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猫后被偏执反派读心了——嘘知【完结】
时间:2023-05-23 14:41:25

  田巡这答卷,狠狠地让上殪崋京城的朝臣们闭了嘴,此后,他辅政司南院院长一职,稳如泰山。
  可宋溪亭先前的话一出,便赋予了这件事与众不同的意义,难不成这些政策真正的制定者是……
  梅雪嫣诧异地看向眼前的扶风美人。
  ——孙青儿。
  程听和其他几个官员自然也是知道田巡是怎么坐稳辅政司南院院长这个位置的,他们同样不可置信地看向孙青儿。
  那些如此卓识远见的良策,难道真是出自眼前女子之手?!
  孙青儿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早在当年就被宋溪亭发现,若是真如此,那现下这些,在宋溪亭眼里,不就是……一场笑话吗?
  宋溪亭似乎看出了孙青儿所想:“你也许是在想,你同田巡说与这些新策之时,只有你二人,本王又不可能提前预知,怎么会断定这些新策背后真正的制定者是你,而不是田巡。”
  “本王有一个习惯,在启用此人之前,会将此人的身家背景仔细调查清楚。”
  “田巡身家清白,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田巡的性子上,田巡在担任泗县县尉之前,所做文章保守温吞,文能通性,田巡是个性子温吞之人,但他在泗县所推行之新策,个个大胆出奇,且好些新策,譬如让百姓朝县衙借贷粮食一事,田巡自己做不了主,他需要去说服县令,但泗县当时的县令是个守旧之人,不求突破,只求平顺,田巡要想说服他,没点嘴皮子功夫是不可能的。”
  “但田巡偏偏不擅嘴皮子,那么,请问,谁来教他怎么说服泗县县令?”
  “那王爷为何猜测是民妇?”孙青儿惨白着一张脸。
  宋溪亭继续:“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这些新策中,你会带上自己特有的记号。”
  “百姓朝县衙借贷粮食一策里,妇孺会多得一些粮食,利息也会更低一些,兴修水利一策里,那些壮丁家中的母亲和妻子除了得到更多的贴补外,还会有人组织她们学习识字,作画,绣花……”
  “再看眼下的余杭郡,似乎也更证明了这一点。”
  “在田巡所推行的政策里,都有意无意地对女子颇为友好。”
  “田巡便是再对女子有同理之心,但他并不是女子,不至于考虑到如此方方面面的周全,再者,若是田巡真对女子有如此之强的同理之心,从他过往的经历也能看出,人的性子养成是藏在经历里的,但田巡幼年丧母,是被其父拉扯长大,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怎么接触过旁的女子。”
  “也有可能是夫君心疼民妇,从民妇身上看到女子不易,所以才想要去帮助更多女子。”孙青儿抿了抿唇。
  “自然,所以,本王一开始并没有断定这些良策是你制定的,但于本王而言,无甚差别,本王只想找一个能把江南道治理良好的属下,不论是田巡还是你。”
  “但你设局让田巡受伤,这倒让本王真正确定,制定这些良策的人,是你,而非田巡。”
  孙青儿咬紧下唇没说话,但眸间的惊诧和疑惑却更甚。
  “为何?”
  宋溪亭瞥了一眼一旁早已瞠目结舌的程听和呆愣原地的田巡,继续。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田巡是在酒后遇刺的,还专挑着程听做客的日子,且他最宠爱的夫人,恰巧那一晚还不在他身边。”
  “可据本王了解,嗜酒的是程听,而不是田巡,田巡这院子里的名字,皆是养神阁,调息楼,内经小筑,诸如此类,如此可推断,田巡平素是个爱养生之人,后又多调查了田府下人一些,发现他们每日晨间都会打上一段八段锦,说是田巡要求的,如此注重养生的田巡,那一日带着酒去找程听喝正常,但能喝到不醉不归,不正常,田巡今日也没有忧心之事。”
  “而后来此之后,你忌惮本王,更是故意逃离田府,避免与本王见面,以免被发现端倪,但又不想让本王知道田府少了一个孙氏,所以,田巡便故意纳了一个也姓孙的美人进府,让旁人唤她夫人,以此来混淆本王的视听。”
  “再来说说,你安排的这位杀手。”
  “让杀手先重伤田巡,然后又巧妙地引导本王去抓这位杀手,再然后又让田巡透露杀手可能身份不对的线索给程听,牵出这位杀手是玉国的奸细。”
  “不得不说,如果单论计划本身确实快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只不过,还是有几处疏漏。”
  “田巡不醉不归的不合常理,和故意设计换个孙氏的事,先且不提,就那位杀手,或应该是你此次计划最大的败笔。”
  宋溪亭忽然眉梢微挑,冷着声调道:“本王早年征战无数,在战场上,见过无数垂死挣扎的敌军的眼神,便是身中数箭,他们眼中求生的意志依旧很强烈,但那位杀手被抓之时,他虽然情绪激动愤怒,但看向本王的眼神却没有任何一点求生的意志。”
  “好似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并且没有挣扎的意思。”
  “可是……动机呢?”一旁的程听不可置信地插了一句。
  梅雪嫣的猫耳朵也竖了起来。
  宋溪亭眉心一动,看向沉默的孙青儿和田巡:“动机?”
