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似接受程度很强被哄哄就忘了可怕的画面,实则被吓的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柔软的被子中,瓷白小脸烧的厉害。
头发都被汗打湿黏在脸色,衬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少年的手搭在她额头上,每感受到手下的人哭一声,脸色就阴沉几分。
他有记忆以来都被那个疯女人关在这里,从来没养过像小宠物这样娇贵的东西。
一时心中烦躁又焦急,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特殊感受。
小温月宁从被子里伸出来小脑袋,晕乎乎的委屈撒娇,“不喜欢、不喜欢血、好可怕......这个味道好可怕......”
小姑娘被迫生活在一个陌生又危险的领域,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病痛更是放大了这种委屈。
听到她哼哼唧唧的抱怨,少年才皱眉感受了下空气中的味道,确实有一股血腥味。
对于他这个常年生活在这种诡异氛围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小宠物确实能闻到。
他垂眸沉默了的看了一会儿可怜巴巴的小宠物,拿过手机让跑腿买了发烧药送过来。
时间差不多后,他转身推开门离开走进昏暗的客厅。
踩过满地粘稠血迹和碎肉断骨,他闲庭漫步走到抄着刀砍骨头的疯女人身边,一脚踹翻了整张桌子。
“砰——”
断肢残骨淋漓的血溅的到处都是,他嘴角勾起笑意,眼神却深沉又诡谲。
疯女人倏地抬头,跟他眉目相似的脸上满是恨意,发出尖锐刺耳的吼叫:“你干什么!?你找死!”
少年勾唇一字一顿道:“闭嘴,滚出去。”
第60章 哥哥做我的童养夫
疯女人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叫我滚!?”
她眼神恍惚又空茫,瘦骨嶙峋的手指沾着洗不清的血迹,伸手想要触碰少年的脸。
“阿行阿行,你和他长得真像......”
少年眉眼间带着厌恶,偏头躲过去了。
这下像是导火索一般惹怒了疯女人。
她暴怒的拎起砍刀,眼神中闪烁着狠辣和阴恻恻的恨意,“你那么像他!你那么像他!”
“甚至跟他一样,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怕我脏了你们父子俩的眼睛吗?!”
她痴迷又儋妄的盯着他。
但却被他看垃圾一样的神色刺的心中一痛,霎时脸色阴沉,“都怪你都怪你!”
“就是因为生了你这个废物,你父亲才不来看我!
如果...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我就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
手机响了一声,消息告诉他退烧药挂在屋外把手上,他晃了个神就被发疯的女人拿刀挥舞着砍来。
“去死去死!”疯女人不要命一般挥刀。
他皱眉挡了一下,小腹处被划了一条大口子,下巴处也鲜血淋漓,他脸色沉下来,“够了。”
他伸手辖制住她拿着砍刀的手,用力一折,砍刀就从女人手中掉落在地上。
“你还给我!”
少年舌尖抵住上颚啧了一声,把砍刀从客厅踹到了前厅草坪处。
他冰冷的盯着疯女人嚎叫着出去夺刀的背影,嘲讽的笑了一声走到门口把药拿到了卧室。
大概是两人在客厅的声响太大,小温月宁已经醒了,挣扎着想要睁眼,呆呆的盯着进来的他。
等被人伺候着吃完了药,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这下又瞪大泪眼汪汪的杏眸,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你怎么...受伤了啊?!”
“是不是...是不是外边那个坏人欺负你了......哥哥你别怕,我们会逃出去的。”
少年半身血迹,眉目冷淡的盯着她,薄唇微掀冷冷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
她顿了一下,带着小孩子的执拗反驳,"哥哥不是坏人,哥哥对我很好,给我东西吃,还...给我药吃......."
绝境中的帮扶,让她对少年生出不该有的依赖。
小宠物扑到少年怀中,紧紧的抱住他清瘦的腰身。
声音带着怯怯的哭声,“而且、而且哥哥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是坏人呢?”
少年沉默的盯了她良久,弯起指节随意的擦过下巴的血迹,兀的笑了:“是吗?”
他低头和她平视,似乎是随意问道:“你很想逃出去吗?”
小温月宁急切的点头,“想!想和哥哥一起逃出去!这里好无聊,还很可怕...一点都不好玩。
等出去后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吃好吃的奶油泡芙!”
