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与娇娇(双重生)——九月榴红【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6:10

  沈念捡起地上的刀,指着赵琼玉,却害怕得连双手都在发抖。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和赵琼玉保持距离,担心赵琼玉手中的匕首伤到了自己。“你右手手腕上的伤,是你自己拿匕首划的。”
  当日在摄政王府,赵琼玉极力地隐藏手腕上的疤痕,让沈念觉得这些伤很蹊跷,赵琼玉身为郡主,又是定北王的独女,在王府颇为得宠,而且她武艺不差,没有人会伤害她。
  那日赵琼玉来芬芳院说的那些话,她本就心生怀疑,赵琼玉这些年不在京中,又怎会对摄政王府和太子的事了如指掌,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早就和太子勾结,又暗中派人监视着摄政王府的一举一动。
  沈念虽然不得已选择为摄政王求解药入宫,但她也一直对赵琼玉心生怀疑,后来她更是找机会向张太医打听过。
  张太医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自残才能反复在同一个部位留下大小不一,深浅交织的伤口。
  伤口结痂了之后,便会发痒,而她的手腕内侧那些抓痕便是不断地抓挠留下的。
  那个时候,她更加坚信了,赵琼玉表里不一,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天真无邪。
  她执意去金陵城,便是为了引蛇出洞,摄政王将阿娘被害的所有线索都告知了沈念,她便决定以身为饵,引蛇出洞。
  只是她没想到会害死阿娘,要害她之人却是赵琼玉。
  “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仇怨都冲我来便是,你为什么要害死阿娘?阿娘她是无辜的。”
  “无辜?”赵琼玉大笑了一声,“你阿娘无辜,那从小疼我爱我的那些叔伯们就不无辜了?我死去的十三个兄长就不无辜了?”
  赵琼玉大笑着,那张惨白的脸变得狰狞扭曲,她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腕内侧,整条手臂都布满了那些狰狞丑陋伤疤。
  疤痕纵横交错,旧伤之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到了冬天,更觉得巨痒难耐,她拿起匕首,在那些伤口上又狠狠地划了一道。
  直到剧烈的疼痛掩盖了那难以忍受的痒,她的神色才稍稍放松,带了几分释然的解脱,“我从小爱慕摄政王,我一颗心都扑在他的身上,他中了毒,我便为他试各种各样的解药,只要郎中说有药能解千机毒,我便毫不犹豫吃下那些解药,为殿下试药,有草药,药丸,他中毒三年,我便喝了整整三年的药……”
第106章、大结局
  鲜血从赵琼玉的指尖滴落, 落在雪地里,白雪之上的那抹红显得格外的醒目刺眼,“可那些药服下, 我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 是药三分毒, 况且能克制千机毒的本身就是毒药, 每每遇到寒夜,我便觉得浑身上下都巨痒无比,身体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我的肌肤, 啃噬着我的身体, 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只能用这种办法, 让自己获得片刻的安宁……”
  她一步步地走向沈念, 沈念举起了手中的刀,却被赵琼玉一把抓住了刀刃, 鲜血从指缝中滴落,她却大笑着, 好像丝毫都感觉不到疼。
  “废物, 连刀都握不住, 你还以为能杀了我吗?”
  她冷笑了一声, “我对殿下死心塌地,好不容易等来了和他的婚约, 可他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为了你抗旨退婚。我为了他付出了一切, 他又是怎么对我的!他利用我, 暗中查我的父王, 利用季容笙对付父王……那天定北王府血流成河, 我十三个兄长被割下头颅,被悬挂在洛阳城的城墙上……鲜血从他们的睁着的双眼中流下……”
  许是笑的太久了,她的喉咙口发出嘶哑可怕的笑声,她的神色悲痛,眼底一片猩红,却没有落泪。
  狂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墨黑的发与漫天飞舞的白雪纠缠,说不出的骇人。
  “沈念,你能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的滋味吗?叔伯们拼杀护送我逃了出去,季容笙像疯狗一样,紧咬着他们不放,他杀红了眼,下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对赵家的子孙赶紧杀绝……一个不留啊!”
  她一步步的逼近,沈念丢了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她一步步地后退,终于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尽头,还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赵琼玉满手的鲜血令人作呕,她那般惨白扭曲的脸像是索命的恶鬼般狰狞可怖。
  但沈念还是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定北王暗中招兵买马,意图谋反,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丢了性命,害了自己家人。”
  “生逢乱世,我父王自立为王,也不过是为了能护住洛州城的百姓。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为先帝打下了大周的江山,他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定北王一直和夜国通信往来,若非如此,琼玉郡主也不能轻易得知千机毒的解药就藏在夜国皇宫。”
  夜国轻易拿出解药,与季容笙固然有一定的关系,但其根本的原因,却是赵琼玉和季凌洲有了婚约。
  而这桩婚约,也是定北王暗中促成的,只不过,定北王不知道季凌洲派出暗卫,数次潜入夜国皇宫,也并非全无收获,暗卫搜到了定北王和夜国往来的信件。
  赵琼玉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沈念不知道赵琼玉是否早就知道定北王的野心,但她知道赵琼玉表里不一,远比她看上去更加疯狂,更加可怕,此刻的赵琼玉就像是亡命之徒,今夜她早已穷涂末路了。
  “那又怎样,这大周的江山是父王替季家打下的,季家人言而无信,是季凌洲抗旨……父王说过,只要他答应和我成婚,他仍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是他们季家负了我们赵家……是季凌洲负了我!父王未完成的心愿,我会替他完成,有多少赵家的子孙死在了战场上,便是我父王有夺位的心思,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沈念听闻脸色一变,她以为赵琼玉只是为了季凌洲而来,却没想到她还是另有图谋,定北王已经被处死,定北王的儿子们也被季容笙赶尽杀绝。
  难道赵琼玉还另有所谋?
