻跪在陈安澜旁边,“我家姑娘昨夜被山匪带走了,快去救她!”
谢璟还疑惑听琴怎么会在这,当听到她的话时他面上一怔:“你说什么,谁被山匪掳走了?”
他握紧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也在喷着气。
听琴见谢璟一副不知道柳映疏早就离开了上京的模样,她又不能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只得说道:“有些事在这里不方便跟谢将军明说,等你救出姑娘,姑娘自会同你解释。”
“我明白了。”
谢璟调转马头,探子刚才已经将山寨所在的地图给了他,寨子所在的地形虽说险峻,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攻破,只是要废些时间,现在得知柳映疏被抢了上山,他只能选择尽快攻上去救人。
陈安澜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拦在谢璟面前,认真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想起刚才他急切地模样,谢璟心里一阵烦闷,他看了一眼陈安澜,语气微凉:“剿匪不是儿戏,我不想多一个拖后腿累赘。”
谢璟身后的一个长得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的男人也赞同:“少将军说得没错,我瞧着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要是跟着我们,真要打起来我们可顾不上你。”
他是跟着谢璟在漠北战场在刀枪剑戟里面滚过的,虽然这次的剿匪任务跟那种比不了,但也是要见刀见枪的,稍有不慎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陈安澜不想放弃,只得说道:“我曾经被他们掳上山替他们记录抢来的钱财,我现在还大约记得山寨里面的布局。”
说完他怕谢璟误会,又补充道:“不过后来他们负责做这个的人病好了,就将我绑了扔下山了。”
谢璟一双墨色的眸子看着他,他思考了一下,对着下属道:“带上他,说不定能用得上。”
就在陈安澜要露出笑的时候,谢璟又道:“只是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可想好了?”
李大娘也不同意:“澜儿,你不能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陈安澜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对着李大娘说道:“祖母,为了能尽早救出柳姑娘,我必须去。”
李大娘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执拗,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得由着他去,况且有这么一群看着训练有素的将士在,想来他也不会受伤。
谢璟听了他这话,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唇不说话,然后也不管陈安澜,骑着马直接朝着山寨的方向去。
山寨这边柳映疏从幽暗的房间睁开眼睛,她昨天半夜被那群山匪带着七绕八绕上了山,然后就被粗鲁地丢在了这个房间。
周围有细微的抽泣声,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这间房里面的样子。
这是一间什么物什都没有的房间,地上也只铺了一些干草,她感觉到手背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又痒又痛,她身上带着的驱蚊虫的香囊因为换了衣服原因还在换下的那身衣服那里。
她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年龄看起来大多都是些十几岁的姑娘,有几个是早就在这里的,她们的目光呆滞,身上也衣不蔽体的,柳映疏掐了掐掌心,别开眼不忍去看她们。
这群山匪实在是该死,她如果一直在这里等不到人来救援,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真是相貌,恐怕下场也是她们这样。
一个看起来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说道:“怎么办,我不想在这里被那些人欺辱。”
她是昨晚和柳映疏一起被山匪抓上山的,因为违抗的那对夫妻被杀鸡儆猴了,所以她的父母不敢违抗。
也因为她在家里是最不受重视的女孩,她家里除了上面有两个哥哥之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对她一分多的温情都没有,仿佛她是捡来的。
安静的房间想起她突兀的话,很快就有人接茬,是一个看起来比旁人出色的少女,她一脸无惧地回答:“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死我也不会让他们碰我的!”
在那群衣不蔽体的人中,有个人见她这样说,然后双目空洞地说:“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死掉吗?”
她一开始也是想用死来逼那群畜生不要碰她,结果呢,还不是没用。
如今她现在已经被那群人玷污了,就算是被人救下山,她的父母也会嫌弃她被男人碰过,说不定都不会认她这个女儿了。
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离柳映疏最近,她叫陈暮雨。
她看着柳映疏有点面生的脸,问:“姐姐,你也是咱们村子上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柳映疏为了不暴露自己不是村子上的人,只好道:“我是你们村长的亲戚,昨日是来投奔你们村长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恍然大悟:“你是安澜哥哥的未婚妻吗?昨晚我记得那个长的很可怕的山匪头子说你是他的妻子,安澜哥哥也没有否认。”
这误会实在是没必要解释,柳映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悄声同她说:“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最迟三天之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她被抓走前偷偷让听琴去报官,这群山匪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不然这些村民不会习以为常,她昨晚观那些村民,脸上没有几个表现出慌乱的,除了听到说要将女人带走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报官,很有可能是当地的官府不作为,才会导致山匪猖狂到进村子里面劫掠。
她悄悄教了听琴,如果县令不作为,就谎称已经让人给在上京的父亲和祖父送了信,倘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柳家不会放过他。
听了她的话,小姑娘擦干了眼上的泪,虽然她知道报官多半是没有希望的,可也总比没有任何希望得好,她轻声同柳映疏说道:“姐姐,我相信你,咱们一定会得救的。”
她们二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身边的人听清,她们有的也跟着点头,有的却觉得没有希望,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有人惊喜地朝着门口看去,当看见是山匪后又害怕地缩了回去,将头底低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山匪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然后指了指柳映疏和另一个女子说道:“你们两个出来。”
--------------------
第二十八章
柳映疏警惕地看着那个山匪,她怀中藏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如果这些山匪真的要对她不利,她就用这个匕首自杀,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见柳映疏和另外一个女子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山匪没了耐性:“都是聋子吗!听不见老子的话?厨房缺了两个打杂的,赶紧的!”
