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失渡[港风]——子茕啊【完结】
时间:2023-05-19 17:21:22

  两人虽然同班但凭时几乎未说过话也毫无交集,甚至谢安琪隐隐有些讨厌邵九莉这个虚伪气息十足的完美的假人 。
  但因为想借送讲义的片刻逃离监狱,便主动请缨异常热心,老师们懒得戳穿心思,不过耽误一个不学无术的学生的时间没有丝毫可惜,何乐而不为?
  “隔壁班暴发户土包子叶美娟暑假和人乱搞打胎大出血开学请假修养,那脸色也和你一样苍白难看,Julie 你可以好好养病,免得回去大家误会。”谢安琪假意关心,明里暗讽,笑得嚣张。
  邵九莉真实年龄虽只比同班女生大两岁,但看谢安琪也只当嫉妒引发的小女生间恶意诋毁行径,再加上心情不佳,懒得理会,只点点头,道一声谢,连眼神都吝于给。
  谢安琪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便气急败坏的出了门。
  邵九莉从讲义里随手拿出一本,是国文讲义,正好不必费什么脑子思考,适合她此时兴致缺缺的状态,便拿在手里随意翻翻看看,打发时间。
  也许心不在焉,也许应付那么多访客有点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阖了眼,感觉到书从手间掉落到地上也懒得睁眼捡起。
  再醒时天已完全黑透,邵九莉揉揉眼,低头在地上寻找那本跌落的讲义,遍寻不见,抬头无意间视线扫过床边立柜,发现那讲义款款端放在上面。
  若不是它自己长翅膀,定然是被人拾起,邵九莉只当是护士捡起的,没有多想,拿起讲义想继续看,却发现书页间夹着一根红线,书签似的,从书中伸出,尾端坠一颗熟悉的菩提子。
  心脏不知为什么突然狂跳,环视左右想找出那个暗中来访的客人,可惜希望终究落空,打开夹着手链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半阙词,似乎是那人最后的留言和剖白,
  ‘常是闻君山南我亭西,各抖襟上雨。非原创非原创,引用’
  国文老师写得一手瘦金体字,劲瘦独决,割金断玉,配上那几句话偏生一股寥落孤寂。
  偏偏她固执的拜托护士借一支笔,硬要在后面加上后半阙内容,‘某夜烹茶雪初沸,十里迎马蹄。待到来年并辔过江南,春风酿桃李。任它白马踏芳归,廊下戏池鱼。’
  写得那样认真,当然也没有注意到立柜上卓 sir 看完后随手放下的诊断书早已不见。
  ……
  谢安琪刚下医院楼,便与一个熟悉的行色匆匆的高大身影擦肩而过,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这几日在学校坐监期间心念好久的靓仔飞,刚想叫住他,一回头却发现那人早已进了电梯,冲过去时电梯早已上升。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看到电梯停在自己刚刚下来的 13 楼,谢安琪想都没想乘上另一部电梯又上了 13 楼,却不想电梯在 13 楼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居然看到赵奕飞刚从邵九莉 VIP 病房内出来。
  想起那日夜总会那通电话里那个女声,她脸色阴沉,又偷偷跟着他来到精神科室门口,透过小窗看着他眉间紧锁拿张诊断书不断向医生追问些什么。
  待他一脸凝重得走后,她踹开门,冷笑着在桌子上拍下厚厚一摞钱,嚣张的提过医生的衣领威逼加利诱,终于搞清两人刚才有趣的对话——关于邵九莉,关于应激性心理障碍以及那有趣的病因。
  她弯眉止不住上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拍着手,嘴角扬起阴狠的笑。
  ……
  作案手法残忍变态至极,本港连环杀人案中,继“雨夜屠夫”之后,广为人知,引起令无数靓女胆颤的‘屯门色魔案’终于在九月初,一片骂声迎来终审,彼时爱美的女仔才敢放心换上短裙热裤。
  而差点与色魔干出相同行径的雷厉靳虽被逮捕,却只是警局悠闲品过一杯审讯咖啡,无视各位阿 Sir 们的眼刀,还不忘嚣张的调戏过警校刚毕业的未褪去青涩的 madam 几句,惹得那 madam 面上染绯,然后才大摇大摆出警局。
