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术法类似于毒素,会遏制使用者的法力,毒素会缓缓扩散至身体各处,最后在临近期限时,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林鹭闻言目瞪口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系统却有些理所应当又骄傲地说:【在电视剧中都是这样,宿主不看电视剧吗?这种危险度极高的术法不应贸然使用。】
林鹭面无表情:【哦,所以你最初不告诉我副作用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我提前说了,宿主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入御云峰。】
系统又说。
【等过几日,宿主主动将术法剥离出来后,便不会危及身体。】
言下之意是,她应当感谢它。
林鹭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确实是被系统坑了,不过剧情走到此处,她已经能够用强大的心理素质去对抗这些没什么素质的玩意儿和人。
【行了,你退下吧。】
—
少女不耐地挥了挥手。
她掐指一算,离皇帝大婚不足三日。
方才一看好感界面,发现祝如疏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0了。
只是剩下这三日她便难过了。
宫中上下开始忙碌地修缮未来皇后的寝殿,还有富丽堂皇的大婚装潢。
时时都阴沉着一张脸的太后这几日也难得心情还不错。
一切好似都在正常的运转着,只是谁也不知晓究竟三日后会发生些什么。
—
沈若烟今晨起得尚早,才从房门中出来便遇见了祝如疏。
少年不知在雪中立了多久,她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他被寒风落雪堆积得,犹如垂暮在院外的枯枝。
“祝…师弟?”
沈若烟有几分不确定。
祝如疏回眸,神色跟衣裳之上的霜寒一般,冷冰冰的。
祝如疏微微将头歪向一边,眉目间的笑意寒凉扭曲。
“师姐。”
将沈若烟吓了一跳。
天亮以后便不再落雪,只是夜间雪纷然而下,她屋外的窗前都堆积了不少落雪,更别说院外了。
她一直都知晓祝如疏不畏风寒,因他一年四季穿得都极少,只是薄薄一层白裳。
更让沈若烟惊讶的是。
少年身上的落雪随着他的脚步纷纷落下,露出他衣裳之上大片大片的,干涸的血迹。
“师弟…你衣裳上…”
少年好似不明白沈若烟是何意。
他垂眸好像在“看”衣裳,他还是站在落雪中,苍白纤长的指尖划过衣裳上干涸的血迹。
少年立于雪地中,周身、唇边嫣红,还有掌心中一片血红,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沈若烟皱紧眉心问:“你这是如何弄的?可是受伤了?”
祝如疏闻言笑得诡异,他眉眼弯弯,又好似天真。
“未曾。”
他从雪迹中抽身,缓步踩入檐下。
“师姐放心,我未曾伤害任何人。”
沈若烟一顿,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如疏扶着房门,回眸同沈若烟道。
“师姐今日不必再唤小师妹晨起用膳,她才睡去一会儿,若是你唤她,她定然起不来。”
说完少年便推门进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留沈若烟一人在原地神色恍惚。
她快步走到林鹭房门前,思及祝如疏的话,她站在房门前未曾敲门,只是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她见着床榻上的少女缩在被褥中,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子,呼呼大睡。
沈若烟敏锐发现,少女的唇瓣色泽苍白。
她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般来看,也不是祝如疏伤害了她,那祝如疏身上的血究竟是谁的呢?
沈若烟总是觉得祝如疏同她的小师妹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却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只觉得扭曲,却不知晓究竟怪在何处。
从她说要唤小师妹晨起用膳,偶尔忘记之时,祝如疏还会提醒她,唤小师妹晨起,偶尔是他自己去唤她。
—
实在是饿得慌了,林鹭才依依不舍从被褥中探出头,起床收拾了一会儿,恰巧能够赶上同他们一起用午膳。
大概是因为今日未曾晨起,和昨夜把血吐在祝如疏身上了,她去前厅的路上,还有几分心虚。
林鹭来得晚,他们几人已然坐在饭桌子上,少女坐在边上,她总觉得桌上的氛围有几分不对劲。
祝如疏坐在她身旁,同前几日相比,神色上倒是毫无怪异之处,吃食的动作也优雅,敛着笑,这人本就是个闷葫芦,在饭桌上,若她不主动同他说话,祝如疏也不会主动开口。
桌上多半活跃气氛的人就只有林鹭。
沈若烟自她进门,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林鹭对上师姐的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少女开口问:“师姐看我做什么?”
再被人盯着,她碗中出自皇家御厨之手的红烧狮子头可就吃不下了。
沈若烟却有些莫名地回神,问道。
“我方才盯着师妹看了吗?”
