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缨,我三十一了,不会想着和你玩玩到头就算了。”宴烬北这人稳。
“如果你觉得以后我们不合适了,我会学着放手。”池缨听着他这句话轻侧过头,看着他,宴烬北把主动权握在她手里,手掌抚着她的后脑勺又道,“但能不能学会就不知道了。”
池缨翻身倒在他身边,笑着,“所以,我又把你带回了你的起点。”
宴烬北驳了她这句话,“应该是好的开始。”
最后,两人什么都没做,刚才调起的情算是断的彻底,盖着被子单纯睡觉。
宴烬北一直都记着她说的熬夜内分泌失调的事,只要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准时抱她睡觉,前几天池缨就觉得怪,这人怎么都能把住情。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活干多了?”
“嗯,睡觉。”宴烬北没解释,直接将她翻过身,胸膛贴着她的背,手握着她的细腕贴在她肚子上,“明天早上八点起床。”
池缨轻侧过头,问他,“你这样真能睡得着吗?”
“你老实点就行。”宴烬北呼出的气多少有点灼热,脑子里尽量保持放空,强行让自己想点正经事,工作安排什么的。
“才十一点。”
宴烬北不吭声了,只是收紧她的腰身。
“真打算这样忍着?”
池缨见他装死不说话就更过分,反手握着他的手,柔嫩的指腹触抚着他的宽厚掌心,侧过头,脸庞碰到他的鼻尖,轻唤了声,“老公。”
“我想亲你。”
蓦然,装死的宴烬北单手箍着她的下巴轻往上抬,吻直接印在她的唇上,抹去温柔的化磨,啄的深,杂糅着吮吸。
被子下的窒息让两人的吻声愈发激昂,荡在两人的耳边,那是某种鼓动引诱似的音,池缨的脚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小腿。
越吻越有感觉。
最后,以音音交落而结束。
次日。
“嗯,我知道。”池缨还没彻底醒就被金稔姐突然的电话吵的睁眼,说着什么开工的事,蹙着眉头伸手把头发往后拢,“什么红毯?”
“电影节的红毯关我什么事?”
金稔,“电影节过过场就行。”
池缨哪觉得事会像她说的简单,稍微清醒了点儿,“金稔姐,首先这活动和我一点边都搭不上,到时候一直播微博一发图,对我没任何好处,说不定又招一波黑粉。”
“要是品牌秀场我走走能行,电影节我不碰,演戏这块更不会沾半点羹。”
池缨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很清晰。
躺在旁边的宴烬北也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但没扰着她。
金稔也不是没考虑过利弊,但见她没想着走那条路也没再坚持,“秀场能走是吗?”
“嗯。”
金稔给她说了件好事,“十五号有场秀,FUNT品牌举办的。”
FUNT品牌一直都是池缨想攀上的合作方,登过台的模特基本都是红了半边天的,她咖位抵不上,所以从没被受邀过。
池缨彻底清醒了,坐起身,语气透着某种期盼和兴奋,“收到邀请了?”
金稔笑着,“嗯,品牌方邀请合作,合同都已经到我手里了,但秀场不在国内举办。”
池缨稍蹙眉,问,“去哪?”
“法国。”
*
“纪总,合作方的资源已经谈拢了。”助理汇报工作,“但费用要比之前的高出不少。”
纪璟淮翻看着合约,“嗯,所有的资金从公司另一个账户扣除。”
“医院的事安排的怎么样?”
助理说,“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是顶级的,主治医师联系的是梅院长,但情况不是很乐观,属于心脏病突发状况,救治的可能性比较小。”
纪璟淮让他先出去,给周局打了通电话过去。
宁畅在接到他的电话时刚从医院出来,外婆这事她没办法,突发性情况,不想接他的电话又怕他找来,宁畅怕他,是真的怕,犹豫之后还是接了。
“等会儿我去接你吃饭。”
宁畅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我想在医院陪外婆。”
“宁畅。”唤着她的名。
“我真的不想去。”宁畅握紧手里的包,小声反抗着,“那些钱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债务的牵扯是他困人的理由。
纪璟淮本想让她轻松几天,一听她要划清界限的话,镜片遮挡下的双眼直泛冷意,右手握着笔轻磕桌面,耐着性子追问,“嗯,怎么还?”
“我会工作。”
纪璟淮笑,“半小时去医院后门,给我细说说怎么工作还钱?”
第48章 散伙饭
“想去就去。”
宴烬北侧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松软的被子盖在他腰际,结实的肌肉绷着线条,双眼还透着刚醒的惺忪,捞起地板上的裤子套在身上,“这是好事。”
“不用有什么顾虑,来飞就是机票的事。”
池缨躺在床上没起,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情绪,“十五号的秀我需要提前三四天去,可能十一十二号就要从北京走,但回来的时间没法定。”
“会根据品牌方的决定。”
宴烬北从衣柜给她找了件卫衣和内裤套在她身上,“嗯,你工作的事我不参与,怎么定都行。”
池缨很依赖他这种充分给予的自由和空间,怎么会不爱眼前这男人。
“我发现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没错。”
突然的话题跳跃让宴烬北没摸得清头脑,“什么?”
