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卧星听雨声【完结】
时间:2023-05-23 14:38:15

  姜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作伤心地幽幽道一句:“你这样不情不愿的,叫我很难过。”
  有一段时间没折腾他,叫人越来越想念其中滋味来。
  还有……
  自离开桃岛开始,好像阿让很久都没有主动凑到自己跟前了。
  前几日,她让他到寝殿和她一起睡,他也是哄她睡了,半夜时再离开守夜。
  “……”
  他怔在原地,上前一步,像是想如之前那样听话的坐下,却一把扯住自己身体,抿唇,好像为难的都快哭了。
  聂让尽力压着语气:“没有不情不愿…只是陛下还在府上,不想,让主人难做。”
  “那又怎样?我还是伤心了。”
  姜瑶撑着下颔扬眉瞧着他,嗔怪,“费心找人替你打了柄好刀,你居然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
  蛾眉间一派明丽,是旁人极少见到的鲜活。
  聂让听着自己心脏鼓鼓。
  他下意识握住刀,又忍不住抚上刀柄。
  那上面,有她亲手写的暗铭。
  他真的好喜欢。
  可是……
  “刀可折,可断…”
  见他的动作与难掩自责的神情,姜瑶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立刻冷了声,打断他的思绪。
  “但是你要是敢不收的话……”
  她眯起眼,声音不大,却足够摄人:“那就给我滚出长公主府,这辈子都别回来。”
  聂让脸色蓦地苍白了,血色尽失,一颤,最终很缓慢、小心珍惜地,将刃收在左腰,系好。
  这下可好。
  别说这刀护他,恐怕真到用它的时候,他要反过去护着这刀。
  “……”
  姜瑶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心底即刻软成一片,叹息。
  先前那一遭,阿让被她濒死的模样吓得不轻。
  这副因为怕失去而拼命抓住的模样,开始让人觉得新奇,看久了,却心疼。
  他本来就听话。
  现在更是哪怕让他做更毫无底线的事情,他也会眼也不眨地压着自己去做。
  可这样,他心底真的愿意吗?
  她想要的只是两情相悦,不是件件都要按着他。
  她是快活了,但他却一直活在忐忑不安里。
  “给你刀,是让你用的,人伤刀还在,你看我会不会找你的事。”
  姜瑶一边放缓语气说着,一边安慰自己几句。
  给他一点时间,他需要慢慢来,十来年的暗中便衣行事,怎么可能一瞬便适应身份改变。
  站起身,姜瑶放缓了语气,伸手捧着他的下颔,撩开额前曲发,轻轻抚摸眼前这张轮廓深邃的面庞,让他看着自己:
  “我刚刚失言了,也不想逼你,但是,别再因为我的决定而难过,好吗?”
  “……好。”
  聂让想说没有难过,又自知不能骗主人,重而缓慢地点头,喉口哽着,说不出多么漂亮的话,只能哑哑应一句好。
  她没再逼他坐在对面,慢吞吞用了膳,二十来道菜色每道都只动一两口。
  那条烧制得极好的糖醋鱼的鱼鳃和鱼肚都被她吃净了。
  聂让在一边替她布菜剔刺,日光渐渐下移,倒也安静温馨。
  屋外婢女敲了敲门:“殿下,晁行求见。”
  姜瑶皱眉,一时间也想不起这人是谁,老半天才从记忆里将对方翻出来,恍然。
  哦,舅父送的那个男宠啊。
  她本就没那个想法,刚准备让人打发他离开的,坏心思忽的不安好心地转了百转。
  虽是慢慢来,她小小的推波助澜一番也无妨害吧。
  姜瑶心底失笑。
  ……果真是病好了,连儿时那点捉弄人的不良嗜好都跟了上来。
  姜瑶心念一句对不住:“说本宫已用过,让他夜里来见本宫吧。”
  身边的高大男子闻言一愣,怔了好久,张了张口,却不敢问她。
  女婢应声离去。
  .
  只是今儿特别的热闹,夜时还未到。
  未时,小九将属于姜瑶的那枚玄卫信物取来递给她,上前拱手跪地,顺便告诉姜瑶一则消息。
  ——燕京昭罗长公主兵败,却使了招李代桃僵逃出北周,进了赵的地界。
  听闻这个消息,姜瑶的第一反应:
  “他们鲜卑贵族是不是对赵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出事就往赵走,肃王死在半路,他的妹妹还敢再来?”
  这北周才丢了陇关道,等缓一口劲,借着岐山天险不日便要正式开战,她还真敢。
  不过想一想宇文执那堪忧的精神状态,她忽的理解了昭罗长公主。
  确实,落在她手上,总比落在萧执手里好。
  一边聂让并未说话,只问了一句:“可需要将她带来?”
