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云软随意抚了抚桌面上的那些纸张,接着道,“从世子你桌上这一份份信函就知,你积压了许多事情要处理。世子刚回帝京,事务繁重,若还要周旋我与王妃的关系,实在分身乏术。不如......”
“不如什么?”
“之前帝京西郊住的那个小园儿就挺清静的。我如今容貌有损,嵇桑子师傅也为我筹备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在哪儿治脸休养吧?你觉得呢?”
这次回去,他很快就会与白舒窈退婚。只怕会在帝京掀起好一阵风浪,提前将她从旋涡之中支开也是较为可行的权宜之计。
裴赴远略一思忖,点了点头,“我明日就把雪翰派过去,让她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有劳了世子为我费心了。”黛云软如意地笑了笑,然后欠了欠身,转身打算离去,“那我就不打扰世子歇息了。”
“等等。”
黛云软依言回眸时,他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晧腕。
裴赴远道,“今夜留下来好不好?”
她欲挣开他的手,“世子明日回京要见的人不少,还是早些安睡吧。”
“没有你,我怎么安睡得了?”以他的手劲儿,黛云软抗拒的动作在他面前就是挠痒痒。他贪婪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感受着她的柔软,“未来几天都见不到你了......”
这话里隐约有某种暗示的意味。
黛云软在他一次次温柔地诱丨哄与厮磨下,已经人事,自然懂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每这个时候,只要他想,她总是逃不掉的。尽管他素来对自己有求并应,百依百顺,可唯独在那方面,他从来都是强势的、索取的、难以餍丨足的。那种进击的压迫,让她深刻感受到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他的强大与她的孱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橘黄色的暖灯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吹灭。他暴风雨般的耕灌让春天回到了枯涸的大地。她尽量压抑着叫出来的冲动,山峦前起伏的波浪在晦暗的夜色下泛着红晕,诱丨人地律动着,让他的唇心醉神迷地攀岩而上......
她感到羞丨耻的是,自己明明每次都是推拒的,可他游丨弋的双手,灼热的湿丨吻,邪魅的气息,总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她身体敏丨感的开关,令她情难自禁。她暗鄙自己不是贞烈的女子,竟辗转于夙世冤家的身下,而且反应如潮涌......
一行晶莹的冰泪划过眼角。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于是极其爱怜地以吻拭泪,就像是古董收藏者虔诚地擦拭艰难求得的无价之宝那样。
男人匀称结实的皮肤肌理上已经氲出一层薄汗,尤其是原本光洁的额间。黛云软随手抓来脱落在侧的淡色白玉藤绣花的贴己衣物,给他擦汗。“介意吗?”她问。
裴赴远摇摇头,“怎么会呢。”
薄薄的小兜上早已沾染女子的如香,此刻与男子涔涔汗珠浸没在一起,就如方才他未停顿的那一幕,云与雨的交织,水与鱼的交融。
“你的身子好美。说实话,我都舍不得让这副圣洁秀腴的身子去孕育生命。”借着纱窗外月色的微光,他像朝圣的圣徒一样,将黛云软玉琢般腴润秀美的身|体从上到下忘返流连。“可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你我共同生育的孩子,唯有这样,我们之间才算是拥有再也解不开的纽带了。”
他想用孩子困住她的去路。他的小娘子善顺心软,慈老爱幼。如果有了骨肉,必然会为了孩子而让步妥协。他承认自己为了留下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以后她铁了心非要远走高飞,他不介意诈取豪夺,软硬皆施。想罢,男人再度动了起来。比之前更来劲儿,更卖力。
“为什么?为什么......”她被迫承受着新一轮的暴风雨,像随波逐流的溺水之人一样抱紧了他的脖颈,尽管她明知这人是狂风骤雨的始作俑者。黛云软颤栗地发问,“为什么非我不可呢?你有那么爱我吗?”
