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搞定了白切黑仙尊——一帆船【完结】
时间:2023-05-11 14:38:17

  仙门弟子大多听说过赵夕之,知道她是新的仙门圣女。
  至于时柒,他们有些人也是略有耳闻,但印象是停留在前不久误闯斩心殿、差点被仙门百家之首拿诛仙鞭抽。
  除此之外,他们对她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的一个人对上赵夕之,那输赢根本没有悬念。
  时柒并不知道其他仙门弟子肠子里的弯弯绕绕。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就打算出去上擂台,经过站在弟子前面的南枝门主身边时被扯了一下衣角。
  他还是玩世不恭地笑着,却道:“量力而为,莫要逞强。”
  时柒给他使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便大摇大摆地扶起天青色裙摆,不急不慢地走上擂台,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结果时柒还因裙摆太长,上擂台途中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南枝门主没眼看了:“……”
  众仙门弟子:“……”
  反观赵夕之,只是轻松一跃,艳色裙摆如盛开的花儿旋开,再稳稳地落到擂台之上,手持一把长剑,身姿窈窕。
  李怜雪冷哼一声,白眼儿快翻上天了,不屑道:“矫揉造作。”
  谢舟哭笑不得,知晓自己的小师妹素来不喜赵夕之也不多言,默默无闻地给她扇风,晌午的太阳毒辣。
  仙门百家之首看见时柒的脸便想起了在斩心殿里、沈拂尘出手替她解围一事,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可沈拂尘表情无变化,一如既往地看着擂台,仙门百家之首便也不是那么在意了,继续往下看。
  擂台上,时柒跟赵夕之相对而立,带着热气的风一吹过,两人的裙摆衣袂扬起又垂落,一青一艳。
  擂鼓声起,开始了。
  沈拂尘望着站在擂台的人,秀窄白皙的手指似无意地划过掌心那一道尚未褪去的疤痕,上面用来包扎的白布早已解开。
  那是在宋府破上古鸟兽幻境划出来的伤口,他当时并没有用治愈术,现在也没有用祛疤术,就这样看着上面结痂又掉痂。
  一直以来,沈拂尘除邪祟时所受的伤向来是这般冷处理。
  总能因此获得一丝奇怪的快慰。
  时柒随意地抬头一瞥,碰上了沈拂尘落在擂台的目光,她知道对方跟其他人一样,是在观看比武,并不是在看自己。
  比武已开始,赵夕之持剑毫不客气地朝她刺来。
  剑气十分凌厉,若是被伤及必定元气大伤,看着不像是在比武切磋,反倒像杀敌,台下弟子惊呼连连。
  李怜雪气得跳脚,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比武,分明是伺机报复时柒来警告她,一度想冲上擂台替时柒打赵夕之。
  “该死的赵夕之!”
  谢舟死死地拉住她,低声道:“小师妹,别冲动。”
  他何尝看不出来呢,可四周不是仙门弟子就是仙门门主,若冲动行事,仙门百家之首降罪下来,定会受到严惩。
  千钧一发之际,时柒灵活地侧身躲开那一剑,矫若游龙。
  她自然看得出赵夕之的招数是下狠手的,但并不准备与之纠缠,而是突然抬起手,大声道:“我弃权。”
  望仙台上,沈拂尘静静地看了时柒一眼,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握住长剑的赵夕之瞪大双眼,从来没有仙门弟子一开始就弃权的。
  如此一来,她敲好的算盘一下子全空了,还如何无声无息地废掉对方灵根?赵夕之当即愣在原地,有点儿不敢相信。
  李怜雪和谢舟亦是如此,扑闪着眼眸看着时柒。
  话音刚落,哗然一片。
  就连八风不动的仙门百家之首也蹙了蹙眉,“你确定要弃权,弃权者来年不得再参加仙门比武,你可要想清楚了。”
  南枝门主也被时柒的操作弄得一怔一愣,她还真的不辜负他说的那句“量力而行,莫要逞强”,居然直接弃权,太猛了。
  不愧是他的弟子,脸皮够厚。
  不少仙门门主忍不住觑了眼南枝门主,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窘迫,但他们显然是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根本不在意。
  时柒毫不犹豫:“我弃权。”
  周围都是仙门门主,若是真正打起来,不小心用了魔族术法,那可糟糕,反正她也不在乎什么魁首。
  仙门百家之首颔首,也不勉强,挥手道:“也罢,你下去吧。”
  时柒嘴角微微勾起,优哉游哉地从还僵化着的赵夕之身边经过,还不忘道喜:“祝贺你啊,你赢了。”
  赵夕之眼皮直跳,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弃权不引以为耻也就算了,看她这样仿佛还引以为豪。
  毫无疑问地,这一场胜出并进入下一轮的是赵夕之,可她一口气噎在胸口,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愉悦不起来。
  时柒一下擂台便钻进人群里不见踪影了,她要去弄清楚昨天的事。
  李怜雪本想找她的,但怎么找也找不着,人太多了,挤来挤去的,况且比武还在继续,只能暂时放弃了。
  她收敛心神,目光略略地扫过望仙台,那里本来坐着仙门百家之首和沈拂尘的。