  邵九莉在医院吊几瓶水,开几瓶安眠药和没什么必要的稳定情绪的药物便匆匆出院,带上一堆讲义,重回庇理罗的课堂,热火朝天一头扎进书本中,为不久之后就要来临的联考奋斗。
  刚来时必然少不了各科 miss 们和蔼的关怀,当然这些都是昙花一现,往后的日子各种加强训练照样层出不穷,还得提早准备主持圣诞舞会,忙忙碌碌
  许是满是同性又纪律严苛的尼姑庵太过无聊,女生们照例围坐关切慰问,施展些浮夸演技,眼角挤出几滴泪上演姐妹情深,当然或真或假就无从辨别,只为能给自己所在的小团体拉的一员人气。
  唯有船王千金真真关切,听说她今天来了学校,便赶忙从隔壁班跑来看她,挽过她的手出了教室门,一同背靠在走廊窗台一会说说笑笑,一会又替她忿忿不平,讲 miss 们毫无人性,让她刚大病初愈便施加课业压力,实在可恶。
  转头又一脸八卦戏谑的问她与那位飙机车着急去见的男士进展如何。
  邵九莉只得无奈地摊摊手,笑着打趣,“好衰,遇见个之雍喽。”
第22章 相助
  marry 拍拍她的肩膀,朝她俏皮的眨眨眼,故意打趣,“其实,也可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侄子的,他不是之前都向你求婚了吗?”
  船王与大太 18 岁结婚,20 岁便有了长子阮天晟,再过 20 年阮家长孙出世,期间阮太体弱早逝。
  恰逢三太怀孕,船王膝下只有一个长子便再无所出,便十分重视,三太便顺理成章扶正成为阮太,不久就诞下千金,取名阮兰珍,小名 marry,因为只有一个女儿,船王很是宠爱她,这才成就了年龄差距怪异的姑侄二人。
  “想得美,谁想做你侄媳妇。”邵九莉伸手去挠 marry。
  两人嬉笑引得其他人偷偷侧目,纷纷向投以或艳羡或嫉妒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众人眼里两人亲密的关系更加印证了船王长孙求爱邵家遗孤的传闻。
  如果说以前的邵家能勉强与阮家比肩,刚能踏入第一阶级,那么现在支离破碎的邵家便不过和那些 new money 没有两样。
  谁说人生而平等,连九龙寨那样的泥潭都将强弱贵贱分地清晰,何况这里,可笑她曾天真的认为爬出九龙城寨便是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做人,香港这样的欲望都市,站的高些看哪里都矮,抬起头来哪里都高。
  老钱出生的女仔自然不屑往上攀高枝的,律政和学者家庭的女仔艳羡中掺杂嫉妒,而暴发户出生的女仔更是赤裸裸的嫉妒。
  其中之一便是谢安琪,虽然她的嫉妒来自于另一个男人。
  虽说校内女仔们阶层分明,各成集团,泾渭分明,但自谢安琪转来的短短半年时间,这种森然有序便被打破——又有一群特殊的从在,便是以谢安琪为首的一群人。
  无论身处何种阶层,有优秀卓越的精英势必也会有叛逆不学无术的极个别作为陪衬,而谢安琪则把每个不同集团的不同等级的纨绔粘合在一起,以她为首,成为校园里最猖狂的从在,成功为治学严谨,人才倍出的庇理罗添一抹黑。
  猖狂是因为真正的精英淑女不屑理睬制止,态度冷漠。而猖狂也仅限于地位比他们低的存在,完美诠释什么叫欺软怕硬,恃强凌弱。
  彼时的谢安琪的妒火在她几次撩扰赵奕飞无果,又听说邵九莉因为阮家长孙而出尽风头而燃至极点,透过半敞的教室门看着走廊里笑吟吟的面孔越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贱人,婊 子,骚 货,她咬牙暗骂。
  那天医院遇到赵奕飞以后,她便派人查了邵九莉,结果却出人意料的精彩。
  跟在她爹地身边多年,在社团里小有资历的马仔告诉她明里邵氏只是龙头吴达华的姻亲,背地里邵氏姊妹花都早是吴达华床上的玩物。
  被吴达华那般老丑猥琐的人按在床上叼,不怪她有心理问题,可拒马仔说这事在社团上层是人尽皆知的,也就是说赵奕飞也可能知道,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那份病例报告他既然也看了,一定都知道。
  可他还是未给过她一个眼神,她居然比不上那婊 i 子?
