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系统还没出现。
就在法厄同准备开启下一扇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
法厄同手指顿住，转过身，那个他熟悉的芙蕾雅的样子站在他身后。
芩弋姝看向那个场景怅然地说：“其实这个场景没有出现过。”
看到法厄同面对她，芩弋姝十分平静地笑了笑：“因为这个事情我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说，我找心理医生也只是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为此我修养很长的时间，不过这个记忆一直困扰着我，所以我只能臆想有个人和我对话。”
法厄同沉默一下：“之后发生了什么？”
芩弋姝翘起了嘴角：“不过你是第一个了解到了这些记忆的人，莫名让人松了一口气。”
说着芩弋姝直视法厄同：“走到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你共存的。”
法厄同的脸颊上还有虚假场景里那落地窗投下来的光线，只不过他的表情在光线下晦暗莫测。
“看来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法厄同说。
芩弋姝十分平静地说：“很难不知道，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了解我，所以除了爱上我没有别的原因了。”
芩弋姝是看不出法厄同那平静地表情下室怎样的情绪。
正当两人对视时候，法厄同浅浅地笑了。
“芩弋姝，你有没有想过，抛却这样沉重的思考，只为你自己你的感受而活着，因为你在看我的时候，总会想我会有什么打算，会有什么阴谋，大概面对之前的诺斯替、厄亚他们你都是这样的吧，因为你身上背着太沉重的东西，足以将你压垮的东西。”
芩弋姝警惕起来毫不犹豫地问：“你打算做什么？”
法厄同看着芩弋姝轻轻地笑了：“既然你知道我的感情，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不是吗？”
——
从记忆中抽身而出，法厄同的目光久久的凝望着芩弋姝睡着的面孔，从舒展的眉毛，到被浓密睫毛盖住的眼角，他知道她一旦清醒就会恢复戒备冷静——那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的表情。
不过，法厄同深深凝望着她。
如同看着在奉献自身的圣女那般，她那个羸弱不堪的身体承载的是沉重又绝望的情绪，那胸膛承载的幻梦过于沉重而远大，那些让她夜不能寐的感情几乎要摧毁了她。
她与那些弱者共振，被他们的痛苦折磨，如同一个真正的圣人那般。
法厄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原来一开始就在开头就错了。
他一直以为，让芩弋姝无法面对是她曾经被伤害的童年或者经历。
但是他一直没想到她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坚持来自于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地方。
不过，他的胸膛流淌起来血液欢喜共鸣的声音，像是无数个管风琴在巨大的空间共振那般，为神明歌唱。
“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欣喜。”法厄同手指再度在芩弋姝的脸上爱抚着。
「法厄同，你爱上了这个任务者了吗？」
“爱？”法厄同听到声音愣了一下，随即他低头沉思一下十分轻快地笑了，“如果是世人口中的爱，那就不是的，不过如果把我万千种汹涌的情绪加在一起，将我百年的寿命中所有的凝聚的渴望，都距离在一起，非要加个阐述的名词的话，那就是‘爱’。”
「真的可怕。」那个声音说，「被你这样的人爱上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法厄同就这样久久凝望着芩弋姝，眸中激荡着温柔的波痕，他轻声说：
“这么孤独脆弱的你，真想让你忘掉一切，只沉浸在我给予的美梦中啊。”
第138章 还诸彼道
chart1「虫母」
芩弋姝坐在椅子上看着束缚在地的西耶那和约瑟夫, 系统操纵机器人给她端来一杯红茶，她透过袅袅的烟气看向她看不到的地方。
就在数月前，西耶那作为反叛军的俘虏, 却在最后参与了反叛军的内部叛乱，彼时芩弋姝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份子罢了。