  眼下却只剩仙门百家之首一人。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禁地前翠绿郁郁,一抹天青色隐匿其中,时柒屏住呼吸,微探出半个脑袋看向紧闭着的石门。
  追踪着追踪着,魔族的气息到这里便断了,直觉告诉她,有魔族人尾随着那几名护送圣火的弟子进去了。
  时柒等了一会儿,见石门处还是没有动静便走了出来。
  石门四周藤蔓缠绕,偶能听闻山泉流淌声,石碑在旁用红漆提着几个醒目的大字:禁地,擅闯者,杀无赦。
  她看了一眼,权当没看见,越过它,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厚重的石门,还没等有所动作,禁地便轰然摇晃起来。
  禁地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柒身侧忽地多了一道身影,她一惊,立马转头回去看。
  他怎么会在这儿?时柒震惊住。
  沈拂尘面上淡漠,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薄唇缓缓地吐出冷情的话语:“擅闯禁地者,杀无赦。”
  只见他白色广袖一挥,一把雕刻着沈字的长剑凭空而出,附近的花枝被这股力量殃及,颤动不止,簌簌地响。
  时柒不禁往后各退一步,她都死过一回了,这一回无比珍惜自己这一条小命儿。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言辞看似真切道:“不是的,君离仙尊,我没打算进去,我就是、就是看到有个奇奇怪怪的人往这儿来,我一时好奇便也跟来了。”
  “是么。”沈拂尘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凝视着她。
  时柒露出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是,我怎么会骗您呢。”
  沈拂尘握住长剑的手指纤长,慢慢地收紧,那张仿若美玉的脸表情非常浅淡,竟重复了一遍她说过的话:“不会骗我?”
  微凉的嗓音穿过一段距离落到时柒耳畔,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再看向他,只觉那一双看似清澈的眼眸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一刹那,她被他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明明他生得一副圣人皮囊。
  沈拂尘没有放下剑,长剑抵在了时柒白皙脆弱的脖颈上。
  她一点儿都不敢动,真假掺半道:“当然不会骗您,我是真的看见有个奇奇怪怪的人进了禁地。”
  禁地依然晃动不止,仙门的其他人不出所料很快就会过来。
  时柒脑子里千回百转,思索着如何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掩在袖中的掌心甚至也凝了一团魔族烈火。
  如果沈拂尘当真要杀她,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沈拂尘不露痕迹地看过时柒垂在长袖下的手,唇边浮出一抹嘲弄,很快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下一秒,时柒觉得皮肤被凉意划过,垂眸往下看,那把原本抵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以相隔分毫之差擦过她,直刺身后的禁地。
  时柒差点便掷出了掌心的烈火。
  幸好及时收住了,她顺着长剑刺去的方向看,禁地大门出现两道黑影,其中的一张脸足以令时柒终身难忘。
  那张脸的主人眉眼是挥之不去的阴气,容貌也偏阴柔,面色苍白得如同常年不见阳光,宽大的黑袍随风扬起,拂过一旁杂草。
  时柒唇瓣无意识地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大哥。”
  可惜白叶没看她那一边,他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只是那一双瘦骨嶙峋、仿佛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的手指满是鲜血。
  血腥味随着他们出来慢慢地散开,白叶凤眼薄唇,目光散漫却暗含着魔族人与生俱来的阴暗狠辣,随意侧身便躲开了那一剑。
  白叶微眯起眼看沈拂尘。
  当年仙门趁他闭关,围剿他妹妹,得到消息的他不惜受到破关反噬也要出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受到反噬之后,休养了近百年,身体才逐渐好转,而在白叶休养那一段日子,魔族人被仙门接连不断大批杀害。
  美曰其名是为民除害。
  好一个为名除害。
  仙门要护天下,那白叶便毁之。
  仙门护一个,他便杀一个,他倒要看看是仙门护得快,还是他杀得快,仙门弟子和平民百姓是人,他们魔族人便不是人了么。
  白叶身上散发的气息越发危险。
  沈拂尘镇定自若地收回自己的长剑,意味深长地看了时柒一眼。
  她的注意力现在不在他那里,自然也就没留意到。
  “主上,您先走。”
  跟在白叶身边的是随从,同样穿着黑色衣衫,他一出声,时柒便听出对方是昨日在竹林里伤她的人。
  白叶却轻轻地笑起,眼神透出几分阴鸷,“不成,难得来仙门一趟,不多杀几个狗杂碎的,本座心情不畅快。”
  言罢,他身快如闪电,转眼间便到了时柒身前,那一双还残留污血的手正欲掐住她,直接拧断。
  还没碰到,李怜雪喘急的声音响起:“时柒!”
