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岁——苏幕幕【完结】
时间:2023-05-07 14:37:00

  昭宁大口喘着气,拉着他衣襟,一边难受得哭泣,一边恨声道:“东方陌……你如果行,你就上来,如果不行,就去叫刘少阳来。”
  那一刻,他心中的神经崩断,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她衣衫不整、面色泛红,眸中带泪盯着他的样子。他被欲念驱使,一把抱住她,贴上了她的唇。
  头脑中只清晰了一阵的昭宁早已按捺不住,立刻紧紧勾住他脖子,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他失了重心,整个人跌在她身上。
  这一类药,他只听过,并未真正见过,但如今才知,它是如何的腐蚀人心智。
  她青涩懵懂,不得要领,却一刻也不愿等,急得恼怒娇嗔,而他原本是清醒的,此时竟也不清醒了,一知半解的知识就忘到了九霄云外,狂放之下,让她倒抽一口气,紧皱起眉头。
  可是哪怕疼痛,也没压制药性,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再次紧紧抱住他。
  她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心智全失。
  而他也正好,能在这一场盛宴中好好释放,享受,疯狂,得到两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和无上的满足。
  后来,当药性退去,她渐渐平静,然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之前华美的发髻早已散乱,长长的黑发铺洒在绣枕上,脸上的酡红慢慢退散至一层薄薄的樱粉,一双小巧的嘴唇却比平常还红。
  他躺在她身侧,静静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无所顾忌地看她的脸。
  他知道,她在许多人的心里都是绝色美人,而他呢?
  他没去想过,因为主人的美或是丑,与侍卫无关,如果他去评论主人的容貌,是一种僭越。
  但此时这样看她,他才发现她就是他心中对美人的定义。
  他缓缓伸手,轻抚她沉睡中的容颜。
  如今,他成了她名义和实际上的丈夫,得以用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她,来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从男人的角度,他想做她的丈夫吗?
  这时他突然想起,在前世他是差一点就成了婚的。
  那一年他已有二十六,早已随公主到了公主府,当时公主身边来了个新丫鬟,名叫小桐,小桐对他有意,公主看了出来,于是和他说,他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愿意,她就作主将小桐赐给他,让他们成婚。
  他考虑了很久,差一点就同意了,毕竟人总要成亲。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小桐的眉眼竟有几分像公主。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他从未动过娶妻的念头,这一次,却突然有一些动心。
  莫非,他是在小桐身上看到了自己主子的影子?因为小桐和公主的这几分相像,才让他动了心?
  他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当日就去回绝了公主,表明自己无意娶妻。
  小桐很难过,他对她也心存歉疚,但他自己的心思,他也不愿多去想,或者说,不敢多想。
  如今,他似乎可以去想了。
  他十三岁入军,十六岁,在懵懂中就入宫做了侍卫,宫中的宫女与妃嫔都不是一个侍卫可以肖想的,他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心思,然后就是十九岁,被公主从宦官手中救下。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高贵而又美貌的纯真少女。
  如果她不是公主,或者他是某个王孙贵胄,那一眼,一定是他情愫陡生,魂牵梦萦的一眼。
  但她是公主,他是被她救下的侍卫,而且当时,皇上还为她内定了驸马,是名门望族、才名满京城的世家公子。
  于是,那个出身微末,在侍卫中都抬不起头的少年,将这种爱慕化为忠诚与敬重,守护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他爱她吗?爱吧……如果,仰慕她,敬重她,想用一生来保护她、守卫她,就是爱的话。
  他想要她吗?
  盯着她看了很久,询问自己的内心,而后突然倾过身,狠狠吻住她。
  对,想,他很想,想到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要别的女人,所有的爱谷欠与情谷欠,都有了具体的幻想对象,就是她。
  想到,她所中的情药,似乎传染到了他身上,让他明明才结束,却又如此疯狂地渴求她。
  似乎他的动作太重,打扰到了她,让她不悦地嘤咛一声,轻轻往旁边避了避。
  他立刻松开她的唇,隔了一会儿,又小心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肩头。
  昭宁醒来时,天已见黑。
  房中燃着一只蜡烛,大红色的床帐放了下来,一眼过去,看不到外面,只有方寸间的小天地,静谧而暧昧。
  床上只有她一人,但锦被下的身体却未着寸缕,某些地方也酸疼得厉害,提醒她那支离破碎又迷糊的记忆都是真的。
  所以……最后和她睡的人是东方陌,还是刘少阳?
