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肆意的街尾随处可见摊在地上乞丐不如的人似贪婪的舔吸那唯一洁白的粉末……
她离炼狱只有咫尺。
一声枪响终于强势打破暗巷的寂静,子弹擦过面颊飞驰而过,谢安琪吓得跌坐在地。
“冚家铲粤语粗口,有刨祖坟的意思!谁敢动手,我叫他立刻横着出尖沙咀。”
暴怒的吼声粗重的呼吸直冲耳膜,她未来及回头便被男人粗暴的重重拉扯着带入怀里。
第25章 警告
今夜在尖沙咀的场子做东请社团一众老人,谢安坤牵线,面上庆祝在赵奕飞新在 4k 地盘插旗,实则暗中勾结,达成合作共识。
北仔嘴里斜叼跟根雪茄翘脚斜坐在沙发上,戴着金劳的手臂揽一位大波靓女,暴发户气质一览无余,各路马仔纷纷向他这位名义上的旺角揸 fit 人进酒,一时间得意忘形,飘飘然忘乎所以,竟没有看到一旁飞哥皱着眉一脸烦躁不断向他丢来的眼刀。
直到一道金色的抛物线稳稳降落,才把某人从云端砸落,脱口而出的“叼你老母”这次终于成功刹住车,相比上次,肉眼可见的长进。
拿稳砸到自己的东西定睛一看,可不是飞哥平日最宝贝的那只打火机嘛,顿时冷汗涔涔。
识趣推开身上的靓女,借口放水出了门,出门便见赵奕飞叼只烟斜倚在窗边等候多时,有眼色的递上打火机,开始汇报工作:“那些老狐狸和我们谈事的照片都有拍好,有了这些照片,不想上我们的船也得上了,不怕他们以后做墙头草。”
“干得不错,还有呢?”赵奕飞吸一口烟,沉声问。
还有什么?北仔一时语塞,竟被问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在问的是阿嫂的事,自那日阿嫂被 4k 掳走后,飞哥带一群弟兄去铜锣湾,可惜阿嫂早一步被差佬救走,大概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阿嫂的事,救人这才改为端场子插旗。
可那以后飞哥却对阿嫂的事只字不提,医院都没去探望——夜叉那小子都去看望了,问了一句话,眼都不抬,没所谓地回答说玩玩而已,还有什么然后。
今天见了阿嫂和几个女仔来酒吧,又吩咐看着点,着实让人搞不懂,莫不是前几日谢安琪缠的紧被阿嫂发现了。
北仔笑道,“放心吧飞哥,我叫夜叉一直跟看着阿嫂,夜叉的身手你知道的,不会出什么事。”
“下面只有和她一起来的喝的烂醉的女生,夜叉也不见了。”
“别担心,有可能是阿嫂去洗手间”北仔不以为意,末了又补一句,“我派人找找,肯定什么没事。”
说罢一通电话吩咐下去。
赵奕飞不安感愈发强烈,自从上次她被雷厉靳劫走后,他终于说服自己不再报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注定是一条走到黑的绝路,只能他自己走下去。
还有她的病……赵奕飞狠狠摁灭指间的烟,一切计划提前,过不了多久,吴达华必死!