啊?
林鹭神色复杂,怎么今日连往日中最为正经的沈若烟看上去都如此不正经。
不对劲。
不对劲极了。
在她睡懒觉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信见几人的气氛凝重,他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打算等会儿哄哄他的师姐,问一下。
他笑着开口道。
“小师妹若是不爱吃碗中的红烧狮子头,我可就挑走了。”
少女闻言,表情多了几分凶恶,迅速将碗偏向祝如疏那便,遮在怀中,像极了小动物互食。
“休想。”
“南宫师兄好手好脚,怎么就不能自己夹一个,为何惦记着我碗中的!”
南宫信嗤笑一声。
“因为盘子里的都被师妹吃光了。”
林鹭看了看桌上的盘子,好像确实是被她吃光了…
可是他干嘛把“都被她吃光”的事实说出来。
欠揍死了。
少女又道:“师兄好手好脚的,自己去御膳房中讨一个红烧狮子头去,总之别惦记我的。”
南宫信原本还在笑,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杀意渐浓。
他敛了笑意,垂眸却见着碗中被人夹来一块全是腻人肥肉的红烧肉。
此肉……
竟是祝如疏用公筷夹在他碗中的。
林鹭看着祝如疏将肉夹到他碗中,近乎瞳孔地震,她甚至揉了揉眼眸,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若烟见此,神色也变了几分。
当事人祝如疏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勾起唇边笑道。
“师弟同她争什么?”
南宫信却见着他这笑容觉得瘆得慌。
林鹭心中不明白祝如疏究竟哪根筋没搭对,而且他都不给自己夹,不给沈若烟夹,怎么就给情敌夹上了?
—
午膳过后,林鹭追出去想同祝如疏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见着前面飘然的白衣,她一路小跑追在身后唤了少年一声。
“师兄!”
谁知祝如疏脚步走未曾停顿,只是往前走,到房门前,他迅速将门打开,将自己关了进去。
林鹭被隔绝在房门外。
好消息:祝如疏不同她计较,她呕了他一身血这件事。
坏消息:攻略对象不乐意搭理她了。
怎么还生起了闷气,不就是呕了他一身血,大不了…大不了他吐回来,怎么就这般小家子气。
林鹭想了一个中午都没想明白,就算去敲门,祝如疏也当作未曾听见。
—
下午一些,太后便派人来寻他们几人去宫中,只道是商议皇帝大婚那日之事。
来人是昼钰。
沈若烟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昼钰行了个礼,恭敬的回答道:“太后娘娘说,因当今圣上身子羸弱,大婚之日恐宫中鱼龙混杂会参些妖物进来,太后娘娘希望诸位在大婚之日能在一旁盯着。”
她微顿,好似有些忌讳,却还是开口道:“太和殿中那几位一去,皇上便无人照应,只能来请求诸位了。”
现在倒是知晓寻上他们几人了,搁置在一旁时,怎得不明白他们的用处。
沈若烟微微颔首。
“好,那现在便去罢。”
院中一行人是一起去太后殿中的,就连林鹭也跟着同去了。
到宁德宫门前时,几人见着一位样貌清淡如水的女子,她朝几人缓缓行礼,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笑意。
女子的容貌并不出彩,却生得让人见了心中生出些舒适之意来。
昼钰神色几分欣喜,上前同女子行礼道。
“昼钰见过陆小姐。”
女子笑容清淡,扶着她的小臂唤她起身。
“昼钰姐姐。”
几人才知这便是几日后要成为一国之后的丞相府嫡女,也就是皇帝的表妹,陆水镜。
是传闻中那位神女下凡的紫薇星。
第83章 将倾
她同昼钰说话轻声细语、其声温婉, 人又清丽可人, 虽说样貌并不出彩,却也能隐隐见着往日定时成这一国之后的好料子。
陆水镜上前同几人行了个礼,轻声细语问道:“几位可是从御云峰来的仙师?”
在赤桑国多日,还是第一次听着有人唤他们仙师。
几人对陆水镜的印象也稍稍好了些。
沈若烟道:“正是, 是陆水镜陆姑娘吗?”
