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缕(双重生)——祝厘【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07 23:08:47

  “可有受伤?”
  顾婵漪呆愣住,竟然真的是沈嵘,她扬起唇角,眉眼弯弯很是欢喜的模样。
  她摇摇头,举起手上的鞭子,“我带了短鞭,可以自保,而且湛泸收剑也快,我并未受伤。”
  沈嵘抿唇不言,仍旧将她从头看到尾,从前瞧到后,细细打量片刻,确认顾婵漪连衣角都完好无损,方才松口气。
  “你怎的来这儿了?不是在后院看戏吗?”
  顾婵漪垂眸,脸颊微红,“不小心迷路了。”
  沈嵘蹙眉,面色微沉,“宵练怎的不在你身边?”
  宵练熟记伯爵府的地形,若有宵练在身边,她应当不会迷路才对。
  顾婵漪摸摸鼻尖,眼神飘忽,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沈嵘见状,怎会不明白宵练的去向,定是被她支使去办旁的事了。
  沈嵘轻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还拉着她的手臂。
  他轻咳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不自然地侧身,“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顾婵漪探头,这才瞧见沈嵘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正是白芷薇,那位中年男子瞧着有些面熟,但顾婵漪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三人走进屋内,白芷薇笑脸盈盈地蹲身行礼,“芷薇见过三姑娘。”
  顾婵漪亦回礼,她盯着中年男子瞧了片刻,眼睛微亮,行礼道:“曹大人安好。”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纷纷看向顾婵漪。
  沈嵘眸光幽深,他尚未告诉她,曹大人的身份,她怎的一眼便认出来了?若是他未记错,他们二人此前应当从未见过面。
  曹大人笑得和蔼可亲,“姑娘如何识得下官?”
  顾婵漪不自觉地摸摸鼻尖,“我与阿婉乃好友,阿婉的眼睛长得像大人。”
  沈嵘瞧她这模样,便知她并未说真话,她认出曹大人定有旁的缘由。
  难道,她上辈子见过曹大人?是以如今能一眼认出他?
  奈何眼下还有要紧事,无暇多言其他,沈嵘轻咳两声,示意诸人在桌边坐下。
  曹大人不自觉地瞥了顾婵漪几眼,眼中透着暗暗的不信任。
  沈嵘面色严肃,正色道:“曹大人放心,顾三姑娘乃可信之人。”
  白芷薇点头亦道:“正是,顾三姑娘并非外人。”
  既然他们二人皆这般说,曹大人心中稍定,笑着对顾婵漪道:“并非下官太过小心,而是今日所商之事太过重大。”
  顾婵漪颔首,“大人头次见我,有所顾虑乃人之常情。”
  如此,白芷薇看向沈嵘,再次问道:“若是直接让曹大人上奏,是否过于冒险?”
  沈嵘摇头,手指轻点桌面,“并不会,我前些时日已然派人去了东庆州。”
  白芷薇轻舒口气,神情轻松,“若是如此,亲王的计策,便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他们三人本便商量好了对策,商谈进入尾声,只因顾婵漪骤然出现,商谈被打断。
  顾婵漪喝完杯中茶水,曹大人便起身告辞,顾婵漪见状,与白芷薇一道站起身来行礼道别。
  目送曹大人走远,顾婵漪眨眨眼,看向白芷薇,眼底满是好奇,“姑娘怎的在此处?”
  白芷薇撩了下散落的发丝,眼波流转,风姿万千,与她发间簪着的牡丹一般娇艳,“姑娘忘了我的身份了?”
  顾婵漪愣了愣,脸颊顿时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白芷薇。
  本朝律法并未禁止官员狎妓,是以朝中官员及世家王府宴客,均会从城里的秦楼楚馆中,挑选貌美花娘来府中陪客。
  白芷薇便是千姝阁送来陪客的花娘,且瞧她刚刚与沈嵘等人商谈的模样,此次赴宴应当是沈嵘有意安排。
  白芷薇见顾婵漪如此羞窘的模样,轻笑出声,“姑娘家中之事,可尽数处理妥当了?”
  顾婵漪忙不迭地点头,急急道:“一切皆料理清楚,姑娘你呢?自那日后,顾砚可有再来纠缠姑娘?姑娘是否安好?”
  白芷薇嗤笑一声,面露鄙夷,眼底满是轻蔑,“他暂且奈何不了我,姑娘安心。”
  说罢,白芷薇朝顾婵漪眨了下眼睛,意味深长道:“托姑娘的福,有礼亲王在背后帮忙,我定会诸事顺遂。”
  顾婵漪默然,脸颊的红晕蔓延至脖子耳尖。
  白芷薇眼底的笑意越盛,更想打趣两句了,她正欲张口,却听到身后的亲王轻咳一声,语气微沉,“时辰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婵漪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当即便要点头,却见白芷薇先她一步屈膝行礼。
  “奴家谢过亲王。”
  顾婵漪面露不解,白芷薇施施然站起身来,又朝顾婵漪行礼。
  “仅说了两句玩笑话,亲王便急着赶人了,委实小心了些。我先回前院,你若有事,可让亲王帮忙传话。”
  眨眼之间,室内便仅剩顾婵漪与沈嵘。
  沈嵘手持茶壶,为他们二人各倒了一杯清茶,随即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
  “现下无旁人,能否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
  顾婵漪垂首低眉,宛若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孩童,轻声细气,老实交代。
  “回后院的路上,我撞见沈谦与舒家姑娘在争吵,一时慌不择路,等回过神来,便到了这里。”
  沈嵘长叹,语气甚是无奈,语重心长。
  “万幸今日是我在这院中,若是旁人在此,你撞见他们密谈,你且细细想想,可还有命活着出去?”
