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绑定后,我靠救赎反派续命——陶陶陶桃子吖【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4 17:22:05

  说着,陆盛又将柳知音手中的食盒打开后,颤颤巍巍地呈递给陆癸。
  中年男人眼里带着点点泪花,他眼角微红,眼睛里满是愧疚与忏悔。
  记忆里,才半点大的孩子曾多次向他提出要吃糖葫芦。
  但他从未满足过陆癸的需求,甚至是直接视而不见。
  别说是需求了,光是辱骂和鞭打都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
  那么大点的孩子被他赶去脏兮兮、臭烘烘的马厩里住了十多年,每每回想起这件事他就不由得痛恨箴邑的残忍和冷血。
  而今事情水落石出,他只想弥补曾经的种种过错。
  他不求让陆癸原谅他,只希望经过后半生的所作所能让他心中的愧疚稍稍缓解。
  陆癸低头看着盒中颗颗红润饱满的红山楂,脸上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算什么?
  愧疚?
  还是弥补?
  他本想将这些东西全都扔在地上,让陆盛也体会一次感情被糟践的的感受。
  可想到顾阮最是爱吃这些甜食,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个举动。
  “寒露,把这食盒送到玉琼阁去,动作要轻一些。”
  “是。”
  寒露抱着食盒离开前厅。
  陆盛沧桑又沉重的面容上终于带上了些许喜悦。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儿子不愿意接受他任何的好意和弥补。
  下一秒,少年的话语又瞬间击溃了他幻想的泡影:
  “陆大人,我虽收了礼,但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乱认儿子。您忘了,我的父亲是天策上将军,虽说箴邑将我移出了顾家,但是在我心中顾钊才是我唯一的父亲。随你怎么胡言乱语都不会有人管你,但亲戚是不能乱认的。”
  “陆将军,我知道我有罪。但我也是受了箴邑的蒙蔽和哄骗的,你不要不接受我的好意好吗?我愿意倾尽一切来弥补我前半生带来的罪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你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么?”
  陆盛的声音苍白,还带着卑微的祈求。
  胸腔中溢满的愧疚几乎压的他要喘不过气了。
  自那日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后,他每日都在反复梦魇。
  襁褓中的婴儿独自被扔在乔岳被饿狼环绕的场景曾无数次盘旋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因为箴邑,他不仅失去了父兄,还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陆大人莫要同我说笑了。从前这些事情我早都不在乎了。您这般说辞倒是显得我有些小气。您这贺礼我只收一次,日后还是莫要来了。”
第177章 柳知音无子的原因
  陆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若任何事情都无法再让他掀起任何波澜。
  陆盛仰头望着高坐的少年。
  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当真是与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像极了。
  他黯然的垂下了头,心中思绪千帆过。
  原来,不像陆家人的只有他。
  他双手微微颤抖,还想张口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本就是他糊涂又愚忠,陆癸不愿意原谅他曾经造的孽也是正常的。
  当初替这个孩子取的名字,也是相当的不吉利。
  癸同鬼,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残忍和冷血?
  心底压抑的愧疚终究是压垮了他,陆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双眼通红,闪烁着点点泪花,声音沧桑又悲凉:
  “真的不能再原谅爹爹了么?是爹爹糊涂,一切都是爹爹的错。小十,你能再喊一次爹爹么?爹爹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来是爹爹对不住你。”
  一滴泪珠滑落坠落在了冰凉的地砖上。
  柳知音连忙一同跪下。
  对于陆癸她也是愧疚的。
  那么小的孩子,因为她的软弱无能,从来没有出手维护过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挨饿受冻,生活在马厩里饱受风霜。
  她是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在无尽的摧残与折磨之中一点点地逆风翻盘成今日这般模样的。
  如若她当初勇敢一些,为这个孩子撑起一天,也不至于现下如此懊悔。
  但柳知音没说话。
  她知道她不配得到原谅。
  扪心自问,那样的痛苦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原谅。
  她是旁观者,旁观者亦是加害者。
  对于一个天真稚嫩的孩子如此,她就应该下地狱,不配得到原谅与宽恕。
  陆癸笑了。
  他刹那间绽放的笑容宛若黄泉路边绽放的曼珠沙华,明知诡异又危险,却还是让人忍不住一起沉沦和下坠。
  “陆大人是最会得寸进尺的。陆大人忘了,三年前是您亲自将我赶出陆府的,也是您亲自与我断绝了血缘关系。陆大人怎的年纪大了反而越糊涂了呢?”
