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弯腰低下身来,双指卡在女人的下颚。
一瞬,他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
尉和玉笑了:“想打我的主意就这么点胆子,可不行。”
“那这样呢?”她挣开男人的桎梏,微微起身,朝前倾,手抵着坚硬的胸膛,顺势往下压。
摸到一寸令人遐想的地方。
逢萧玉不动了,挑衅笑开:“尉提督,喜欢吗?”
第77章 没人能够置噱
掌下的变化最直观的体现出尉和玉的态度。
他很满意。
可以说,也很喜欢。
逢萧玉好像就在这刻抓住了他的把柄,柔软指尖晃荡起来,游走在硬邦邦的肌肉上,时刻感受男人呼吸的急促轻缓。
恣意狎玩间,是暧昧交错的湿热呼吸。
逢萧玉说:“你把我带过来,不就是为了在这种场合,干这档子事吗?”
尉和玉:“哦?”
“难道不是?”手上微微使着巧劲,她往下按,紧跟着,拨开男人颗颗纽扣,“如果不是,那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鼻腔哼出一声嗤笑,尉和玉说:“做爱做的事。”
顷刻间,形式对调。
原本在上的女人重重压上椅子,而男人屈膝,顶进了椅子中央。
他的食指上带着一层厚厚的茧子,碾在女人唇尖时,格外的硬,可他的眼神很强势,幽深里压着桀骜,他用眼神示意着她。
眼神湿漉漉,欲拒还迎般,食指包裹进双唇之中,呼吸喷洒在指节上面,鹅黄灯光里,是分拨不清的光影,男人的欲念在此刻勃发。
‘咔哒——’
一声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他们的氛围。
站在门口的宗文成抱臂,目光颇为戏谑地垂下来:“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逢萧玉扭过头去,想看。
眼前的尉和玉不给机会,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颚,重重的、粗鲁的吻了下去。
漫长的吻在无数次推拒里让人腿软。
逢萧玉却不仅腿软,腰都软了下去了。
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却明晃晃的存在于房间当中,一直注视着。
尉和玉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了逢萧玉身上。
一种男人的绝对掌控欲的体现在这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走上前,不着痕迹挡住了宗文成的目光,问:“怎么了?他不满意了?”
宗文成收回目光,腔调很缓:“差点意思。”
随即,他明晃晃挑开眉梢,不着调地问了一句:“上回被你按在走廊上的女人,也是她吧?”
尉和玉敛眉,没再说话。
得不到回应,宗文成也觉得怪无趣的,伸手弹了弹外套,笑着说:“不要因小失大。”
这句话好像在警告他,但宗文成心知肚明,他是在警告自己。
自从上回他将红玫瑰送到逢萧玉的房门口时——
他就清楚,自己对权柄以外的东西,起了兴趣。
并且是那种,占有欲和支配欲的糅杂,
这也是为什么宗文成想逢萧玉成为‘宋徽音’,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是强强联合,到时候连尉和玉的西北、江恒背后的人,都会忌惮他一二分,而他会将逢萧玉作为自己的妻子迎娶进门,可以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宗文成意味不明笑笑,“速战速决吧,江恒还在等着你,尉提督要是失踪太久,可是会引起怀疑的。”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保暖工作再好的走廊,此刻也吹进一阵凉风。
凉到人透心凉。
那‘坚不可摧’的兄弟情下,出现了第二道裂痕。
是逢萧玉亲手用刀刻上去的。
逢萧玉好像缓过劲来了,站直了身,走到望着外边的尉和玉的身上。
短短几秒,他收回目光,“过会这间房只有你一个人,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知道了。”逢萧玉点了点头。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无端的,逢萧玉感受到男人的心情比先前被打扰的还要糟糕,拿起烟盒,他点了今天的第二根烟。
一根烟的功夫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吸完,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便抬脚去了隔壁房间。
听着隔壁的寒暄声,逢萧玉退了进去,把门合紧了。
拍卖进行到第三轮。
各色女人都上来过,可宗文成他们的房间仍旧很安静,没有任何举牌的迹象。
或许正是这种安静,她能听见楼下打闹调情的声音,和混乱颠倒的声音。
指尖摩挲着纤细手腕上的一串金链子,企图借此来汲取安全感。
她细细垂下眼,盯着台下的一举一动。
忽而,隔壁房间一声剧烈的咳嗽声。
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她听那边说:“不是说逢小姐也会上场吗?怎么看了这么多轮,也没见着个人。”
紧跟着,是宗文成的推脱:“江哥,你要不然问问沈老板,我想沈老板一定知道。”
“人家沈老板今个忙,能不能到二楼来见阿恒一面,还说不定。”尉和玉淡淡地说:“只是这礼数方面——”说不过去。
江恒愿意下榻荣煌酒店,就是给了沈嘉实的面子。
如果沈嘉实到最后都没来见江恒一面。
这里子,就说不过去了,只是宗文成和尉和玉都很愿意见到沈嘉实倒大霉。
情敌嘛,少一个都是好的。
你一句我一句的,到逢萧玉耳边,就是赤裸裸的煽风点火,和撇清关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里湿淋淋的汗。
默不作声的起了身,拿起纸巾,擦了擦。
也是因为这一动作,她更能听清楚宋浅的介绍——接下来,是海上月压轴出场的南洋珍珠,听说是由海上月的头牌歌姬佩戴过哦~
海上月的头牌歌姬指的是谁?
