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冷包裹住了蕾娜,“扑通”一声,蕾娜听到了米什卡焦急的呼喊,他向她快速地游了过来。蕾娜挣扎着,最后一次浮出水面。
这是一个晴美的冬夜,她能看到几颗星星高高地在夜空闪烁。
她沉了下去,一道光亮脱离她的手心,向着水面而去。冰冷刺骨的湖水麻木了她的神经,米哈伊尔不再向上挣扎,而是安静地紧紧地拉住了她。
冰面快速地冻结,恢复了原样。四周的夜色也重新寂静下来。
蕾娜・采尼永远地沉入了冰湖之下。
2017年的秋天,正午的香港街道上依然十分炎热,泰德・卢平擦掉额头上的汗,继续艰难地和那个看门人交流着。年长但负责的看门人拒绝将一个陌生的外国男人放进学校,泰德努力想解释自己的来意,但他不会说中文,只能费劲地比划着。
泰德无奈地往学校里探头看了看,一筹莫展之际,身后有人问:“你是来参观学校的吗?”泰德转过头,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高个子男人。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点头:“是的。我认识采尼女士,想来参观一下学校。”
“噢,欢迎你。”那个年轻人开朗地笑了,和泰德握了握手,转身对看门人说了几句话。看门人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刷了一下。年轻人甩甩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泰德笑着说:“走吧,我带你逛一下。”
香港国际魔法学院坐落于山谷之中,洁白的高大建筑掩映在漫山青山绿树之中,是亚洲最大的魔法学院。年轻人带着泰德穿过一个长长的连廊,用纯熟的英语给他介绍着。他们来到了湖边的一座小楼面前,“这就是采尼校长以前的办公室,现在是纪念馆。”他撩开一道纱帘,走了进去。
“这个房子遭到过破坏吗?”泰德迷惑地皱起了眉头,摸着门框处的木茬。年轻人了然地笑了起来,似乎猜到他会问这个,解释道:“不,这里就是这样的。采尼校长自己坚持把门拆掉的。后来蚊子太多,就加了纱帘。”
“是因为炎热吗?”泰德好奇地问。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回忆着:“是因为一个人,她在等的一个故人。”
泰德看着年轻人怅然若失的神情,不好再追问。踏入办公室,最先看到的是一面书架,整齐地摆放着蕾娜・玛格丽特・采尼生平的著作和传记。绕过书架,可以看到一个有些拥挤的办公室,桌子上还放着一瓶墨水和一支只剩杆的羽毛笔,一些信件被精心裱了起来,熟悉的有些潦草的笔迹穿过玻璃,向着泰德温柔地诉说着一个个遥远的故事:“亲爱的爸爸妈妈,霍格沃兹比我想得有趣多了,我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些新朋友……”
扶手椅的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照片墙。“一扫而空。”玻璃上的灰尘散去了,泰德凑近那面照片墙,上面是另一个他不知道的“蕾娜阿姨”。
“采尼校长年轻的时候在古巴参加了巫师起义,秘密帮助被镇压的革命者逃命,古巴魔法界至今还流传着‘魔法采尼’的故事;她还帮助秘鲁建立了独立的魔法政府;1991年,她成为了国际魔法联合国最年轻的委员长;1994年,采尼校长通过在非洲的游历,创造了一门新的学科――魔法心理学;前几年,关于无杖魔法的著作……”
泰德听着年轻人喋喋不休的介绍,他的目光停留在几张照片上,上面有他的父亲。一张似乎是一个舞会,一群年轻人簇拥在一起,蕾娜穿着银白色的长裙,旁边是哈利的母亲,另一边的莱姆斯微笑着向他挥着手;一张是在海边,他们坐在一辆高大的摩托车上,几个男孩大声地唱着歌;还有一张是他的父母的婚礼,他们头发上黏着彩带,幸福地看着他们的孩子……
他注意到年轻人停止了讲述,他转过头,发现年轻人善解人意地微笑着,黑眼睛里闪着光:“你认识这上面的人吧?”
泰德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很早就去世了。”年轻人也凑近了玻璃,泰德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突然生出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忍不住问:“请问……你姓什么?”
年轻人转过脸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我姓陈,在这里教魔法心理学,采尼校长算是我的导师。”
他们在校园里逛了一大圈。参观完球场之后,陈教授看了看手表:“糟了,我得去上课了。”泰德连忙说:“好的,谢谢你带我进来。”陈教授潇洒地招了招手:“不用谢,下次来记得提前预约,”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笑着说,“明天是中秋节,记得去尝尝月饼!”