  沈念那惊慌的神色,并未逃过赵琼玉的眼睛,她握紧了匕首,刺向沈念,“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计划,今夜,你必须死!”
  就在她手执匕首刺向沈念的那一刻,匕首碰到了利器,刀剑碰撞,擦出了火花。
  身披雪白绒氅的摄政王出现在赵琼玉的身后,他看向沈念的眼神中难掩盖惊艳,他曾幻想过无数次沈念穿上这身喜服会是怎样的惊艳,却没想到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美上千倍百倍。
  看在她穿着这件嫁衣的份上,对于她不顾自身的安危,私自行动的行为,他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他对沈念勾了勾手指,脸上虽带着薄怒,嘴角却微微地翘起,“念念,过来。”
  方才那把匕首离沈念只有一寸的距离,此刻她腿脚发软的,连走一步路都双腿发颤,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走不动了。”沈念眼尾微红,鼻尖发红,看上去显得楚楚动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轻盈的雪花落在她浓而密的双睫上,欺霜赛雪的肌肤像是绝美易碎的瓷器,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更让人心生怜惜。
  季凌洲无奈一笑,只得上前,解下自己的绒氅,将沈念紧紧地裹在自己的外袍中。
  他屈指轻柔地落在沈念的眉心,沈念轻摇着他的臂膀,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更像是在撒娇。
  “现在知道害怕了?看来本王的话,你是半分都没放在心上。”
  季凌洲修长的手指在沈念的脸颊划过,将她吹得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乖乖等着本王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等着本王来娶你。”
  赵琼玉气得面目扭曲,她此前隐藏了实力,故意败给了长歌,此刻的一招一式都极阴狠毒辣。
  就连沈念也觉得很意外,赵琼玉竟然能躲过了长歌手里的剑。
  在漆黑的寒夜,城墙之上高悬的几盏微弱的风灯晕出的浅浅柔光。
  她纵身跃至城墙上,状若鬼魅,狂风吹得她身上的裙摆呼呼作响,她的眼神似冰冷的毒蛇,冷冷地注视着季凌洲和沈念。
  “殿下竟然早就怀疑我?”
  她分明亲眼看着摄政王饮下了那些下了毒的鸡汤,没想到他竟然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的面前。
  季凌洲一手环住了沈念的侧腰,轻抚着她的小腹。
  小家伙毫不客气,踢了他一脚。
  “调皮。”季凌洲轻拍了沈念的小腹,笑道:“还未出生便这般调皮,不只是随了谁的性子,依本王看,应是随了念念才是。”
  沈念红着脸,“才不是。”
  季凌洲抬眼看向赵琼玉,说出的话比这漫天风雨还要冷了几分,“这是念念的主意,引蛇出洞,本王再将计就计,你以为你给本王下毒,本王竟然全然不知吗?本王中毒三年,那汤入口,本王便知不对劲。还有,你忘了本王府中还有个医术高明的谢世子。”
  谢长庚这些年为了帮季凌洲解千机毒,碰过各种的毒草、毒药。他制作的药丸,能让人服下之后,让人脉象虚弱,卧病个三两日,瞒过普通的郎中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赵琼玉心中诧异,她偷偷让郎中给摄政王诊脉,却没想到摄政王早就有了准备。
  原来摄政王一直对她有所防备,从未相信过她。
  她请了乐坊的人当街抓人,摄政王早就派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原来摄政王从来都不信琼玉。琼玉对殿下一片痴心,终将是错付了。原本琼玉也没打算让殿下死,下毒只不过是让殿下虚弱些,在床上躺几日罢了。琼玉一心爱慕殿下,又怎会真的舍得下毒害了殿下,琼玉一心想要嫁给殿下,为何殿下的眼里只有她。殿下为何从来都看不到琼玉的一片痴心呢?”