  应该是东方陌吧,感觉那人挺强壮的,力气大得很,不像刘少阳是那种文气的男人。
  是刘少阳倒好,只要想到是东方陌,她就尴尬,脸热得厉害。
  虽然迷糊,但她还记得自己如何威胁他和她共寝,如何一次又一次往他身上贴,挣脱他的手,扒他衣服。
  而且,身上这么难爱,也是自己造的,欲求不满这个词在自己身上精准演绎。
  那人如果是刘少阳,他当然喜不自胜,也不敢在心里腹诽她如何如何,但如果是东方陌呢?
  太丢人了,仅仅只是想起,她就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从此就待在这床上,再也不见他的面。
  她就如此在床上久久躺着,直到宝歌轻脚进来,听到床上细微的动静,轻声道:“公主?”
  说着撩开床帐,果然见她睁着眼。
  宝歌立刻道:“公主你醒了?奴婢去叫大夫来?”
  “大夫?”
  宝歌解释道:“刚才公主睡着时让大夫在帐外给公主把过脉,说没什么大碍,但要等公主醒来再问诊一遍才好,所以没让他走,就等公主醒来再看看。”
  昭宁觉得自己挺好的,对这些不在意,只是问她:“之前……是东方陌在这里?”
  宝歌带着惭愧与羞涩点点头:“是……驸马带公主到了府上,然后……现在驸马去审宋笺了,估摸着一会儿就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新时间,正常应该是中午1点,但这几天总是写不完,会延迟,想索性改到晚上6点,但我又怕鼓舞了自己的拖延症,索性就不慌不忙了,所以一直好纠结,至今没想好到底固定在什么时候更新,让我再纠结一会儿,大概就是下午1点至6点吧
第28章
  ◎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 她立刻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没能察觉公主被害,求公主恕罪——”
  说着就叩拜在地。
  这次出事, 固然有昭宁大意的缘故, 但他们的警惕性也确实太低了。
  她以为最先进来的不是宝歌也是程峻,却没想到竟是东方陌。她还不知道东方陌怎么会去那里, 需要问清楚,宝歌这行人也要惩处, 但这都是后话, 眼下着急的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东方陌。
  所以他是没病的, 但也许是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 又也许是为了别的原因,总之他没准备和她同房, 结果今日, 被她胁迫命令引|诱刺激……总之, 终究还是失身于她, 她有些尴尬,又有些窘迫,还有淡淡的委屈。
  毕竟, 她并非生性淫逸,也非死皮赖脸要缠着他, 如今却因大意而出了这样的事……
  见她一直没说话, 宝歌胆怯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却见她在发呆。
  “公主……”她小声道。
  昭宁回过神来, “你们的处罚稍候再说, 我很好, 不用看大夫了,让他走吧,替我备水沐浴。”
  宝歌立刻应下,连忙退出去安排。
  昭宁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想了想,如今自己再懊恼,也的确是被徐铸久阴了,多想无用,而眼前的结果,虽有些伤面子,但却是最好的。
  想较起来,徐铸久,刘少阳,还有东方陌,这三个人男人里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同寝,她当然会毫不犹豫选东方陌。
  沐浴完,身上清爽下来,她不想再睡了,但身上没什么力气,便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
  这时宝歌上前道:“公主,驸马来了。”
  昭宁立刻撑起身来,端正了身形,又拉了拉身上的毯子,作出一副十分严肃、两人并不熟的样子。
  没一会儿,东方陌进来。
  他似乎……也换了身衣服。昭宁在心里回忆,他出现在玉树楼时,似乎不是这身。
  不由自主又想起下午那模糊的记忆来,他身上的汗珠“滴答”一下砸落在她身上,重重的,似乎要砸进她身体里。
  她撇开脸,没去看他,用润过喉、清过的嗓子问他:“听说你去审宋笺了,审得怎么样?”
  东方陌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神态。
  似乎心有不悦,和他并不熟。
  下午,他在她身旁默默看着她,躺了很久。直到想起还有宋笺,才从床上起来,回前院去洗了一身,换好衣服去提宋笺问话。
  回来时,便听说她醒了,但不愿让大夫诊断,遣退了大夫,起身后就去沐浴了。
  他在院中等着,一会儿想,她心里不知会怎么想,又一会儿想,她当时好像疼得厉害,后面又纠缠那么久,不知是不是更疼了……
  种种旖旎的,难以表露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又泛着兴奋与甜蜜,让他难以招架,却又为之沉迷。
  但这时她的态度,将他想起来,她当时是被下药的状态,选他,只是因为他没替她叫来刘少阳。换言之,他和刘少阳,是一样的地位。
  顿了顿,他才回答:“他承认一切是受徐铸久指使,香里和酒里都有黑市秘药‘幻情散’,徐铸久在玉树楼盯了公主三天,计划让他引诱公主到客房,再对公主下药,使公主失去神智,然后……”
  想到徐铸久此人,他强行压下杀意与怒火,努力平静道:“然后侵犯公主而使公主毫无察觉,最后公主只会觉得是看上了宋笺,而让宋笺陪侍。”
  昭宁一阵冷哼,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寒意。
  东方陌看着她问:“公主准备怎么办?”