  白叶一顿,难得正眼看时柒,似想透过她这一张陌生的脸看到谁一样,可眼神从惊诧到平静再到失望。
  这个人也叫时柒?
  尽管知道眼前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白时柒,但他还是下不了手了,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人居然也有心软的时候。
  时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昨日即便是猜到此事兴许跟白叶脱不了干系,但她也没猜到他今日会亲自过来,仙门中人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此时,禁地里面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仔细辨认恐怕也认不出是护送圣火回禁地的弟子。
  他嗓子嘶哑道:“他们、他们夺走了圣火之果。”
  说完这一句话,这一名仙门弟子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断气了。
  李怜雪想冲过去,被谢舟一把拉回去了,那温柔的声线也急了,“小师妹,那可是魔族之首白叶!”
  这一次谢舟拉得她很牢,就算使劲儿甩也甩不开。
  仙门百家之首和所有仙门门主也来了,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在望仙台感受到震动时便觉不一般,急匆匆地赶过来。
  没想到是白叶带人闯进了仙门禁地,还杀了仙门弟子,更令人感到羞辱的是他只带了一个随从,简直狂妄至极!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仙门百家之首,圣火之果万万不能丢失。
  圣火之果可是关乎……仙门百家之首眼下恨不得立马把白叶抓住,同时心也在想他为何要夺走圣火之果的原因。
  待想到有一种可能性时,仙门百家之首眼神凌厉得宛若刀片,暗道,白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时柒根本看也没看其他人。
  太久没见白叶了,今日一见便挪动不了脚,百年前,差不多所有人都想她死,可他始终坚定不移站在她这一边。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揪住了时柒的衣领,将她往后一带。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沈拂尘,她一个站不稳,撞入他怀中,那清冽的香味犹如蚕吐丝般地缠绕过来,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地收紧。
  撞得有些疼。
  青年虽看着清瘦,却不失力量。
  他好像稍低着头,炽热呼吸也顺着她微微敞开的衣领渗入其中。
  两人的皮肤隔着几层衣裳贴到一起,体温相传,时柒现下有些不太适应地偏了偏脸,忙站直身子,离开沈拂尘。
  而他似乎只是尽仙门仙尊的职责,把她从白叶手中救下来而已。
  沈拂尘途中并没有看一眼时柒,她看着他淡定的面孔,微乱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心却想一定要让白叶安然无恙地离开仙门。
  白叶还在出神,那名随从上前一步道:“主上。”
  他回过神来,乌沉沉的眼眸锐利地扫过不远处的仙门人,并无半点儿惧意。
  热风呼啸,花瓣从枝头上坠落,仙门百家之首缓慢地抬起手,看着白叶,一声令下:“摆阵。”
  数名仙门门主随之而出,分别立于一方,熟练地默念咒术,整齐朝空中打出一道符咒,只见半空现出一张金色的网,慢慢笼罩下来。
  其中也有南枝门主。
  时柒着急了,想要过去,却被沈拂尘猛地抵在石墙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阵法和白叶那里, 依誮没有人看他们,她不解地抬眸望着他,“君离仙尊……”
  从别的角度看,沈拂尘或许只是站得离时柒比较近罢了,可只有她知道,他压制着自己,后是石墙的冰冷,前是身体的温度。
  沈拂尘依然是那副谪仙模样,“他们在摆阵,你要过去作甚?”
  时柒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她就是要过去破坏阵法救白叶的,又因心挂白叶,几乎是口不择言道:“我过去帮忙。”
  他按住时柒肩头的手仿佛要嵌入她体内一般,“你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仙门弟子,哪儿来的自信能帮得上仙门门主的忙?”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她撒谎不打草稿,感受到肩头疼意,但也顾不上,卯足劲儿想推开沈拂尘。
  可怎么推也推不开。
  当时柒奋力挣扎时,他却忽问:“是因为他是你大哥么。”
  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瞳孔儿微缩地看着沈拂尘,他眼神仍是不变的超然脱俗,隐染几分疑惑与茫然。
  混乱中,沈拂尘的衣物原本还是整洁无比的,但在跟时柒纠缠时弄得生了好些褶皱,却莫名有了一丝与之身份不符的风流不羁。
  阵法好像困住了白叶,他站在里面不动,时柒看着越发着急。
  “你辛辛苦苦地隐瞒身份,如今却因为他甘愿暴露?为什么?”他低声轻喃,又似自言自语,“亲情当真那么重要?”
  今天算是沈拂尘主动跟她说话比较多的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这般用词分明是早就确认了她的身份,而不是只停留在怀疑层面了,之前还存着侥幸心理的时柒绷紧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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