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公主多娇——小猫戴口罩【完结】
时间:2023-05-08 23:09:15

  陵南长公主见状不由得也放柔了声音,问道∶“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可易云霜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们,她的嘴唇都因为高热而有些干涸,言珩见状连忙倒了杯温热的水,想要扶起易云霜喂她喝下。
  “姐姐,来喝点水吧。”
  易云霜闻言却瑟缩了一下,避开了言珩的手,转头栽进了陵南长公主的怀抱,再次轻声抽泣了起来。
  被直接略过的言珩莫名其妙接受着陵南长公主的死亡眼刀。
  “……”
  他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易云霜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却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环境,她脑中迷茫了一瞬,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被言珩带回了府上。
  她慢慢坐了起来打量着周遭的布施摆设,房内布置的很是雅致,随处可见珍奇的古玩字画,白瓷瓶中插着的红梅正幽幽散发着香气,伴随着旁边静静燃烧的暖炉,整个室内都是暖洋洋的。
  易云霜垂眸看着自己身上已经被换过的衣物,凝眉思索了许久,只是她的烧虽然已经退了,但人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
  伴随着珠帘被掀起的声音,一道惊喜的女声传入她的耳中,易云霜微微侧过头,只见一位衣着华美的妇人正款款朝她的方向走来,脸上是挡不住的欣喜和担忧,颇为熟稔地坐到了她的床边。
  易云霜愣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来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问您是……”
  “你不记得了?”
  陵南长公主闻言一怔,但也并未因此而恼怒,她看出了易云霜现在的不自在,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言珩的母亲,昨日我们见过的。”
  “……昨日?”
  易云霜脑中飞快地闪现过几个残缺的画面,快的让她几乎都有些抓不住,但还是能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易云霜的脸色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半响后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昨日……是我失礼了,还望王妃莫要怪罪。”
  “你这孩子,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陵南长公主嗔怒地看了她一眼,可视线落到易云霜的身上后却又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轻笑道∶“马上都快要是一家人了,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的。”
  逐渐不理解一切的易云霜神色变得更加迷茫。
  可陵南长公主看起来却并没有准备给她解惑的意思,她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侍女将备好的粥端了上来,笑意吟吟道∶“你昨天一天没吃饭,想来应该也是饿了,先喝点粥垫一垫吧。”
  “大夫说你现在刚醒过来不能吃太过荤腥的东西,我便让人先熬了点鸡丝粥,你尝尝喜不喜欢。”
  说着她就接过了侍女手中的碗,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作势就要亲自去喂易云霜。
  易云霜被陵南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连忙就要伸手接过碗,道∶“王妃,还是我自己来吧。”
  陵南长公主笑道∶“没关系,跟母……跟我还客气什么。”
  易云霜反抗无果,最后只能就着陵南长公主的手抿了一口粥。
  鸡丝粥入口十分鲜甜,应该是将鸡汤上的油全部撇净,再以清汤为底,鸡丝为辅料,放入粳米文火熬制而成,喝到胃中都是暖暖的,极大缓解了身体的不适。
  或许是陵南长公主看她的眼神太过慈爱,易云霜倒当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和无措,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易云霜才找到时机说话,试探性地问道∶“王妃,世子……他去哪了?”
  “使团刚刚入京,陛下派王爷和他前去迎接了,估计眼下也快回来了。”
  陵南长公主把碗搁在了一旁,见易云霜安静乖巧地看着她,以为她是害怕言珩回来,一时间更是怜爱之心大发,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别怕,言珩之前是不是欺负你了?”
