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夫他叔撒个娇——不与【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4:33

韩老太君对她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抹了一把泪后,嘱咐她入宫后,听宫里嬷嬷的话,去大宛的路上,也要一切小心,念着家里一些。
说着说着,老人家心里受不住这些生离之事,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挥一挥手,看着赵静雀离开了。
王氏也在一旁抹泪,握着赵静雀的手,道:“入了宫后,你就得直接去大宛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圣上旨意,我们家里人也不得去看你,雀儿……你自己多多保重。”
她的悲伤是真的,也包含着这十八年来,对赵静雀的愧疚。
“夫人也要保重。”
赵静雀对王氏福了福身子,没有多的话要说,加上身后的宫人有急着催促,赵静雀再去宗祠跪拜后,跟着执素一起出府,往宫里去。
入了宫门,赵府便不再是她的家,皇宫才是她的家,陈贵妃是她的母妃,赵静雀不是赵静雀,而是昌平公主。
泠鸢站在府门,望着远去的车马轿子,在夕阳余晖下,落寞前行,她的手抓在门柱上,紧紧扣着,神色凝重。
执素走了,赵静雀也走了,不知道大宛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泠鸢在心里,希望她们永远有上天的眷顾。
陈牧月在一旁见着,双手抱在胸前,斜乜她一眼,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雀儿妹妹有多重的情义呢!放心吧,我姑姑在宫里会好生待她的,你站在这里,做出这么一副不舍的模样给谁看?好像我们赵府亏待了雀儿妹妹一样。”
“月儿!”
赵温时一转身,上前喝止她,并对泠鸢柔声道:“泠鸢,这里风大,你进府里去吧。”
陈牧月跺脚,气道:“她今后可是你七婶婶,自然有你七叔叔关照她冷不冷,用得着你在这里关心?”
“阿鸢,站在府门口做什么,这儿风大,小心着凉。”
赵长离从外面回来,快步上了台阶,把身上的外披给泠鸢披上。
赵温时恭恭敬敬拱手作揖,道:“郡王!”
陈牧月不情不愿福了福身子,道:“郡王万福!”
赵长离不搭理两人,只搂着泠鸢往府里去,看都没看身后两人,让两人尴尬好半天。
陈牧月嘲讽赵温时,道:“看吧,人家自然有郡王关心!”
赵温时无奈看了一眼陈牧月,催促她赶紧进府门去。
转眼到了六月,园子建了大半,执素跟着赵静雀往大宛去,赵温时身为赵静雀的哥哥,需要跟着和亲队伍,送嫁到大宛附近的昭玉关,再折返回来,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之久。
泠鸢在屋内,盯着新派来的婢女手上做着针线活,那粗粗的针脚,让她头疼不已。
新来的婢女是韩老太君亲自挑选的,她看着这位叫做米豆的婢女,觉得很有福气,又不像是个心眼多的人,放在泠鸢房中,她很放心。
韩老太君还与泠鸢说,那些个机敏的婢女,虽然手脚利索,但心眼太多,今后泠鸢和赵长离成婚后,屋里就留不得心眼多的人,容易生出口角事端来,还是笨笨的一些的好。
可泠鸢现在真想把执素给叫回来――执素,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啊啊啊!
第74章 羊奶又又洒了
泠鸢托着腮,盯着眼前这位脸圆圆的,腰圆圆的,手也圆圆的,唯独眼睛眯眯的婢女,再看看她手中的鞋面,道:“米豆,你这针脚也太粗了些,这一双鞋穿在脚上,没穿两下就崩了线了。”
“姑娘……”
她一开腔,又要开始哭起来,哆哆嗦嗦,抹着泪,道:“姑娘,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再怎么努力,这辈子都赶不上执素姐姐……呜呜呜呜。”
泠鸢崩溃了,双手掩面,欲哭无泪,道:“你哭什么呀,我还没哭呢!走了一个执素,换来一个你,我真真要哭死都不为过,米豆,你别哭,我先哭好不好?”