原来不是让她们去伺候男人,柳映疏只好装作磨磨蹭蹭地起身,不经意摸了一下脸,感觉到涂得那层粉还没掉,她心里松了一口,只要她现在还是这副农妇的打扮,暂时就不会引起这些山匪的注意。
她面上不情不愿地走了上前,另一个女子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探头。
山匪带着她们来到了山寨的厨房,这一路柳映疏都低着头尽量不让人看清她的全貌,即便是这样她也感受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甚至有些嘴里还对她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她装作没有听到那些话,默默地跟着那个山匪去了厨房。
跟在她身边的陈茹雪也是昨晚一起被山匪强行掳上山的一员,她受不了那些赤/裸裸打量的眼神,对于柳映疏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对她也是感到佩服。
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山匪终于将她们二人带到了山寨的厨房,负责做饭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婶,身材粗壮,面向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见山匪给她带了两个看起来瘦弱的女人,她将手中的刀插在案板上,然后双手叉腰,大着嗓子不高兴地嚷嚷:“不是让你挑两个身强体壮的吗,怎么就给老娘找了两棵豆芽菜!”
山匪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这不是三当家抢上山的小娘子,哪有什么粗壮的,眼下要是重新找也来不及了,顾大娘你就将就着使唤吧。”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顾大娘对着他的背影骂了句小崽子,才将目光转回柳映疏和陈茹雪二人身上。
柳映疏低垂着眼眸,她感受到顾大娘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她暗自握紧了手。
过了一会,顾大娘才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对着陈茹雪说:“你这将那盆菜都洗了,然后将那锅水烧开。”
说完又对着柳映疏吩咐:“柴火不够了,你去后面的柴房抱点木头回来,柴房就在厨房后面不远处。”
柳映疏不敢拒绝,只点了点,然后出了厨房的门,照着顾大娘说的路去找柴房。
等柳映疏走了,顾大娘才问陈茹雪:“那女的是个哑巴?”
陈茹雪一边给大锅烧水,她其实不认识柳映疏,以为柳映疏只是刚好来他们村子投靠亲戚,倒霉地遇上了这种事情。
她并不想多生事端,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原本只想老老实实地去柴房的柳映疏出了厨房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她环顾四周,发现山寨似乎处于接近山顶的一个地方,她避开那些山匪走了一段时间。
直到来到了一处断崖边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壑,正对面是另一座比现在这座还要高的山峰,她甚至能听见对面鸟叫的回音。
静静地往断崖深处看了一下,柳映疏这才原路返回,然后找到了柴房,刚推开门一股灰尘就迎面扑来,她被呛得咳出了声,挥了几下袖子,才感觉好些。
等她抱了柴火回来,顾大娘却不见了人影,只有陈茹雪一个人蹲在大锅旁烧着水,时不时还揭开锅盖拿着勺子往里面搅拌了几下。
柳映疏放下怀中的一捆柴火,活动了一下有些泛酸的双手,然后在陈茹雪的身边蹲下:“刚才那个厨娘去哪了?”
陈茹雪往灶里面添了一截木柴,才回答她:“说是肚子疼,去茅厕了。”
肚子疼?柳映疏撑着头看着灶里里面烧得正旺的火,突然灵光一现,她伸手往怀中摸了摸,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这是什么?”陈茹雪第一次见这么精致的香囊,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我从未看过这么漂亮的香囊。”
说着还凑上前想要闻一闻,却被柳映疏制止了,她将香囊收了起来,挨着陈茹雪小声问她:“你想不想逃出去?”
听了她问的话,陈茹雪犹豫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激动地说道:“我当然想!”
说完她又换回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可是就我们这两个弱女子,怎么逃出去,万一被发现可能会被打死。”
柳映疏拿着那个香囊,她看了一眼灶台上放着的那些还未煮的青菜和猪肉,想着要怎么将东西悄无声息的放在这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