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阴鸷男配——久右【完结】
时间:2023-05-20 23:16:42

  宋宏肃然地瞪着她,架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着拳,清了清嗓子,压着脾气沉声问:“你方才直接跑出去,可是去见七皇子殿下?”
  宋抒然当时是当着父母的面跑出去的,自然知道撒谎无用,况且事已至此也无须再隐瞒什么,于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宋宏重重地拍了拍桌:“你究竟是何意?听廷之说七皇子出征带的佩剑是我赠与你的那把?你何时去见过殿下?”
  宋抒然捏着衣角,小声道:“殿下与兄长出征前的时日,具体哪日女儿记不得了……”
  “还去送了香囊?”宋宏立即又反问,他冷哼一声,“你可知女子送男子香囊是何意?你可是心悦七皇子?”
  宋宏从不知自己这个娇憨的女儿,还有这般直叙爱意的勇气,这心仪对象还是七皇子,平日里虽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都未与七皇子说一句话,怎就上了心?
  这事想一想他就觉得心头气顺不过,堵得紧。
  宋抒然小心翼翼抬头觑了眼还运着气的父亲,咬咬牙点起头:“心悦的。”
  这个回答叫宋宏和魏氏蓦然睁大了双眼,宋宏的胡子都仿佛被自己生出的气吹得颤了颤,接着他被气笑,举起手朝着宋抒然指了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叫我如何说你?眼下这般承认喜欢七皇子,你又为何与四皇子书信往来?你可知这是什么行为?宋家何时教过你这样了!”
  宋宏就算再气,这话也是尽量往轻了说的,朝三暮四这种词他是怎么也无法对自己的女儿说出口,但若不点出来,又怕女儿根本参不透其中不妥。
  这句质问倒是出乎了宋抒然的意料,她慌张地抬起头,看了看魏氏,又连忙朝着宋宏摇摇头:“父亲,回四皇子书信一事,女儿也是身不由己,四皇子的信件有专人送至女儿手上,女儿也不想回,但又怎能失了礼?”
  她不过是一个臣女,皇子书信与她来往,她能有何办法拒绝,若是不回那便是无视皇子,若是书信直接婉言谢绝,她也还未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她本想着待自己确实别无他法再与父亲提及,不成想却突然提了前。
  不过并非是什么坏事,父亲也应知晓她的苦处,她这样惊措地回答后,果不其然看到宋宏深敛的眉头松了些。
  瞧着父亲气焰微敛,宋抒然心想着此刻许是将自己计划再推一步的好时机,这是老天在助自己,定当把握才是,旋即她再度小声开口,语气诚恳:
  “女儿真真只对七皇子有意,无论是去金叶寺祈福,还是绣香囊赠与,就连女儿至今吃素也都是为了祈祷七丽嘉皇子与兄长平安归来。而四皇子,女儿实属无奈,绝无任何肖想。”
  见她这般诚恳,宋宏多是无奈,心里清楚有些事确实不是自己女儿一个人就可解决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着的拳松了开来,端起茶杯,喝着茶,目光缓缓才又回到宋抒然身上。
  他的语气不再生硬,柔和不少,是在叮嘱:“下次四皇子若是再写信予你,你便书信告知此事为父已知晓,因你还未及笄而盛怒,不许你再如此,父命难为,叫他勿要为难。”
  女儿不过是少个拒绝的理由和靠山,而他刚好可以成为这个理由和靠山。
  宋抒然若这样告知,以宋宏的父亲身份,制止书信往来合情合理,听上去不会像是不可推敲的谎言,四皇子如此□□,定不会再来回信。而且以将军身份,他在朝廷权职也皆高位,四皇子也不好多问,只得当做无事发生。
  如此一来便可以解决书信一事,宋抒然心里是暗暗高兴的。
  见父亲气消了不少,又这样给她出了主意,她连忙点头应下,小嘴又开始抹了蜜似地试图哄一哄父亲:“谢谢爹爹,爹爹果然博学多才,帮了女儿大忙,什么都难不倒您……”
  “少拍马屁,我与你的问话还未完。”
  然宋宏此次根本不理会她的示好,眉头又锁起,清了清嗓子,犹豫半晌,才又问道,“你真心心悦七皇子,而非玩笑?从何时心悦的?”