“好……我不哭……呜呜呜。”
米豆艰难收起抽泣声,再忍着哭腔,小声啜泣,又不敢大声,怕泠鸢不高兴,一条缝一般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她,看她还有没有在生气。
泠鸢摇摇头,无奈道:“米豆,你去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饭吧。”
米豆听到这吩咐,眼睛亮了起来,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赶紧跑往厨房去,随后,便传来米豆大声的叫嚷:“姑娘,做饭我最会了,你放心吧!”
米豆此前在韩老太君厨房里干活,厨艺很不错,就是在细处实在没办法和执素比,粗粗笨笨的。
但她是老太君派过来的人,又做得一手好菜,泠鸢看着那针脚粗糙的鞋面,觉得还是把她留着吧。
夜里,赵长离从外面回来,看着泠鸢下巴抵在矮桌上,愁眉苦脸的,上前笑问道:“怎么了?”
向她招手,示意她到跟前来,她缓缓走到他跟前,赵长离便半搂着她。
“你还笑呢?”
泠鸢伸手到他腰上,替他宽衣,道:“老太君新派来的那个丫头,根本就不会做针线活,本来想让她做一双缎面鞋,扯了好几匹上好云缎,全糟蹋了不说,一双鞋我都没见着。”
赵长离看她苦兮兮的抱怨,笑道:“府里不是有专门做针线的嘛?你送去给府里针线上的人做不就好了?”
看泠鸢脸色难看,赵长离知道她嫌弃府里针线上的人做得不够好,她眼光高着呢,执素这么精细认真的人做的针线活,还时常被她挑剔,更何况是府里那些人,她更看不上。
他前额抵着她的,在她前额碾磨两下,笑道:“不就是衣服鞋子嘛,每年宫里都赏赐夏衫冬衣的,面料上佳,穿都穿不完,宫里绣坊手艺还不错,而且好多都是苏绣绣法,应该能入你的眼,至于贴身的衣服,自己动手做就好了。”
泠鸢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今后也自己动手,自己做好了。”
赵长离笑道:“我觉得,祖母是故意的。”
泠鸢正踮起脚尖,凑近他肩上,与他一枚宝石扣纠缠,听他这么说,不解地抬起头来,问道:“故意什么?”
赵长离想了想,看她凑得极近的小脸,摇头笑道:“没什么。”
说着伸手往地上的皂靴一指,道:“我靴子旧了,你若是得空呢,替我做一双。”
泠鸢双手推开他,冷哼道:“我才不要替你做!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做,要不然你就给我找一个和执素一样好的婢女回来给我使唤。”
“好了好了,别生气嘛,你自己把执素给送走了,现在我哪里给你找一个来?”
赵长离楼过她,揉揉她头发,脱下身上外衣,解下腰间累赘的玉组佩递给她,道:“赵长循女儿都送去和亲了,这都六月了,圣上还没开口要给赵长循嘉赏,看来圣上对他意见不小。”
泠鸢坐在软塌上,道:“我觉得圣上对你意见也不小。”
赵长离回头,问她:“怎么说?”
“我这几日时常去看看那园子,粗粗估算了一下,造价不菲,这钱,是宫里给出的,你说,圣上这样捧杀你,是不是对你意见不小?”
“造价不菲?”
赵长离径直走到书桌旁,从篾席上捡起一本《女则》,检查她有没有好好看书,低着头翻了一页,淡淡问道:“有多不菲?”
