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小 姐选了反派阵营[西幻]——炉香微醺【完结】
时间:2023-05-22 14:36:35

  而如今,多弗莱斯家的最后一个人也被送进了这个地下墓穴,莱纳斯找了一口空的石棺,把多弗莱斯放了进去,然后推上了盖子,两个人将它放在了准备好的土坑里,然后开始掩埋它。
  既然欧文的尸骨和田地都处理了,就只剩下他的房子了。
  阿比盖尔一个人推开了门,她来过这里,莱纳斯也在这里借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对起居室或者书房都很熟悉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谁进过欧文自己的房间。
  阿比盖尔推开了那扇门。
  他住在二层朝北的房间,对着广袤的覆盖着白色浓雾的山陵。
  这是欧文·多弗莱斯最后的秘密。
  也许是埋藏着真正的他的地方。
  阿比盖尔以为会和他在首都的公寓一样,是一间简朴的军人的住处,或者有些东西,但是不多。
  她没有想过,她会推开的是这样一间房间。
  木制窗子插的好好的,白色的窗帘静默地立在窗边,下面放着一张桌子,另一边是玻璃柜门的杂物柜,白色的床单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明明是初冬。
  但是阿比盖尔感觉自己走进了某种阳春之中。
  因为墙上贴满了素描或者水彩。
  是大片大片盛开的蔷薇花。
  淡粉色的,层层叠叠的,似乎带着香气和日光一般,灿烂的盛开着。
  一层一层的习作贴在墙上,然后蔓延到天花板,阿比盖尔躺在了他的床上。
  穹顶上盛开着不夜之乡的花园。
  阿比盖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欧文似乎总是在自己的速写本上画画,在初次见面的游轮上,在雪国艾德里安家的住宅里。
  他从不给她看。
  她以为是女王的命令,让他在各个地方画地形图,所以她也从没有勉强过他。
  也许他有一句话是绝对真诚的,他很喜欢画画。
  因为芙罗兰是花的伊甸园,是拥有充沛日光和雨水的,世界上最好的土地,此处就该为它繁盛的花枝挺起胸膛。
  芙罗兰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花海弥生。
  理当如此。
  芙罗兰是他垂死的白天鹅,是他的永无乡,是他用繁花装饰的绮梦,是他宁愿献上生命,灵魂和一切忠诚的恩主。
  “我是欧文·多弗莱斯,芙罗兰雾山人。”
  阿比盖尔静静地看着一层一层的花枝葳蕤,被白雾稀释的日光将它们晕开,仿佛真的开放了一样。
  路易·斯特拉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他收到了一条言简意赅的消息。
  欧文·多弗莱斯死了。
  他抽了一口烟,让尼古丁进入了他的肺叶。
  他对此感到了一瞬间的某种,忧伤。
  他甚至没有见过这个声名显赫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至少这一秒钟感到了切切实实的悲伤。
  路易继续抽着烟,他打开了一份报告,一切正如他所期待的那么发展着,神的真颜,很快就要露出来了吧。
  他不知道神到底能调动多么强大的力量,也许他们在自取灭亡,但是,他静默地合上了眼睛,放任烟灰掉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人头落地流血漂橹了。
  谁知道是死亡还是破茧呢,谁知道呢。
  路易·斯特拉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他们必然要看看这位崇高的,秘不示人的神祗,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在十三区的密室里,看到的那个人,恐怕并非他的真实模样,但是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什么人将它留在了那里。
  等到日后的某一天,被破解,被揭发。
  然而此时这几分钟路易的大脑暂时属于欧文·多弗莱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画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欧文·多弗莱斯名字的地方。
  而在作者栏里,的确标着这个人的名字。
  他不是什么喜欢浪漫的人,所以他这本书实际上是买来待客的,因为里面的花的确很漂亮。
  他还没有自己翻开过。
  于是他翻开了这本书。
  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从纸页里扑了出来,浪漫连绵。
  芙罗兰是花的故国。
  路易伸出手放在了因为印刷而模糊的笔触上。
  似乎能感到某种热烈的心跳。
  那个可悲的家伙,是倾注了何等的爱意呢。
  凭着多年没收禁书的阅历,路易勉强读出了作为装饰字体的古老歌谣。
  “春天来临,百鸟交鸣,草木兴,万天开,好消息。”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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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白之死亡 ◇
  ◎来找我们吧,这位大人。◎
  “雪妖既然不是文森特你, 那么。”阿比盖尔愣了一下。
  “是陛下。”文森特脸色苍白,看上去赶了很久的路, “陛下说我既然有必须要告诉你的事情。”
  “那么她愿意替我承担这份诅咒。”
  他从斗篷的下面扯出了一本书, 递给了金发少女,“这是我们的族谱,和某些从前白巫师的传闻。”
  “还有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卷轴,“这是王室的族谱。”
  “我听说欧文去世了。”文森特匆匆忙忙地说,“翡雯陛下正在派人去雾山开棺验尸?”