  赵琼玉指着沈念,大笑了一声,“尽管殿下欺瞒我,利用我,琼玉还是舍不得怪殿下,今日是我和殿下的大婚之日,只要殿下肯回到琼玉的身边……”
  季凌洲冷冷地看着赵琼玉,打断了赵琼玉的话,“凭什么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你,放弃念念……在本王见到沈念的第一眼,便已经认定沈念是本王要娶的王妃,而你心肠恶毒,虚伪做作,实在倒足了本王的胃口。凭什么你认为本王会弃珠玉就草签,还真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她必须死……”
  赵琼玉看着摄政王和沈念那副恩爱的模样,更觉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她从腰间拔出匕首,双手执着匕首,刺向沈念。
  与此同时,一支焰火直冲云霄。
  定北王起事,在京城中自然也有接应的人,在大明宫中,也有不少定北王的眼线,定北王在临死前告诉了赵琼玉在宫里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一直通往皇陵,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定北王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找到了这条密道,并画出了路线图。
  赵琼玉的计划便是勾结夜国,从这条密道进入皇宫,夺取大明宫。
  “吉时已到,若是今夜我能顺利和殿下成婚,嫁进摄政王府,便可保证大明宫安然无恙,若是婚宴无法顺利举行,夜国攻进来的那一刻,季家的江山也就保不住了。夜国攻下大周,赵氏仍是唯一的异姓王,我最后再给殿下一次选择的机会,殿下是愿意保住季家的江山,还是选她?”
  一队死士身姿轻盈,飞快地攀上了城墙,他们身穿黑色夜行服,手执刀剑,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色鬼魅。
  “不必选,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沈念。”
  那些死士并非长歌的对手,长剑一扫,几名黑衣死士应声倒地。
  而摄政王身边的暗卫也拔刀护主,赵琼玉知道自己并没有胜算。
  然后更让赵琼玉觉得害怕的是信号已经放了,从暗道里的进入的那些夜国大军应该有所行动才是,已经到了进攻的时辰,暗道之内并无动静,时间越久,她便越觉得心慌。
  长歌是那种越战越勇的,高手的境界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长歌的势力到底有多可怕。
  很快,那些死士要抵挡不住了,而护卫皇城的金吾卫也已经在摄政王的一声令下,攻上了城墙。
  接下来,季凌洲话更是诛心,“宫里的那条密道已经被封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震动天地的锣鼓声,摄政王看向远处,不紧不慢地道:“这个时辰,庆元军应该胜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摄政王卧病的这几日,夜国十万大军驻兵城外,选择这个全长安城最松懈的时候,从密道进入皇宫,和赵琼玉里应外合,攻下皇城,颠覆大周的江山。
  可夜国人怎么也想不到,庆元军已经埋伏在皇陵,静静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至于那条密道,神策军和守卫皇城的金吾卫,早就守着那条密道的出口,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夜国在进入摄政王的圈套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夜便是他们的噩梦,这一趟夜国十万大军注定有来无回。
  季凌洲的眼眸中噙着冷意,而赵琼玉知道,只有在面对沈念时,那双含笑的眼睛中,才化作满腔的柔情。
  赵琼玉上过战场,知道方才的鼓声意味着什么,那声声振聋发聩,震动天地的鼓声,只是表明庆元军刚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正打算鸣金收兵。
  也表明,摄政王亲手断了赵琼玉最后的退路,她败了,彻底地败了,这大明宫,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她一手撕掉身上的嫁衣,露出绑在左手手腕之的小型□□。
  她算过距离,这个位置,她手中的□□正好可以穿透一个人的心脏。
  即便她今夜必死无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沈念必须死,若不是沈念的出现,她早已经成了摄政王妃,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而父王和赵氏全族的男丁也不会葬送了性命。
  “念念,小心。”
  摄政王抱着沈念,转过身去,用后背抵抗的射出的□□。
  沈念却用力地推开季凌洲,奋不顾身地为季凌洲挡住了那支飞来的短箭。
  前世,她死心塌地爱着一个人,最后被逼走上了绝路,绝望自焚而死。
  而这一世,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勇敢了,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但她最后却是心甘情愿,飞蛾扑火般地为了心中所爱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以为重活一次,自己已经冷心冷情,将自己的一颗心包裹得严实,但其实她一直都没变,还是那个为了心中所爱,奋不顾身之人。
  而这一次,她不会后悔自己爱过季凌洲。
  他曾以命相护,今日她甘愿为了他付出性命。
  这一世她努力了,她努力地活着,却没想到直到最后,她仍然无法改变这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就在那支箭快要刺进沈念心脏的那一刻,长歌将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剑风扫过,射出的□□碰到了剑刃,偏离了位置,那支原本射向沈念心脏的箭位置发生了偏移,并没有性命之忧。
  季淩洲一手抱着沈念,一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剑,一把刺向赵琼玉的小腹,他拔出长剑,鲜血四溅,季淩洲的脸上身上全都是血。
  原来那样温和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另外一人人变得如此可怕。
  赵琼玉一把握住季淩洲手里的剑,神色却是带着释然的解脱,“季淩洲,我赵琼玉爱了你一辈子,最后能败在你的手中,死在你的剑下,我认了。不过我死了,沈念也活不了,那支箭上有毒……哈哈哈,我赵琼玉得不到的东西,沈念也得不到……我和沈念同一天死,往后只要你想起沈念,便会想起我,你永远都无法忘了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