  少年慵懒地倚在木椅上,声音淡漠。
  当年如若不是顾将军收留了他,今时今日他只怕早成了一抹冤魂游荡在人间。
  话音刚落,陆盛宛如被抽走所有力气般跌坐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头发白了一半,在阳光的照佛下更显得衰老。
  浑浊的双目是显而易见的忏悔与悲恸。
  他知道,陆癸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原谅他这个做父亲的了。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
  像他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光是那个不吉利的名字,就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他当初有多么的愚昧和无知。
  “陆将军所言极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酿成了如此苦果。只是,让爹爹偶尔也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好么?”
  他也想来补偿一下陆癸多年失去的父爱。
  哪怕陆癸并不需要这些。
  陆癸双眼微眯,眼神里带着隐隐约约的薄怒。
  “陆大人可知道官员经常频繁私下往来是会被人怀疑结党营私的。我是顾家的养子,是天策上将军的义子,是前朝昭华郡主的夫君,身份本就敏感又特殊。你三番两次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你想在我这里抓到什么把柄再一举把我拖下水?你都可以为了箴邑花费陆家的家底带兵抓我,你现在调转过头又想来巴结我?陆大人,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您说倒戈就倒戈,说叛变就叛变。”
  陆盛几近心碎。
  “不,不是的。陆将军,我是把您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自古以来,哪有父母不爱子女的?我从前为了君王做了太多的糊涂事,也让你受了太多的伤害。陆将军可否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声音哽咽甚至还带着点点哭腔。
  光是看着陆癸那样宛若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他就心痛的要窒息。
  仅仅只是一些凉薄的话语和生疏的眼神就让他饱受煎熬。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十多年来,陆癸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折磨和虐待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想来一定是心痛至极。
  他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够了。陆大人今日来如若只是说些谄媚奉承的话那也不必了。顾府家风纯良,决不允许接受其他官员的贿赂,尤其是前朝官员。陆大人还是安心在府中等着消息,不要总想着靠巴结别人获得荣宠。”
  陆癸声音陡然拔高。
  望着底下哭得不能自已的男人,他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动辄对他殴打和辱骂的陆盛竟然有一天也会跪在地上求他的原谅?
  从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陆盛会向他道歉。
  而今当真正看到这个男人跪在他的身前卑微不已的模样,反而勾起了脑海中许多的回忆。
  那些本应该尘封在过往的记忆,逐渐清晰明了。
  从记事起,陆盛从未对他有过一天的好脸色。
  纵使如此,他还是会很亲热的喊陆盛爹爹。
  在孩子的心里,父母就是天。
  当得知生父无比厌恶他的时候,他的天都要塌了。
  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再后来奶娘死了,他对陆盛心里只有了痛恨。
  既然如此厌恶他,为何又要生下他?
  明明也不是他自己选择要出生的。
  记忆里男人打他时狰狞的面孔和现在卑微讨好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陆癸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可怜又可悲。
  陆盛止住了哭声。
  他呆滞在原地,还想再说什么时,陆癸又开口了:
  “陆大人,我陆某虽姓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陆家的人,更不意味着你可以自称为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天策上将军顾钊。你日后不要来顾府了。顾府并不是你可以来撒泼打滚的地方。你要是喜欢儿子,你这把年纪回去再生一个都没问题。薇儿,把陆大人请出去。以后不要再放陆大人进来了。以免对我们顾府的声誉不好。”
  还不等陆盛再哭诉,小五已经带着人将陆盛和柳知音抬了起来往顾府外走去。
  两人被丢出顾府。
  柳知音也不气恼,她拍拍裙摆在大街上众人异样的眼光里站的笔直。
  而陆盛则跌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涌上街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围观。
  “这不是陆盛陆大人么?怎么会坐在这顾府门前哭成这个样子?”
  “顾府里住的可是天策上将军的养子陆癸。这陆癸从前是天煞孤星,被万人唾弃和辱骂。如今可是摇身一变成要成为新朝权贵了。这陆大人还不得上赶着巴结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啊。这样子,只怕是被顾家人给丢出来了。不过也难怪,谁让陆大人吃相难看呢。儿子是天煞孤星和祸害的时候就丢在乔岳里喂狼,儿子变成大将军的时候就上赶着来谄媚。我看着都想唾弃和辱骂。”
  “那是活该。就算自己的儿子是天煞孤星,那也不该就这么扔在山里甚至还折磨他啊。他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做一个父亲。难怪顾家人将他丢出来,这要换做是我,我肯定做的比陆癸还要凉薄和冷淡。”
  “哎。都散了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原谅。活该他被丢出顾府。”
  ......