“少尉到少校，真的是好几级台阶啊。”芩弋姝笑着想。
策划了反叛军事变的法厄同自然会给让他操纵的棋子一份奖赏, 只是这份奖赏却让她再度来到芩弋姝面前。
“芙蕾雅，你不应该在这里……怎么可能？！”
芩弋姝装模作样想了想：“嗯，大概是你想象力匮乏吧。”
西耶那想过芙蕾雅的下场，或许是在天空岛某位alpha的怀里, 或者是在她见过某位军官的床上，又或者她已经救无可救早就被抛下在那些反叛军结果的尸堆里，但是绝对不可能在她面前, 用这样的姿态, 轻蔑地看着她。
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有omega统帅alpha？！
又怎么可能让她决定她的命运？！
“我觉得, 作为一个狗苟蝇营之人, 你想的不应该是现在怎么从我面前活下去吗？”芩弋姝笑眯眯地问。
“活下去？”西耶那的脸色狰狞了起来。
alpha都有些傲骨的, 即使他们有的人是从编外星球来的杂货, 但是自从他们的基因评级到了alpha, 他们就和那些庸庸碌碌的beta成了两个种族了。
alpha可以上军校，可以当佣兵, 可以进alpha学院。虽然他们不能像那些“贵族们”在在议会挖个坑埋进去。
但是在边缘星，多少人一辈子和机械操作打交道？在矿场, 在加工厂, 不见天日？
所以约瑟夫跪的下去, 他对谁都跪的下去，但是西耶那不同, 让她对着芩弋姝摇尾乞怜比砍她双腿还让她无法忍受！
所以芩弋姝和她对视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双眼中的不忿和轻蔑，芩弋姝知道阶级这个东西，毕竟她身处的年代距离大清也没多久，甚至裹小脚的老太太还有活着的呢。
官员可以对着皇帝三叩九拜，仆人对着老爷磕头奴颜。
而联邦的阶级就是基因等级制啊，所以看到西耶那的一瞬间，芩弋姝就知道她是看不到她能和西耶那握手成为同伴的事情了。
于是她放下茶杯到碟子上，看着西耶那：“真奇怪，你可以对着法厄同卖身投靠，对我却不行吗？”
“就凭你？”西耶那不禁嗤笑。“你占着这个世纪前的要塞就觉得自己和联邦有一拼之力了？”
芩弋姝以一种欢快天真的语气说：“可是你命在我手上啊？”
“那又怎样？”西耶那说，“法厄同可以让我有高官厚禄，你能给我什么？芙蕾雅，你不过是个张开腿让alpha给你金钱和地位的omega罢了，你拿什么让我臣服呢？”
即使在这样的情景下，约瑟夫也感受到对西耶那强烈的嫉妒。
他确实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权势，但是那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就和那个在黑市死亡的路德一样死的连个声响都没有。
为了他如今的地位，约瑟夫付出了很多，尊严、精神、身体，为了搭上一条线，他会心甘情愿把自己装扮成一条狗的样子送给达官贵族。
如果他能搭上法厄同，他宁愿被一千个一万个最肮脏的人糟蹋。
可是约瑟夫是个见不得光的人，西耶那有军功可以任她向往，而约瑟夫什么也没有。
约瑟夫用笑容掩盖着心理那些阴暗的发臭的心思，准备用语言让芩弋姝残酷对待西耶那的时候。
他看到了芩弋姝的表情，那是一种丝毫没有激怒的悲悯表情。
“我自然没有想过要劝降你，毕竟你和海伦娜完全不同。”芩弋姝说。
“海伦娜死在反叛军基地。”西耶那嗤笑着说。
“……”芩弋姝低头俯视着西耶那，叹息一声，“但是你会死在我手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比起西耶那的破罐子破摔，约瑟夫则僵住了脸，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芩弋姝要杀了西耶那，那和杀他又有什么区别？
这次失败后，莎朗斯通绝对会想着方法撇开他，甚至想方设法杀了他，因为他们都深知对方本性。
而在芩弋姝这里，他可能最后一点用处都消耗殆尽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太荒谬了，你想将反叛军摆在明面上？”西耶那冷笑一声，“痴心妄想！你杀了我吧！”
“主君！主君！”约瑟夫膝部向前到芩弋姝的脚底，打着冷颤，竭尽全力地哀求，“我，我不敢了，宁玛大人饶奴一命吧！我活着，对您来说更有利！”
芩弋姝将茶杯给旁边的机器人，然后接过系统递过来的匕首。
她松了松衣领，将箍在脖颈的黑色隔离信息素带扯开，解下来。
“其实我也知道omega的身份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很想以一个omega的身份走在联邦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目前还不是不可能的。”这样说着，芩弋姝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划了一刀。
