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极力忽视林落眼前这个让他疯狂的模样,可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在那一地的酒瓶和少女的雪乳间切换。
许肆燥的不行,额前戳着眉骨的碎发被随意撩起,那一团团的野火又充斥着他的眼睛。
“靠。”
许肆松开了少女的下巴,还沾有她肌肤余温的手在微微发颤。
“林落,你要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你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你是不是还想进医院!”
对上她,许肆根本压抑不住心里的情绪,脖颈间爆起青筋,就这么吼了出来,就像暴躁的野兽。
林落被吓到呆在原地,眼里的无辜被慌张代替。
“老子不是说了回来会给你煲汤做饭吗?为什么要酗酒!为什么?”
“你就这么不要命,这么不想活?林落,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许肆燥怒不已,一头金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他在客厅走来走去,眼睛余光又瞥到地上的空酒瓶时,眼睛通红着,直接踢了脚一地的空酒瓶,哐当,有几个玻璃酒瓶撞到桌角,直接碎了。
酒瓶破碎的声音蓦地落在耳边,林落如梦初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愣了会,然后一下抱住了许肆,湿润的脸靠在他胸膛,一直在说对不起。
哭着说对不起,又求救般地和他说,说好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许肆,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男人的胸膛坚硬而炽热,许肆身上令人着迷的荷尔蒙渗入林落的皮肤和血液,林落哭得很厉害,抱他抱得越来越紧。
被她紧紧抱着,少女绵软而美好的身体与他相贴,用细细的哭腔在和他说对不起,许肆心头的火气一下消了大半。
“落落,我……”许肆抬起她的脑袋,虎口掐着她下巴,指腹薄茧缓缓摩擦着她脸颊。
许肆盯着眼前的少女,一张漂亮野性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情。
“告诉我,你在难受什么,落落,你告诉我……”
“我会给你做饭,我会给你任何做你想吃的东西,我会养好你的胃,养好你的身体,我会陪你,落落,我求你……”脸上的痛苦无意识累积,男人漂亮的宝石绿眼瞳,忽就染上了血的颜色。
“别他妈这么作践自己了,好吗。”
“别作践自己了,落落。”
林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肆,她先是觉得无措,然后是心疼和自责。
林落连忙和他保证:“好,许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忍忍,我以后不喝了,你别生气,我不希望你生气。”
林落擦掉眼泪,她语无伦次地,不断地重复着让他不要生气这几个字,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亲亲,许肆。”说完后,她踮起脚尖,又亲了亲许肆的唇角。
少女玫瑰般的香气散在唇边,像是引人沉沦的毒药。
却又柔软美好。
男人心里压制的欲望被她一个吻,轻轻巧巧地引了出来。
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落落,你怎么突然又这么乖,这么软。”许肆把她按在沙发上吻了许久,后颤着手给她穿好裙子,哑着嗓子问。
林落一只手勾着他脖子,让他给自己穿衣服,还是紧紧地挨着他。
她的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此时像个黏人的小孩,非常地依恋许肆。
“因为你生气了。”少女眼尾染着水意,像是哭过,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让许肆又想禽兽一次。
“我不想你生气,不想又和你吵架,不想你又不理我,不做饭给我吃。”
“刚刚我凶了你,害怕吗?”一条吊带裙,许肆抖着手穿了很久才给她穿好。
林落趴在他胸口处喘气,还陷在被他亲吻的余韵里,脸红彤彤的:“有点害怕。”
“对不起,落落。”听到她怯怯地说害怕,许肆一向强硬的语气软了几分,开始哄她。
“我不喜欢看你酗酒,知道吗,我不想你再进医院,你太脆弱了,每次你一进医院……”我就会出一身的冷汗。
“嗯,许肆,我会忍忍的,”林落抱紧他的腰,他腰腹的触感很好,精瘦有力,腹肌流畅分明,令人很有安全感。
林落很喜欢这么抱着他。
“许肆,我不想你生气,所以,你别生气好吗。”
许肆看着怀中少女的脸,白皙温软,很好看。
他想,她有时候乖起来能要了他的命。
“嗯。”他低低应了声,然后就是……他刚为她穿上的衣服又被他脱下。
许肆这次按着她,在沙发上做了。
不清楚做了多少次,直到后面,许肆想起她要吃晚饭,才用惊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落落……乖,放轻松,我去给你做晚饭。”
林落被折磨得全是眼泪,迷糊地哼唧了一声,点点头,尝试着放轻松。
“操。”
有什么东西直直涌上了天灵盖,许肆低哼一声,耳垂红得要滴血一般。
后面,他想到她的胃和身体,才没再继续。
她太脆弱了,也该歇歇,不然会……
许肆只能咬牙忍着,重新给她穿上衣服。
穿好后,他嘴里都快咬出血了。