已经不用再明显。
即便逢萧玉的人没到,但,台上台下举牌子的活动更激烈了。
就连隔壁,也举了两三次牌。
逢萧玉心下狂跳,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她强忍着夺门而逃的冲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吱呀’一声。
隔壁的门开了。
沈嘉实终于到了:“初次见面,江先生。不好意思,后台有点忙,我来晚了。”
江恒侧过脸,偏头看向沈嘉实,笑了笑:“没事,作为这拍卖会一年一度的老板,忙也是正常的,只是我想让沈老板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镜片薄雾,沈嘉实抬起首,洗耳恭听。
“我想先见一见逢小姐,至于这拍卖会的价,我不在意。”江恒身形单薄,他微微笑着,虎口却是用刀的老茧。
沈嘉实只一眼,就瞥开了。
他温声:“可以是可以,只是江先生你知道的,我们向来公平。”
江恒无妨摆摆手:“我只是早一些见见逢小姐,沈老板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那南洋珍珠的得主,必定是他。
至于公不公平的,没人能置喙。
第78章 消磨她最后的心软
沈嘉实:“既然江先生这么喜爱萧玉,那我去问一问她的意见,如何?”
手指交错在身前,江恒摩挲着手背:“那我就恭候沈老板的好消息了。”
推杯交盏里,是相互试探的寒暄。
侧着脸,沈嘉实对着身边的竹青吩咐了一句,人退下,出门去找红姨。
再聊了两句,宗文成他们也走了。
说是不打扰江恒的好事。
江恒摆摆手,随着他们去了,跟ᴶˢᴳ在旁边的沈嘉实聊起天来。
不消片刻,竹青身后跟着的宋浅就来了。
只不过相对台上那声,她换了衣裳,盘了头发,虚虚挽起来时,三两散发坠落下来,修饰妩媚秾丽的面颊,南洋珍珠别在耳侧,平添几分风情来。
她笑着对着江恒唤了声:“江先生。”
全然是照着逢萧玉的模子刻出来的。
江恒笑道:“长得确实不错,听说你和我们家和玉、还有文成,有过一段风花雪月,是不是?”
“见过两面。”她掂量着说。
江恒:“只是见过?”
手指摩挲片刻,他猝然偏首看向沈嘉实,说:“拿宋小姐来代替逢小姐,多半有些不地道啊,沈老板。”
沈嘉实挑了眉,“江先生,何出此言?”
同时,宋浅开口:“江先生这么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男人没有被这弯弯绕绕的情绪绕进去,不咸不淡地说:“宋小姐,你的脸动没动过刀,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又说:“难不成你想让我帮你找个医生,再看看?不过这样的话,沈老板怕是要亏大了。”
宋徽音的身份但凡是个假冒的。
那些冲着宋徽音来和沈嘉实合作的人,最后就会变成反噬他的利器。
而——
他很清楚,宋浅眼里对沈嘉实的爱意。俗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
“万城的主人随时都可以换。”江恒语气坦然,打了个巴掌又给了一个甜枣:“但我还是希望是沈老板坐,何况,我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一掷千金,也只是说要提前见逢小姐一面,不过分吧。”
没等几秒,宋浅就变了脸色:“你威胁我们?”
江恒眯着眼,说:“我这只是跟宋小姐把利害关系分析清楚,哪里算得上威胁?”