  “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昭宁想了想,回道:“暂且看看徐骥的态度,那个宋笺,就先关押着,另外我会让人去查封玉树楼,捉那玉树楼老板问话。”
  “玉树楼我已让南衙禁军去查封了,玉树楼老板也会一同带去问话,公主若要转到其他地方,也可从南衙禁卫府将他提走。”东方陌回答。
  昭宁微微一愣。
  如果她去查封,就会请托大理寺去,因为京兆府是萧圣人亲信,但大理寺还是父皇在世时任命的老臣,让他们查她放心一些,至于南衙禁军,那多半是军中人,自然愿意听东方陌的。
  这件事对东方陌也是极大的侮辱,东方陌没有理由帮玉树楼,所以,他们应该是同一战线的。
  “好,那就让南衙禁军去办吧,有什么进展同我说一声就成。”她回答。
  东方陌点头道:“好,公主放心,我交待过他们,务必严查,明日若公主得空,可亲自去一旁听审。”
  昭宁点点头。
  她觉得他的态度似乎柔和亲近了许多,是因为……觉得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么?
  莫名地,她反而觉得恼怒。
  “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玉树楼?”昭宁问。
  东方陌回答:“公主知道,我派了人盯着薛印,玉树楼是他其中一个落脚点,所以我也有让人留意。今日那边的人得知公主去了玉树楼,又在玉树楼偷听到徐铸久与宋笺秘密见面,计划对公主下手,所以将此事告诉了我。”
  他说的,是一半事实。
  他的确派了人在玉树楼,但并非针对公主,而是薛印,他们不会管这些事,偷偷给他送信的是冯德。
  冯德发现公主与宋笺进客房,那客房分明就是客人留宿寻欢之所,他心里拿不准,就立刻到兵部向他通传了。
  自己当时也不知怎地,就在一念之间,来到了玉树楼。
  昭宁不知该不该信东方陌,但她有一个感觉,就是他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
  她什么时候见了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可她又看不透他的目的。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她不再纠结他去玉树楼的事,突然改变话题。
  东方陌立刻抬起头来,似乎意外,昭宁问:“你觉得呢?”随后解释:“我记得的不太多,但也还有点,知道你是不愿意的,但你终归是驸马,到了这种关头,给我做解药无可厚非,我便也不会觉得亏欠了你,所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么?”
  “公主说的,当没发生过的意思是什么?”他看着她问。
  昭宁觉得两人心照不宣就好,却没想到他还会主动问这种问题,又问得这么直白。
  她不由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头发,回道:“意思就是,以后你还是住前院,我也仍然住后院,我们不提这件事,也不因这件事而改变原有的相处状态,就是这样当没发生过。”
  东方陌许久不出声。
  昭宁问:“怎么,你有异议吗?”
  东方陌垂眸道:“没有,我遵从公主的安排。”
  “那就好,既然这样,那你先下去吧。”昭宁回。
  东方陌没马上走,停留片刻,问她:“我想,不知徐铸久用的什么药,以防万一,要不然公主还是让大夫看看?”
  昭宁立刻回:“我说过不用了。”提到这事,她内心还有些窘迫,说话便越发冷厉了一些。
  以往他才不会关心她这些呢,哼!
  他停了停,欲言又止,最后终究还是开口道:“那公主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昭宁撇开眼,没去看他。
  东方陌自房中出来,步入院中,脑中一直回荡着她那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他做不到。
  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默默做自己的事,暗中筹谋给她一个好的未来,不去管这个未来里有没有他。
  而现在,他想加入她的未来里去,想试一试,能不能站在她身旁,而不是她身后。
  脑中思绪纷乱,但此时还没有时间,南衙禁军去查封玉树楼,他正好去看看那里的药是否还在,拿去给大夫看看,除了催|情致幻,还有没有别的毒性。
  第二天,让昭宁意外的是,岱王与徐骥上门拜会。
  她想到徐骥可能会找她,但没想到他会和岱王一起,岱王是她二哥,其生母,已过世的徐淑妃是徐骥的堂姐,所以岱王与徐骥联系紧密。
  这次岱王同徐骥一起过来,莫非是替徐家求情?
  昭宁在前厅接见二人。
  两人进门来,昭宁没起身,先轻笑道:“二哥一心编书立说,向来少露面,今日竟到了我这里。”
  岱王叹息一声:“妹妹知道如今的情况,我就算有心出来走走,也瞻前顾后,怕有心人捕风捉影,闹出事端,结果竟连兄妹间都生疏了,其实自你开府,我就一直想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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