少年神色淡淡,他从来没想过逃离,在他看来不管在哪里,世间万物都狰狞而肮脏,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出生就带着罪恶,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而已。
小宠物白白软软的小手蹭到少年小腹上的伤口,鲜血染得到处都是。
她又怕又担心,用小下巴蹭着他的小腹,声音害怕的发抖,“哥哥哥哥...你受伤了!”
“你伤得很严重!我们逃出去逃出去治病好不好?”
少年眼角带笑,“我不能走。”他该死在这里。
“可是...可是,”小温月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担心这个口是心非的哥哥会有危险,她不能丢掉哥哥自己跑掉。
“宁宁害怕...没有哥哥晚上会害怕的睡不着!哥哥我们一起逃出去吧!要哥哥永远陪着宁宁才可以!”
不知道是里面哪个字眼触动了少年,他眼睫微颤,喃喃道:“永远?”
小温月宁殷切点头。
他嘲讽的笑了一下,“你又怎么能确保永远呢?”
曾经他父亲也对那个疯女人许诺过永远,但是后来呢?
他看着小温月宁懵懵的没回应,心中烦躁又升起讽意。
对啊,永远这个词太虚幻了,又有谁能做到呢?小宠物不过是随口骗自己而已!
就在他打算甩开小宠物,把她关进特制的笼子里时,就感受到小宠物撑起身仰头凑近他。
小温月宁在他下巴的伤口处轻吻了一下,脸色红的像是个红苹果一般,扭扭捏捏的道:“好啦哥哥,我们现在私定终身了。”
“等...等出去后,”她低下头支支吾吾,“我就告诉爸爸妈妈,你就来我家住着,来当我的童养夫好啦......”
她小脸又红又烫,羞怯从他怀里钻。
但良久都没听到坏哥哥的回答。
她唔了一声,就被他捏着下巴强行抬头和他对视。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良久轻笑了一下,桃花眼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偏执,“这可是乖宁宁自己说的哦——
永远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永远。”
第61章 温月宁,我的
“唔——”
温月宁睁开眼,茫然的盯着面前的玻璃,脑中一片混乱疼的厉害。
她刚刚是在做梦吗?
但里面的情节太真实了,裴欲行小腹上的血似乎还黏在她的手上,带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又想起在昏迷前医生说过的话——
“夫人曾经有过被催眠的经历......一半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
或者说——那是她曾经经历过,却被迫遗忘掉的过去。
她却在手边发现几封信,那信看着有几分年头,信纸从封口滑落出来。
最上边的那封信写的满满当当,有些稚气青涩却不减凌厉的字体张扬恣意。
一页信纸大都是是在描述对她的想念,信上最后一句话是——“我等着乖宁宁来看我。”
她手指轻轻发抖,又快速的扫过第二封第三封信纸。
第二封上是——“宁宁怎么还没有来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第三封上是——“你为什么还没有来?”
她杏眸瞪大闪过慌乱,手足无措的拿过下面最后一封信。
信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
他的字变得凌厉肆意,力透纸背,带着一股侵略感,攫取住她所有的呼吸。
上面写着——“温月宁,我的。”
她眼前一白,碎片凌乱的信息塞进她的脑海,她想起后来裴欲行就打电话报.警抓了那个疯女人。
那个疯女人作为连环杀人犯被逮.捕,作为她的孩子,裴欲行也被收容看管.教育。
她被家人接回后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她猛的想起一件事情,曾经她收到过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当时她以为是追求者在搞恶作剧,就没有在意。
她还隐约记得,那信息是——“我抓到你了,乖宁宁。”
“咔——”
门被推开。
她抬头看见在逆光中愈发显得身高腿长的男人。
他看到醒过来的她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长腿一迈坐到床边,眉眼依旧温润清隽,“宝宝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月宁抬头静静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妥帖的高定西装,金丝眼镜下是潋滟的桃花眼,薄唇挺鼻,侧脸的弧度锋利又危险迷人。
此时他正慢条斯理的把袖口折起来,为她拿过一盘的热毛巾擦脸。
那股矜贵优雅和斯文浪荡的气质杂糅——
在斯文败类中都堪称翘楚。
“怎么呆呆的?”他散漫笑着,“是不是想我了?”