  “是你让我躲着沈谦,切莫再让他瞧见我。”顾婵漪轻声辩解。
  沈嵘深吸气,耐着性子又道:“人生地不熟,你可先在附近藏匿起来,待他们二人走后,你再出来。你的性命安危乃重中之重,即便真被沈谦瞧见,又能如何,我定能救你。”
  沈嵘顿了顿,自觉语气重了些,忙放轻了语调。
  “若你在偏僻之地遇险,身边又无宵练,我如何知晓你是否安好?又如何前去救你?”
  顾婵漪想到自己袖中的短鞭,还是有些不服气,再次出声辩解。
  “我已经练了近两月的鞭子,且平邺城中的侍卫并非人人都是湛泸纯钧之流,我还是能自保的。”
  话音落下,沈嵘沉默不语,嘴角紧抿,过了片刻,他才端起茶盅,仰头喝尽杯中茶水。
  “走吧,我送你回去。”沈嵘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顾婵漪一眼,径直向前。
  即便沈嵘面色如常,但顾婵漪还是知道他生气了,她登时懊悔不已。
  她跟在沈嵘身后,默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眼见不远处便是假山水池,她咬了下唇,快走两步,与沈嵘并肩而立。
  “我知道错了,我今日行事确实莽撞了些。既不熟识伯爵府的地形,又未让宵练跟随,若是出了意外,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撑不到你来救我。”
  沈嵘脚步不停,顾婵漪顿时急了,扯住他的衣袖,认真道:“我真的知错了。”
  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模样,沈嵘心中一软,到底还是不忍心继续生她的气。
  他微微低头,严肃却又无奈,“你阿兄不日便会回来,你若在此时出了意外,我如何向你阿兄交待?”
  顾婵漪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透着茫然与不安,她抿唇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这般护着我,担忧我的安危,仅仅是因为你受我阿兄所托吗?”
  作者有话说:
  推下正在存稿的小甜文:《国色天香》
  黎鹿韭爱慕金科状元李玄度,奈何李状元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某日,她骤然得知李玄度心有所属,那女子长得国色天香,比她还美上三分。
  她不服,当即带着女婢打上门去。
  院门开,一美人缓缓而来,明眸善睐,翠眉朱唇,眼波流转,风情妩媚。
  黎鹿韭呆愣片刻,落荒而逃。
  黎鹿韭意外撞见此女与阿耶独处一室,她再次拦人。
  “我阿耶阿娘鹣鲽情深,你与李郎君两情相悦,好自珍重,莫要再来。”
  但瞧见旁的女郎欺辱她,黎鹿韭委实无法视而不见。
  赶走那些女郎,她既嫌弃又生气。
  “被人欺负,不会还手吗?除了这张脸,你还有旁的可取之处吗?”
  如此三番五次施以援手,二人成为好友。
  那人问,“你为何会爱慕李玄度?”
  黎鹿韭理直气壮,“陇京城中,寻不到比他还好看的郎君。”
  半年后,新帝站在窗外,玉树临风,面若冠玉。
  “黎鹿韭,我比李玄度还要好看,你可愿嫁我?”
  活泼聪慧敢爱敢恨世家女X男扮女装花容月貌小王爷
  我当你是情敌,你却想娶我。
第五十章
  后院席间依旧欢声笑语, 戏台子上换了一拨人,有个小女郎正在表演顶碗, 赢得满堂喝彩, 众夫人纷纷打赏。
  不多时,顶碗的小女郎便得了不少银寿桃金叶子。
  顾婵漪便是此时悄无声息地回到席间,眉眼耷拉, 无精打采,瞧着便像秋日里霜打的茄儿。
  她甚至并未发现宵练站在身后, 仿若从未离开她的身边。
  顾玉清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六姐姐,怎的去了那么久?遇到麻烦事了?”
  顾婵漪摇头,她看向桌面上的酒菜茶点, 抬手将曹婉面前的酒壶拿了过来, 自顾自地饮了一杯。
  曹婉正专心看杂耍,猛地瞧见斜斜地伸出只手来, 骇了一跳, 连忙转头。
  “你回来了,刚刚有钻火圈,你却未瞧见。”
  曹婉边笑边道,眼见顾婵漪又闷头喝下两杯,曹婉这才察觉到不对, 蹙了蹙眉。
  “离席时还好好的,怎的出去一趟,反倒闷闷不乐了?”