  凉风裹挟着三三两两的议论飘入陆盛的耳中,他仰天喷了一大口鲜血。
  血花四溅,围观的人宛若惊弓之鸟般迅速逃窜。
  纵使陆家落魄,那也不是他们可以议论和辱骂的。
  这如若是陆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后被清算的说不定还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
  柳知音也被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拿出腰间的帕子细细地擦拭着男人的唇角。
  “夫君,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轻轻柔柔的声音比之春风还要温和。
  陆盛红着眼抬眸望着娇娇弱弱的美妇人。
  自柳知音嫁入陆家以来,就没过过什么舒坦的日子。
  为了陆癸的事情,他经常对她打骂。
  但实际上她一直贤良淑德,温柔有礼,从来不会有一日失仪。
  即使他态度恶劣,柳知音也从未抱怨过什么。
  如此瘦弱的女人反而只身一人将整个颓败的陆家后院扛了起来。
  其实他明白,以柳知音的容貌和温婉的性子完全可以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只是,她柔柔弱弱、任人欺辱的性子让她一辈子都只能耗在他的身上。
  懊悔涌上心头,他艰难地抬起无力的双手将美妇人拥入了怀中。
  “音音,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陆家一日日衰落颓败,但柳知音却从未有过一日的抱怨。
  柳知音唇角微微扬起。
  她在陆家的日子终于要好过了。
  她并不喜欢陆盛这般迂腐古板的文人,但既然已经嫁为人妇,自然只能事事以夫家为重。
  只要在陆家能好过一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日子终于要熬出头来了。
  这么多年她和陆盛一直都没能再生出一子半女的真实原因其实是因为她一直都在私自服用避子药。
  常年的避子药已经将她的身体给损害。
  但陆盛对陆癸的态度又实在是令她心悸和害怕。
  她害怕她生下来的儿女也会被陆盛如此对待。
  与其生出来以后遭受到折磨,倒还不如不出生。
  所以她服用下避子药,让自己再不能有孕。
  像陆盛这样对待自己亲生儿子都如此凶狠的父亲,实在是不配做她儿女的父亲。
  同时她也是在变相的为自己赎罪。
  为自己的软弱,没能保护幼时的陆癸赎罪。
  她漠视这样一个孩子遭受如此折磨,本就不配再诞生自己的孩子。
  如今看着陆癸日子好过了一点,她内心深处压抑的愧疚终于稍稍缓解。
  “夫君,我不委屈。在陆家,我过得很好,你也待我很好。我们一起回家去,好么?”
  美妇人声音柔柔的,宛若二月的春风拂面般温暖。
  “音音,我不想走。我要跪在顾府门前求陆癸原谅。我错了,我真的错的太离谱了。我活了大半生却如此糊涂又痴妄。我对我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做出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真的是个千古罪人。陆癸说的对,我应该下地狱。”
  男人喃喃自语着,疯疯癫癫的模样宛若一个失去了神志的疯子。
  柳知音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出言劝解:
  “夫君,你若是在这里长跪不起,世人该如何看待陆癸?你们虽然已经断绝关系,但在外界看来你到底还是陆癸的亲生父亲。你一个长辈为小辈低头认错还长跪不起,你可知有多少人会对陆癸议论纷纷?
  他年幼时本就已经活的艰难,不如我们就给他一点时间好么?夫君一旦做了这件事,届时世人定会掉转头将铺天盖地的言论又指向陆癸。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本来做错事情的就是我们。原不原谅应该由陆癸自己来决定。我们不要逼迫他,更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胁迫他原谅我们。我们回家吧。”
  她实在是不愿那个少年再被陆盛愚蠢的行为进行二次伤害。
  他已经够惨了,如今能获得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陆家就不应该再去找他。
  她今日本是不想来的,只是夫唱妇随,她不得不跟随着陆盛办事。
  陆盛脸色苍白,渐渐也明白了柳知音话语里的意思。
  确实如此。
  如若他长跪不起,最终被万人骂不孝和冷血的还是陆癸。
  陆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音音,你说得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原不原谅是小十自己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有赎罪。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小十了。”
  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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