泰德看着陈教授匆匆离去的身影,感觉有些失落。他独自在校园里游荡了一会,重新回到了大门。
他看到了正对着校门的一尊高大的雕像,奇怪的是,它不是蕾娜阿姨,不是莉莉、西里斯、莱姆斯或者其他泰德听说过的人。
他缓缓地走近雕像下的石碑,疑惑地念出了上面刻着的字:
“1972年12月25日,伟大的奥利弗・约翰・琼斯――一个勇敢,善良的巫师,成功地使用了‘除你武器’。”
第29章 番外一:七年级(IF向)
周末的图书馆的人总是比平时要少很多,大家都去霍格莫德了。蕾娜沮丧地把书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如她在暑假预感到的那样,莉莉同意和波特去霍格莫德了,抛下了她;安妮从上学期就开始和一个拉文克劳的男孩子约会,两个人现在如胶似漆,根本没空搭理蕾娜。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谈恋爱?”蕾娜闷闷不乐地想,翻开了课本。她看了一会,听到旁边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你好,花孔雀,你也被落下了?”西里斯打招呼说。“显而易见。那你呢?莱姆斯和佩迪鲁去哪儿了?”蕾娜托着腮,和他闲聊起来。
“今天是满月,莱姆斯正在休息。虫尾巴被老麦格留堂写作业了,”西里斯做了个鬼脸,“太无聊了,我都要开始看书了。”他伸手过来拿走了蕾娜的书,翻了一下,嘲笑道:“果然你也一样,甚至是魔药学。”
蕾娜没好气地把书抢回来,说:“反正已经够无聊了,还不如准备一下考试呢。”“这有什么准备的,谁会在乎你拿了几个优秀呢?”西里斯嗤之以鼻。
“魔法部在乎,如果想成为一个傲罗的话。”蕾娜撇撇嘴说。
西里斯做出一副敬畏的表情:“这么说你想当傲罗?”“我不想,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工作,”蕾娜有些烦躁地说,“但是莉莉想当,所以我也想。”
“啊,既然这样,我猜叉子也要这样,那我也这样好了,”西里斯枕着胳膊翘起了腿,悠闲地感叹道,“宇宙中心的伊万斯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蕾娜总是能在图书馆遇到西里斯,他不怎么看书,只是坐在凳子上,用傲慢的目光扫视着图书馆的人群。
“我搞不清你的目的是什么,大脚板。”詹姆拍拍西里斯的肩膀,不解地发问。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为什么所有事都要有目的呢?”詹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想知道莉莉的想法吗?”
西里斯做了个鬼脸:“我又不是你,我才不感兴趣。”
“她说你在追蕾娜。”
“得了吧,我才懒得谈恋爱呢,太没意思了。她啊……哼……”西里斯轻轻笑了一下,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一切都变得无趣了。”
不久前,邓布利多校长打败了伏地魔,魔法界恢复了平静的生活。詹姆表示自己不敢苟同,又投入到自己的情书之中。
“这是什么?”“情书。”
西里斯看着蕾娜的脸迅速涨红了,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詹姆托你捎给莉莉。”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了下来,蕾娜有些气恼地接过那封信,塞进了书包。西里斯饶有趣味地问:“你怎么脸红了?”
蕾娜嘴硬道:“因为天气太热了!”
“说得好,也许你注意到今天下雨了。”西里斯懒洋洋地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地说。
“下雨也很闷热!你如果不看书就走开!”蕾娜又羞又恼,拿起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西里斯饶有趣味地伸长脖子观察着蕾娜的表情,调笑道:“真的这么热?”
蕾娜索性把书扔到一边,愤怒地扭头直视着西里斯。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西里斯可以看清蕾娜纤长的睫毛和脖颈上小小的一颗痣。
他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一下,但蕾娜快速地躲开了他的手:“干嘛?”
西里斯如梦初醒地收回了手,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讪讪地说:“你还别说,真有一点热。”
蕾娜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朵,忍不住得意地扬起嘴角。她低下头继续写作业。西里斯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坐在蕾娜的旁边看书。
过了一会,蕾娜感觉有些不自在,她扭过头不满地说:“你看我干什么?”西里斯嗤笑着:“你后脑勺上长眼睛了?”
“不许再看我的后脑勺了!”蕾娜虚张声势地挥舞了一下魔杖。西里斯嬉笑着轻轻拽了拽蕾娜的辫子:“那你把你的头骨摆进博物馆去吧,那样我就看不成了。”
“好主意,”蕾娜翻了个白眼,“我要在门口挂个牌子,西里斯与狗禁止进入。”
西里斯做了个鬼脸:“那如果我用两张电影票来换呢?”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得意地在蕾娜面前晃了晃:“可以参观阁下的后脑勺博物馆了吗?”
蕾娜惊喜地抢过电影票,又苦恼了起来:“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出去呢?”
“好啦,一切交给我吧。”
“我不去。”莱姆斯坚决地摇头,他面前的西里斯看上去有点恼火:“干嘛?我替你约到了她!”莱姆斯平静地说:“你和蕾娜约好了,但是却让我去,蕾娜不会高兴的。”西里斯不耐烦地说:“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她喜欢你,我在撮合你们呢!”
“还记得上次舞会吗?你这次还想躲被子里面哭吗?”
西里斯气得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躲被子里哭了?”莱姆斯试图解释道:“这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我的意思是你会后悔的。”西里斯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后悔什么?”