北仔终于接到电话,下一秒却脸色发白,“飞哥……吧台调酒师看见……看见阿嫂喝醉被一个男人扶着出了门……”
“那个男人不是夜叉……夜叉那小子也不在酒吧……”
“顶你个肺!”男人瞬间暴怒,拳头撞上墙面一阵闷响,“带人,出前门找,我去后门。”
雷厉靳,吴达华,咸湿佬……所有可能在脑内划过,赵奕飞飞跑出,终于瞧见一个烟粉色的玲珑背影,气还未松下去,又看见拿着注射针管发疯般冲向她的谢安琪,全身血液瞬间冷到极点,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从腰间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
邵九莉从他怀中抬首,却终是错过他揉杂各种情绪如卵石入塘般波澜激荡的眼神,男人眼神冰冷,语气更冷,
“纵使邵小姐你是达叔契女,也请不要来我的场子捣乱。”
又看向跌坐地上的谢安琪,
“你若与这位邵小姐有什么个人恩怨大可去别处解决,在我的场子吸毒又杀人招来差佬,就别怪提前我下手解决麻烦。”
邵九莉走出男人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亦疏离的笑笑,“给飞哥添麻烦,是我不对,sorry 喽。”
男人微微颔首,眼神扫过夜叉与制服在地的男人,眼神凌厉。
许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其他人,谢安坤循着枪声音找过了,便看到了见自己那本该‘禁足’在学校的宝贝女儿此刻正跌坐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只注射,身后两个马仔见到他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装作不从在,又见偷偷收过来的反骨仔陈兴耀被大咧咧被人押在地下了。
“给人下药,收磕药烂仔,谋杀,安坤叔你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我场子的规矩安坤叔合该知道。”
“寻仇今天那一枪不过警告,换作其他人的场子,怕不会像我一样好说话。”
谢安坤被自己女儿坑也不是一两次了,颇为无奈,指示烂仔扶走谢安琪,转头才看见一旁阴影中的邵九莉。
“安坤叔好,安琪与可能与我有些误会,安琪的这位朋友搞大我朋友肚子。”邵九莉露出人畜无害的招牌淑女式笑容,指了指陈兴耀。
“我找他去给我朋友负责,不想他好像以前与安琪拍拖过,安琪相信他护着他,见不得我说他不是,一时冲动……”
谢安坤有些狐疑,但心里也未把邵九莉看在眼里,决计不会想到他认为的金丝雀早知道陈兴耀是吴达华手下的反骨仔。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个不肖女。”说着又向自己身后马仔挥手示意从夜叉手里带走陈兴耀。
“安坤叔,可以让他见过我朋友再说嘛?”邵九莉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恐怕不行,这小子带偏安琪,在阿飞场子捣乱非得执行家法,让他借见人逃跑可就不好。”
邵九莉还想开口,却被赵奕飞打断,“这小子不知怎么混入 bar,不如交给我处置。”
这么一来谢安坤自然不好拒绝,不过又想到既然自己与赵奕飞已经是同一条船的人,也不怕他知道陈兴耀是反骨仔,便答应下来。
待谢安坤走远,赵奕飞再未看邵九莉一眼,示意夜叉带走陈兴耀,便转过身欲离去,却被邵九莉从身后拽住衣服。
“他和我朋友有关,你不能就这么带他走。”男人身体一僵,半晌,转过身去,大力捏住邵九莉的下颚,拇指按过的地方蔓延出绯色。
他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是冰冷刺骨的绝意,再无一丝情绪,“邵九莉,不要再自作聪明掺和到社团的事情里来,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盲目自信地妄图改变我。”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夜叉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硬来,邵九莉苦笑一声,点点头。
