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为聘——怡米【完结】
时间:2023-05-20 23:19:05

  “未查到。”裴衍靠坐车壁,闭上了眼,掩去了裹挟凛然的犀利,“至少刑部是这么回复的。”
  “世子手上可有证据?”
  “有。”
  “那为何不指认凶手?”
  “有人拦下了。”
  秦妧不懂侯府与其他府邸的利益牵扯,但也能猜出,凶手必出自高门,背后有人撑着。
  默叹一声,她又问:“世子打算如何安置老夫人?”
  卫老夫人无依无靠,与她的经历有些像,激起了她内心的阵阵涟漪。
  “老夫人只想住在老宅,由着她吧。”
  有裴衍的关照,相信没有想不开敢去卫宅闹事的人。秦妧稍稍安心,想着以后隔三差五就去陪陪老夫人。
  回到侯府时,杨氏也已回来。
  秦妧去杨氏那里小坐时,还额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杨歆芷的父亲升任了詹事一职,执掌詹事府大小事宜。
  詹事府效命太子,一旦太子登基,杨父很可能成为另一个股肱之臣。
  这一次,连闻氏都凑到了杨歆芷那边嘘寒问暖,还相约在夜里打马吊。
  杨歆芷那股冷清劲儿更浓郁了。
  然而,自是无人邀请秦妧的。
  饮完盏中茶,秦妧回到素馨苑,见书房有道身影,暗想裴衍今夜应该不会回东卧了,遂命暮荷准备热水,打算沐浴。
  华灯初上,当客院那边响起搓牌声时,湢浴里也响起了水花声。
  秦妧坐入浴汤,半举水瓢,浇在发顶,又拿起皂角搓揉长发。
  之后,仰躺在浴桶上,闭目唤了一声暮荷,想让暮荷帮忙兑些热水。
  门口传来脚步声,很快,秦妧感到耳畔有道气流拂过,她当是暮荷,还抬起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搭在了木桶上。
  两团弧度半隐水面,甚是惹眼。
  感受到水温上升后,她彻底舒展开筋骨,懒洋洋道:“帮我揉揉肩。”
  冰凉的指尖搭在肩头,手法精湛老道,很是舒服,只是有些粗粝,像是有层老茧。
  “暮荷,你该养养手了。”
  慵懒地享受完“暮荷”的侍奉,她想要睁眼时,侧颈却是一疼,歪头晕了过去。
  一抹月白衣袂轻拂,两指间夹着一枚细小的银针。
  丢掉银针,裴衍将滑入水中的女子半提溜出来,垂眼不知在盯什么。
  刚沐浴过的女子,身上滑溜溜的,甫一抓起又脱了手,重新滑回水中。
  裴衍扯过椸架上的布巾,没顾男女之防,硬生生将她搂了出来,隔着布巾抱住,走出了湢浴。
  水淋淋的女子横躺在男子臂弯,一双小腿垂下,露出一对白嫩的玉足。
  圆润的脚趾盖上涂抹了蔻丹,衬得肤色莹白。
  裴衍将她放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可昏迷的人儿哪能支撑绵软的身体,整个人歪倒在围子上,像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裴衍自袖中抽出锦帕,附身蹲在榻边,捧起她的一只玉足,仔细地擦拭起来。
  女子的脚小巧如玉,还不及他的手大,轻易就能掌控。
  裴衍垂着眼,为秦妧擦干左脚,又抓起右脚,可眼前不受控制浮现出的,全是女子半隐在水中的半圆弧线。
  喉咙轻滚间,鼻端还有补汤的干涩味。今晚薛妈妈送去书房的补汤比昨日的更为浓稠,应是下了猛料的,也不知是母亲着急抱长孙还是担心他那方面不行,一回回,逐次加料,灼得他心肺狂躁。
  凝着完全舒展的羊脂玉足,他附了身去,轻啄了下。
  软嫩的,带着浴汤的绿萼梅香。
  薄唇一点点向上,顺着优美的腿线,落在了膝头,辗转厮磨间,额头触到了布巾的下边沿,再强行向上,就是雷池,秉着最后一点理智和克制,越过了整条布巾,吻在了女子的侧颈上。
  银针所刺的地方稍稍发红,他用他的方式,为她消了肿。
  齿间衔住一处软肉细细品尝,才知世间可口的珍羞是“女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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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像对他很上心。◎
  秦妧入了一场雾縠飘乱的梦,任她如何挣扎,都逃离不得。
  视线被遮挡,陷入漆黑,钗镊茸花落了一地,连身上那件大红寝衣也被幽火燎燃,仅剩小衣。
  她扯下雾縠遮挡自己,双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桎梏。
  惊慌失措间,感觉小衣的绸料上有什么在作为,如拉锯般,切割她的心弦。
  “不要......求你,不要......”