  “利用苦肉计掩盖自己是敌国奸细的理由,足够吗?”
  话音一落,全场安静。
  程听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看向田巡,又看向孙青儿。
  而梅雪嫣小嘴微张,她好像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因为,她比程听多知道一件事,也就是当年有人差使钱同来找崔跃刺杀宋溪亭的事。
  有人想借钱同的手挑起丁派和溪派的矛盾,若不是钱同暴毙在牢房,被莫老发现是中毒,也许还真把这个帽子往丁派身上扣了。
  结合当时的情况,丁派溪派闹起来,受益最大的除却不知道存在还是不存在的隐形第三方势力,便是敌国之人。
  所以是敌国的奸细故意为之的几率极大。
  而后,宋溪亭又因为卧底一事,开始调查自己底下的五个爪牙,从崔跃到温文筠,有心人自会发现。
  梅雪嫣早就知宋溪亭五个爪牙里有卧底,所以这个卧底要是发现宋溪亭此举,定然会担心自己暴露。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釜底抽薪,设计让“敌国奸细”来杀自己,以此来侧面证明自己的清白,洗脱嫌疑。
  不过,田巡应该不是卧底,而是被孙青儿操纵的表面傀儡,但孙青儿以为宋溪亭只知田巡不知她,所以她为了不让宋溪亭查到她头上,便设局让田巡被刺杀。
  可孙青儿万万没想到,宋溪亭一早就猜到田巡不是制定政策的那个人,也一早便猜到田巡背后的人是她。
  所以,当真相完全摊开,被宋溪亭一句句点破时。
  自负聪明的孙青儿第一次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
  尤其是故意设计换个孙氏的事,简直就是在宋溪亭跟前变相承认了是自己在背后筹谋。
  孙青儿宛若受到重创,整个人身子一晃,田巡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孙青儿望向满眼担心她的田巡,她心中钝痛,眸光闪过一丝绝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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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在一旁的程听见田巡扶着孙青儿的胳膊, 他眼底不可置信的惊疑,似才是真正消散。
  田巡望向孙青儿目光里快溢出来的担心和爱意,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得清楚。
  可程听同田巡是君子之交,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记忆里温和守礼, 腼腆内敛的田巡, 会是敌国的卧底。
  他长睫颤动, 垂死挣扎地问了一句:“静王, 您的意思是孙青儿和田巡都是玉国的卧底吗?”
  宋溪亭摇了摇头。
  程听眼眸瞬而亮起。
  宋溪亭:“他二人还有狱中的林朗,皆不是玉国的卧底。”
  “你可还记得,是田巡给了你林朗身份有问题的线索。”
  程听自然记得, 先前宋溪亭提及此事的时候,直接让程听打了个激灵,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田巡利用了他,选择他来田府作客的时候,设局刺杀一事,便是想让程听作为人证, 也想让程听快点把这个消息带回上京, 后又故意透露林朗身份有问题的事,引程听去查这件事的线索。
  程听思索到这,神色忽然一顿, 继而惊了惊,似明白了过来。
  “田大人故意引我去查林朗身份,所以这也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包括那个玉国卧底的身份。”
  孙青儿和田巡如果真是敌国卧底, 没有一个卧底会傻到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势力。
  程听神色有些难看, 静王摇头否定的这件事, 那田巡难不成还真是……
  “夫君不是。”孙青儿快速出声。
  她立在公堂之上,感受到田巡忽然抓紧了她的胳膊,孙青儿眼颤了颤,继而拧紧了眉,神色凄楚痛苦,宛如碎瓷片扎入掌心般,但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宋溪亭。
  “夫君从未背叛过北梁,一切都是我逼他的,设局遇刺也是,让他给程听提供线索也是。”
  “夫君被我下了毒,只能听命于我,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逼他所为。”
  “我愿一力承担后果,求王爷放过夫君,饶他一命。”
  孙青儿什么结果都有提前预想过,眼下虽然是最坏的结果,但她也有预想过,所以,她早就提前给田巡下了慢性毒,为的就是今日能帮田巡脱罪,等田巡罪名开脱之后,她再想个法子把解药给田巡送过去。
  孙青儿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把田巡牵扯进来,她初到北梁不久,便遭遇山匪,逃难落崖时,伤了脑袋,失了原本的身份记忆,是田巡救下了那个时候的她,而后两人渐渐产生情愫,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亲。
