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望年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为何总是向着姓谢的?
莫不是两人在耍弄阴谋诡计?
“我去,你也得去。”楼玉树郁郁不乐地握住她的手,眼神带冷。
一旁的谢景宸悠悠地挥了挥玉骨扇:“没想到二位情投意合,真是郎才女貌,是吧,黄姑娘。”
黄橙紫点点头,打趣他们:“楼公子舍不得望年姐姐。”
“树树,人家好累,想回去休息一下,我不乱跑的,再者有谢安大哥保护我呢。”望年晕乎乎地瘫在他胸膛上,朝谢安抛了一下戏谑的眼神。
谢安恭敬地垂眸,不敢与这么美丽的女子对视,黝黑的脸上瞬间发烫。
捕捉到她的话,楼玉树眉头微蹙,猛地抓着她手臂,气势森冷地迈进客栈。
望年的手被他擒得酸疼,又贱兮兮地凑到他面前,装得目光潋滟多情,小声而娇羞地说:“共处一室,人家害羞。”
楼玉树瞬间像极了规避毒蛇般,松开望年的手臂,耳朵如听到脏污不净的东西。
他不知她眼下这般“突发恶疾”的缘故,总之,这女人不知安分、不知羞耻,必然说不出矜持之话。
“不要脸!”彻底被激怒的楼玉树转头抛下她,脸上显露阴郁不悦。
他淡漠地跟在谢景宸身后,进了一家成衣铺,随意地选了一件黑色衣袍。
谢景宸默不作声地观察他,轻咳一声:“楼兄何不选旁的颜色,一改往日形象,自然能削弱青霄阁的耳目注意。”
“我选何衣物选何颜色何需你管。”
谢景宸脸上柔和的笑意一僵,眼底的笑意略浅,心想,高手果然都是心高气傲,甚是威武!
黄橙紫随后跟来,听到楼玉树的话,自然为谢景宸打抱不平,阴阳怪气地回他:“谢公子,要不给谢安大哥也买一套吧,这套月白色衣袍,与望年姐姐身上那件晴山蓝襦裙极为相似,好看极了。”
触碰黑色衣袍的手微顿,楼玉树的脸色宛若阴霾天气那般阴森可怖,凛冽的目光投向黄橙紫,二话不说地抢走她手里的衣袍。
谢安受了谢景宸的命令接近望年,望年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指不定如何欢心有个男人靠近她。
难怪谢安那夜会赠她暗器,原来是勾搭上了。
他必须掐死在摇篮里,以确保望年孤苦无依,断了后路,无人相救。
“谢安……呵……惦记她,让他洗好脖子!”话罢他把那件月白衣袍扔向掌柜,付完钱,带着满身戾气离开。
黄橙紫愣愣的,转头问谢景宸:“我不会好心办坏事吧,等下他会不会欺负望年姐姐?”
谢景宸轻笑地安慰她:“能精准地拿捏楼玉树,这望年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30章 绊发带子
回去的路上,楼玉树越想越气,面前云淡风轻,心里胡言乱语。
他明明无时无刻地盯着望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如何勾搭上谢景宸的手下?
想罢,怀揣着怒火的楼玉树加快回客栈的脚步,路过一个卖女子配饰的小摊,忽地停下,幽深骇人的目光投向身后的老妇人,往后退了几步。
老妇人见他挺直高大,身上配剑,脸上神色满是煞气,吓得僵直身子:“公子这是作甚?”
楼玉树冷淡的目光停留在摊位上的绊发带子,眉头紧锁。
老妇人注意到他的视线,赶紧拿起那条米黄色的绊发带子,兰馨幽草的刺绣,清雅精致,试探地问:“公子要赠与心上人?”
“不是。”他阴森森地嘲笑自己,话音刚落,人拔腿离开。
老妇人失落地把绊发带子放回原位,怎知楼玉树又走回来,冷着脸解释:“不是给心上人。”
望年这女人成日披头散发,不知检点,回去就让她把头发盘起来,免得老是甩到他的脸。
走到客栈的小巷,他心急地纵身一跃,跳上客栈二楼,踏上屋檐,直落在望年的窗棂,破窗而入,找望年算账。
正享受花瓣浴的望年被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怒气渐起,她躲在水桶后挡住身体,咬牙切齿地吼他:“大哥,你不会敲门?”