“说不定以后你会是好丈夫。”
宴烬北笑着,反问她,“不干涉你工作就是好丈夫?”
“但仅仅这一条就是很多男性做不到的点。”池缨就事论事的说,踩上拖鞋,“把职场女性困家里相夫教子做家庭主妇的多了去。”
“社会并没有达到所谓的男女平等。”
两人进了浴室,宴烬北帮她挤了牙膏,等她把头发绑好才递过去,说着,“但工作本身就是自己选择的事情,不是因为加了某种关系,就像我和你,恋爱或以后结婚,你还是继续你的工作,而且那是你在遇到我之前就该有的能力,为什么要因为关系变化而消灭掉。”
池缨没想到他的分析正对着她的想法,“宴烬北。”
“嗯?”
“你又在我心里完美的升了一级。”
宴烬北看的清她眼底闪烁的某种赞赏,笑着给她接杯漱口水递在台边,“所以多读书是有用的。”
洗漱过后,池缨问他,“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不多。”宴烬北借着她的光涂了点昂贵的精华和面霜,“就七百多点。”
刚想炫炫自己当年高考分的池缨瞬间被碾压回了地下,顿时,手里的面霜都不想分摸给他了,“嗯,确实不多。”
捕捉他那点情绪的宴烬北笑着把她搂怀里,揽在身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颈侧耳后,“但我没你混得好。”
瞬间,又把池缨刚埋下去的心提了起来,把洗脸发箍取下放一边,转过身,身子抵着洗漱台,看着他,“少拿这话来哄我开心,别让我抓住你点什么,我到现在连你的本都还没摸清。”
他这人藏得深,需要一点点地挖,说刚毕业在企业上过班,后来也干过大货又是在这做铁路工人的。
“所有的卡都在钱包里,具体多少我也没印象,但够花,等会儿带你去银行查存款。”
池缨伸手摸着他的胸肌,开始揩油,指腹摸着昨晚留下的痕迹,“存款的事先往后放放,先说你这两天什么情况?”
“昨晚一次就草草结束了。”
宴烬北双手托着她的臀直接把人抱坐在洗漱台上,将卫衣的衣摆压在她屁股下,怕她嫌凉,右手撑在洗漱台边,左手抚着她的脖子,大拇指将她的下颚轻往上抬,眼底印着某种危险的暗光,问,“你理想的是几次?”
池缨的手圈住他的腰,手指摩挲着他嵌在后腰的性感腰窝,嘴上说着,“最起码也是六、七——”
她还没胡扯完,蓦然,昨晚没尽兴的事再次开启新篇章。
调情未断,宴烬北直接把人抱回卧室,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随意摸了计生用品递在她手里,“宝贝儿,先撕开。”
手使不上劲的池缨用腿蹭了蹭他的腰,火烧身的宴烬北直接用嘴撕开,进入下一趴。
最后,几次也说不清,床单新换了一套。
宴烬北去厨房做饭,两人算是闹了一上午,趁她睡觉的空闲和铁路局那边联系了,打算做到年底就不干了,干到尾也好说,电话一过去就很顺畅,那头一点儿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就同意了。
这事陈让和刘燃生还不知道,之前他也没提过,想着过两天见面再说。
“二十号过年,十八十九就放年假了。”陈让端着酒往嘴里灌,平日喜欢东扯西扯的,现在又开始念叨,“现在才透着声说不干了,什么人啊。”
小酒馆这几天没营业,徐丽说着给店面装修装修,几个人又聚一块去了,还是宴烬北说着去徐丽那吃顿饭,不变的火锅,适合现在这天吃,见缝插针的,他把回北京的事也就给大家说了。
“早几天晚几天的事,又不是不回来,别在我这搞什么悲情戏码。”宴烬北握着池缨的手,池缨前几天在网上订制了款情侣戒,爱与玫瑰,荆棘缠绕的款式,戴在中指处,两手相握时戒指相互碰触。
“打算去北京干什么?”刘燃生一直也没怎么说话,给他倒了杯酒。
“做点小生意。”宴烬北给池缨捞了几个丸子和牛肉卷,冒着热气的火锅熏染到每个人身上,他说的也随意,“开家安保公司,或者开家饭店酒馆什么,搞搞投资怎么都行,都能养活。”
他这说的像是完全没计划似的。
陈让想劝他,“北哥,在这不也是挺好的,最起码这工作你也轻车熟路的,回北京那么大的城市你怎么混,哪哪都是大老板,惹都惹不起,还要受气。”
“再说,嫂子也没说什么,也没嫌弃过你工作,在这干的好好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之前也没听你说不干了,这人一来没多久就要走。”
越说心里像堵着气似的。
宴烬北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什么事都往你嫂子身上扯,走这事和她没一点儿关系,早就定好了,在这长久干下去也不是办法,想安稳点,正好你嫂子在北京。”
池缨知道他这是在护着自己。
边上的徐丽看什么都透,笑着,也在桌下拍了拍刘燃生的腿,“行了行了,在哪不都一样,现在火车飞机都这么发达,怎么都能见的上面。”
刘燃生也跟着她应,“对,都能见面的。”
见状,陈让也收了那股劲,憋在心底,举杯给池缨说了两句,“嫂子,我刚才不是冲你,就说着北哥不地道,什么都不吭声,之前一点话音都没听到。”
池缨说着没事,笑着跟大家应,说以后会经常回来,气氛又活跃的开,但酒喝得越多就越容易吐出点什么心里话。
酒水喝多了稍微有点撑肚子,池缨起身去了趟二楼洗手间。
“北哥,我还是觉得你留在这更好。”陈让的酒喝了五六分成,看到人走了,憋心底的话又往外倒,“你去那之后就保证人不会踹了你?”