陆水镜听沈若烟唤她的名讳, 稍许惊讶,脸颊泛着小女儿的红晕, 垂眸答道。
“正是。”
旁边的侍女神色有些凝重,轻声提醒着自家小姐。
“小姐, 若是再不回府,那明日可得忙啦。”
大婚将至, 不只是宫内, 丞相府上下准备成亲事宜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且不说是嫁予皇帝,若尚且只是做寻常妃子倒也罢, 陆水镜却是被送入宫中当皇后的。
一国之母,封后大殿, 准备事宜需得再三确认恐那时再有纰漏, 冲撞了天子的喜庆,就是几个脑袋都不够他们砍的。
陆水镜连忙道。
“几位仙师我先走了, 若是几位得了空便来我丞相府做客吧, 我想我父亲定然很是欢迎诸位。”
沈若烟微微颔首:“若是有空便去,陆小姐慢走。”
林鹭回眸却总觉得陆水镜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方才讲话之时她总是觉得陆水镜袖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好似还在袖中盈盈发亮。
林鹭有几分迟疑道。
“方才那陆小姐手中是不是握着东西?”
祝如疏轻笑道:“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林鹭疑惑:“你怎么知道?”
祝如疏闻言却笑意又深了几分。
“她话语中将慌忙的情绪藏得很好, 不过说话还是颤了些。”
祝如疏眼眸微微弯起。
“这位陆小姐的长指甲触着匕首的手柄了。”
言下之意大概是他听见了。
这倒是不可思议, 饶是林鹭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如此细微的声音, 究竟祝如疏的听力能有多好啊。
林鹭还有几分记仇,看着祝如疏的笑觉得有些假,中午还将她关在门外,假装听不见她说话,下午却又能照常接着她的话说,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模样。
他若是再如此,她可就要记仇啦。
南宫信闻言笑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为何这陆水镜同陆白羽是一个姓氏。”
沈若烟说:“太后,也姓陆。”
—
等陆水镜走远之后,昼钰才又引着他们往宁德殿中去。
太后还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见过几次,她都装点得华丽非常,林鹭看着她头上坠着是头饰,就觉得累人。
还这般日日戴着,不被压矮吗?
太后见几人来,大抵也是喜事将至,她看起到倒是有几分温和的笑容。
“几位修士来了?”
沈若烟说:“太后娘娘唤我们几人来究竟所谓何事?”
沈若烟装作糊涂,也并不点破昼钰曾大致说过一番。
太后道:“再过两日便是皇帝大婚,此虽为喜事,可哀家这心中还是颇为放心不下,怕宴会上再生事端,这才想请几位前去助阵。“
“前几日已经有人同我说过了,几位…似乎皆是能力出众之人,若是你们答应下,哀家也能放心些。“
那几个江湖术士死了,这太后对他们几人的态度也好了些许。
虽如此,却还是能见着她有几分心高气傲,像是在吩咐他们。
沈若烟此人向来稳得住,也不会为了这事儿计较,因阑珊处之事,他们几人本就该留于此处,待皇帝大婚过后才走,她点了点头回答道。
“好。“
三言两语说完事情后,几人又回了庭院中,林鹭走在路上之时就不明白,为何太后要费尽心思将他们叫过来当面讲清楚,这种事传唤不久好了。
正当几人要转身走时,太后又揉了揉眉心,同他们说道。
“慢着。”
她略显疲惫的声音显出几分威胁的意味。
“诸位皆不为我赤桑子民,宫中之事想必到皇帝大婚那日,何事见过,何事未曾见过,我想几位应当也清楚。”
沈若烟神色有些肃然,她知晓太后究竟将他们几人叫来是何意。
估计在场几人应当有脑子也能明白,太后是要在皇帝大婚那日大干一票了。
不过宫廷之事确实也不归他们管,沈若烟点头应答后,太后便称身子不适,唤了昼钰带他们几人下去。
林鹭开口道:“大抵能知晓,陆水镜手中的匕首事从太后宫中拿来的。”
南宫信好似觉得有意思,缓缓道:“他们似乎在准备着…”
“弑君 ”
南宫信一字一顿。
沈若烟皱紧眉心,看了他一眼。
“小心隔墙有耳。”
南宫信将嘴巴闭上,做了个投降的凑近,朝沈若烟身边凑了凑,几乎秒变摇尾巴的狗。
声音也软了几分。
“师姐,我知道错啦。”
林鹭翻了个白眼。
沈若烟道:“不管是从何处来的,这都不归我们管,若触及凡尘之事,尤其是皇位争夺,便会触犯御云峰的门规,违令严重者则会被赶出门派。”
林鹭不解:“为何如此严重?”
南宫信道:“因为修道之人需断尘念,贪嗔痴皆在六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