  耳边又传来走廊二人的欢声笑语,似在挑衅,但挨在船王千金在场,她没法像往日那般嚣张,只得憋住怒气心里肮脏的咒骂。
  不巧,更倒霉的事接踵而至,一摞厚重的书摇摇欲坠直向她撞来,纷沓而至噼啪砸在她的身上,“叼你老母!”
  锋利狠恶眼刀直刺罪魁祸首,叶美娟跌坐在地上吓得发抖,脸色发白,嘴唇哆哆嗦嗦,“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巧撞到枪口的人,谢安琪当然不会放过,更何况这人是和邵九莉那个贱人一路货色,勾过自己前前任暧昧对象的婊 子。
  “哈哈,道歉?不急,我们去卫生间,在那你有的是机会好好道歉。”谢安琪笑着,眼神却如兽般凶狠。
  从堕胎的恶意诽谤被谢安琪传开,班里每个人都对她充满鄙夷,避之不及,再加上谢安琪带头孤立霸凌,像发放课本这种需要几个人合作的活都没有人帮助叶美娟,更别提现在。
  见她跌坐着不动,谢安琪上前一把狠揪住她的头发,硬从地上拖拽起来,教室里众人的视线甚至未在二人身上停留,继续说笑相谈。
  谢安琪揪起她的衣领,拖死狗般拽着走出班门,又放下手,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廊里照样没人搭理二人,大家还是照例各做个事,没人为这一小小插曲止步。
  邵九莉率先注意到脸色灰败一脸恐惧的叶美娟,想到那天谢安琪在医院里所说的,意识谢安琪要干些什么,抬手拦住二人,看着叶美娟,笑着说,“Miss 陈之前约你谈话,你怎么忘的一干二净?刚才她正急着找你呢,你怎么还在这悠悠闲闲?还不快去。”
  “她现在尿急,上完厕所就去,不牢邵小姐费心。”
  谢安琪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怎么替她做决定?Miss 陈若发火可就不好收场了,到时候挨骂的是叶美娟。”
  邵九莉面不改色,深色的眼眸毫不避讳的与她冷冷对视,语气淡淡,丝毫没有退缩,手轻轻拍了拍叶美娟的背脊,似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你走不走?”谢安琪咬着牙恶狠狠挤出几句个字。
  叶美娟害怕的眼泪在眼眶直里打转,身体抖如筛糠,可还是颤颤巍巍走到邵九莉身旁。
  谢安琪的怒火终于彻底激起,伸手就要去抓扯叶美娟的头发,手却被阮兰珍一把打下去,生气的看着她,“人家都说不想和你走,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琪终究是忌惮船王千金,忍下怒意,转过头嗤笑一声,别有深意的盯着邵九莉的:“我劝邵小姐还是离她远点,她小小年纪肚子里可是死过孩子的。”
  “我听说她还有一个朋友被富人包养,是一对姊妹花,出来卖给富人叼的时候才十三四岁,和雏鸡没区别,更可笑的是,这种人居然也在我们学校上学。”
  邵九莉只是眼皮微微一抖,神色如常,抿抿嘴又噗嗤一笑,“那好歹也有人喜欢,哪像有些人,天天各处夜蒲猎艳,发起情来不分场合,看到人就往身上扑,白白求人叼自己还没人愿意应答。”
  谢安琪气的几近晕厥,差点不管不顾的就去撕烂那人的嘴,抓花她的面皮,有又看见 marry 警告的眼神,呼出一口浊气,牙缝中挤出一句,“邵九莉,你给我等着 。”便恨恨的离开了。
第23章 友谊
  女生的友谊总是来的奇怪的叫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同性间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都能成为战争,有时又因为具有同一个特质或同一个喜欢的明星成为统一战线。
  邵九莉与阮兰珍是这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一场晚宴,那是邵九莉告别乔莉的名字,站在浮华圈子的第一次露面。