就在夜叉押着陈兴耀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帮我照顾好叶美娟,吴达华手里那些你的照片,如今也在我手里。”
第26章 照片
夜总会隐蔽角落处,地下室门开一角,以此为分割,门外灯红酒绿,笙歌曼舞,彻夜狂欢的疯狂气氛到达高潮,酒精挥发氤氲把颓靡发酵到极致。
门内潮湿阴暗,粘腻的地面上斑驳暗色印记深浅不一,层层叠叠,恍如误入变态连环杀人犯肢解人体的犯罪现场。
铁锈摩擦声刺耳,沉重的大门开合迅速,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尚未听出有几人,然而转眼几个男人已经走近到他面前。
幽暗的光线无法使陈兴耀看清楚几人的面容。
忍受了多少折磨毒打死不松口,才换来这位昔日兴义安红棍,如今的尖沙咀话事亲自面见。
脚步最终停在绑缚着他的椅子前,眼睛被额头留下的血液黏连,费力睁开眼,勉强瞥见大佬真容。
为首的男人无疑就是飞哥,咬一根烟,下颌线紧绷,打火机开合的刹那火花绽放也驱不散眼底令人生颤的寒意,压迫感十足,向身后的人微微勾手示意,居高临下,冷眼旁观接下来的对话。
“是。”
默契般的,男人身后走出另一个人,那人身影似乎有些像新扎的旺角揸 fit 人黎耀北,走上前,似笑非笑地开口,
“陈兴耀,吴达华手下大圈仔的马仔,前段时间大圈刚因吸 i 毒过量而死,他的马仔随后就变成反骨仔被悬赏。”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大圈的死是因为得罪独眼被报复而死,更不会有人知道大圈是因为为了帮自己的马仔——也就是你出头,得罪了独眼,而你大约是从大圈那知道了这些年大圈为吴达华搜集的把柄腌臜事,为了报仇,偷了记载有把柄的资料。”
“这些我们都知道,甚至还包括你为了庇理罗的乖乖女仔与谢安琪周旋的事。”
说到这里,北仔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少年轻蔑一笑,“除了现在落在谢安坤手里的把柄资料,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陈兴耀声音沙哑,扯出一个笑,断断续续发声,“我知道,有关于谢安琪要我加害的那个女仔的事。”
北仔瞬间噤声,霎那间万籁俱寂,似有无形威压笼罩,温度都下降几度。
“我自知于你们无用,要取我烂命一条又手不沾腥大可交给达叔,或放我给安坤叔,让他处理——资料我已交给他,拿我何不卖他个人情?但飞哥你却仍然把我扣了下来,莫不是怕那个紧咬我不放的女仔冒危险去接近谢家父女。”
短短几句话,陈兴耀忍痛抽气说的断断续续。
男人冷哼一声,终于发话,“继续。”
陈兴耀却不说关键,视线缓慢扫过他身边几位,赵奕飞了然,回头示意其他人出去。
“那份资料里有叠四年前的照片,照片上全是那女仔。”
大圈仔早期掌管砵兰街的皮肉生意,出现在他相机里的女人,自不必想,定然不可能是淑女艺术写真照。
指尖未燃半截的烟轰然滑落,火星黯淡,转瞬即逝,映出男人错愕暴怒的神色。
不过片刻,似红日坠逝,万物俱灭,昭告 1999 世界末日预言提前来到,尼古丁气味弥漫萦绕也无法发挥镇定作用,直勾引人深陷危险的沼泽。
“你什么意思?”陈兴耀衣领被粗暴揪起,男人盯着他怒意燃烧,非浮尸百万,流血千里不可平熄。
“社团抓女仔的把柄,无非拍裸 i 照,飞哥该明白,那资料在谢安坤并不安全,不过谢安坤自然不会把那些照片当做重点,不过若是谢安琪瞧见可就不好说了。”陈兴耀成功赌对那女仔与飞哥关系不浅。
……
谢安坤混迹社团坐到元老,人人料定他受白龙王点播,再不济偷偷供养小鬼,否则怎么可能身处血雨腥风近半生未受过一点伤,顺风顺水几十年。