  “好像有这么回事。”金发少女展开了卷轴看着, 轻声说。
  “莱纳斯呢?”文森特问。
  “和潘西回教廷了。”阿比盖尔说, “他说他有东西需要看看。”
  “所以你还留在雾山, 不和我去雪国么?”文森特询问道。
  “白巫师留下了一点自己的以太, 我得把它解离完。”金发少女轻声说, “你要去杀死维不是么?”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我不知道。”
  然后他捂住了脸,靠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不想杀死她。”
  “即使她。”
  “这是我的错。”文森特的肩膀抽搐了一下,声音变得朦胧了起来,“为什么我这种人到处都会带来灾祸呢。”
  “为什么我是这么一条可诅咒的生命呢。”
  “为什么啊。”
  他质问道。
  “我真的很想死。”他轻声说,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从前有雪妖成功回归人类么?”阿比盖尔问道。
  “没有。”文森特低声说,他咬着自己的指节,想要把自己的啜泣压下去, “从来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也许我母亲做的对, 就该在我年幼的时候, 把我掐死好了。”
  他指着自己的脖子, 似乎里面的血液正在沸反盈天。
  “半血之兽。”这是路易用来形容雪国王室血脉的词汇, 阿比盖尔的呼吸略微停滞了一会,她想她可能明白了掩藏在下面的深沉的悲哀。
  世界上没有能逃离网的鱼,就像是世界上没有能挣脱命运的人。
  她伸出手放在了文森特的手上,她沉默了一会,“也许这一次会有办法的。”她说道。
  文森特静默地将头埋在膝盖中间。
  过了一会,他微微地抬起了头。
  “我猜你大概知道了某些东西吧,关于白巫师,”他伸出手,让出了自己的手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白巫师的血脉了,如果你需要的话,”
  “你可以随便使用。”
  阿比盖尔看着他的手腕,上面纵横着青蓝色的血管,里面流淌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白巫师的血液。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这不是你的错文森特。”阿比盖尔说,“你没必要为此感到愧疚。”
  “正常来说不该感到愧疚么?”文森特轻声质问道,“虽然我的确,没有感到愧疚。”
  “如果坦白来说,我感到的情感,应该是愤怒。”他说,“但是愤怒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他松开了手,阿比盖尔看到了他的手上密密麻麻的齿印,有的还渗着血,有的已经结成了血痂。
  表现出这个青年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克制着什么。
  “我倒是觉得,愤怒也许也是合理。”阿比盖尔轻声说,“我没有莱纳斯那么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沉默了一会。
  “但是我也感到了愤怒。”阿比盖尔说,她的手藏在桌子下面,然而少女的肩膀在微微发着抖,“我的确感到了愤怒。”
  “厚颜无耻。”潘西用指节敲着报纸,他将报纸扔到了一边,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主教大人,发生什么了。”秘书毕恭毕敬地说,为他端上了一杯加奶加糖的热咖啡。
  “翡雯通缉了我。”潘西说,“说我行刺了欧文。”
  “给她懂完了。”潘西愤愤不平地说。
  “老实说,她的国内对她就没有任何意见么?”秘书问道,“我听闻她并非什么仁厚的君主。”
  “甚至于把所有的宗教人员都一口气活埋了。”
  “嗯,国内对她很不满。”潘西说,“但是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什么?”秘书惊道。
  “起初我觉得这家伙是个嗜血的疯子。”潘西慢条斯理地说,“但是路易·斯特拉斯对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翡雯曾经纠缠过救世主小姐,希望她能完成一项黑魔法。”潘西说,“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她孱弱的双胞胎妹妹。”
  “舒林王女么?”秘书问道。
  “是啊,”潘西说,“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雷厉风行的把所有能杀的都杀了,在国内陷入对她的恐怖的时候,让自己的妹妹弑杀自己。”
  “登上王座。”
  “而她那洁白宽厚的妹妹会获得感恩和爱戴,和一个干净的,没有敌人的国家。”