“徽音。”沈嘉实淡淡呵退了她,上前两步,指尖攥过佛珠一轮,“江先生的要求,确实不过分,只是我没想到江先生的眼力见这么好。”
宋浅回到海上月后,又前前后后动了两次。
力求自己和逢萧玉的脸靠近,以及让人看不出动过刀的痕迹。
最后一次结束时,红姨都分不出来眼前是宋浅还是逢萧玉,还是因为逢萧玉不在楼里,才能下得判断。
江恒的眼力怕是超出了他所预料的。
中止思绪,沈嘉实让宋浅先退下。
两个人在房间内说了什么、讨论了什么,让人不得而知。
只是当江恒跨过门槛时,逢萧玉清楚地听到了他的那一声:“沈老板,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明夜十二点前,人一定送到。”
江恒悠悠叹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沈老板,你要知道我路途遥远,我哥总会让我带一些人,希望沈老板又别轻举妄动,到时候惹麻烦就不好了。”
走廊里的声音小了下去。
紧跟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逢萧玉就躲在门口,忽而,走廊传出一声:“别躲了,出来吧。”
沈嘉实这是发现她了。
敛着眉头,逢萧玉出了门,“沈爷,好巧。”
沈嘉实没看她,朝着她的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个人。
他说:“宗文成他们呢?”
逢萧玉如实:“不知道。”
她原也以为宗文成他们自那间房出去后,就会到这边来。
等了许久。
却没听到男人们往这边走的痕迹,反而是,朝着右侧楼梯口下去了。
沈嘉实顿了片刻,只说:“待会和徽音一并回去,江恒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抿紧了双唇,逢萧玉没说话。
灯影绰约间,人声鼎沸。
她站在屋内,静静看着沈嘉实,说:“她真的是宋徽音吗?”
“不是宋徽音,那是谁?”沈嘉实反问。
逢萧玉:“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沈嘉实走到她跟前,垂下的眼看着她,里面带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探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什么?”她双眼透露迷惑,茫然反问了一句。
男人面色薄冷,长衫如影坠出影来,“没什么,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句,芝芝时日无多了,你要是念着从前的情分,就回去看看。”
几分愕然,逢萧玉问:“时日无多?!”
“大夫说,她最多撑不过这个冬天。”沈嘉实肯定了她的询问,带着几分袖手旁观的味道,“她这是替你受的罪,和画屏一样,替你受的过。”
背脊抖动发冷,她下意识环住了手臂,说:“替我受得过?”
“……对了,说起来,你不知道画屏怎么死的吧?”于黑暗的一头,宋浅走了出来,冷不丁地接上了话。
逢萧玉的目光蓦然改了方向,看向宋浅。
宋浅弯唇笑笑:“你当初不说,画屏也看出来你想离开海上月,刚刚好,她又是个忠心的主,所以,她勾搭了小画家,凭借着小画家的人脉,她还真找到了一位愿意带你们走的人,日子就定在六月初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会和那个画家私定终身?”
六月初一。
是画屏和小画家死亡的后一天。
她掠过沈嘉实的目光,走到逢萧玉的面前,“可惜她想得太美了,你可是海上月的台柱,怎么可能没有人盯着你们。”
从始至终,画屏的计划都在沈嘉实的眼里,只是他没说,也没拆穿。
看着她们如跳梁小丑一般,在面前想尽办法、绞尽脑汁。
逢萧玉心悸的厉害。
可宋浅并未因此放过她,纤细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至于我是谁?你觉得呢?”
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嫉妒自己妹妹好命到发疯的宋浅。
蹙起眉头,逢萧玉打落她的手,肯定:“你是谁,我不知道,但必然不是宋徽音。”
宋浅好似没听见,提议:“沈爷,我觉得还是把她送过去吧,江恒那边,我们担不起。”
她分明把她送走了,她还要一次次回来,消磨她最后的心软。
第79章 别丢下我
今夜万城的风好似格外的烈。
从这边到那边,从尽头到起始,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逢萧玉就好似这一阵风一般,落不到归家之地。
寂静之下,沈嘉实取下单片眼镜,疲倦捏了捏鼻梁,随即,侧头盯向她们两人,淡淡地说:“走了,徽音。”
宋浅哪能不知道沈嘉实的心思。
这是护上短,心疼了。
嗤笑声,她没再说什么,踮着脚,走到男人身边,攀上他的肩,跟着走了。
只是恶毒的余光从视角后面滑过,她从未告诉逢萧玉的是,她帮助她的目的——还是要让她从沈嘉实身边离开。
这样,照着她的样貌,沈嘉实不过几年就会把逢萧玉忘记。
脚步声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