楼玉树立马转头,脑海还明晃晃地闪过望年白皙的手臂与纤细的锁骨,耳朵彻底染上红晕,窘然地转移话题:“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把绊头带子扔在梳妆台上,顺手关了窗,抱着自己的衣服,冷冰冰地伫立在门口当门神。
热,许是方才用了轻功的原因。
热,该是望年用了热水,房间烘得他脸颊发烫。
望年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不断地在心里嘀咕,越想抛开那白花花的画面,身子反而越热。
等了许久,姗姗归来的谢景宸与黄橙紫意外地发现楼玉树杵在望年门口,面面相觑。
黄橙紫打量着楼玉树发红的耳根,以为他被望年姐姐赶出房门,嗤笑了一声。
她正要敲门,楼玉树抬剑挡住她:“回你的房间去。”
“凭什么?”黄橙紫不解,被谢景宸一把拉走。
“黄姑娘陪在下下棋吧。”谢景宸朝楼玉树莞尔一笑,自觉地离开。
半晌,望年才慢吞吞地开门,头发湿漉漉的,用布帕反复擦拭头发,坐在梳妆台上收拾珍花大娘给她的玉石头饰。
楼玉树见她丝毫没有察觉梳妆台上的绊头带子,欲言又止。
“算什么账?”她懒恹恹地半阖起明艳的眼眸,顺带把所有头饰都包进手绢里,目光瞄了一眼那条精致的发带。
不说,那便不是给她的。
他冷哼了一声,渐渐靠近梳妆台,手指若有若无地敲在发带旁的桌面,满眼冷厉:“我警告你,再被我发现你跟那个谢安有交涉,你会后悔的。”
“又吃醋了?”望年冷冷淡淡地露出蔑笑,抬眼满是爱意地凝视他,手轻轻地放在他大腿上,别有深意地摩挲几下,“人家都说了好多遍,这辈子只爱你的,别人比不上你半分。”
“同我保持距离!”楼玉树一掌震怒地拍开她,转身离开。
“把我的手打红了,也不心疼心疼人家,你给的定情信物我不要。这般廉价,哪里配得上我。”她娇嗔地转头看他,把绊头带子扔还给他。
“这不是……”楼玉树攥紧手里的绊头带子,耳根不觉红了,目光望向被他打红的手背,红得亮眼,冷然丢下一句,“随你。”
望年哪有这么娇弱?
装!虚伪!
望年头发湿漉漉的,瞧他没有心疼自己的意思,开了窗,一边吹风一边擦拭头发。
平日里的女子哪有这般胆大,穿着单薄的衣物,像是把闺房生活袒露在青天白日下。
“嘿,美男……”
望年正好看到在谢景宸房间里的谢安在开窗,热切地朝他打招呼。
谢安板正严肃的脸刹那发烫,想朝她谦谦一笑。下一刻,那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拉进房间,彻底关上门窗。
楼玉树没看到她在叫哪位,只是冷眼觑她:“不知羞耻!”
巨婴的病娇,她以前养的小狗都没他这么难搞。
望年在心里狂骂这个神经兮兮的男人,表面笑嘻嘻,撒娇地摸摸他手背上宛若虬枝盘踞的青筋,哄他:“好啦,我喜欢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吃醋。你看看你,不体贴地帮我烘干头发,偷看我洗澡我没怪你,打我手背,我也没怪你,骂我不知羞耻更没反驳你,还一心哄你,你还要人家怎么样嘛?做女人太难了,做你的小娇妻更难。”
楼玉树原本怀着怒意,被她一一数出自己的罪责,明知她惯会哄骗他,可气焰还是消灭许多。
勉为其难帮她驱除水气,若是受了风寒,耽误他找解药与秘笺,得不偿失。
隔天一早,众人出发前往青霄阁所在的青霄城。
望年爱睡懒觉,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等她出房间,门口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身影吓得她彻底清醒。
换了衣服的楼玉树以为她又要说些污言秽语,没曾想她只露出粲然的笑容,提起包袱往门口马车走去。
马车上,黄橙紫热情地凑过来:“好看吗?我特地给你选的。”
望年愣了一下,跟自己的衣服颜色相似,便笑笑说:“你用什么办法?”
黄橙紫略有得意:“当然是提谢安大哥,没想到楼玉树这般在乎你。姐姐,我还以为他非良人,如今想来,你俩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
她冷呵地靠在马车壁上,信谁都不能信楼玉树这个病娇男。
傍晚,他们到达青霄城,在谢景宸手下的指引下,入住了一户无人的宅院。
李叔乃是谢景宸父亲的手下,衣锦还乡,一家人生活在宅院的隔壁,得知他们来,特地为他们每人留了一间房间。
望年疲倦地下了马车,看到一身清雅如仙的楼玉树,忽而莞尔一笑。
他身上的骇人阴森的感觉削弱了些许,多了几分温文贵气,如璞玉美好,混合着独特的雅致翩然与空灵俊秀。
“笑甚?”在望年第三次朝他露出笑容时,楼玉树那张清俊疏淡的面容晃过些许动容。
“比你穿黑衣好看,记得以后多穿这个颜色,我看了心情大好。”望年毫不吝啬地赞美他。
至少每次夸奖他的外貌时,她是由衷地发出诚挚的感叹,不掺和半分假意。
一阵清风吹过,院子里的桂花树纷纷落下如雨,顺着风吹到他们身边,泛起淡淡的香气。
楼玉树伫立在她面前,隐隐透着一股雅净的仙气,她不由得色心大涨。
“男人,你穿这个颜色是不是为了勾引我?”
楼玉树懒得理会她的话,在走进客房之时,朝她勾了勾手,模样甚是俊俏。
望年震愕地杵在原地,兴奋地跟上他。
新奇!