  拘谨又严肃掩饰磕磕跘跘与不知所措,众人直当邵家小姐大病初愈不太适应,并无人在意异常,只有阮兰珍趁她不注意提着裙子悄悄走到她身边,偷偷附在她耳边轻语,“你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
  邵九莉虽也心惊,却依旧微笑,悄悄褪去那双刀叉运用尚不自如的手,优雅地搭在双膝,不卑不亢,“阮小姐说笑。”
  无人知,如今受尽万千宠爱的船王独女阮兰珍曾也流放民间生长在市井多年,只因自己的母亲阮家三太和影星出身的二太皆是趁大太留恋病榻之时上位,三太更是因为怀孕身价一路水涨船高。
  可怜东南亚巨富小姐出身的阮太,到死也未能咽下这份屈辱,阮太的娘家自然不会姑息,向船王施压,决不允许船王承认这个独女。
  之后还是三太私下接受阮太娘家的谈判条件才被顺利扶正为阮太,条件即把自己女儿养在外面直至十岁后才可接回,而对方目的不过是想将这个独女养废,不威胁长子地位。
  传闻李嘉诚都公然带明星回家,气死原配,剥开亲情的面具,不过利益的角逐。
  事实证明初期他们的目的的确达到。
  内地小渔村长大的灿妹来自大陆的女子,含贬义突然摇身一变,麻雀变凤凰,本该欣喜若狂,向上帝感恩才对,可浮华虚荣的名利场是未经训练未开眼界的她好待的吗?
  公子小姐们暗笑阮家独女,船王千金上不了台面,粤语中夹杂土掉渣的国语,不知西餐礼仪,也不知姬仙蒂婀、喧默斯为何物,好不容易晚宴着礼服懂得搭配首饰,居然是全套卡地亚这里没有看不起卡地亚的意思,本书里的奢侈品鄙视链参考自师太亦舒,作者土狗一个不懂这些。
  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暴发户的女儿。
  ……
  虽然后来的后来阮兰珍早已学会自如应对,当一个得体的千金,也再没人敢像从前那般看她,可她早就厌烦了无休止的浮华背后的勾心斗角。
  这时,她却在邵家这个从前未曾示人的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虽然她显然比以前的自己更冷静更会隐藏,也能够快速适应这种生活,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接近她,虽然那人显然很有戒备心,总是礼貌疏离的样子……
  今天两人能一起坐在天台上一起食云呢拿即香草雪糕,是她未曾想过的,晚风将少女们的裙摆猎猎作响,白色半袖衬衫从袖管灌进风,吹得鼓鼓,发丝飞扬被夕阳细细镀上金晕。
  忽略旁边还有个哭的脸像花猫,抽抽噎噎不能呼吸,时不时冒鼻涕泡的叶美娟,一切还是很完美。
  阮兰珍抱着臂不满的看向一脸无奈安慰叶美娟的邵九莉,“搞咩?”
  又转头又从冰袋取出一只云呢拿雪糕塞进哭包嘴里,秀眉一厉,故作凶像威胁道,“打住,再哭把你扔下楼信不信?”
  叶美娟似被吓住,噤了声,委委屈屈眨着眼,抹着泪,点点头,举着雪糕乖乖舔了舔。
  看着两人的样子,邵九莉揉了揉额角,无奈的笑笑,
  “还记得早上那个谢安琪吗?她今天晚上放学要找叶美娟的麻烦。”
  “哦?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个什么安琪,但是她找别人麻烦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可不记得 juile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
  阮兰珍说着偏过头去不想搭理,也并非她真冷血无情,只是女仔间那毫无道理的关于朋友的占有欲突然作祟。
  “呜呜……marry,juile 你们不帮我的话我……我就是从这跳下去也好过去见谢安琪他们……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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