  易云霜猝不及防被问的一懵,连忙就要摆手否认。
  可陵南长公主见状却只当她是不敢说,看她的眼神越发心疼,之前她虽然没有反对让言珩娶易云霜,但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晋国长公主观感也不见得有多好。
  毕竟没有母亲能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无端被害,尽管镇北王和言珩都再三向她说明,但她依旧心存疑虑,直到昨晚听说了易云霜的遭遇,这念头才彻底打消了。
  再联想到昨日易云霜对言珩的惧怕,陵南长公主不由得把这和外界的传闻结合了起来。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见她脸色还是苍白无比,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道∶“再睡一会儿吧,你若是想见他,等一会儿他回来了,我再让他过来见你。”
  ——————
  言珩心不在焉地站在城楼之上,遥遥望着远方等待着使团的到来,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心思却早就飘回了府上。
  或许太过思念母亲的缘故,再加上神志迷迷糊糊,易云霜昨日竟错将陵南长公主认成了晋国皇后,一直拉着不让人走。
  而陵南长公主也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只可惜当年生言珩时难产落下了病根,多年来也没能实现这愿望,被易云霜这么一折腾顿时母爱泛滥了起来。
  两人倒是正好一拍即合,反倒是旁边站着的言珩成了局外人,干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母女情深”,自己连句话都差不上,时不时还得被陵南长公主瞪上几眼。
  要不是陛下已经答应了他和易云霜的婚事,陵南长公主估计都要当场让他们认个姐弟了。
  言珩指尖有些焦躁地敲击着城墙,心里暗自泛着嘀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易云霜会突然这般抗拒,还一直在嘟囔着什么让他放过易云凌之类的话,气得陵南长公主差点就以为他在晋国要挟了易云霜。
  也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有……
  原本正在和旁边大臣说着话的镇北王瞥了一眼言珩,见他心不在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温和有礼地对面前之人道别,而后慢吞吞地走到了言珩的身旁。
  言珩闻声微微转过了头,见镇北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
  “我听你母妃说,你昨日把晋国的长公主带回了府上。”
  “是,此事我昨日便已上了份折子向陛下言明。”
  镇北王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又说道∶“纵然陛下允准,你倒是一点也不避讳,现在闹得整个梁京内沸沸扬扬,张大人方才还说已经有人去陛下面前弹劾你了。”
  言珩闻言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精准评价道∶“那些言官是没有旁的事干了吗,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擅自将晋国长公主带离使团,还安置在自己的府上,现在就是在把晋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镇北王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若是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利,大家会怀疑,你这个北梁将军是不是和晋国长公主早有私情。”
  言珩听到这话才有了些反应,揉了揉眉心解释道∶“昨日之事实在是事从权宜,她身子本就不好,又病的那么重,总不能一直拖着吧,况且我们两个要是早有私情哪里还能拖到现在……”
  言珩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在晋国时被人怀疑他和易云霜有仇怨,回了北梁又要被怀疑有私情,难不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正常的时候吗?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旁的也就算了,但镇北王府本就因为手握兵权引得梁帝忌惮,若是再有了这样的传闻,难免更会心存疑虑。
  “私通他国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那些言官可也真敢说。”言珩冷笑道。
  “这你倒不用担心,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镇北王面上丝毫没有半分慌张之色,随口道∶“晋国长公主声名在外,不像你一直在外惹是生非,那些言官弹劾的不过是你嚣张跋扈,伤了两国情面而已。”
  言下之意,这就是言珩当初自己太过张扬造下的孽。
  在外人看来这就不是两人早有首尾,而是言珩仗势强抢晋国长公主回府。
  言珩眉心一跳,看着依旧气定神闲的镇北王,一时间都有些无语凝噎,他现在甚至怀疑,这弹劾到底是不是镇北王故意让人来敲打他的。
  像是已经看透了言珩的想法,镇北王又提醒道:“当年之事固然重要,但到底也不是她干的,你既然是真心求娶,那就该好好待人家才是,总好过成了一对怨偶彼此折磨。”
  言珩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似是昨日才在陵南长公主那里听过,他敏锐地反问道:“您和母妃都这么说,可是从哪听了什么谣言不成?”
  镇北王沉默了一瞬,别开了和言珩对视的视线,语焉不详道:“你在晋国意气用事也就算了,回来之后还是得收敛一点。”
  言珩听的一头雾水,刚想再追问下去,使团的队伍却已然到了城外,他只得先行搁置,跟着镇北王走下城楼。
  使团为首的便是冯川和韩景霄二人。
  镇北王温和道:“晋国使团远道而来,陛下早已命人将使馆的一切安排妥当,诸位可先行安置下来再入宫觐见。”
  韩景霄闻言拱手行礼谢过了恩,视线落到一旁的言珩身上,脸色不由得又是一沉,只是碍于现在人多眼杂不好发作。
  “敢问世子,长公主现在如何?”
