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君鸿季便接到了君五送回来的消息。
二公主病重失子,商可明携皇后前往秦府。
查出了秦府大公子给二公主准备好的毒药。
皇后还抓住了准备跑路的秦府管家及妾室芳娘。
二公主侥幸在太医的手上捡回一条小命,可伤及根本,日后再难有孕。
商可明震怒,下令将秦良德及芳娘就地处死。
秦木森收押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秦府男丁尽数流放至边界苦寒之地,女眷逐出平城三百里。
君青晚皱眉,她当初动手,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商惠娇和秦良德。
想要他们俩相看两怨。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狠辣,闹的这么起劲。
“阿兄,秦府此次遭难可还会有转机?”
君鸿季怜爱的揉揉她的鬓发。
“雷霆雨露莫非皇恩。
秦府倒了!
倒是二公主和惠贵人未必会如皇后所愿了。”
一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的女子,又怎会没有一点儿手段?
这招弃车保帅,惠贵人倒是狠得下心。
皇后终究是下手太慢了。
第20章 青晚公主作风不检
君青晚伏案瘪嘴。
“惠贵人和二公主倒真是母女连心。
两个人行事一样狠辣决绝。”
商惠娇和她终究是敌非友,敌人强大了,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君鸿季低笑。
“晚晚不必担心二公主。
阿兄说过会护着你的!”
君青晚自案上滚过脑袋,懒洋洋调笑。
“阿兄得知镇国大将军安好之后似乎愈发的精神了。”
君鸿季失笑,就知道晚晚收买人心的本事一套接着一套。
再加上她身边的池跃……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原本还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没了。”
君鸿季故作可惜,摇着脑袋坐回了软椅。
“阿兄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所在便该想办法取得联系。
后照的水也该浑了!”
“怕是没有晚晚想的那般容易。”
君青晚诧异一瞬。
“怎么?
难不成将军与阿兄多年不见,生了变数?”
世事难料,君鸿季身为一国储君尚且难以保全过多,更何况出事之际镇国大将军可是身处天盛与大启交接之地。
手上兵马不少,俨然是大启和后照眼中的一块肥肉。
想必也过的不尽人意。
君鸿季在案上翻找一阵,丢给她一本阵法册子。
“那小子认定我在后照多年,全无斗志。
整日蜗居休才屿咒骂于我呢。”
君青晚愕然!
这倒是像极了闵显亮的作风。
“既然如此,阿兄怕是要亲自跑一趟。”
接过君鸿季给的册子,略微思索一瞬,君青晚的眼睛亮了亮,又接着道:
“那日咱们带回来的人也养了好些天了。
待会儿用过膳食可以去瞧瞧。
让他与阿兄一块前去。
一来可以历练历练,二来阿兄可以好好调教一二……”
“三来还可以刺激刺激咱们的镇国大将军。”
君鸿季清润的嗓音接过她的话。
目光透利,表情严肃。
“那也等晚晚把这阵法研究透彻再说。”
君青晚“……”
这怎么还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
“这些难道不应该是阿兄该学习的东西么?
为何要晚晚学?”
君鸿季无视她的幽怨目光。
“晚晚聪慧,这些年已经将女君们该学的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
自今日起便可以开始学习些用兵之道。
待来日起事也可以有自保之力。
将晚晚的性命交于任何人之手,阿兄都不放心。
唯有晚晚自身也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任何人掣肘。”
趁机坦白所思,君鸿季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满室在场之人看他二人的眼皆是璀璨生辉,自古至今,从未有一位帝王会细心教导自己的妻。
多是要求中宫大度贤良,打理好后宫妃嫔间事。
最好便是还能够给帝王提供助力。
唯有他们的太子殿下不同,早早教导他的新妇识人驭心,不与旁的女子分享自己。
现下更是疯魔,教导公主阵法军事……
公主本就比其他女君通透,这要是再被殿下亲自细心教导几年,反手间翻云覆雨搅动天下风云也是不难的。
殿下的心,也太宽了些!