  本想着刚刚可以敷衍过去,但宋宏实在不好糊弄,宋抒然一下子吃了瘪。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心里满是为难,思来想去,眨了眨眸,决定还是拿骑抢赛来说事,这事若是父亲要追问,至少兄长是可作证的。
  “女儿骑抢赛时马匹被奔跑的鹿惊扰,是七皇子救下了女儿,从此便心系了。”
  没羞没臊的话说得多了,她倒发现这种话没有之前那么难以说出口,现在听上去还挺真真切切,像那么回事。
  她心里暗暗想,父亲向来敬盛祁,现在生气大抵不过是一时还未接受女儿心有所属这件事情,她多念一念或许父亲就接受了。
  然宋宏叹着气,摇了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七皇子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不是我们可攀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了心仪之人,为父与你母亲虽说理解,也希望你日后嫁得所愿。但皇子们都是王储,日后都有可能成为新皇,再不济也是王,而且……”
  宋宏脸色一变,话也突然顿住,思索半晌,才又喟叹道:“他们日后会有无数妻妾,后宫三千。我不愿你成为众多妻妾之一,不愿你每日活在争宠和勾心斗角里,渐渐淹没在各色花海中。”
  这一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推心置腹,一字一句皆是对宋抒然的心疼,让她不由得想起原书中悲惨的结局。
  她也大抵悟到父亲刚刚为何会突然停顿,盛祁与盛衡明眼人都知道日后是争储的最大竞争者,这样的对立情势只会愈加明显,日后一方若是顺利成为新王,另一方则凶多吉少。
  他日,她若真的跟随了盛祁,盛祁成功了,她兴许能跟着沾光,如若盛祁败北,那便有牵连而亡的风险。
  这一刻她瞬地明白,原书中宋宏会如此反对原女主与盛衡通信,除了宋宏更偏向于盛祁的势力外,作为父亲他不愿女儿一辈子委屈,一辈子命运多舛。可原女主却偏偏一意孤行,伤了父亲的心。
  见宋抒然迟迟不说话,宋宏也未再继续咄言,他站起来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触了触她的衣裳,虽不是湿的,也还透着冷潮,心有不忍。
  “阿媃,父亲说的话,你好好思量,长痛不如短痛,及早断了念想为好。刚刚淋了雪,回去切记泡热水驱寒。”
  话落,宋宏又是叹了一声,抬手领着魏氏,朝着通向主屋的方向走去。
  父亲和母亲已出了堂屋,宋抒然却仍站在原地,她的头一直垂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荣锦走到她身边,默默地站在一旁,半晌才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对不起,父亲问起了,我不敢再瞒着。”
  她知道荣锦是在为香囊一事道歉,抬起头看着面露愧疚的荣锦,浅浅地笑了笑:“无事的,早晚要知道的。”
  见荣锦神情并未好转,始终介怀着,她拉了拉荣锦的手,主动转移了话题:“真的莫要放在心上,兄长还伤着,快回去照料他吧,我真的无事。”
  她确实是无事,甚至还有一丝庆幸,本想着顺其自然让父母不觉唐突地知晓,但现在虽然是被训斥了一顿 ,好在此事宋家均已知,倒也免去了日后再措辞的麻烦。
  劝好了荣锦,宋抒然便径直回了抒阁。
  今日无论怎样,她确实受了些寒,这具身子本就不好,若不及时驱寒,定是又要病了的。
  她步子走得急,很快就到了抒阁前,远远瞧见在拱门处来回踱步的寒月。寒月望见她,急忙小跑着过来,还未说上一句话,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定又是像方才荣锦一样,因未替她守好秘密而自责,她如是想着,果不其然寒月委屈地开了口:
  “奴婢错了,奴婢突然被老爷叫去问话,实在慌张,不小心将四皇子与您书信的事说了出来,小姐你罚我吧!”