  “不急。”姜瑶沉思了片刻,“她和肃王不一样,既然到了赵,就是来寻求庇佑的,派几个人盯着,路上别再出了事就好。”
  “带什么人?我也要去!”
  一个轻快地声音忽的响起,正是日前在建康街巷里疯玩了好几阵的裴玉溪。
  她瞧着殿内有些严肃地气氛,顿了一顿,轻咳一声:“我是不是来的不大是时候?”
  她侧目一瞧聂让的眼角,又忘了刚刚的尴尬,惊讶:“暧,师父,你是不是哭了,怎么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
  ……?
  本在边上候着的小九听了这话下意识一抬眼。
  聂让站在姜瑶身边,眼角不是很红,只是薄唇一直抿住,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他腰间别着一柄新刀。
  前些日子是听闻主人寻了宫廷手艺最佳的匠人,拿陨铁细细花了半月时间,才打制了一副极精湛的横刀。
  就是这一副?
  联系起他们离开前的事,小九说不出心底的滋味。
  就是寻常的面首,能得长公主这般荣宠,也可以在外尊一声某君了。
  可那一时的宠爱是最迷人眼的。
  刚刚那句师父又是什么?
  小九余光不留痕迹地看向裴玉溪。
  这女子看样子不小了,瞧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要进他们暗卫,不太对吧?
  姜瑶面色不改,只道:“我记得你不是说着想学武功吗?”
  “是啊!”
  姜瑶转过头,向正欲告辞的人:“她底子还算不错,小九,麻烦你教她两手防身吧。”
  小九微微睁了眼,对外管用的笑脸面具破了个洞,更不解。
  他只是来送信的。
  怎么就忽被安排了这么个事情?
  教武倒是没什么,可他们习的,都是杀人的手艺。
  这女娃娃明显不合适。
  “九师父!”
  裴玉溪一拱手,向因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她还小的暗卫,学她兄长那套,“还请不吝赐教!”
  “……”
  如果时间能倒流。
  未来的小九一定再找一个暗卫,替他跑这一趟腿。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是许总不是徐总!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新世界的大门◎
  又是数旬。
  这一次, 护送的一路再起波折。
  数十名玄卫跟在宇文昭罗的亲卫后,暗中将她送到了姜瑶面前。
  宇文昭罗与她同龄,眉眼殊丽, 却没有舟车劳顿与逃亡的风尘仆仆,打扮依然明艳。
  她未乘车, 而是骑马利落在她跟前落地, 聂让一瞬便站到了姜瑶面前, 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多起了身。
  赤红胡服, 貌美。
  据暗卫说,昭罗公主性格张扬,每每出行时, 排面都得够大,前后总要上百个人拥着, 而后一鞭打马扬长而去,直让人在身后追。
  昭罗张扬一笑,却向姜瑶:“早就听说景玉公主的玄卫,今儿真是叫我开了眼, 绕了三圈路都转不走这群人。”
  言语之间, 仿佛她不过是北周使来的信客。
  “本宫精心培养数年,这点能耐还是应该有的。”姜瑶转首向自己现在的大侍女春桃,“还不快替公主洗尘?”
  虽然宇文执行事乖张, 昭罗又是敌国的长公主,但也是贵族出身,还是来极罕见的,主动来投的鲜卑人。
  于情于理, 姜瑶都得以长公主礼相待, 便在府上先开了一场私宴。
  春桃与一众女婢忙将宇文昭罗迎了下去, 捧巾的捧巾,奉茶的奉茶,好不热闹。
  “昭罗公主一路风尘,实在辛苦了。”
  该用膳该洗浴,待一切完成,姜瑶退了下人,拉着她的手,与她似做友人闲聊。
  “旁的闲话就不提了,我可不像你们汉人,喜欢这些有无皆行的礼仪。”
  昭罗笑一声,坐在她对面,神情还收着客气,但话却不见多少客气。
  自从宇文执推行汉化来,鲜卑人便很少再提汉字了。
  姜瑶笑意仍不变:“这话倒不对,公主长途跋涉,可听过入乡随俗的俗语?”
  于是对方只好和她斡旋。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公主怎么来了北周?”最终姜瑶和她论到正事,“过河西古道可入西戎,公主往投奔那里,许更有复国之机才对。”
  “你和我装什么糊涂?”宇文昭罗扯唇,“那吐谷浑就是一个两头草,哪里给的多久就会送人到谁那里,我要是西行,到他地界的第二日,他就会把我捆了送给宇文执。”
  “而你。”她瞧着姜瑶,“和宇文执隔着新仇旧恨,不会这样做。”
  “旧恨是有,不知新仇又是哪个?”姜瑶作不知。
  “你与我皆是皇女出身,彼此应当了解。竹喜是我的侍从,跟着你一起去的那个人可是你的情郎?”她话说到一半,视线扫过聂让,明净瞳孔忽的一缩,“还活着?”