莱姆斯棕绿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要我说出来吗?你会让蕾娜伤心的,她会觉得你讨厌她。”
“我怎么会――她没这么多想法的,她根本不在乎是谁和她去看电影,”西里斯烦躁地挠着头发,语无伦次地辩解,“再说了,和你看电影怎么会不高兴。”
莱姆斯翻开一本书,心平气和地说:“别再揣测她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了,你已经和蕾娜约好了,这是最重要的。”
“我反正不去,”西里斯又一次展示了他极端自我的一面,他把那张电影票扔到桌子上,语气生硬地说,“你不去的话就让蕾娜一个人看电影吧!”
周日,蕾娜焦急地坐在帕笛福夫人茶馆里,四周全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她局促地坐在一张小圆桌子旁边,长长的黑发梳成两条精致的辫子。到了约好的时间,西里斯还是没有露面,蕾娜有些沮丧地看着两桶爆米花,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已经有些发潮了,本来正好的甜味变腻了。
透过蒸腾的雾气,蕾娜看到一个人匆忙地闯了进来,是莱姆斯。他慌慌张张的,帽子都没戴好,走到蕾娜旁边:“西里斯他……”
蕾娜没说什么,她委屈地低下了头。她是个聪明人,能猜到他们在搞什么把戏。但她不明白西里斯为什么要这么耍她,他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说明白,蕾娜是十分乐意和莱姆斯一起看电影的。但是他偏偏要用这种最讨厌、最不尊重人的方式。
莱姆斯手足无措地看着伤心的蕾娜,西里斯赖在宿舍里,不管他们怎么劝说或威胁都不愿出来。蕾娜快速地站起来,气呼呼地把电影票和爆米花丢进垃圾桶。她大声地对莱姆斯说:“我们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吧!我不想去看那个傻瓜电影了。”莱姆斯点了点头,蕾娜立刻有说有笑地推开了门,没事人一样开起了玩笑。
与此同时的格兰芬多男生寝室里,西里斯正在烦躁地翻开一本书。詹姆给他带回来的南瓜馅饼放在桌子上,已经凉了,他并不想去吃它。彼得小心翼翼地抬眼,瞟了一眼他冰冷的脸色,叹了一口气。“喂,你也想和我说什么大道理吗?”西里斯不服气地叫嚷了起来。
彼得连忙辩解:“我没有啊,只是……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又不是我被留了额外的变形课作业,”他没好气地回答,拿过了彼得的作业,帮他看了起来。
现在已经三点了,电影已经开场了。从霍格莫德站坐公交车去电影院要一个多小时呢,他们应该没耽误吧?西里斯不受控制地想着,那部电影适合约会时看吗?他不知道,詹姆说莉莉很喜欢,那么蕾娜应该也喜欢。黑暗的电影院是最适合约会的地方吧,等到感人的桥段上映,莱姆斯就可以握住她的手了……
西里斯从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发现彼得的论文上写满了奇怪的文字,他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虫,我给你重写吧?”彼得眉开眼笑,他巴不得这样呢。
傍晚时分,莱姆斯回来了。西里斯从羊皮纸中疲倦地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了?”莱姆斯摘下帽子,说:“蕾娜在休息室外面等你,快去见她。”西里斯有些心虚地拿起彼得的论文:“有什么事?小虫的论文还没改完呢。”彼得善解人意地抢过羊皮纸说:“已经差不多了,太谢谢你了,大脚板。”
西里斯从胖夫人画像里钻出来,蕾娜果然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和莉莉不知道在说什么,詹姆站在一旁听着。见到西里斯来了,莉莉和詹姆对视一眼,和蕾娜道别了,相继钻进入口。詹姆经过西里斯时还不忘在莉莉面前表现一下,拍拍西里斯的肩膀,用一种成熟的声音劝说道:“兄弟,你们需要好好谈谈。”
现在走廊里就剩他们两个了。西里斯不安地挪动着脚步,走到蕾娜面前。她今天很漂亮。西里斯感觉自己嗓子发干,艰难地说:“电影怎么样?”蕾娜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你为什么又这样?”
“嘿,你们玩得不开心吗?”西里斯手插在口袋里,装作轻松的样子,“和我或者和莱姆斯有什么区别呢?”
蕾娜愤怒地抬起头,跺着脚叫嚷了起来:“没区别你干嘛不早说,非要这样耍我是吧?”西里斯笑着解释道:“别这么小题大做,蕾娜。”
“这是小题大做吗?怎么才能让你意识到我真的很难过呢?”蕾娜全身发抖,西里斯惊慌地看着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手帕,但是口袋里除了一个甲壳虫回形针什么都没有。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凭什么你都不问我的意见?难道我没有自己的意识吗?凭什么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西里斯手足无措地看着捂着脸哭泣的蕾娜。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似乎要急切地告诉他一个真相。
为什么他总是因为蕾娜的“孔雀开屏”行为而感到气愤?为什么他今天那么烦躁?为什么在挑选电影票时他曾经有一种期待欣喜的感觉?为什么这几天他心烦意乱,连詹姆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此时他心里激动又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