君青晚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用心良苦,十分用功的留在书房里和君鸿季一起研究书册。
池跃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整个书房的气氛静谧又和谐。
只有守在外头的迟如君被火辣的太阳晒的小脸通红,汗湿了妆容。
明明在这个时候,朝上的事务都应该处理完了,为什么侯爷还留在书房?
君青晚身边伺候的人都守在门口,是生怕她眼瞎,不知道她也在书房之内么?
她好歹还是陛下亲赐的妾室,入府这些天了,待遇还不及一同进府的清姨娘。
她郝仁贞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区区商户之女,怎可与自己这堂堂太师府小姐的身份相比。
她爱慕君鸿季,舔着脸入了安侯府。
可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却从未正眼瞧过她,那怕一瞬……
她顶着烈日过来讨他欢心,可是侯府的下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通报一声,更是不准她进去。
迟如君看着丫鬟手里早已经凉透的甜汤,羞恼至极,拂袖离去。
君青晚想要一直霸占着侯爷,绝对不可能。
既然皇后娘娘拿她没办法,不愿再多加干涉,那她就用自己的办法。
她迟如君生来尊贵,怎可被如此薄待。
猫在暗处的君九贼兮兮的招来几个黑影叮嘱道:
“你们几个带着人去盯着迟姨娘,绝对不能让她弄出什么动静打扰到两位主子。
听明白了没有?”
君五则是有些急躁。
“君九,迟姨娘的身份可是能够帮到主子的。
你怎么能尽顾着主子与公主的私情,不管主子的大业呢?”
君九打发了几个被他招出来的影子,觉得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就是个傻的。
连带着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同情。
“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你有这个让他献身的想法,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可以和主子一起见证天盛的崛起啊!”
君五被他这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
他什么时候想过让主子献身了?
迟如君出了安候府的大门就直接朝着平城里最大的布庄而去。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暗卫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就一路追着去了。
直到看见四海布庄的招牌之后才觉得事情不对。
原因无他,迟如君看似要来布庄里买布,可就是不愿意听从布庄老板的建议去二楼挑选布匹。
原地逗留良久。
要知道这四海布庄作为平城里最大的一家不料庄子,卖的布料可是最为齐全的。
但配得上富贵人家使用的布料却大都放置在二楼。
一楼里不过就是些寻常百姓家穿得起的料子。
迟如君留在一楼,说她没憋着坏水都没有人信。
几人对视一眼,果断的按照君九之前的吩咐进去绑人。
谁料还是晚了一步,青晚公主待字闺中就缠着安候,不许妾室亲近的事情还是在平城之内传开了。
先前二公主的事情方才消停下来,青晚公主又闹了这么一出。
此事便成了平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点。
青晚公主作风不检更是在几日之后成了迟太师一党参奏的话题。
第21章 儿臣手头有点紧
“陛下,青晚公主原是那天盛镇国大将军之女,是我后照天恩浩荡册封公主尊号。
陛下念及公主及安候少时情谊未将二人分开,可是公主不懂得体恤陛下一片爱护之心。
阻挠安候与陛下所赐妾室亲近。
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呀!”
“陛下,青晚公主之事在市井之中可谓是闹的人尽皆知。
青晚公主好歹占了个公主的封号,这于皇家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还是要想想办法,先把流言蜚语压一压啊!”
“陛下,青晚公主一直是居住在安候府内。
以老臣之见,公主尚且年幼,不通世俗也是情理之中。
然,安候博学多才,却没能教导好公主。
甚至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安候是不是也有个教导不严之过?”
……
二公主刚刚被接回宫不久,身体虚弱,由惠贵人照料着。
商可明最近心烦的紧!
谁想到朝臣们,准确的来说是迟太师又不消停。
为了一个区区的庶女,让大臣们在殿上弹劾君青晚。
君鸿季和君青晚之间的事情,他会不知道么?
左右不过就是两个抓回来的俘虏。
天盛虽灭,可还是有不少的世家大族尚在。
他们辅佐天盛皇室几百年,力量不容小觑。
他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杀光啊!