  弯腰拉住寒月胳膊,宋抒然把人拽了起来。
  地上还是湿的,寒月才跪下去一会儿功夫,膝盖处就已经湿透,她无奈地叹叹气,吩咐道:“你先去把这袴子换了,再去给我备水,要热乎些的,替我沐浴。”
  寒月不是荣锦,她无需那么安慰,眼下她的态度已说明自己并未怪罪,可寒月却还是一副待罚的模样。
  宋抒然弯眉蹙蹙,掐了掐寒月的胳膊,故意愤懑道:“你若再不去,害我受了寒,那我才是真的要罚你,罚你潮着衣裳站在雪天里,感受感受我冷不冷!”
  “去,奴婢这就去!”寒月算是彻底反应过来,眼下罚不罚哪有比让小姐先沐浴重要,连忙福了个礼朝后院跑去。
  作者有话说:
  阿媃:七皇子你看看我,我真的喜欢你,你要不娶我吧,你这样被我缠不难受吗?
  宋宏:我女儿心性善良单纯,那两个完犊子皇子觊觎她!
  盛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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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位皇子极大可能并非出于对他女儿的真心◎
  宜松堂。
  宋宏回了屋, 在圈椅上愤懑坐下,一个劲地喝着闷茶,最后还是在魏氏的劝阻下才停下。
  他一脸愁容嗟叹着, 自家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来年春节后便是及笄, 到时候就该谈婚论嫁。
  近来他在与各世家私下闲谈时, 总是会刻意避开此事不肯提及, 因是他还未挑选出能让自己把女儿放心托付的才俊。
  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将就不得。
  可是万万没想到, 他这个宝贝闺女倒是给自己选上一个,偏偏还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皇子之一,这叫他好生郁闷。
  到底是把女儿保护得太好了, 才叫她心性单纯,这么容易就会对人动了心。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要拿茶壶, 却被魏氏抢一步将茶壶移开。
  “就算是茶水也要酌量, 晚上还睡不睡了?”魏氏不懂自家老爷这般惆怅究竟是为何, 但想起方才他训女儿的话,心里就好生不舒服。
  她敛着眉望着宋宏:“阿媃有了心悦的人是好事, 你为何这般消愁, 虽说她心悦之人是七皇子,但我女儿又怎像你说的是高攀了?”
  她很是不满宋宏对女儿这样说, 就好像人家是王侯将相, 是皇家贵胄, 她女儿不过一介臣女, 不应奢求。
  在她眼里她女儿就是那天上的月盘, 也不是什么人都瞻得到的。
  宋宏瞧见夫人这般生气, 他摇了摇头,喟叹着:“这其中的事,你一介妇人,不懂的。”
  “我怎又不懂了?你什么都不说叫我如何懂?”魏氏见宋宏又是以自己是妇人而不深讲,单单一句不懂就想敷衍过去,心里就更是憋屈,“我只知道我女儿喜欢七皇子殿下,你是镇国将军,我女儿与他怎么也是门当户对!”
  魏氏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再度开口:“我还知道剑阿媃是给了,七皇子殿下若是对她无意就不会用,但分明殿下也是用了的,这就说明他许是对阿媃也有意,若是两情相悦的事,做父母的不应阻拦。”
  “话不是这样讲的……”宋宏半个身子都朝魏氏转过去,着急地望着魏氏的眸,半晌长叹出声,“我直说了吧,这事正因我是镇国将军,我才更不愿如此。”
  魏氏蹙眉,微有诧异:“为何?”
  宋宏伸手拍了拍魏氏的手背,原本焦灼的语气放缓了些,语重深长:“无论是四皇子还是七皇子,阿媃自小与他们接触甚少,怎地在她将及笄之时都与她熟络了?”