  孙青儿一开始并没有掺手田巡的政务,她只是见田巡总是紧锁眉头,唉声叹气,她想为他解忧,而田巡讲述他政务上的烦恼后,孙青儿却像无师自通般,听到问题,脑海里立马反应出解决办法。
  孙青儿一方面高兴能为田巡解忧,一方面却在惊疑自己怎么会这些。
  但田巡心性单纯,抱着孙青儿道,原来她天赋在此,竟如此聪明,只道自己极其幸运,找了一位贤内助。
  孙青儿因此也没有多想,也就当自己天赋在此,却没想到这世间哪有什么所谓的天赋,不过是年少时的特意苦学。
  孙青儿有次因为连续熬夜陪着田巡思索新策推行,身体撑不住,发了高热昏倒了过去,却没想到再睁眼之时,她的所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孙青儿恢复了记忆。
  孙青儿,本名孙月,是慎国监察司底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培养出来的四大暗探之一,外号“月杀”,才智过人,心思缜密,擅谋略布局,她来北梁的目的便是伺机挑动溪派和丁派内讧,让北梁内政陷入混乱之局。
  孙青儿醒来的那一日,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良久。
  几日后,趁着田巡安睡,孙青儿独自出了门,用了慎国独有的联络方式同慎国在北梁的探子取得联系。
  等再次看到慎国监察司特有的黑莲纹面具,孙青儿神情有片刻地恍惚,只感觉过往这几年,如梦似幻一般。
  孙青儿望着监察司探子递过来的黑莲纹面具,她抿起唇,感觉舌尖似缓缓有苦涩诞开。
  生在黑暗中的人,却向往拥有光明,这真是一个可笑的想法。
  孙青儿接过了监察司手里的黑莲纹面具,覆在脸上,封住了所有的情绪。
  ……
  孙青儿身上早已被种了毒,五年得一颗续命解药,她永远都无法摆脱慎国的控制,只能听从指令,一边同慎国输送北梁情报,一边寻机挑起北梁内乱。
  只是,她没想到宋溪亭竟然发现的如此之快,他在查辅政司五院院长。
  孙青儿从未轻视过宋溪亭,反而十分忌惮和戒备,如果宋溪亭查到田巡身上,孙青儿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点不露馅儿。
  苦肉计的法子,孙青儿一早就想过,但她不想让田巡受伤,所以,迟迟没有让自己手下这么做。
  但有一日夜里,她和田巡如寻常一样躺在床上,打算相拥而眠,田巡拥着她,好一会,田巡温和的声音于她头顶响起。
  “夫人,如果有我能帮你的地方,我定然会竭尽全力帮你。”
  孙青儿身子一僵,似有所感,埋在田巡怀里,虚虚扯起一个笑容转移话题道:“夫君,你这是何意,我并没有什么烦恼之事。”
  田巡这一回却沉了沉声:“夫人,我都知道了,你不必瞒我。”
  “夫人,我想救你。”田巡收紧了胳膊。
  孙青儿惊了惊,两人僵持了许久,但田巡坚持,他知道这是最有可能能救下孙青儿的方法,即使他可能要去鬼门关前走一遭。
  田巡能用命去救她,她孙青儿也可以。
  思绪回笼,孙青儿目光定定然看着田巡,一口担下了所有罪责,并同宋溪亭道,会主动言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求宋溪亭放过田巡。
  她是慎国的卧底,传递北梁消息给慎国,无论如何都是死罪一条,但田巡不一样,她要尽量保下田巡。
  可就在孙青儿话音落下,想跪下来求宋溪亭的时候,田巡却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回,田巡的力气极大,孙青儿无法反抗,她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田巡,却见田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握住孙青儿的胳膊,转头看向宋溪亭道。
  “求静王饶过草民的夫人。”
  改了自称,田巡这是连官位都不要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扣孙青儿的性命。
  宋溪亭平静地看着田巡:“间谍罪,罪无可恕。”
  “你不是如此天真的人,田巡。”
  孙青儿紧接着轻唤了一声田巡,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悲悯道:“夫君,这样的结局我早已料想过,青儿命贱,不求苟活,夫君,唯望你能替青儿好好活下去。”
  “不可。”田巡想都没想低声否定。
  孙青儿微愣,她二人眼下已是穷途末路,她能救下田巡,但她自己的命…连她自己都放弃了。
  可为何夫君他……
  却在此时,田巡忽然上前一步,将孙青儿掩在身后,藏在后背的手发着颤,但他还是咬牙直视着宋溪亭道。
  “静王,草民想同您做一个交易。”
  宋溪亭眉心微蹙,他今日解释如此之多,只为了给梅雪嫣解惑,眼下他的耐心所剩不多。
  “本王不觉得你手上有本王想要的东西。”
  田巡发白的唇抿紧,片刻后,他道:“有的。”
  说完,田巡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正在叹气的梅雪嫣身上,然后,藏在后背的手,忽然捏碎了一丸绿色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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