“为什么不是非你不可?”仿佛听不得她对自己真心的质疑,他带着惩罚的心思,将她捞起来,背对着自己,然后律动得更深,誓要以龙水的全数上缴的举动宣誓自己的满腔爱意。
荒唐的一夜。
许是过于疲累,从不懒觉的黛云软竟然睡到了日晒三竿。她先是睡眼惺忪地醒来,觉得骨头架子要散了的时候才猛地清醒。外头刺喇喇的日光昭示着时辰已非清早,昨夜折腾自己的衣冠禽丨兽早已整装离去。她吃力地撑起身,穿好衣裳,然后下地推门。
“娘子,你醒啦?”数月未见的顾雪翰在门外恭候多时。
“雪翰?你怎么来了?世子呢?”
终于见到冰雪端慧的小娘子,雪翰难掩笑意,“世子已经启程回帝京了。他交代过下人们不准打搅娘子您休息,等您醒了由小的负责带您去西郊的别院。”
“你家世子今晨才给你下达命令的吧?你一大早匆匆赶来,辛苦了。”
“啊?今晨?不是的。昨夜三四更的时候奴婢就收到指示了。”
黛云软微微脸烫,那大概是她累得睡着的之后,他又披衣起来了吧?这男人,精力可真足。
第92章
“可是......”白舒窈还想再说点什么, 却被蔼然和颜的黎夫人拦住,她劝慰道, “行了, 舒窈,你父王明日还要进宫面圣,这些日子又舟车劳顿, 一直没怎么歇好。有什么事儿等咱们回了帝京的宅子安顿下来再说。”
白舒窈这才作罢,只能先行回房。回廊几转,她正欲推门进屋, 不想抬头见翁无漾已经站在了走廊尽头等她。
少女欢欣着想要奔过去,却听对方冷不防地浇了句冰水,“谁说要娶你了?你就这般自作多情。”
“翁无漾......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保护你而已。”少年的话似乎让少女有些受伤,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一贯自愈的微笑。
“什么?”少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仿佛知道些什么。无疑,这个时候泄露身份会令他不安。翁无漾像只猎鹰一样盯紧她的面部变化,“我何须你的保护?”
他警觉的眼神让她生出一丝寒芒在背之感。还好她高中时期也是话剧社的扛把子,虽然艺考时因为颜值体态不过关而落榜但并不妨碍演技的修炼, 白舒窈很快就轻松如常地应道, “你一个落草为寇的人,跟着倭国海贼的船沿岸打家劫舍, 早被官府通缉了吧?如果被认出来了, 按照大曜朝的律例, 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翁无漾没有应话,似乎是在判断她的可信度。
“你救了我,我也想救你, 护你周全, 就那么简单。请你不要带着敌意揣度我, 老觉得我对你有利可图。你总这样,时间久了,我真的会伤心的......”她炽烈而认真地迎上少年逐渐融化的眸,“我是抚南王白竞鹿唯一的女儿,父辈之前给我安排的亲事更是尊贵体面。你觉得我舍弃这桩让帝京多少权贵都艳羡的联姻而选择失无所失的你,究竟能有何目的?你是不是在险恶的江湖待久了,已经不相信这个世间仍有纯粹的真心了?”
最后一句话借用是女主日后的台词。白舒窈想着,若剧情线并没有因为她的穿书而产生巨变,那么以后在男女主角走对手戏的时候,她希望翁无漾能在女主说这句话时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想起她。
......