“反正是按着郡王最高规制来建造的了,虽然没有逾制,可这也太奢侈了。”
“那还好。”
赵长离一边翻看那本书,一边笑道:“我们大婚的园子,当然要最好的,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我家小娘子,园子建大一些,好一些,很合我心意,这算不上捧杀。”
泠鸢坐在他身侧,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安,要不,明天我入宫去见见那些娘娘们,看看那些宫里的人,对我这个未来的郡王妃是什么个看法。”
“你这么在意别人怎么看的做什么?”赵长离卷起手上的书,往她脑袋上一敲,故作严厉道:“今日,你又没认真看书。”
泠鸢哭诉道:“都是那个米豆闹的,一会儿熨斗烫着绸面衣料,破了一个大洞,一会儿碰了花瓶,一会儿又踩着水渍又摔了,我被她撞得,把羊奶都洒了一地。”
“羊奶洒了?”
赵长离听到这句话,心里想起了什么――有了泠鸢,他羊奶应该再也不会乱洒了。yLcd
他放下书,低低笑道:“没事,我再给你温一壶。”
泠鸢看他意味不明地笑,有些恼他,道:“看我窘迫成这样,觉得很好笑是吧?”
“没有的事。”
赵长离起身,往炭火盆边去,真的提起银锡壶,温起羊奶来,半蹲下来加炭火,还道:“边关的羊奶,直接挤下来就架在炉子上热,腥味重,盛都里的羊奶没有腥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泠鸢走到他身后,从后揽住他脖子,伏在他背上,道:“是边关的羊奶好喝呢,还是盛都的羊奶好喝?”
他认真想了想,舔舔唇,回头看着她,笑道:“你喝剩的羊奶,最好喝。”
泠鸢不信,以为他又找话来打趣自己,问道:“你喝过我喝剩的羊奶?”
赵长离淡淡一笑,低头不言语。
泠鸢却嫌弃他,嗤道:“你这人……啧啧啧……没想到还有这种癖好……啧啧啧……”
“啧什么啧?”赵长离转过身,两指用力捏住她的脸,看她的脸被自己捏得变形,还说不出话,不禁笑道:“反正以后你也得喝我的羊奶。”
第75章 我们慢慢来
泠鸢双手抓住他捏着自己脸的手,往他虎口咬了一下,迫使他松了手。
她拍拍裙子,起身道:“我才不喝你剩下的!”
“你敢嫌弃我?”
半蹲的赵长离一把握住她脚踝,让她动弹不得,泠鸢伸手要打他,他反把从脚踝倒着提起来,再横着抱起,手臂揽在她腰腹。
夏日春衫薄,她身上的软烟罗即使层层叠叠穿得再多,抱在手里,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柔软与玲珑有致,还有她温暖的体温。
这暑热的天里,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热,想贴着她近一些。
她这么被他横着抱住,被迫脸朝下,背朝上。
一时觉得脑袋充血,急得小腿儿往他身上蹬去,小手使劲要掰开他扣在腰腹见的魔爪,嘴里嚷嚷着:“赵长离,你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把老太君给嚷来。”
韩老太君在前院,她的屋子在后院,相距不算远,她要是喊破喉咙,肯定能听到,就算听不到,小厮丫鬟们也能知道动静,跑去告诉老太君。
“祖母都睡下了,别闹。”
赵长离怕把她胃中东西给颠出来,自己心疼,抱着她往筠簟榻上扔。
每每到了夏日,冬日的软塌一改微夏日用的玉筠簟榻,又软又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招小虫子。
看她在玉筠簟榻上,吭哧吭哧,红着脸喘息,艰难爬着坐起来,担心她磕着碰着,伸出手手护在她身后,瞥到一眼矮桌上的贴银名册。
他看了一眼贴银名册,问她道:“宴客名册你全都看完了?”
“嗯,差不多看完了。”
她理了理头发,拢起领口,看他顺势要往自己身侧坐下,泠鸢不让出空位来,道:“热,你往那边坐去。”
纤纤玉指随手一指,指向榻上矮桌对面。
可她哪里推得开赵长离,他高大欣长的身子往她身侧一挤,差点把泠鸢整个人给压下去了,无奈,她往里面挪了挪,给留出一个空位给他。
赵长离也往里挪了挪,非得挨着她坐在她身侧,还压着她散乱的软烟罗裙的裙角,让她没法起身往别处坐去。yLcd
他捏了捏她的侧脸,问她道:“这名册里面有没有你不愿意见的人?”