总要给他们留一个念想,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希望。
这样一来,他们才不会狗急跳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底下的这些个蠢货,成天就想着怎么把那两人弄死。
现在天下一分为二,他此生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休养生息。
并且伺机而动,寻找一个发兵大启的契机。
为后世开出一片更加广阔的疆域。
作为臣子,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抓着这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不放,而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加固各地的城墙。
“父皇,以儿臣之见,今日参奏安候和青晚公主的大都是迟太师的门生子弟。
而前不久送去安候府上的两位妾室之中,正好有太师的庶女。
以儿臣之见,迟太师这是护女心切,挑唆大臣于我后照政堂之上议论诋毁公主候爵。
实在不是国之栋梁该有的胸襟,还请父皇赐罪。”
太子商贤辉几步上前,正气凛然,字字铿锵有力。
“陛下,此事与微臣无关呐!
微臣的女儿只是仰慕安候风采,再加上微臣也是想为陛下分忧,才同意自家女儿入了安侯府侍奉。
绝无其他险恶用心。
还望陛下明鉴!”
迟太傅惶恐不安的跪地喊冤,先前还义愤填膺为他仗义执言的一众官员一看商可明的脸色更是不敢说话。
“朕的朝堂是用来议论国事的地方,不是你们学习那些个市井长舌妇人之地。
往后,最好分清楚场合。
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
今日弹劾的官员每人罚俸三月,迟太师也不例外。
另外,市井上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就由迟太师和太子一同想办法平息。
七日之内,若还是有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你们二人就自己掂量掂量。”
商可明阴沉沉的下令,霸道的又将话题引到了其他事情上。
太子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迟太师手握重兵,却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太子进言,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二皇子的气焰而已。
二皇子虽是皇后嫡出,可性子却太过宽厚了些。
今日之事,迟太师借的可是他的威。
连自己手里捏着的臣子都管理不好,商可明不由得对二皇子感到失望。
不过太子终究还是太子,有些时候手还是伸的太长。
他并不喜欢。
既然他看不惯迟太师的所作所为,那就亲自做个表率……
君鸿季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观看着商家父子之间的种种算计,心里也再一次有了计较。
二皇子表面温厚,放任迟太师与太子吵的面红耳赤。
归其原因,怕是也想警戒迟太师一二。
让他认清楚,即使迟家手掌大权也一样只是个臣子。
只有抱紧了自己这棵大树,才会在后照朝局之上屹立不倒。
同时给商可明传递一个消息,太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坐着的那个位置了。
后照皇帝的这两个儿子,当真是有趣的紧!
散朝后不久,君青晚便收拾一番后进了宫求见。
对侍候在商可明身边的内侍说是谢恩。
商可明倒是觉得有趣。
他派到侯府的人根本无法接触到君青晚。
只知晓她甚是粘着君鸿季。
无事的时候也不常进宫,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让她进来吧!”
原本正打算通禀一声的太监听到商可明的旨意之后也不墨迹,乐呵呵带着她进了殿内。
商可明见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随口询问道:
“青晚平日里都不见来朕这里请安。
被你那阿兄护的紧,生怕你在朕的宫里少根头发丝,怎的今日准你进宫谢恩了?”
君青晚也不理他酸溜溜的话语。
自顾自的挪到软椅上坐好,笑的一脸乖巧。
“父皇,这不是儿臣手头有点紧。
找您接济一二么。”
商可明最见不得她这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子。
觉得刺目极了。
“安候素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想要钱就给朕坐直喽。
堂堂的一国公主礼仪都学到九霄云外去了。”
商可明双眼冒火,大有把君鸿季拎过来打一顿的架势。
君青晚闻言倒是收敛了几分,乖顺的坐直了身子。
商可明见此,这才取出一块令牌对一旁侍立的太监吩咐道:
“你去朕的私库里给公主取上五千两白银送去安候府。”
太监接过令牌,正欲离去。
君青晚却委屈巴巴开口,小声嘀咕:
“父皇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太监拿着商可明的令牌,双腿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