靠,她太要命了。
……
后面,许肆做好饭煲了汤,又像喂小孩一样给她喂饭吃。
林落感觉自己的确快成了一个废物,连饭都要他来喂。
吃完饭洗漱,许肆盯着林落上了床睡觉,确认她睡着后,许肆熄灭灯,去旁边的房间写歌。
张涛承诺,合同上的条款也注明了,音乐方面的权力会全部放开给他,也会给他提供足够的条件去做音乐。
对于第一张专辑,许肆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编曲写词后期制作,他都打算一个人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进入到新专辑的制作中。
他会成为一个正式的歌手,他要站在最高处,这是他想要做到,也必须要做到的一件事。
到深夜,许肆写完一首歌的曲子,趴在桌子上要睡过去时,客厅忽然传来一尖锐声响,在漆黑寂静的深夜尤其清晰。
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桌凳。
“落落。”
许肆无意识喊了落落两字,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冲到客厅,打开灯,黑暗中的一切缓缓呈现在他眼睛,像是老旧的无声电影。
只一瞬,许肆只看了一眼,浑身血液开始凝固,他的骨头似乎在寸寸断裂,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这么多年,许肆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感觉。
在靠近客厅的阳台上,少女窝在宽大的木椅上,她身体蜷缩着,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猫,可怜得让人想抱住她。
她一只细白的手臂荡在椅子扶手,在月光下,比美玉还要漂亮,
而她另一只手握着一块锋利的酒瓶碎片,正要对着手臂划下去。
在她想用力划下去的那一刻,许肆刚好看到了。
“落落,”许肆喉咙似乎在流血,艰涩地发出声音。
林落听到了,她循着声音回头,看到了许肆。
削劲高瘦,金发白肤,这一瞬间,好看得太不真实。
林落恍惚片刻,然后,她看到他眼睛红的可怕,身形好像有点歪了。
林落的心脏忽然被扯着,开始疼了起来。
她慌张地把手里的酒瓶碎片扔到地上,和他道歉。
“许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心里很难受,想喝酒,可是我又怕你生气,你这么好我不想你生气,为了不喝酒,我就想……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了,许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许肆……”
许肆冲了过来。
阳台和客厅离得很近,几乎在下一秒,他便来到了少女身边。
双膝跪在椅子两边,颤着手捧起林落的脸。
“你听我说,落落,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
林落愣愣地看他,软密的睫毛垂下,上面还沾着泪。
许肆给她擦眼泪,声音低糜嘶哑:“落落,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你别怕,好不好?你想喝酒也没事,我陪你,有我在。”
“许肆……”被他安抚到,林落焦躁失控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却仍旧深陷在抑郁情绪里无法自拔。
“许肆,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的确不是个正常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有病,对不起,许肆。”林落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无声地流。
“我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
许肆微微张开唇,一点点吻去少女的眼泪,温柔哄她——
“会好的,落落。”
“相信我。”
——
这件事过后,许肆时刻都把林落带到身边。
《最佳歌手》这档音乐节目在预热阶段,再过不久便要正式开始,许肆的事情越来越多。
于是,许肆把林落带到了节目后台。
“哟,肆哥,这做事不像你风格啊,怎么还把女朋友带过来了,这么上心?你之前不是说三个月的限时女友,怎么这次像是玩真的?你别不是在这里演什么深情戏码,骗骗单纯小姑娘吧?”乐队里的顾扬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的事情,啧啧两声打趣他。
许肆笑了笑,没说话。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后,他现在必须要看着她才有安全感,必须确认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只是许肆此刻的笑看上去很倦怠疲惫,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在外人看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浪荡的风流,怎么看怎么像浪迹情场的渣男,更何况他天生就长了一张渣男脸。
顾扬把他的笑当成了默认,一副我懂我懂的贱兮兮样子,又和其他人八卦起来。
《最佳歌手》的录制场馆搭建在当地的一家剧院,这家剧院原本就有舞台和环形的观众场地,也早就布置成了节目所需的样子。
