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轩此时也很担心时涧,他可是大宁的皇上啊,要是出了任何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是,他不能回去,也不能去找时涧,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雪芙。
“你放心,他说好了,会和我们在平阳汇合的,他说道就一定能做到。”
雪芙一想到时涧满身是血的样子,心里痛得难受,她知道就算是去找时涧也未必能找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回到平阳城请义兄出手相救。
纪家的车队一路绝尘朝平阳县飞驰过去。
无人知晓,一伙人紧紧盯着那车队,正一点点靠近他们的陷阱。
第36章 山匪
雪芙坐在车中将手里的帕子缴成一团, 心里想的满是时涧一身是血的样子。
更加担心的是,那些箭有没有射中他。
慌乱之际,只听到车外, 马儿一声嘶吼, 整个马车重重的朝一旁的倒去。
雪芙的猝不及防在车厢内摔倒,重重地撞在车壁上,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明清轩在车外拉紧缰绳, 也未能将马拦住, 受了惊得马,拖着倾斜的车厢跑了一阵。
明清轩见不妙,上前一把将缰绳砍断,忽然看见一群山贼吆喝着拿着明晃晃的砍刀从山上涌下,口中念念有词。
“此树是我栽, 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明清轩暗骂一声, “妈的。”刚送走一波杀手,又来一波山贼。
他不容分说,命令纪家护院, 一起跟山贼开战。
两队人马打的不可开交, 明清轩越打越觉不对,这帮山贼不趁乱抢钱财,就跟他们真刀真枪地干.
不好,小姑娘.
明清轩一把扇子向山贼的脖颈割去,他马上跑到雪芙的快散架的马车上, 打开车门。
里面空空如也。
明清轩大骂一声, “我艹他娘的!”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直接拉过一个山贼,拎着他衣领冷声质问,“你们把人劫哪去了?”
那山贼看着明清轩,好好的一个温润公子此时像是要吃人一般,无奈之下,只好咬开含在嘴里的毒药,口角瞬间流出鲜血,其他人也是一样。
看着一地的尸身,明清轩握紧手中的拳,一脸的茫然,眼下最后的办法就是去平阳找小姑娘的义兄求助,自己的妹妹被山贼劫走他不会不管。
他命剩下的护院侍从收拾车队,继续朝平阳出发。
刚要走时,只见官道上一匹马正向他飞驰而来,待明清轩看清来人,脑中一阵轰鸣。
时涧满身是血的驾马而来,看到明清轩拉住缰绳是,时涧下马。
“一切都还顺利吗,芙儿可好?”
一句“芙儿可好”让明清轩瞬间语塞,他没有保护好小姑娘,有负所托。
时涧见明清轩不说话,又看了看车队,只剩下一辆侍女乘坐的马车,随即明白出了事。
时涧冷眼看着明清轩,阴沉道:“她在哪?”
两人虽是朋友,可也是君臣,明清轩知晓雪芙对时涧有多重要,他忙对着时涧跪下。
“快到平阴的时候,来了一伙山贼,设了陷阱,将夫人劫走了。”
时涧听见明清轩的话,头脑瞬间轰鸣起来,眼神冷的能够冻住整座山,山贼,劫走,雪芙还是一个姑娘家,落到那帮人手里.
时涧冷声,“限你一日之内,找到她,无论动用什么。”
明清轩心中一阵胆寒,时涧杀人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尽管明清轩看过很多次,可心里还是不免惧怕。
时涧扔下一块令牌给明清轩,明清轩双手接住,正是南边的兵符,有这件东西,相当于在大宁南部,能够调动任何一个地方的任何军队。
明清轩不容分说,立刻翻身上马,如今能够调动的地方军,就只有惠州城才有。他吩咐纪家的护院去往平阳城内通知纪昀,随后遂时涧也去往惠州城。
时涧知道现在能够知晓雪芙下落的只有那个人。
两人快马加鞭,只用了半日就赶到惠州城,明清轩直接去了惠州叫郊区的军营,时涧则是去了惠州府衙。
他之前留下刘槐的狗命,就是为了探清恭王的虚实,在发生未知之事的时候,摸清对方的底细。
如今这伙山贼,劫了雪芙是,定然跟他分不开关系,要知道之前他们也想对雪芙下手。
时涧疾步走到府衙的后院,其中的有衙役见时涧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直接出手拦阻,时涧竟是看也未看,直接掏出一块令牌,满院的衙役看见直接下跪。
时涧一脚踢开刘槐办公的房门,看到刘槐正坐在桌案前悠哉地一边饮茶一边盘自己的新的核桃。
听到房门被人踹开,正厌烦自己的好兴致被人打扰,他扬声道:“是哪个不长眼地打扰老子。”
时涧一脸杀气地走到刘槐的面前,一脚踢翻了他的桌子。
待刘槐看清时涧,直接腿吓得直打哆嗦,慌张跪下行礼,“奴才参见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槐跪在地上狂磕头,时涧一把拽住刘槐的衣领,冷声问“他除了找杀手,还找了谁?”