  顾婵漪痛饮三杯, 方将酒杯放下, 长舒口气, 嘴角带笑, 灿若桃李。
  “仅是突然想明白某件要紧事,之前我钻了牛角尖,现下已然想通了。”
  她问沈嵘,是否因着阿兄的缘故,方如此护着她,沈嵘却未回她。
  她原本想着,沈嵘此举便是默认了,他的确是看在阿兄的份上,这般帮她。
  但眼下她又觉得,沈嵘迟疑沉默,或许是还有旁的缘由,却不好告知她,只得沉默以对。
  顾婵漪懊恼,她不该那般问的,错过了极好的时机,不知下次再与他独处又是何时。
  思及至此,顾婵漪再次倒酒,酒水清清亮亮,她盯着瞧了片刻,手腕一转,端起旁边的茶盅。
  不能多饮,万一醉了,瞧不见顾玉娇的热闹便罢了,还惹了他挂心。
  顶碗的小女郎走下戏台,画了脸的戏子走上台,正欲张嘴唱将起来,便有一女婢神色慌张地冲进来,直奔最前方的主桌而去。
  不知女婢说了何事,主桌上的老寿星登时站起身,满脸怒容,却不得不扬起嘴角,向周边宾客告罪。
  老寿星行色匆匆地离开,众人无心看戏,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伯爵夫人不在此处,长乐侯夫人只得站起身来,帮着招待宾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慌乱暂且平息,戏子依旧在台上热热闹闹地唱着,然而,台下真正专心听戏的又有几人。
  顾婵漪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曹婉戳戳她的手臂,兴致勃勃道:“你瞧她们的模样,似有热闹可瞧,要不一起去看看?”
  顾婵漪摇头,暗暗地指了指长辈三人的背影,“莫要凑热闹,让她们担心。”
  顾婵漪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且瞧老夫人的模样,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我们安坐便好,莫要惹祸上身。”
  曹婉细细地品了品,不自觉地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她们且还坐着,我们便不去瞧了。”
  曹婉的话音刚落下,曹夫人便转过头来,指尖虚虚地点了曹婉两下,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曹婉往顾婵漪的身边瑟缩,压低声音,很是庆幸,“还好未去,若是被阿娘抓个正着,回去后定少不了一顿好打。”
  顾婵漪与顾玉清纷纷低头忍笑。
  众人时不时地看向长廊,静等老寿星回来。
  两刻钟后,老寿星仍未归来,反倒是舒云清捂脸跑了进来,在她的位置上坐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泪花。
  长乐侯夫人见状,脸上当即挂不住笑,立即俯身问道:“我儿怎的了?”
  舒云清抽抽噎噎,当即便要向娘亲告状,却见周边尽是熟悉的世家夫人,她只得咬唇摇头,默默掉泪。
  长乐侯夫人眸光一凛,面若冰霜,仿若在场诸人皆欠了她百八十万两银子。
  她登时顾不得园中的宾客,转身走向前院。
  她一走,园子里的宾客顿时热热闹闹地谈论起来。老寿星不在,伯爵夫人不在,现在连老寿星的亲闺女也走了。
  无需多言,众人皆知伯爵府中定是发生了大事,纷纷猜测是何事。
  有位身穿绛紫衣裙的妇人快步走入席间,喘着大气,眼眸明亮,双颊亦是红润。
  只见她似有意却又无意地压低音量,“你们可知,老夫人和伯爵夫人为何不在?!”
  坐在她周边的夫人们纷纷竖起耳朵,有人笑问,“怎的,你知晓?”
  绛紫夫人轻笑点头,她回头看向长廊,方低声道:“半个时辰前,肃王想找个院子躺躺,醒醒酒,谁知,推开门,却见瑞王抱着个女郎在床上颠鸾倒凤。”
  众人皆惊,平邺城中谁人不知瑞王与长乐侯府的婚事?双方虽未言明,但此事已然板上钉钉,仅差一纸赐婚了。
  若是寻常时候,此事顶多说一句瑞王风流,但今日可是忠肃伯府老夫人的寿宴。
  瑞王在这种日子上,闹出这种风流韵事,如此行事,简直是将忠肃伯府与长乐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众人纷纷看向前面坐着的舒云清,难怪舒家姑娘一进来便抹眼泪,瞧长乐侯夫人如此气势汹汹的模样,此事定无法善了。
  “你可知那女子是何人?竟如此不知廉耻?”有夫人追问道。
  绛紫夫人的语气透着兴奋,似有若无地看了西南角一眼,方低低道:“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时日,被盛家人及郑国公胞妹赶出国公府的顾家二娘。”
  “啊?!竟是她?!”众人惊呼。
  当初顾家大房无人在都城,但各府设宴,皆会往国公府递帖子,赴宴者或是国公府老夫人,或是顾家二夫人携带嫡女而来。
  因此,院中各家夫人,尽数见过王蕴与顾玉娇,或品过茶或赏过花。
  当初顾家二娘跟在王蕴身后,瞧着模样清秀,举止亦是文雅有礼,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你莫不是瞧错了吧?”有夫人迟疑道,脸上透着明显的不信。
  那绛紫夫人当即便生气了,指着自己睁大的眼睛,“我一双眼睛瞧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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