昨夜新雨涨堤坝,今夜点点流光耀映着河滩。裴赴远在房内拆解信函。温玖在外叩了叩门,传话道,“世子,黛娘子来了。”
男人平淡的眉梢微微上扬,放下手头事儿,起身迎她,“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以为你已经歇下了。”
黛云软扫了眼桌上,忽略眼角一泻而过的沉郁,唇边的笑意浅浅似月牙,“世子,我想了想,明日就不随你回世子府了。”
“嗯?这是何意?”他表面仍旧保持着君子淡如水的克制,可内心患失的情绪早在一瞬间就催生出了禁|脔的危险想法。
好在黛云软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听说早几日之前王爷与王妃就已经从扬州抵达了帝京。之前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忤了长辈。就连这次出海寻找白舒窈姑娘的下落,也为我停搁在定北侯的势力范围许久。之前我几次出走又被你找回,没少耗费你精力。在长辈看来,只怕已经认定我是个负气又任性的女子了。王妃见了我大概会不顺气不顺心吧,毕竟,我辜负她之前的善意与叮咛......”
她无心与他相伴余生,自然疲于应付广陵王府那些高不可攀又不好相与的一家眷属。裴赴远的父亲广陵王她没接触过,但他的母亲广陵王妃范傲霜,黛云软却是经过中间人温管家打过交道的。想来是位贵不可言且门第观念深刻的贵妇人吧。总之,将仇家当公婆侍奉并且做小伏低这种事情,她是装都不愿意装的。
黛云软随意抚了抚桌面上的那些纸张,接着道,“从世子你桌上这一份份信函就知,你积压了许多事情要处理。世子刚回帝京,事务繁重,若还要周旋我与王妃的关系,实在分身乏术。不如......”
“不如什么?”
“之前帝京西郊住的那个小园儿就挺清静的......我如今容貌有损,嵇桑子师傅也为我筹备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在哪儿治脸休养吧?你觉得呢?”
这次回去,他很快就会与白舒窈退婚。只怕会在帝京掀起好一阵风浪,提前将她从旋涡之中支开也是较为可行的权宜之计。
裴赴远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行,我明日就把雪翰派过去,让她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有劳世子为我费心了。”黛云软如意地笑了笑,然后欠了欠身,转身打算离去,“那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等等。”
黛云软依言回眸时,他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晧腕。
裴赴远道,“今夜留下来好不好?”
她欲挣开他的手,“世子明日回京要见的人不少,还是早些安睡吧,不然只怕明日精神不足。”
“没有你,我怎么安睡得了?”以他的手劲儿,黛云软抗拒的动作在他面前就是挠痒痒。他贪婪地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感受着她的柔软,“未来几天都见不到你了......”
这话里隐约有某种暗示的意味。
黛云软在他一次次温柔地诱丨哄与厮磨下,已经人事,自然懂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每这个时候,只要他想,她总是逃不掉的。尽管他素来对自己有求并应,百依百顺,可唯独在那方面,他从来都是强势的、索取的、难以餍丨足的......
一行晶莹的冰泪划过眼角。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于是极其爱怜地以吻拭泪,就像是古董收藏者虔诚地擦拭艰难求得的无价之宝那样......
男人匀称结实的皮肤肌理上已经氲出一层薄汗,尤其是原本光洁的额间。黛云软随手抓来脱落在侧的淡色白玉藤绣花的贴己衣物,给他擦汗。“介意吗?”她问。
裴赴远摇摇头,“怎么会呢。”
薄薄的小兜上早已沾染女子的如香,此刻与男子涔涔汗珠浸没在一起,就如方才他未停顿的那一幕,云与雨的交织,水与鱼的交融。
“你的身子好美。说实话,我都舍不得让这副圣洁秀腴的身子去孕育生命。可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你我共同生育的孩子,唯有这样,我们之间才算是拥有再也解不开的纽带了。”借着纱窗外月色的微光,他像朝圣的圣徒一样,将玉琢般腴润秀美的黛云软从上到下忘返流连。
他想用孩子困住她的去路。他的小娘子善顺心软,慈老爱幼。如果有了骨肉,必然会为了孩子而让步妥协。他承认自己为了留下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以后她铁了心非要远走高飞,他不介意诈取豪夺,软硬皆施......