徐丽听到这话就拍了拍身边刘燃生,蹙眉让他拦着点,别借着酒劲什么话都往外说。
刘燃生喝的不多比陈让清醒点,结果这人估计是酒劲上头,拦也没拦住,也不领趣儿。
“她是大明星,北哥,我不是说我们这职业不好或怎么样,但我们的身份就是普通人,比不了的。”
“上次那医生不是她什么前男友,牛逼死了,来这的医院院长亲自接待,任谁看那才是良配,况且,他给你说的什么话都忘了?”
站在二楼拐角处的池缨将这话听的真真切切。
第49章 浴室里没浴巾
过了三四分钟,话音差不多结束池缨才往楼下走,面上没任何的变化,陈让也会装,见到人又是嫂子嫂子的喊,还是如故的饭局氛围。
十点多,这顿算是散伙饭结了尾。
池缨和宴烬北都喝了酒,两人没开车,宴烬北想着坐出租车走,但池缨却拉着他说走走吧。
西北的夜晚风很大,吹的她的头发乱飞,宴烬北怕她冻着,直接钻进车后座拿出围脖帮她戴上,红色的,蛮喜庆的,不俗,上次去阿妈那送的,说是亲手织的,很暖和,前两天落车里没拿下去,现在刚好抵了用。
宴烬北将她两鬓的发都拨到了耳后,围脖半遮她的耳朵,没带妆的小脸偏纯点,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但她那双眼的媚是与生俱来的,看久了就会勾人自动往里陷。
“嗯,很漂亮。”
他莫名夸了一句。
池缨笑着,含笑的瞳孔印着他此刻的模样,头发长了点,好像从他跨年那晚来就没见他理过发,依旧是帅的,下颚处的疤稍微留了印,但不细看看不出来。
两人走在路边,时不时的还有昏黄的路灯照明,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宴烬北。”池缨想问他陈让说的那些话,当时他没吭声,不知道是真的在斟酌还是听到了她下楼的动静。
宴烬北握紧她的手,“嗯,我在。”
“你还是留在西北吧。”池缨这句话说的很轻。
陈让那些话不中听但也都是实话,回北京他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怎么拼怎么闯都是未知数。
但其实,还是他那时的沉默掀起了她内心的狂澜。
宴烬北却突然停了往前迈的脚步,蹙眉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池缨直视着他,“我不想打翻你原本的轨道。”
“什么叫打翻原本的轨道,池缨?”宴烬北眉心蹙的紧,喝了酒,有些话就吐的比平时多,甚至不好听,“如果不想打翻那你刚开始就不应该来西北,就不应该答应和纪璟淮合作。”
“你是我轨道的加速器,并不妨碍我规划着往前走,知道吗?”
宴烬北意识到自己语气稍微有点冲,心底悔着,像是真怕眼前人就这样走了,手掌捏着她的双臂,昏黄路灯的圈拢将他长睫的阴影稍微拉长,遮盖了他眼底的情绪,“我不会在西北干一辈子,只是遇到你,我稍微转了弯向着你倾斜。”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池缨也开始追述般问他,发泄似的,“那你觉得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吗?还是觉得到时候我会一脚踹了你,你没觉得我们之间有堵墙吗?”
“宴烬北,你一直都没给我透过底难道不是吗?是,你计划的很好,跟我回北京,然后呢?”
池缨一股脑的火往脑门上冲,什么话都说,“我吃苦吃怕了,没钱的日子我过不了,就像你说的,是,我利用你拿资源,和纪璟淮合作,如果你心底在意这些,行,我可以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