  “长公主已经无碍,只是还需时间静养。”
  言珩神色自若,对上韩景霄冷冰冰的目光也丝毫没有半分心虚,冷静道∶“韩将军不如还是先带使团去使馆安歇,到时候再去亲自探望长公主也不迟。”
  刚要说出的话被堵住,韩景霄脸色愈发难看,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应了下来。
  反倒是镇北王出面打了个圆场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先行前往驿馆安置吧,京中早就给长公主准备好了府邸,长公主的东西可以一应先搬过去。”
  言珩见状倒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镇北王瞥了他一眼,却道∶“使团已经入京,你便先入宫向陛下禀报吧。”
  韩景霄也顺势看了过来,言珩微微一顿,倒也没有反对,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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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
  梁帝坐在上首听着下面朝臣的禀报,眉心间满是疲惫与无奈,偏偏下面的人却始终在滔滔不绝。
  “陛下,臣听闻晋国使团今日已经入京,只是……晋国长公主似乎不在其中。”
  为首之人乃是新任的辅国公赵庚,自打他的父亲赵子郄上个月离世之后,作为辅国公世子的赵庚便顺理成章地承袭此位。
  他看了一眼梁帝的脸色,转而默默地闭上了嘴,身后站着的两人立马非常有眼色地接了上去。
  “陛下,舜华长公主是晋帝的长女,身份尊贵,如今镇北王世子竟当众挟持长公主回府,只怕传到晋帝的耳中,会伤了两国的和气。”
  “陛下,此事若是不妥善处理,只怕会惹得两国纠纷再起,还望陛下三思。”赵庚拱了拱手,直言道。
  梁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却没有直接回应,冷淡道∶“此事朕已经知晓了,你们先退下吧。”
  照理说言珩早就向他禀报过,他完全可以说出实情把他们给打发走,但梁帝明显是另有考量,随口道∶“朕会好好思量诸位爱卿的进言。”
  赵庚低下了头,眼底忍不住划过了一丝焦躁,而他身后的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这次肯定是没戏了,干脆见好就收,行礼后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直到三人离开,门外的内侍才小跑着走到了梁帝的身旁,低声禀报道∶“陛下,言世子来了。”
  “来的还真是时候,宣进来吧。”
  言珩淡定自若地走进了御书房,刚要准备行礼之时,梁帝便让他免了礼数,转而示意内侍赐座。
  “晋国的使团已经安置好了?”梁帝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率先出声问道。
  言珩点了点头,“父王正在安排后续事宜,臣便先行一步入宫禀报,顺便过来向您请罪。”
  “请罪?”梁帝颇为好笑地搁下了茶盏,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过来请什么罪?”
  言珩闻言不语,一本正经地掀袍跪在了地上,低声道∶“臣昨日贸然带走晋国长公主,今日特地前来请罪。”
  “你刚刚见到赵庚了?”
  梁帝闻言挑了挑眉,抬手示意他先起来。
  言珩从善如流地又坐了回去,含笑道∶“是,不小心听见辅国公身边的徐大人说臣毫无礼数规矩,臣自感羞愧不已。”
  “如今赵子郄已死,太子遇刺之事能不能继续查下去还是个问题,至于赵庚……”
  梁帝脸色一寒,冷声道∶“不知道他是否也参与其中,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他,莫要露了声色。”
  “是,臣会小心行事。”
  一说到赵庚,梁帝不由得顿了顿,又道∶“他今日特地过来弹劾你,朕也不好坐视不管,为平息朝中流言,就给你罚俸三个月小惩大诫吧。”
  言珩对此挑了挑眉,像是丝毫不感到意外,点头应了下来。
  梁帝见状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笑道∶“朕向来赏罚分明,今日虽然罚了你,但是你出使晋国有功,朕也该赏你点什么。”
  言珩闻言神色却是微微一滞,而后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不管是封赏官位还是富贵尊荣,镇北王府已是赏无可赏,再往前一步就是僭越,所谓功高震主的罪名,便在取舍之间。
  即使梁帝是他的亲舅舅,那却依旧免除帝王的疑心。
  “之前你大破晋国青云六关,为北梁立下了赫赫战功,却只求朕能给你和晋国长公主赐婚,仅是如此岂不太过可惜?”梁帝笑问道。
  “陛下说笑了。”
  言珩抬起了头,神色自然道∶“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名利富贵自然比不上能娶到一位心爱之人相伴一生,况且臣倾慕舜华长公主多年,一朝夙愿达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可惜。”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梁帝轻啧了一声,看着言珩说道∶“难怪这么多年梁京内的世家贵女你一个也瞧不上,这痴情性子倒是随了你父王。”
  “不过朕倒是听说你和晋国长公主之前有些误会,现在可是都理清了?”
  梁帝敲了敲桌子,像一位和蔼的长辈一般劝解道∶“你们要是两情相悦倒也罢了,若是有什么嫌隙,还是得尽快解开,免得成婚之后都不痛快。”
  “两情相悦倒是谈不上,臣在晋国可是碰了不少的钉子。”
  言珩闻言倒是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遗憾道∶“往后时日还长,想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梁帝闻言眼中的神色越发满意,他抚掌笑道∶“既然这样,晋国长公主身子这么孱弱,也不好再多劳顿,那便先在镇北王府修养吧,等身子好全了再回京中府邸居住。”
  言珩脸上划过了一丝惊喜,含笑起身谢了恩,又与梁帝再寒暄了一番这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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