“为什么?为什么......”她像随波逐流的溺水之人一样抱紧了他的脖颈,尽管她明知这人是狂风骤雨的始作俑者。黛云软颤栗地发问,“为什么非我不可呢?你有那么爱我吗?”
“为什么不是非你不可?”仿佛听不得她对自己真心的质疑,他带着惩罚的心思,将她捞起来,誓要以实际行动宣誓自己的满腔爱意。
荒唐的一夜......
许是过于疲累,从不懒觉的黛云软竟然睡到了日晒三竿......她先是睡眼惺忪地醒来,觉得骨头架子要散了的时候才猛地清醒。外头刺喇喇的日光昭示着时辰已非清早,昨夜折腾自己的衣冠禽丨兽早已整装离去。她吃力地撑起身,穿好衣裳,然后下地推门......
“娘子,你醒啦?”数月未见的顾雪翰在门外恭候多时。
“雪翰?你怎么来了?世子呢?”
终于见到冰雪端慧的小娘子,雪翰难掩笑意,“世子已经启程回帝京了。他交代过下人们不准打搅娘子您休息,等您醒了由奴婢负责带您去西郊的别院。”
“你家世子今晨才给你下达命令的吧?你一大早匆匆赶来,辛苦了。”
“啊?今晨?不是的。昨夜三四更的时候奴婢就收到指示了。”
黛云软微微脸烫......那大概是她累得睡着的之后,他又披衣起来了吧?这男人,精力可真足。
一架低调却精贵的七香车沿着长河湾浦一路朝西郊而行,上山后由着的峤道蜿蜒萦回,时隐时现,最终没入了暮霞夕山中。
作者有话说:
本章是删改过后的版本,
第93章
一架低调却精贵的七香车沿着长河湾浦一路朝西郊而行, 上山后由着峤道蜿蜒萦回,时隐时现, 最终没入在了暮霞夕山中。
“吁——”马夫将车稳稳地停靠在毗邻长河湾的一处山腰庐园。
帏帘被侍女掀起, 黛云软由雪翰搀扶着下了马车。她落定静立,环视一圈周遭秀丽旖旎的风景,上游层峦耸翠, 瀑布扶摇而落,下游碧波萦水,乱鸥狎波。还真是久违了啊......
连古朴雅致的小园内也一如离开时的模样, 廊架上团团香雪舒展繁茂,裹着熏风,送来宜人凉夏。
下人们早已迎候在园中, 只不过, 皆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黛云软一一扫过,然后煞是疑惑地看向顾雪翰,“虽然亭中光景依旧如昨,但原先伺候的人怎么一个都不在了?”
“哦, 是这样的娘子, 这小园起初就没什么奴仆伺候,只有两个看门防盗的护院儿。因去年娘子您住了进来, 世子才增遣人手过来服侍您的。后来, 娘子您不是离开了吗?所以那些个仆人也散去了别处当值。今儿凌晨奴婢也是临时接到娘子要来此处小住的消息, 所以着急忙慌地调了一批人,来不及将之前的旧奴凑起来。”
雪翰说着,替黛云软将落在发梢上的绣球花瓣儿摘下, “娘子, 这屋内的陈设也不曾变过, 您离开时是什么样,如今就是什么样。不如进去看看吧?”
也唯有在黛云软跟前,顾雪翰会不自觉地收敛起生人勿近的冷飒气息。她真的没有办法在性情温柔、富有爱心的小娘子面前板着脸。呜,好柔软干净的小娘子。
黛云软未曾多疑,与雪翰一同踏进了屋。她朝着衣柜的方向莞尔一笑,“不知那件淡槐色的齐胸襦裙还在不在。我去岁的时候最喜欢那件裙子了。”
“应该都是在的吧,奴婢替娘子找找。”雪翰打开衣柜,霍地眼前一亮,满满一柜子的霓裳华服。她不禁道,“这里的衣裳跟辛夷居的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可是娘子你却总是捡最素雅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