难不成是要跟她……
她像被勾了魂似的,痴迷地跟着他进房间。
第31章 绑了
夜幕降临,楼玉树蒙上脸,踏着月色离开宅院,徒留望年满脸泪目地对着空床,感叹花好月圆夜。
第二天,黄橙紫前来敲门,并没有听到望年的声音,反反复复地敲了几遍,心中疑惑极了。
谢景宸听到黄橙紫的声音,缓缓地走出房间,裹紧身上的外袍,温声问道:“黄姑娘何事?”
“望年姐姐房间没人,我敲了好几遍门,她不会也被人抓了吧?”黄橙紫十分担忧,生怕望年出事。
谢景宸靠近她房间,轻轻地喊了一声,听到里面有异响,登时破门而入。
被五花大绑的望年泪目地看向男女主,直到嘴里的布条被解开才感动地喊道:“家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怎么回事?”黄橙紫赶忙为她解绑。
“他要去青霄阁取解药,怕我乱跑,把我捆在床上,气死我,”她恨得两排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继续咆哮地骂道:“楼玉树你这个男人要不得,你是一个王八蛋,遇见你是我的倒霉……”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楼玉树恰好沐着清晨冷露回来,脸上略显疲劳,阴郁的神色瞥了一眼无法扼住怒气的望年。
望年一愣,泼出去的脏水收不回来了,及时刹车,轻笑地示意黄橙紫闭嘴,悲伤地捂住她嘴巴:“我不怪他,或许漂亮的我给不了他安全感。”
黄橙紫不知楼玉树回来,扯开她的手,愤愤不平地继续骂:“可恶,他怎如此粗鲁地对待姐姐,要是我,我肯定温柔对待姐姐。姐姐,你别再为他开脱,我已经……”
谢景宸的余光注意到楼玉树,立马捂住黄橙紫的嘴,温柔地笑笑说:“早膳已做好,我与橙子先行一步。”
望年没给楼玉树好眼色,从床上站起来,踢了踢发麻的脚,阴阳怪气地讽刺他,笑里夹刀:“看来青霄阁也不是谁都能去,高手呀,寡不敌众的。”
楼玉树朝她投了一个冰冷的眼神,转头走出去,同男女主角用膳。
望年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不一会儿一柄冰冷的剑再次戳中她的小腿。
她怒目瞪他,心里嘀咕着:“要不是我没武功,否则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剑鞘再次戳她小腿。
望年笑眯眯地给他夹了一块他不喜欢的姜:“夜出天冷,吃点姜祛寒。”
谢景宸从容温雅,举手投足尽显矜贵仪表,低声悦耳的声音开口说:“楼兄心急救命药,何不与我谋划一番,今夜我助楼兄一臂之力。”
楼玉树再捅了一下望年的小腿,脸上微微颦着的眉宇凛然而淡漠,满是轻蔑:“一样。”
男主主动提出帮忙,一个反派男二还好意思轻视他?
“去,”望年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儿戏,多个人高手帮忙不丢人,万一打草惊蛇,苏子韫警惕起来,你找都找不到他。”
原著里的苏子韫武艺高强,光是谢景宸耗了大半精力与财富才搞定青霄阁,还是别轻举妄动。
谢景宸:“我让人去打探苏子韫的下落行踪。”
“不必,他近日不出府门。”
他进入青霄阁,发现里面守卫森严,尤其是苏子韫居住的宅院被保护得水泄不通,像是知道他要来似的,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饭后,望年自然得回房间偷懒,楼玉树跟在她身后。在关门之际,他再次蹿进房间,被望年推了好多次,岿然不动。
他径直走到床头,再次拿起绳索,准备绑了她。
“你有病吧?我不要……”望年转头要跑,被楼玉树拽回来。
“我不在,你万一跑了,那可就麻烦。我不喜欢麻烦,老实点。”楼玉树阴恻恻地捏她后脖子,用力地把她捆住。
他出去了解青霄阁的情况,拖油瓶的她没法跟着,如此也是为了早日找到解药。
望年无语地冷笑,翻了个白眼:“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
望年:“……”
“万一,万一你不在,我被你捆了,又有坏人觊觎我呢?”
楼玉树绑她的力度小了些许,似乎认可她的话,于是,他把挣扎的望年塞进衣柜里,用锁锁住。
过分了,混蛋!
她一定要报仇,没有一个穿越女搞定不了病娇男,看谁本领大。
青霄阁坐落于城内闹市之中,毗邻居民屋,大多是灰瓦青砖,屋脊绵绵,街巷热闹。而青霄阁占据之地甚大,一眼望去,有幢幢高楼广厦,黛瓦白墙,飞檐出甍,何其壮观。
楼玉树一袭月白色锦袍飘逸隽秀,人群中甚是清冷出众。他坐在客栈二楼,悠闲地喝了一口清酒,淡淡然地望着天际。
一个文人墨客晃着扇子坐在他面前,毫不畏惧地畅饮杯中酒,谨慎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生怕被人知晓。
“你选这么个闹区作甚?”
“不妨。”楼玉树看了一眼前几排独酌的谢景宸,估计二楼都是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