  “我起初不觉得任何一位君王会有如此变态的爱。”潘西看着天花板,“但是路易无疑给了我相当有用的裨益。”
  “您看来很喜欢那位执政官了。”秘书附和道。
  “喜欢,”潘西从鼻子里吹出了一个音,“是的,我很喜欢他,他是个聪明人。”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大概是一块蓟菜,等着他一口一口的鲸吞蚕食。”潘西说,他喝了一口咖啡,“很不幸,我不认为我能从那家伙手里保护我们这块传承了一千年的蛋糕。”
  “只能双手奉上以求恩主的垂怜。”潘西轻声说,“但是我还有一个原因并不想和他相争。”
  如果白巫师。
  如果祂真的降临了。
  祂必然会杀死所有觊觎祂的权柄的人。
  我可不想当什么出头鸟。
  “但是您也非完全壁上观。”秘书说道。
  潘西笑了笑,他阴鹜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猫或者蝮蛇的弧度。
  “我得及时选择更强的一方,不是么?”
  路易伸出手,在书架的后面摸了摸,“这个书架敲起来有空音。”他解释道,“在十三区,书柜里只有这一处。”
  然后机关如他所愿的打开了。
  莱纳斯静默地看着敞开的书柜和暗门,路易看着他,因为这个暗门上有着复杂的密码与机关,“这就是我没能进去的那个房间。”
  “莱纳斯主教。”路易淡淡地说,“你有什么提议么?”
  莱纳斯安静地伸出手,放在了那些诡谲的符号上。
  “这是密码吗?”路易问道,“你们学习过?”
  “不。”莱纳斯轻声说,“这应该不是密码。”
  “这是语言。”莱纳斯安静地回答道。
  “语言?”路易眯起了眼睛。
  “是的,这是一门语言。”莱纳斯说,“当然它在这里大概被用作密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即使藏了什么古卷,也是用这种语言写成的。”
  “古老王朝的语言么?”路易问道。
  “不知道。”莱纳斯说,“也许吧。”
  他的心里有另一个答案。
  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阿比盖尔有时候会提及一些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词汇,她总是飞速地敷衍过去,如果白巫师也是一个世界中的漂流者。
  他就持有了一种天然的密码。
  他的母语。
  这是由他的母语所守护的秘密。
  “看来不像是象形文字。”莱纳斯说道,“大概是拼音文字,这样就方便多了。”
  “你有什么办法么?”路易说。
  “先把门破解开。”莱纳斯说,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如果里面真的有大量文献的话。”
  “就需要一些学者们一起工作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发给我的学生们。”莱纳斯说道,“这都是些简单的体力劳动了。”
  “体力劳动?”路易轻声问道。
  “嗯,”莱纳斯说,“先把名字区分出来。”
  “把所出现的名字,和白巫师活动年代的典籍中发生的事件进行对应,然后解破一些单词的意思,最后将一切都破解出来。”
  路易沉默了一会。
  “怎么了?”莱纳斯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
  这是雾山圣堂地下墓穴里最古老的那具石棺上的符号,他刚刚就觉得门上这些金属板有些眼熟,果然符号的写法和这个诡异的图腾颇为相近。
  “没什么。”路易轻快地说,“我就是想起来,我小时候觉得大学里的人过的真快活,什么都不用做。”
  “现在看来好像和我想象的有点差距。”
  “你能记下来么?”莱纳斯微微转过了他金色的眼睛,路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出了口气。
  “我怎么背得下来,这么复杂的东西。”
  莱纳斯出了口气,然后路易感到了背后的裤兜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他保持了沉默。
  莱纳斯将金属板归位,门被打开了。
  如他所料,是另一间藏书间。
  里面放着一摞手稿,每一册的书脊上,都写着这种诡谲的符号。
  路易转过头的一瞬间。
  莱纳斯不见了。
  路易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斩断的赐福也波动了一下,在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烈红的烫伤。
  而莱纳斯,消失了。
  没错,那位大人的确驾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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