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被转移到她怀中,裴欲行眸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嫉妒。
“你这么喜欢,要不然就养着它?”
温月宁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行。”
她办完事就要回伦敦了,给狗狗办签证过海关时间太长,路途又远,她舍不得让小狗受罪。
小奶狗像是感受到她的拒绝,歪着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嘤嘤嘤的撒娇。
裴欲行适时开口,“要不然我养,这样你有空了也可以来看看。”
温月宁本来想开口拒绝,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两人转道先去裴欲行的住处。
进了门后裴欲行就从温月宁怀中把蹭来蹭去的小奶狗拎起来,“我去楼上给它找点吃的。”
裴欲行转身离开时顿了一下,“你可以在一楼浴室洗个澡,不用担心——没人用过那个浴室。”
温月宁“啊?”了一声,低头一看,裙子上都是狗毛和小奶狗身上带着的泥土,脏乱不堪。
这这这......这谁能忍住呀!?
她有点洁癖,心中纠结一番,还是认命的走进一楼浴室。
而裴欲行看她走进浴室才转身上楼,他走到书房前,把手中挣扎的小奶狗拎到和自己对视的角度。
一人一狗对视,小奶狗完全不复刚刚的软糯甜软,展现出杜宾犬凶狠的一面,龇牙咧嘴的对着裴欲行吼叫。
裴欲行勾唇冷嗤一声,薄唇微掀缓缓吐出两个字,“真丑。”
小奶狗“嗷”的一声怒吼,气的要咬人。
裴欲行心情似乎不错,又捏了捏它的耳朵,不走心的夸奖道:“还算你有点脑子,能把你妈给骗过来——”
他想起在温月宁面前嘤嘤嘤卖乖的小奶狗,又瞥了一眼它现在穷凶极恶的模样,啧了一声,“真会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小奶狗四肢猛的扑腾。
他冷呵一声,定义这只狗的内在,“绿茶。”
一人一狗两相生厌,管家从书房中走出来,“裴先生您回来了?啊呀?怎么小旺崽搞得这么脏?”
管家从裴欲行手中接过了旺崽,“我说怎么今天一天都找不到小旺崽,原来是被先生带出去玩了,我带它去洗洗。”
裴欲行看着管家离开,过了一会儿才下楼,坐到上看似温润翻合同工作,实则压制内心的欲.望——
不能打开那个浴室的监控,宝宝会生气的。
耳边嗡的一声,他扭头看见温月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上面显示的林檩两个字。
裴欲行桃花眼微眯,心中涌起阵阵怒意——林檩一直陪在温月宁身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当上了她的正牌男友。
他舌尖抵住上颚冷呵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林檩温和询问的声音。
裴欲行垂眸,桃花眼中满是病态的恶意,“有急事吗?现在她不方便接电话——
她在洗澡。”
第84章 情蛊
裴欲行的声调很轻,拉着些长音慵懒多情的轻佻,听的林檩火冒三丈。
林檩近乎是一字一顿道:“裴、欲、行,你——”
“我怎么了?”裴欲行漫不经心的捏着手机把玩,“没想到一年没见,林总还是这么废物啊。”
他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和晦暗,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温月宁的消息。
一开始,她只是跟在温铮身边养伤,后来渐渐的开始出门活动,再到后来,林檩“偶然”碰见了她。
甚至在潦草几次的约会后,就定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压抑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而他只能.......
无数个深夜,他既无比期待看到温月宁的照片,又害怕在她身旁看见那个令人厌恶的身影。
卑劣的妒火和肮脏念想如影随形,短短一年的功夫,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林檩愤怒的话语从耳边飘过,裴欲行薄唇紧抿,桃花眼中满是疯狂和晦暗。
“裴欲行,你真是个疯子!”林檩突然冷静下来,语气嘲讽又怜悯,“我现在才是宁宁的正牌男友——”
“你是被气疯了,才胆敢来挑衅我的地位?”
裴欲行冷呵一声,“林檩,你不会真以为正牌男友是什么很值得一提的东西吧?
当初我还和宁宁结婚了呢。”
“这么说还得感谢你呢,”林檩冷笑,“要不是你发疯把宁宁给吓到,所以离婚了,哪里还有我和宁宁的现在呢。”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在裴欲行的伤口上撒盐。
裴欲行捏着手机的力气收紧,手背上的青筋直跳,眸中都染上几分血色。
林檩继续明晃晃的嘲讽,“你现在的身份对我挑衅,难道是又想故技重施——当男小三?”