刘槐听此忙道:“这.奴才实在不知啊。”
时涧又问:“平阳县可有山贼?”
刘槐道:“却是有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处?”
刘槐忙点头:“知道,知道,之前山贼作乱,我还跟着惠州城郊军队去剿过匪,可每次剿完匪,没过几年又会卷土重来。”
时涧轻喝一声,“现在带我去!”
刘槐早就吓得不成人样,哆哆嗦嗦的,“去去去,这就去。”
时涧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派人通知城郊军营告诉他们确切位置。”
刘槐忙吩咐下去,就跟着时涧上马,快马加鞭往平阳山跑去。
待赶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刘槐带着时涧在平阳山转了大半个山头也未见一个山匪的影子。
眼见天色即将暗下,刘槐心里越来越焦急,对时涧道:“圣上,奴才几个月前还来过这个地方,明明是在这儿的,这帮山匪狡猾得很,知道自己的地方被人发现了马上就会换的地方。”
时涧知道刘槐说的是实话,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降临。
他一个提气,直接飞掠在一棵高大的树尖上,站在上面扫视一番,并未见到有火光。
时涧再次飞了几棵树,终于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山头见到点点火光,好在离他们并不远。
时涧下了树,刘槐问道:“圣上,不知山匪可有趣向,东南走十五里的一个山头上,你去路上接应军队,务必要将他们领进山匪窝,我现在就去。”
刘槐一把答应,速速去接应赶来的军队。
时涧直接上马朝那山匪窝里跑去。
在那山匪窝里,上下灯火通明,大红喜绸高挂,上上下下的山匪一个个皆都喜气洋洋。
他们在宽大的院中架起了篝火,架在上面的烤乳猪,烤全羊,被烤得喷香流油,又被抬进正堂。
正堂当中正中间坐着平阳山的大当家黄天霸,只见他身材魁梧高大留着络腮胡,一身红衣,红光满面,一脚踏在桌子上正跟堂内的弟兄们大口饮酒吃肉。
一碗酒下肚,他大声嚷起来,“弟兄们,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堂中的一众小弟立刻出声附和,“大当家的威武!大当家的威武!”
黄霸天听此豪气干云一般得大声哈哈笑起来.
雪芙在一片柔软中醒来,头晕晕沉沉的,还有些痛,待她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红色,她刚想动动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仔细看着自己,才发现此时她一身大红嫁衣正躺在喜床上,手脚被麻绳绑着,嘴里塞了一团面巾。
一股恐惧袭上自己的心底,她这是被劫了?
雪芙拼挣脱手脚,动了半晌,发现于事无补。口里的面巾塞的她难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掉。
雪芙看着周围的环境,十分简陋甚至有些粗鄙,仔细回想自己晕倒前的经历,她坐在马车中,后来马车翻到,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此处,手脚被人绑着。
心里想起时涧满身是血的为了她将杀手引开,雪芙心头一紧,满是担心,不知夫君可还好。
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今晚大当家的抢了漂亮的小娘子当压寨夫人,定然有不少打赏,咱们快去前厅混混,说不定也能得个什么。”
雪芙听见这话,一行眼泪瞬间涌出来,她竟然被山匪抢来当压寨夫人.
“呜呜,呜呜呜.”
雪芙轻声啜泣起来,夫君,兄长,你们在哪?你们知道芙儿就要被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吗?
她不要,她才不要给那什么大当家当什么压寨夫人!
雪芙想到这里,伸头在被褥上蹭了蹭自己的鼻涕和眼泪,从床上坐起,看到坐上的果篮当中有一把吃水果用的小刀。
她起身蹦跳着过去,可刚崩两下,就从地上摔倒,雪芙咬牙再起身,又蹦跳着过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到了桌边。
背过身去伸手将那把小刀放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地割绳子,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将绳子割开。
雪芙如释重负,她又马上将自己脚上的绳子打开,挣脱束缚的感觉真好。
她立刻想要冲出房门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肚子传出一阵咕噜声。
啊,好饿啊,她都一天没有吃饭了。
看着桌上果子与点心,看上去十分粗糙,可雪芙顾不得那么多,上前拿起几块点心,慌忙往嘴里塞,又喝了一口茶,才准备往外走。
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要逃出去,她才不想落在这个土匪窝里。
想好了,雪芙起身就要出房门,刚一推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留着满脸络腮胡一身红衣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第37章 出逃
雪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刚要逃就这么被人抓个正着, 看着那个彪形大汗一般山匪,至少也要有两百斤.