  她未亲自见过聂让,但按照下属所说,这微卷的发和过分深邃的眼足够证明他的身份。
  姜瑶感慨对方比裴玉溪还直接那么一点,也没想藏着掖着聂让的身份,便点了头。
  “他活得很好。”
  忽的,昭罗公主竟仰天大笑。
  “宇文执知道,怕是要当场气死!”
  又有些惋惜:“可叹,看不到那时候。”
  “想看,自然是能看的,既然公主不远千里来投了本宫,那起码公主的目的和本宫是该是一致的。”
  她叹了口气:“只是本宫与公主有过一段交情,自然相信,但朝里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宇文昭罗料到她会有这句,不卑不亢,咬了一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却又笑着:“殿下耳目遍及天下,当也知道,宇文执是如何对我那郎君和孩儿的。”
  姜瑶有所耳闻。
  昭罗起兵失败,太后相劝不得,全府遭抄没,驸马与郡王皆车裂效天下,其下属友人皆下狱斩首,手段比她残忍血腥的太多。
  这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国未灭家已亡,姜瑶知对方没有再背离大赵的必要,只是还是得确认一二,为朝纲负责。
  “昭罗不求殿下助我回到北周。”她眼瞳生着阴郁的恨,“只要能杀了宇文执,我身上这点所知才学,你想要的,想知道的尽管拿去,便是要杀我祭旗,以振你三军也无妨!”
  昭罗公主曾经也有个和睦的家。
  她含着金汤匙出身,有一个疼宠她的哥哥,本该是北周下一任的皇帝。
  她的驸马和她是青梅竹马,是燕京的少年将军,他们自幼两小无猜,彼此倾慕,少将军心甘情愿为她放下兵权,困在那小小的公主府里。
  成亲那日,十里红妆将燕京染成一片霞光,日子和睦,每日他们便一起出行游猎,过着人人羡艳的生活。
  可是自从被送往赵的那个质子回来,一切就变了。
  父皇和□□益疏离,彼此猜忌,父皇暴毙那日,竟失心疯一般留下遗诏将皇位传于宇文执,而哥哥只知父皇之死有诈,还未来及说任何话,却被他以逆党之命暗害于他乡。
  她不服,只想掀开宇文执的嘴脸,替哥哥沉冤昭雪。
  起兵的前夜,驸马元律不顾侍卫的阻拦,紧抱着她不让她去。
  他最后顿了下,翻身上马,拿起那柄已经许久未执的刀刃。
  最终的时候,他拿自己当诱饵,将昭罗送出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皇宫,拿着她的剑,朝着禁军最多的方向走,只给她留了一句。
  “是臣不好,若是臣未曾放下兵权,殿下何至于此!”
  若是昭罗还有一点办法,定是要和宇文执鱼死网破的,但是如今已无一兵一粮,只能投身这大赵。
  姜瑶听后,仍是冷静,未见多少动容:“既如此,还请公主安心在府上住着。且放心,本宫这里不会有乌七八糟的人进来。”
  留下一个曾可议朝的昭罗长公主自然比杀掉她来得有用,虽然和宇文执换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却能使北周军心受创。
  她也不需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理清头绪,姜瑶笑道:“至于方才公主说的祭旗,实在不至于,你我都是长公主出身,日后可以友人相称,大赵不兴人血祭旗,哪怕是宇文执,到时候也会给个体面,这种伤和气的事情莫再提了。”
  姜瑶这话的意思就是。
  你安心配合,她保你安然无恙地见到宇文执人头落地那日。
  她一贯能计明得失,昭罗想要的和她想要的都能达到。
  这很合适,且对彼此都不亏,仅此而已。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视线又扫了一眼聂让,青黑布料下是让人血脉偾张的身材,不由得扯唇一笑。
  之后的话,便都是私事了。
  “殿下确实有品位,先前只是听下属报告,一直没有印象,还道怎样的人物能叫景玉长公主看上,如今一瞧,果真非凡!”
  昭罗公主半是感慨:“我那冤家身材已是上乘,却也比不得这人勇猛。”
  “……”
  这弯儿转得太大,甚至姜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忽然觉得,这昭罗长公主,好像有一些自来熟。
  昭罗本是个人精,见她木了一会,便理清其中要节:“殿下果然是夜忙碌,这样上好的儿郎在侧,也不想要他一要?”
  姜瑶好强,不想在这莫名的奇怪事上落於下风,便拧眉:“你的意思……?”
  昭罗凑近了,在她耳畔低语:“这调.教人,要顺心了才舒服。这人既然是死士出身,那床上肯定不懂什么风趣,可惜了这上好的身子。”
  姜瑶虽然不太乐意她以一种看向器物的眼神看向聂让,可是还是忍不住顺着她的思绪往下。
  “昭罗很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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