约瑟夫傻了，他看着芩弋姝的血从她白的像羊脂一样的手掌中滴出来，撒在他的眼皮上，他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芩弋姝究竟想干什么。
然后他看到芩弋姝抬起那个女alpha的下巴，将沾着血的手指抹在她的脸颊上。
然后芩弋姝将匕首递给系统操纵的机器人。
“虽然我很讨厌omega的身份，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用的。”芩弋姝伸出手掌，让系统机器人给她止了血。
然后饶有意味地看向约瑟夫，莞尔一笑：“你猜，那是什么用处？”
┄┄
准确来说，瓦尔登战区是并不把西西弗斯这场战役当回事的，哪怕是有马奇诺防线，不过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硬要攻破不过十投喝黑洞吸术弹罢了，只不过考虑西西弗斯还有联邦的公民，这个手段不能率先使用罢了。
所以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打破这个防线，最开始莎朗斯通来信息给克利夫兰总督时候，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特洛伊木马战术，选一个他们看不过眼又足够有能力的人去敌巢偷家。
自然，初来乍到但是有足够战场资历又和塔尔塔军区不熟的西耶那就近乎全票通过啦。
老实说，如果西耶那不是边缘星人，他们反而不敢明着让她去做这样最危险的任务，因为联邦有名的世家都各自沾亲带故的抱团，所以推出来一个就会有一帮子人阻挠。
但是西耶那就死了就死了呗，反正是个平民。
除了她的深入斩首行动，沙龙会议上也着重在向怎样全面压境攻破马奇诺防线。
一方面，西耶那深入后就没有信息传来，好似西西弗斯区域是个巨大的空洞逃离联邦网络穿插的黑洞，这一点让他们很不解。
联邦的网络统一是由诺亚管理的，所以理论上来讲无法攻破耶无法篡改，除非将所有的接收网络拔除，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现象。
反正他们是想不到在没有网络下如何生存的问题，如何调度战舰，如何下达指令，更别提如何娱乐了。
但是很快，瓦尔登战区的通讯也遭到了干扰，这种干扰断断续续的却也遭人厌烦。
这种干扰伴随而来事几队伏击，但目前为止，西西弗斯方面还尚未发起过任何值得一提的攻击行为。
现在军区分为两派，一方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另一方面则认为先原地不动等待西耶那方面的消息。
“都知道马奇诺防线是个龟壳，除了全方压境攻破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攻破方式，贸然出击也只会被迎头挨打。”
“但是敌军小型舰队的骚扰实在防不胜防，而且一旦退回防线就无法追击。”
“全面压境需要很大的兵力和代价，所以才需要西耶那少校的消息，如果控制了马奇诺防线的控制中枢，就可以以极少的代价进行平叛。”
“控制了吗？有消息了吗？”
就在两方面的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通讯主控光脑传来了消息。
尽管谈话中通讯受到了掉帧黑屏等干扰，但是破译接收的讯息足以让己方激动。
——西耶那少校乘坐敌方飞船而来，同时带来了吉尔伯特星长，和如何攻破马奇诺防线的重要讯息。——
“太好了！这样一来就十分干脆漂亮的完成收复西西弗斯星的任务了！”
“果然，不过是一个偏远星系罢了，连个像样的alpha都没有吧？还妄谈什么独立！真是笑掉我们大牙。”
西耶那从小型战舰舱的驾驶座上下来，随之而来的和她一起士兵和被束缚着的吉尔伯特星长。
她额头开了口子，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还有血渍残留，红色剪短的发有些凌乱，但是还是一个出色的凌厉的女alpha。
“恭喜您顺利完成任务，西耶那少校。”整备军官说。
第139章 轻蔑的笑意
“这边的事情我要直接向克利夫兰总督汇报。”西耶那说。
“自然, 总督已经等您很久了。”整备士官一边对西耶那进行检测一边对西耶那进行回答，随后他对随行人员点头，“检查完毕, 安全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