“是吗?”裴欲行深吸一口气压下阴鸷冷厉的眼神,“林总这么深情浪漫,那应该也能理解我的意思。”
“什么?”
他低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道:“爱情哪有先来后到,那句俗话不是说了吗?
——被爱的人才是赢家啊,而且,我也没打算拆散你们啊,我只是来加入你们的。”
“想必大方的林总不会介意吧?”
茶言茶语把耿直的林檩气的咬牙切齿,电话“嘟——”的一声传出忙音。
裴欲行勾起一个散漫的笑,刚放下手机,浴室的门就被打开,夹杂着水汽的幽兰香气侵袭。
温月宁裹着一件大大的睡袍,澄澈杏眸含着水意,眼尾绯红可怜又可爱。
他视线控制不住的扫过她纤细腰身和殷红的唇,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裴欲行,你...不舒服吗?”
她有些诧异的盯着脸色有些奇怪的男人,走近几步歪头看他咦了一声,“你...怎么脸红了?”
裴欲行穿着妥帖的高定手工衬衫,倏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合同,金丝镜框下的桃花眼潋滟又涣散,喉结滚动,轻咳了几声道:“没、没事。”
他转移话题道,“刚刚林檩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
“但是,”他语气有些滞涩和拘谨,“我实话实说后,他好像就生气了,是我的错。”
温月宁盯着他缓缓眨了眨眼,“没关系啊,还得多谢你救了小狗,还让我借用了你家浴室。”
她毫无芥蒂的从裴欲行身边坐下,接过手机发消息。
裴欲行从她接近开始呼吸都开始放轻,余光看到自己紧张激动到颤抖的指尖,绞尽脑汁想要和她继续交谈。
但在看到她脸上带着的笑时,脑子嗡的一声——
她是不是在跟林檩发消息,刚刚他针对了林檩,她是不是在哄他?
裴欲行被自己的猜测气的脸色阴郁,但又不敢冲着温月宁发火,只能阴阳怪气道:“林檩不会是向你告状,或者是跟你闹别扭让你哄他?”
温月宁有些懵的抬头疑惑的“啊”了一声。
他以为温月宁默认了他刚刚的话,心中烦躁又不安,控制不住的满身酸气,“他作为男朋友,怎么能跟你闹脾气呢,一点都不体谅你,要是我——”
“叮咚——”
温月宁本来听着他的话,眉眼弯弯丝毫没受影响一般,话只说到一半就听见门铃的声音。
她打断了裴欲行的茶言茶语,“应该是我助理,我让他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说完她自顾自的去开门,只剩裴欲行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沙发上,像是个被抛弃的狗狗一般盯着她的背影。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分明宽肩窄腰气势极强的男人,却小心翼翼的问着比他低好多的小姑娘。
温月宁和他对视,弯着眸子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晚上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她是温家在国内的代表,今晚的晚宴很重要,她也得给个面子去出席。
“那我先走了。”她挥挥手离开了,没看见男人陡然阴沉下来的脸和贪婪疯狂的眼神。
“先生?”管家拿着一叠东西要去扔,“夫人不是回来了吗?”
裴欲行表情冰冷,“今晚有什么晚宴?”竟然比他还重要吗?
管家抽出一张邀请函,“听说今晚美术馆那边有个慈善义演的晚宴,早在好多天前就想要请您赏脸去一趟了。”
管家看着裴欲行坐在那儿不说话,挑了挑眉,“先生不去?那我扔掉了?”
“......”
裴欲行薄唇紧抿,“给我。”
...
慈善晚宴名流齐聚,衣香鬓影,筹光交错。
裴欲行一出现,一群人就恭维的围在他身边。
温月宁举着琥珀色的香槟,一边若有似无的盯着裴欲行,一边听着耳边周医生的唠叨。
“你这情况还是危险,最好不要去太嘈杂的地方,也不要受刺激,还有你那个病......”
周医生叹了口气,“你别太执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慢慢治就好,别逼着自己。”
温月宁低头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指尖,不置可否,“我知道了。”
她在宴会一棵松柏盆栽的后边,刚好挡住裴欲行的视线,他朝四周看了几眼后大步离开了。
宴会后半段人们热情高涨,大部分都聚在厅内交谈。
她放下酒杯,朝裴欲行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廊的门虚掩着,她听见一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几分熟悉。
“这药是我从苗疆那边求来的好方子,说是苗疆情蛊,只要给喜欢的人用了,她绝对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她皱了皱眉,这声音...好像是陈家小儿子?