温月宁垂眸躲开他的视线,声音很轻很哑,“裴欲行,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
她听见男人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之后恢复如常,带着笑意道:“挺好,不过...乖宁宁也不用伤心,毕竟——
曾经你许下的诺言,我帮你实现了啊。”
他像是少年时期那般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勾勾的和她对视,“你和哥哥结婚了,而且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永远。”
温月宁心一点点的下沉,张了张嘴组织语言后尽量好言相劝。
“可是,那只是我们小时候开的玩笑而已。”
她终于找到了裴欲行对自己产生病态偏执的关键点,磕磕绊绊的开解:“你当时只是处于无望的状态,刚好碰到我,所以才……”
“再说我们都成功逃出来了,现在你过得很好,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我们就不要再去纠结曾经发生的事情了不好吗?”
她继续硬着头皮道,“你现在对我这么执拗,也是对曾经那段时光的在意,那说明你还没有脱离那时候的束缚。
如果你放我离开,就...就可以给你一个完全摆脱过去经历的机会了。”
她的手腕突然被捏紧,裴欲行脸色猛的沉下来,他眸中全是暴戾和偏执,沉声问:“你要离开?”
他似乎处于极端愤怒恐惧的状态,从她一大堆话中只挑出了最在意的点。
“你说你要离开我!?”
温月宁被他掐疼了,“裴、裴欲行你先松开我......你听我说……”
他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道:“你想都别想,温月宁温月宁,是你把我从那里拽出来的——”
“你亲口跟我承诺要永远陪着我,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她眼角泛着泪光,磕磕绊绊解释道:“可是,我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不能强迫我必须陪你。”
“但是...但是我有时间可以来见你。”
裴欲行阴冷的笑了,“你当我是你养在笼子里的狗吗?你想起来的时候就来找我,嫌我烦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而我——
永远只能等待你的兴致?”
他神色冰冷又可怕,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头朝着她的脖颈狠狠的咬下去。
在浓重的血腥味和呜咽声中。
他神经质的笑了一声,偏执又疯狂的喃喃道:“你是我的...我的......你答应要永远陪着我。”
“永远。”
第62章 哥哥帮帮我
温月宁被裴欲行换了个地方关起来。
他前些日子派人在别墅小花园做的小屋竣工了。
小花园整体是江南园林的婉约风格,在东南角的新伫立的小屋显得怪异又莫名的契合。
温月宁醒来后就发现躺在小屋的床上。
她小脸苍白,醒来后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竟然也不觉得饿。
“夫人,您醒了?”管家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哄她,“先生说您喜欢怡嘉花,就给您准备了这个惊喜。”
他说着推开门,让温月宁朝他身后的花园看去,大片在阳光下摇曳的艳丽怡嘉花美好极了。
美好的让久不见天日的温月宁感觉到有些刺眼。
“先生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两个月了。”管家笑了笑,“您想出去看看吗?”
温月宁心中诧异,裴欲行又在搞什么鬼?
竟然主动说让她出去走动走动?
她她刚想要伸手撑起身,就发现脚腕上又带上了镣铐。
镣铐跟以前不同,她脚腕上的这个在圆环上又牵出一条银链,就是不知道有多长。
温月宁盯着脚腕上的东西倏地轻笑了一声。
果然,裴欲行那个疯子怎么会容忍她有一丝逃跑的可能。
给养着的宠物放风还说的这么好听,也是冠冕堂皇的厉害啊。
她让管家别跟着,走出小屋后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
从屋里看不出来,但站在外边就能把小屋的外观看的清清楚楚。
小屋整体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了金丝笼的架构,在金色围笼的间隙是大块的玻璃填充。
而她分明走出金丝笼,纤细白皙脚腕上却仍牵扯着细长坚韧的链子,像是被主人精心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
她瓷白小脸上表情委屈又愤恨,监控探头清晰的记录下她有些生气的裹紧身上的睡袍,气鼓鼓的离开的模样。
裴欲行一边开会一边垂眸注视着他家宝宝的行动轨迹。
在看到她被小花园角落里的秋千吸引,好奇宝宝一般坐上去摇晃之后笑了一声。
他指尖蹭了蹭屏幕上的小脸,心中开始想念家中的小夜莺。
那么娇软可人的宝宝。
他想,他真的离不开她,只要和她分开,就会不自觉的焦躁不安,满身戾气。
手机弹出管家汇报夫人心情的消息。
裴欲行眉梢一挑,桃花眼潋滟一片,回了一条——[在浴室加装一个监控。]
他心情好了几分,抬头看向坐的满满当当的会议室,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只钢笔,在办公桌上敲了一声。
站着汇报工作的高管和满屋人战战兢兢的看向坐在上位的裴欲行。
只见平日中冷厉的大佬笑的斯文温柔,薄唇微掀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