  她吓得打起嗝,继而抽泣,像个陷入迷雾的小鹿,惊慌无措,浑身战栗。
  见榻上的女子抖得厉害,裴衍单手撑起,微喘着坐起身,没了素日的清朗。
  倚在榻围上时,略乱的襟领处,还残留着女子的几滴泪。
  适才的沉溺,致使一侧的前锯肌和腹直肌不受控制地颤动,似兴奋,似偾张,似有了自主意识,脱离了控制。
  可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除了这事儿,他似乎没对谁手软过。
  按了按发胀的额,他扯过薄毯,盖在了秦妧身上。
  “哭什么?”
  你本就是我的妻。
  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泪滴,英俊的脸上慢慢褪了潮意,可眼底是凝重的,没有被取悦到。
  她本能地哭泣,是心有不甘,还是念着裴灏?
  当年她离开侯府那日,敬成王让她从侯府的庶子中挑选一个未婚夫,可她径自走到了裴灏面前,娇脆着嗓子问他可愿结亲。
  想来,是从进府的那日起,就将目标锁定了裴灏吧。
  不过,她赌对了,若是换作裴池,必然不愿的。世家子弟重视门第,有几人会甘愿娶一个不被生父认可的女子?
  若是换成他呢?
  答案是更没有可能。
  父亲是不会让自家世子娶一个落魄女子的。
  若非他如今位高权重,执意强求,他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
  思及此,裴衍抱起秦妧,狠狠揉在怀里,直到女子嘤/咛出声,才松开手,走到花梨圆角柜前,取出一套寝裙,放在了榻前......
  之后,他来到落地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襟,“来人。”
  暮荷闻声走进来,欠欠身子,“世子有何吩咐?”
  “换魏妈妈来。”
  魏妈妈是魏野的姑母,也是侯府的大管事之一,负责账目管理,很少露面,是裴衍在府中的重要心腹。
  暮荷不敢多问,低头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带着一个身穿花缎薄衫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裴衍看向软榻,示意魏妈妈为秦妧更衣。
  魏妈妈径自走过去,发现秦妧昏迷不醒,随即明白过来世子为何找她过来。
  了然于心后,她走到男人斜后方,“世子放心,老奴不会让任何人多嘴的。”
  裴衍“嗯”一声,阔步走出正房。
  魏妈妈直起腰,看向候在隔扇外的暮荷,警告之意尤为明显。
  翌日晨曦,秦妧从拔步床上醒来时,室内清幽飘香。她揉揉眼皮,发现窗边的栀子开花了。
  看了一眼漏刻,她坐起身,“暮荷,取水来。”
  暮荷走进来,端着一个铜盆,手腕上戴了副新镯子,“小姐醒了。”
  “嗯。”秦妧穿上绣鞋,揉了揉发僵的脖颈,“我昨晚......”
  “小姐昨晚在浴桶中睡着了,是奴婢抱你回的房。”
  秦妧怔然,她只记得昨晚沐浴时有些困倦,在一阵阵舒服的捏揉中失去了意识,竟是睡过去了。
  没有去怀疑暮荷的说辞,别说一个娇秀的她,就是双手提四桶水,都难不到天生大力的暮荷。
  出嫁前,义母将暮荷送给她时,特意强调了这一优势。
  梳洗过后,秦妧身穿水嫣齐腰间裙,头绾结鬟式高髻,带着暮荷,清清爽爽地去往辛夷苑请安。
  与之相邻的山鹃苑内,闻氏正坐在妆台前,画了一个近来盛行的内阔唇妆。
  通过铜镜,她对还躺在床上的夫君道:“今儿我可会跟母亲提议搭台子听戏的事儿,你得闲时,去瓦肆寻个戏班来,费用就记在总账上,回头我再跟魏妈妈说。”
  裴池慢悠悠坐起身,“怎么,表姑娘想听戏,咱们就要大费周章去操办?”
  闻氏扭过腰,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巴结她父亲杨詹事,为你入仕做媒介。要不,你当我愿意费这个心力?”
  裴池嘬嘬腮,按理儿说,嫡子上赶子去巴结一个表亲,是件丢份儿的事,可奈何父亲和长兄对他的“抱负”视而不见,迟迟不推举他入仕!
  “行吧,请个戏班而已,多大的事儿。”说着,他翘起兰花指,学着大青衣的架势唱了一段戏,惹得闻氏又嫌弃又好笑。
  辰时中段,闻氏在请安时,向杨氏说起了听戏的事,“府上许久不曾宴请宾客,不如借着立夏节气,办上一场。”
  秦妧也在场,听完这话,丝毫没有提起兴致。
  一旁的杨歆芷拿帕子擦了擦唇角,掩去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情绪。
  杨氏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花销记在总账上。”
  “儿媳明白。”
  可没等闻氏喜笑颜开,杨氏话语一转,“这事还是交给妧儿吧,身为长媳,也该慢慢接触府中的大小事宜。”
  秦妧抬眼时,闻氏几不可察地落了脸。
  没打算与闻氏为敌,秦妧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可婆母以长媳料理中馈为由,将此事交给她,是断不能拒绝的。
  再有一事,十日后便是婆母四十岁的生辰,需提前备好重礼才是。不过,她也知道,再重的礼,都不如裴灏的线索珍贵。
  离开辛夷苑时,闻氏叫住了秦妧。
  秦妧一转头,瞧见两道并排的身影一同走来。
  所以说,看似清高的人,未必不势利。杨歆芷的父亲才刚刚坐上詹事府的第一把交椅,闻氏就变得前倨后恭,还真是极会见风使舵呢。
  略过杨歆芷,她看向闻氏,开门见山:“找我有事?”