“您不是对那位情根深种吗?要我说倒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这情蛊一下,不就轻轻松松解决了吗?”
这话中意思卑劣,她抿唇打算离开,却在下一刻全身一僵,顿在原地。
一人声音低沉温润,慢条斯理道:“是吗?——
给我吧。”
第85章 裴欲行真是个痴情种
“咯吱——”
她抵在门上的手动了一下,那门突兀的打开了,交谈的两人同时扭头。
裴欲行本来懒散倚在一旁,手中夹着猩红烟头。
但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脸色倏地苍白,大步朝她走来,“宝宝,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温月宁眼前一黑,冲击过大,脑海中嗡鸣声阵阵,不合时宜的想起周医生刚刚说的话——
“不要去太嘈杂的地方,也不要受刺激...会出事。”
她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头像是被一把小锤子凿弄,涌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宝宝你没事吧?”他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我带你去医院。”
温月宁深吸一口气,耳边的嗡鸣声让她理智渐渐回归——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奢望这个疯子、坏种变成一个三观正的好人吗?
他扭曲着长大。
恶意的藤蔓把他硬生生牵连成一个狰狞的恶徒,嗜血暴戾串联起他的人生。
比起定义地狱孕育了他,不如说他即地狱。
一个人,一个坏人,一个生命中只有恶意和占有欲的坏种。
如果强硬的把他的阴暗面抽离,他还能剩下什么?
想把他剥开血肉重塑人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讽刺的苦笑了一声,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啪”的一声甩开他的手,“不用给我解释,你滚吧。”
两人的矛盾从来不是简单的误会,深藏在其中的是他恶魔的本质。
就算这次是裴欲行没打算给她下蛊又如何,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扭曲狰狞的念头,总有一天会让他对她下手。
她凭什么用自己去赌?
...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绝望又无力的抵在车窗上,盯着快速后移的街道发呆。
裴欲行跟在后边,她知道,但她已经懒得管了,两人这次是真的完了。
她也不打算在待在国内了,于是在司机问去哪儿的时候,她轻声道:“机场。”
却没想到,她刚闭眼,“刺啦——”一声,司机倏地刹车,强力的推背感让她撞在前座。
一队人围在了出租车周围,有人在大力撬砸车窗,“砰——”的一声碎玻璃砸进车厢中。
司机似乎被拽着扔了出去,一个男人恶狠狠的道:“别挣扎了,刚刚车祸后我们还喷洒了麻醉剂哈哈哈......”
温月宁头疼的厉害,耳边混乱又嘈杂,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种人?——
“咚”的一声,她茫然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废弃破烂的仓库中,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再看到对面不远处的裴欲行时神色一怔,他怎么也在这?
而她一醒来,裴欲行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但被身后几个匪徒举着枪抵住。
匪徒头子扭头朝她看过去,把刀抵在她脖颈上,“啧啧,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啊......”
他讥讽又阴阳怪气道:“裴先生真是好福气啊,就是不知道为了舍不舍得为了心尖肉付出点什么呢?”
“放开她,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裴欲行脸色冷的厉害,骨节分明的手攥住旁边一把枪,毫不畏惧的朝前走了一步。
匪徒也被他这毫不惜命的样子给惊愕一瞬,“裴先生好身手,也跟道上人传的一样心狠手辣啊——
不过,裴先生这样不配合,您的心尖肉就要受罪了呢。”
他手下的刀一压,白皙细腻的脖颈就溢出刺目的血。
温月宁脸色苍白,勉强压住颤抖的声音喊道,“裴欲行你别管我了!你赶紧走,我又不喜欢你,你救我干什么?!”
裴欲行却打断了她的话,扭头和匪徒头子对视,“你们想要什么?”
匪徒头子挑眉,贪婪的笑了笑,挑衅道:“银海关口的份例抽成,我要四成。”
“可以。”
他干脆利落的应了,这下反倒是匪徒惊诧了,四成——那可是高达几亿美金啊!裴欲行疯了?!
他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想要看看这个男人对手中的小娇娇的底线是什么,没想到啊——
根本没有底线!
匪徒头子笑的狰狞又猖狂,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倒是跟你爸完全相反啊,你爸那个贱人竟然因为看上了我妈,把除了我之外的全家都给陷害进了监狱!”
“你们姓裴的就该死!”
“子债父偿,来啊裴先生,给我跪一个道歉吧!”
裴欲行面色阴郁,桃花眼中蕴着嗜血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