天啊,她该怎么办啊。
那黄天霸是被一帮小弟给灌得半醉送进洞房的, 怎料一开门, 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站在自己眼前,心里自然高兴。
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 看上去就十分猥琐, “小娘子, 你的夫君来了.”
雪芙强忍着嫌恶,咬着唇往后退了退。
那黄天霸见雪芙后退,上前就要向雪芙身上扑去,雪芙忙侧身躲闪。
黄天霸扑了个空,有些恼, “你躲什么?怎么,不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想躲?”
黄天霸上前将门锁死,缓步来到雪芙面前。
雪芙手里紧紧握住那把小刀, 心里害怕极了,也乱极了,眼下她真是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个人。
再往后退一步, 雪芙的手忽然摸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壶酒.
她急中生智, 眼下这个人步伐不稳,眼神涣散,明显是半醉的模样,再灌他些酒怕是就能醉倒.
眼见黄天霸马上欺身上来,雪芙伸手一把推开他, 撅起嘴嚷起, “你急什么急, 我们连酒还没喝呢。”
黄天霸听见雪芙要喝酒,笑起来,“哈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小娘子呦,老子喜欢,你想喝酒,老子陪你喝。”
雪芙嘴角轻轻一扬,瞬间放下心来,她又娇声道:“这点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黄天霸听见雪芙这么说,眼神直直地看向她,“呦呵,小娘子人小,口气倒很大。”
他忙朝外喊道:“来人!给我上五坛好酒来。”
院里守门的小弟听见里面要酒,自然不敢耽搁,马上去库房取了上好的美酒送进新房。
雪芙看着摆在桌上一坛子的酒,凌乱的心绪才稍稍平静下来。
眼下只能先放到这个人再想办法逃出去。
黄天霸看着满桌子的酒,问道“娘子,现在酒可够了?”
雪芙看了看点头,“这还差不多。”
黄天霸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雪芙起身亲自给黄天霸倒了一碗酒,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的倒了一碗酒。
“呦呵,你这是要跟我拼酒量?”
雪芙一扬头,“怎么你不敢吗?还是你根本就不能喝?”
说着雪芙拿起手中的酒碗,一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黄天霸看着雪芙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碗酒,又听见从雪芙口中说出,不敢,不能,这些话,瞬间不服输的劲就上来了。
“爷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酒量。”
说着抬起自己的酒碗咕咚喝起来。
雪芙马上又给黄天霸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两人仰头又是一碗,谁也不服谁。
一个时辰后,雪芙静静地看着趴在桌上的黄天霸,桌上的酒坛已经是东倒西歪。
黄天霸眼神恍惚,口中还念念有词,“娘子,好酒量,娘子,好酒量.”
雪芙有一个秘密,就是从小到大酒量奇佳,只是她从不多饮,外人也只知她是一个不能喝酒的小姑娘家。
有一年母亲的忌日上,雪芙因思念母亲,难过伤怀,在房间内偷偷饮酒,可是喝了很多都不曾醉倒,反倒是越发清醒,从那以后雪芙就知道自己酒量似乎不错。
没想到如今竟然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雪芙看着醉倒在桌上的黄天霸,镇定地上前吹熄红蜡烛,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握紧手中的匕首,靠在门边,等着合适的时机逃出去。
院内的小弟看着屋内吹熄了烛火,两人对着一笑。
“大当家的春宵一刻,咱们可以吃酒去了。”
“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那等娇小可人的小娘子能受得了大当家的。”
“那也轮不到你操心啊,哎呀,吃酒去。”
说着两人悄然去了前院寻其他人吃酒作乐去。
雪芙轻轻将门扒开一个小缝,仔细朝外看去,院内四面都有火把照耀,十分容易看清,现下并无人把手。
此时就最好机会,她轻轻开门,先是弓着腰,悄悄溜到房间东侧,仔细看着的周围的环境。
好在这黄天霸的寝院修得有些高,能够看到整个寨子的大门,只是要想逃到那个大门,就要经过前后三个院落,雪芙细细一看,全是层层的山贼在把手,各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大砍刀,甚是可怕。
雪芙的心凉了半截,她这该怎么逃出去,若是天亮之前不能离开这,等着屋内的人醒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
思来想去,雪芙先是在阴暗的地方慢慢潜到下一个院落。
这个院落是山贼日常练武的地方,今日这个是山寨因为黄天霸抢了压寨夫人,并未有任何山匪在里面练武。
雪芙选了院落里阴暗的小角落蹲着小心观察了一会,开始寻找合适的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