灯光布景,伴奏音效,演播厅化妆室休息室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许肆今天是来对节目流程,选歌彩排,正式的节目开始在一周后,他刚便是在和顾扬他们讨论选歌的问题。
“诶,肆哥,张涛好像叫你。”顾扬推了推许肆。
许肆抬头,扬了扬手算回应,然后,他朝坐在观众席的林落走过去。
“落落,你乖乖在这等我,等排练完我们就回家,很快。”许肆懒倦地倚在座位旁,伸手抠弄着她下巴,逗她玩。
“今天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
下巴这里被他挠得好痒,林落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嗯,许肆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女孩笑得很甜,模样看上去又乖又软,许肆又忍不住抚摸她的唇,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弯下腰,捏着她下巴就亲了上去。
“别乱跑,落落……现在看不到你我会担心。”
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都疯了,看了两眼后红着脸走远,偷偷议论起来:
“说好的浪荡人设呢,天啊,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帅哥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撒狗粮?”
“只是表面懂不懂啊,我看他也就是玩玩而已,没花多少心思,刚刚我还他们乐队的人说,这位女朋友是限时的,只有三个月。”
“这么说,帅哥人设没倒?”
“谁和你说的这人设啊?……”
“看起来就像啊,浪荡野性,张扬疯狂,不是嘛?”
“……想想,你是对的。”
……
许肆去了后面的工作间,刚在这里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也一同去了。
于是,舞台这边由于时间的错位,只剩下林落一个人。
舞台中央有一束光倾泻下来,静静照耀着舞台的中心。
林落看着这束光,以前在舞台上跳舞的画面忽然涌现在面前。
她哭了出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跳舞。
她也把跳舞视作自己存在的另一种意义。
在她妈妈去世后,林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跳舞。
可是……
“一切都是假的吗。”林落喃喃自语。
她所获得的奖杯和荣誉都是假的吗。
其实,她并没有实力和天赋,她连跳舞这件事都做不好了,是吗。
她不可能再跳舞了。
林落这样想着,泪眼模糊。
后面,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脑子昏沉混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站在了舞台上。
可能是,她太渴望舞台上的光了。
可能是,她太想站在舞台上跳舞了。
于是后面,许肆和节目的工作人员过来,刚好看到了,林落在舞台起舞的画面。
第33章
许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落。
在舞台的灯光下, 她不再是那个脆弱到…一碰就会碎少女。
她浑身都在发着光,自信和生命力从她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
就像一株在热烈绽放着的玫瑰。
她在灯下跳着舞,用生命和她全部的热忱在跳舞。
她舞姿柔美却坚韧。
抬腕、踮脚、下腰, 动作流畅有力,行云流水,明明穿着最简单的白裙,却灵动飘逸,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许肆想起了洛神赋。
林落跳的是古典舞, 这是她在舞蹈学院时主修的舞种, 后面成为歌舞剧院的舞蹈演员, 她也是主跳古典舞,有时还会参与编舞。
这样的舞, 她跳了很多年, 所以她此刻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近乎是本能地跳完了一支舞。
待跳完后, 林落恍然回神, 有些怔愣地站在舞台的灯下,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全是茫然。
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和……和那天的场景好像。
血泼到了她身上,有人在骂她, 但更多的人是远离她, 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 对她指指点点。
眨眼之间, 少女双眸模糊。
过往那些让人痛苦挣扎的画面齐齐涌上脑海,拉扯着她每一根脑部神经。
林落觉得头很疼。
她好难受。
林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扫过台下时,看到了许肆,还有一群的工作人员。
他们,刚刚都在看我跳舞吗?
林落对上了一双双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和那天围观的人目光交叠在一起,林落开始分不清现在和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