  闻氏挽着杨歆芷上前,笑得眉弯眼细,“今儿一早,我已让三爷去挑选戏班了,大嫂人生地不熟的,就不必费劲儿了。”
  “那麻烦三弟了。”
  闻氏接着道:“搭台、宴请的费用,我会列好清单交给大嫂,大嫂直接找魏妈妈登记就行。至于宾客,无非就是与母亲时常走动的那几位诰命夫人,大嫂拟好请帖,叫人送去各个府邸便好。”
  自幼生在高门,在待人接物上,闻氏定然是娴熟的。秦妧点点头,“好,有劳了。”
  闻氏略一颔首,挽着杨歆芷走开,笑着随口说了句:“寒门多拮据,要是处处精打细算,会让人觉得寒碜,到时候丢人的,还不是自家。”
  杨歆芷轻哂,带了点不屑。
  对话都被秦妧听进耳中,忽视不得。
  在妯娌关系上,她不愿惹是非,可不代表她畏惧。
  “三弟妹此言差矣,我并非出身寒门。”
  秦妧原地不动,徐徐开口。
  闻氏停下脚步,转头笑道:“我这话可不是说给大嫂听的,大嫂别介意。大嫂怎会是寒门呢。”
  寒门乃庶族,势力较弱,亦或是式微之家,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殷实的人家。
  而秦妧呢,明面上说是孤女,实则呢,很可能是敬成王的私生女。自己叫她一声大嫂,都是在贬身价。也不知世子和二叔吃了什么迷魂药,争抢着许给她正妻之位,叫府中人跟着蒙羞。
  面对闻氏的笑里藏刀,秦妧上前两步,回以一笑,“三弟妹无需担心,纵使出身清贫,我也是懂规矩的,至少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闻氏当即垮下脸。
  她与裴池婚前放浪被当场抓包,虽事后也过了三媒六礼,但在很多人眼里,与无媒苟合无异。
  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侯府的仆人,更是无人敢乱嚼舌根,秦妧怎会知道?
  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她就想要拿捏住府中每个人的软肋?
  还真是小看了她!
  “大嫂的意思,恕我听不大懂,昨夜没有睡好,属实疲乏,先行一步。”
  说着,拉住杨歆芷,快步消失在廊道中。
  秦妧收回视线,也迈开了步子。
  身后的暮荷气不过,于当晚去往书房,将此事告知给了外出应酬而归的裴衍。
  应酬时饮了酒,裴衍有些薄醉,倚在博古架前捏了捏鼻骨,“你是个机灵的,但记着不可再擅作主张,搬弄是非,出去吧。”
  没想到世子不但没有护着小姐,还责她多嘴,暮荷急忙解释道:“奴婢没有搬弄是非,三奶奶就是欺负了小姐。”
  裴衍侧眸,敛了温和,“要我说第二遍?”
  “奴、奴婢明白了,这便告退。”
  说着,赶忙躬身退了出去,面上火烧火燎,有种无人撑腰的失落感。
  等书房一空,裴衍叫人传来魏妈妈,“妧儿要着手开始料理中馈,还望您老多多关照。”
  “分内之事而已,世子折煞老奴了。”
  裴衍没再客气,拉开圈椅,坐在了书案前,“查查山鹃苑那边的账目,若有不合理的开支,找机会当着府中人的面儿,点一下三弟媳,不必顾忌她的颜面。”
  魏妈妈下意识抬头,随后哈腰,“老奴明白了。”
  戌时刚过,秦妧整理好宾客的名单,仰躺在美人椅上,唤来暮荷,想让她以昨日的手法为自己按摩。
  刚巧这时,裴衍走了进来,“怎么了?”
  秦妧解释道:“前两日忙着做女红,累到了肩胛。”
  裴衍点点头,屏退一脸尴尬的暮荷,挽起衣袂,伸手落在了秦妧的肩头。
  秦妧绷紧背脊,闻到一股清冽的酒气,“世子饮酒了?”
  “被内阁的同僚劝了几杯。”裴衍手未停,还示意她趴在长椅上,方便他按揉。
  如个提线木偶,秦妧不自在地转过身,趴在了椅面上,清晰感受到男人的手自她肩胛一路游弋,来到了腰窝处。
  按揉的力道很大,似要折断她的腰,“可以了。”
  她转过身,匆忙下了美人椅,并吩咐暮荷去灶房要一碗醒酒汤。
  裴衍顺势坐在美人椅上,疲惫地揉了揉肩。
  “世子累了?”
  “嗯,无大碍。”
  都说要投桃报李,秦妧犹豫着上前,“若不嫌弃,可容我为世子解乏?”
  “好。”
  “......哦。”秦妧抬起素手,落在男人的肩头,轻轻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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