  他只是先浅浅试问,见魏氏确有在思考,才又言道:“阿媃性子单纯,自然不会多想,可我不行。我身为戌京的镇国将军,持有一半虎符,掌握着戌京的大部分兵权,这兵权可护国,也可覆国。”
  魏氏的瞳眸因他的话而颤抖起来,神色严肃:“你是说他们恐怕对阿媃别有用心?”
  “不敢笃定这样想,但也不得不提防。”宋宏摇摇头,站起身子,背着手在魏氏面前来回踱步,“我与七皇子素来熟络,他的为人,我愿是信的,但他与四皇子都这般和阿媃联系,我心里也摸不准,若是我想多了倒好,若是真如我所想,那这事就麻烦了。”
  这事就不单单是谁心悦谁,谁又追求谁这般简单,这事牵扯到日后皇子间的夺权,两位皇子极大可能并非出于对他女儿的真心,而是对他兵权的贪妄。
  这是最让他担心的,他不愿自己的女儿变成夺权的工具,所以无论是盛祁还是盛衡,无论他们究竟是何心,他都不愿他们与女儿再近一步。
  宋宏心中所想全数与魏氏道尽,魏氏点着头叹了口气:“是我错怪夫君了,以为你老古板,不愿接受阿媃主动追求。”
  魏氏心里忽地不好受起来,她只是不想耽误女儿的姻缘,确实没有想到这么深远,听了夫君的一席话,这才有些后怕。
  想着当初儿子与荣家嫡女成亲也正是因为两家世代交好、文武互补,才定下了婚约,虽说二人心意互通,但这其中本就有一定的利益关系。所以等到明岁若是女儿出嫁,定也会牵扯这些事情。
  “你懂我的良苦用心就好。”宋宏转身看向魏氏,继而叮嘱起来,“你常在府中,阿媃与七皇子和四皇子均有联络一事,你多留心,府里府外都莫要让它传。”
  *
  次日,因前一日下了场雪,空气清新不少。
  宋抒然前一晚怕受寒,睡得极早,于是今儿个一早就醒来了。
  梳洗一番之后,出门径直去了正厅,宋宏不用去上朝的日子,一般是会晚些用早膳的,她迈入正厅时,父亲也正好刚到。
  这古代的起床时辰对她来说甚早,每每清晨都很难起得来,所以穿越至今还没怎么与家人一同用过早膳。而宋家因她那时大病初愈,且天气越来越冷,天又亮得慢了,便纵任她如此。
  眼下瞧见她出现在正厅,宋宏自然高兴,连忙叫管事安排人多上一副碗筷,还叫厨房把单独给她准备的姜茶也一道带过来。
  一家五口坐在圆桌前,待宋宏第一个下了筷后,宋抒然才拿起筷子。
  今日早膳因宋延之受了伤的缘故,做得很是清淡,稀口是小米粥配着咸菜丝,主食则为葱油饼和肉包两种,盘子最中间还有三盘不同的炒青菜。
  宋抒然一直都觉得古代大户人家的饮食极其讲究,她来了这里,虽没了各种娱乐的快乐,但作为吃货,每日都享受着丰盛的饮食。这对于一个天天因为工作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做饭,只能吃外卖的可怜打工人来说,是极致的满足。
  她伸手想去夹个肉包,可筷子都已沾到包子皮,却又停下了,最后转手夹了块葱油饼,放到自己的碟子上。
  她是发了誓要吃素的,即便宋廷之已经平安归来,但她还未去还愿,这素就还要继续吃下去。
  这小小的举动被魏氏看在眼里,魏氏替她夹了些青菜,溺着笑着朝宋廷之道:“阿媃为祈祷你平安归来,吃了有一阵素了。荣锦也是一起,二人都瘦了不少。”
  宋廷之听后很是意外,看了看宋抒然,又拉起荣锦的手:“你们有心了,待我伤好,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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