她正努力从他身下扯出裙角,听他问话,便抱着膝盖,侧过脸笑道:“有啊。”眼眸亮亮的,流转灵动,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赵长离揽过她肩膀,凑近她脸,笑问道:“谁呀,这么讨厌,惹得我家这么可爱的小娘子都不愿意见。”故意懒懒地拖长了音,势必要与她同仇敌忾,把那人揪出来暴揍一顿。
“你呀!”
泠鸢随手指了指贴银名册封面,歪着脑袋,理直气壮道。
上面赫然写着泠鸢与赵长离的名字,大红底,洒金的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她的姓氏的一捺,贴着他姓氏的一撇,像极了现在挨着并坐的两人。
“我也不想讨你嫌的,可这事没我实在是不行。”
他大掌揉搓着她纤细的肩膀,佯装轻声安慰她,与她商量的口吻,笑问道:“要不大婚时,你稍微忍一忍好不好?大婚也就一天而已,到时候你别过脸去不看我就好。”
看她捂着嘴直笑,笑得双眸似月牙,他更加贴近她,几乎要把她抱着坐起来,认真问道:“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信阳公主来呢!”
关照信阳公主,是赵长离给三皇子的一句承诺,是三皇子的性命为代价,他不可失信,这是他觉得对不起泠鸢的地方。
泠鸢若心里若膈应这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将心比心,赵长离也不是很喜欢泠鸢嫁给自己后,还要去关照别的男人。
“我是不喜欢她来。”
泠鸢直言道,一点都遮遮掩掩,赵长离低着头看她,眼神有些愧疚。
她侧过脸,深深看他,道:“可那天晚上你与我说了你与三皇子的事,你都那么说了,我自己也想了想,人家哥哥对你有那么重的恩情,我有理由不让她来么?”
赵长离噗嗤一笑,笑道:“那天晚上我与你说那些事,不是为着这个,只是想把我的事,说给你听而已。”
泠鸢立刻越过他身子,从矮桌上拿起那本银贴名册,翻开第一页,煞有其事道:“既如此,那就不让她来了,把她的名字划掉吧。”
声音故作老成,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得像个教书先生。
她拿着竹管小羊毫,就要往信阳公主的名帖上划去,下笔前,双眸圆溜溜的,琉璃一般,死死盯着赵长离,等着他的反应。
没想到他大手一把包裹住泠鸢的小手,笑道:“好,划掉吧。”
说着就要握着她的手,替她下笔划掉,泠鸢赶紧收了手,把笔扔在一边,摇头道:“不行。”
他无奈道:“她来你不喜欢,不让她来,你又说不行。”
泠鸢与他道:“当日圣上都要来看一看的,信阳公主与你本就有一段渊源,她若不来,岂不是更加说明,你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吗?我要是划掉她,外人会以为郡王妃就一个眼小心窄的妒妇,我才不要白白担了这样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在盛都那些勋贵的夫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赵长离却不以为然,他说:“我觉得这个名声甚好,显得你很在乎我。”
她小脸洋溢着笑意,堆着灿烂笑意,道:“不用这个名声,我也很在乎你呀!”
泠鸢自己心里清楚,她很在意赵长离,嫁给他,或许存着别的心思,但她就算没有别的心思,也是想要嫁给他的。
她抿着唇,水汪汪地双眸看他。
“嗯,我知道了。”
他静静地看向她的眼眸,太过诚恳,他差点要当真,明知泠鸢留在赵府,顺势嫁给他,主要还是因为她心中未消散的恨意。
赵长离知道,自己不能苛求她不去计较过去那些事,他还要替她计较过去那些事。
花开盛妍,花易残,情到深处,人易散。
故此,泠鸢,岁月悠长,我们慢慢来,爱得慢一点,就能爱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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