却未有人知多年前仇家绑票,连累妻女,妻子惨死尸骨无存,女儿虽最终获救,却因目睹母亲惨死留下心理阴影,从此性格大变,变得乖张狠戾起来。
看着被面前一脸不忿在书房接受罚跪的谢安琪,谢安坤眉心拧成蜘蛛,不停按揉太阳穴。
虽然谢安琪如今这副模样脱不开无底线的溺爱,到底是自己的孽还在妻女身上,下药,收磕药烂仔,逼得同校女生自杀,仍舍不得重罚。
忽然又记起赵奕飞索要把柄资料,从保险箱拿出放在桌上等对方马仔来取——既然自己的把柄已完全销毁,其他人的放在自己手里倒不如交给年轻人成就一番事业。
一个来电唤走谢安坤,说码头新货出问题,需要白纸扇出面与差佬周旋,临走前交代谢安琪继续罚跪,并看好资料,除北仔来访,其余人一律不准碰——谢安琪最近钟意赵奕飞,天天去人家地盘纠缠,他自然全都知道。
走前留下最后严厉的通牒做结,“你同谁拍拖我都不过问,但混社团的绝对不行,赵奕飞更不行。”
谢安琪百无聊赖,老豆没影后自然立刻起身,哪知跪的太久腿麻,下意识扶向桌面的手不小心将档案袋推下地,霎时,里面的纸质文件四散。
她蹲身捡拾,却在其中四散零落的照片中瞥见一张意想不到却又万分熟悉的脸。
……
时间倒转到昨晚。
call 过自家司机开着劳斯莱斯送两个醉鬼回家再回半山别墅已经是深夜,一辆平治嚣张跋扈稳稳停在大门前,蛮横的挡住道路,劳斯莱斯只好屈居停放平治身后。
邵九莉无心在意,身心俱疲的她根本无心在意其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无视平治车上下来的女星,目标明确,直奔床铺。
不记得那女星是哪一年港姐出身,红唇黑发,光彩明艳照人,黑色抹胸裙性感魅惑,抬眼轻蔑地打量眼前打扮清汤寡水素面似的妹妹仔。
本以为是完胜的局面,哪知对面抬首是张嫩的掐出水的脸,未施粉黛,弯眉杏眼,清纯乖巧似初恋。
女人的胜负欲就是如此奇怪,未必不如人,却总想在别人擅长的领域全方面碾压对方,好贪心,女星分明以明艳性感路线出道走红,此刻却突然后悔自己为何不走玉女路线。
咬牙跺脚,扭着摇曳生姿的步伐抢一步进门。
邵九莉依旧无心探究这莫名的敌意,亦无心与她争什么。
进了别墅里面女星轻车熟路从酒柜捞一支红酒,摇晃这的上了楼,到了吴达华卧室门外,不忘回眸报以挑衅的一眼。
邵九莉总算明白自己被她认做什么,无语又无奈,脑海里又回响起陈兴耀所说的话。
也对,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熄灯上床,未来及阖眼,娇柔暧昧的吟哦穿透墙壁,似乎魔音贯耳,邵九莉突然记起那位不就是以 3 级片大胆搏出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女星。
自知是个难眠夜,索性下床取一片安眠药,直接咽下,却不知有可能又回到许多年前那个亦真亦幻的梦魇。
刚获得阮以泽信任就敢单枪匹马闯进丽豪夜总会找吴达华谈判的乔莉不知该说是无知还是无畏才好。
四周莺歌浪语,吴达华左拥右抱,毒品早已麻痹神经,只剩欲望清醒。
“没有我扮作邵九莉博取船王长孙同情牵线搭桥,阮家的老狐狸绝不会让你捞到一分好处。”
“不如合作,我只求替代邵氏千金首饰靓衫用不尽,快快活活享受有钱人的生活,将来嫁入豪门做阔太,同九龙城寨那个鬼地方彻底话别。”
一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拜金女仔形象被生动塑造。
叫他们好难寻的邵家公子居然折在这种女人手里,好一个美人乡英雄冢,吴达华突然起了兴趣。
“想合作得讲诚意,九龙城寨出来女仔,你让我叼一遍录成影像,我才好相信你不会中途边做反骨仔嘛。”
乔莉顶着对方淫靡的目光,不动声色,“大家小姐家教严,如阮家长孙一般的,发现自己妻子第一次不属于他,免不得大动肝火。”
一大波索女坐上吴达华的大腿,波大过波神叶子楣,再睇一眼对面洗衫板,顿时兴趣全无。
“大圈,领这位靓妹去拍‘靓照’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