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娇——华阙阙【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4 17:31:34

  甄珠气死,说来说去居然怪在她头上,抬脚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下,“滚开,我不想和你睡,技术这么差,弄得我疼死了!”
  崔恪压住她乱动的腿,美色当前,他好声好气跟她服了软:“之前我初次,你又给我下了那么烈的药,鲁莽了,对不住。”
  他箍紧她细窄腰肢,哄诱般的,“以后不会疼了,只会让你开心,好不好?”
  “不好,不好!谁想跟你有以……”甄珠话没说完,被他用力拧了下腰肉,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感觉怀中的身体颤抖,崔恪轻笑出声,故意调侃:“还没开始,就叫这么大声?等会儿你岂不是得把房顶喊塌?”
第10章 就她娇气
  窗外花好月圆,窗内娇声呖呖,值夜的丫鬟羞得红了半宿的脸。
  新妇第二日要给公婆敬茶,天蒙蒙亮的时候,崔恪就起来了,唤来翠丫伺候甄珠穿衣洗漱。
  崔恪有每日起早锻炼的习惯,待到晨日渐出,回到房中,惊讶地看到甄珠居然还躺在床上,翠丫怯怯地候在门边。
  萧夫人院中的嬷嬷已经来催过一次了,崔恪没想甄珠这么不自觉,明明他起床时还叫了她两声,她嗯嗯唔唔地应着,让人以为她醒了。
  崔恪冷冷地看向翠丫,翠丫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娘子说她……身体不舒服……”
  崔恪瞧见扔在地上的枕头,无言冷笑,怕是翠丫扰了她美梦,被连骂带砸地赶了出去。
  放在平日懒会就算了,新婚第二日拖延赖床,叫长辈一顿好等那怎么行。
  走到床边,崔恪一把掀开甄珠的被子,拉她起来。
  “不要!”甄珠娇叱着甩开崔恪的手,惺忪的睡眼略略睁开,瞥了他一眼又闭上,趴下去继续睡觉,“别叫我,我不起!”
  崔恪冷脸呵斥:“甄珠,你眼里有没有规矩,今天要给父母敬茶!”
  甄珠淡淡“哦”了一声,敷衍道:“你自己去吧。”
  “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崔恪强拉硬拽撑起甄珠的身子,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绺,严肃地看着她。
  甄珠垂眼,神色倔强地反驳:“谁叫你昨晚欺负我?”
  崔恪理亏,沉吟片刻,佯作淡然劝道:“夫妻床帷之事,你不要这样斤斤计较。”
  甄珠呵呵一笑:“崔恪,这句话你应该送给你自己。”他昨晚没少折腾她。
  崔恪揉着她的后腰,低声道:“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揉着揉着身体贴近了,改为用手臂圈住她的腰身,抚摸她粉白的脸颊,温声哄:“现在起床吃点东西,待会我们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好不好?新婚头一天,别让人看了笑话。”
  甄珠白了他一眼,“你伺候我。”
  “好。”崔恪爽快应,但他不懂怎么伺候女子,笨拙地帮她穿衣绾发。
  好在有翠丫在一旁指导帮忙,两人合力,总算把甄珠哄得开开心心出门了。
  ……
  安国公和萧夫人在厅堂里坐了一个时辰,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儿子和媳妇。
  安国公与崔恪一般,生得眉目肃冷,形不显色,见夫妻二人来,淡淡颌首。
  倒是萧夫人,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磕在茶盏上,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勾抹斜红的眼角更是浮着数点讥诮。
  “父亲,母亲。”崔恪拉着甄珠,与两位长辈恭敬见礼。
  安国公点头应声,萧夫人的目光落在甄珠身上,从头到脚逡巡一番,并不言语。
  崔恪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婢女递茶上来,崔恪接过奉上,安国公和萧夫人爽快接下。
  轮到甄珠这边,安国公还好,和气喝了她一盏香茶。
  而萧夫人,她以新妇之礼躬着身子奉茶,这位素来高傲的长公主,扫都不扫她一眼,不紧不慢兀自抚弄着指甲上的蔻丹,丝毫没有要接茶的意思。
  就是故意晾着她,给人难堪。
  甄珠咬牙,将茶盏递近一分,从喉中挤出话:“母……亲,喝茶……”
  萧夫人不为所动,轻轻巧巧一挑眉,细声细气道:“甄家娘子,你好大的脸面,叫本宫多等了你几刻钟,除了当今皇帝和已故的太后,本宫还从未等谁等过这么久呢!”
  昨晚洞房被崔恪狠狠欺负大半宿,现在又被他娘为难,甄珠委屈要命,眼圈立即红了,但说不出一句认错的话。
  崔恪知道母亲脾性挑剔,对甄珠这种从小恶名昭彰的娘子看不上眼,早上等急了她还派人来催过,许是听闻甄珠懒床不肯起,这会儿故意刁难。
  见甄珠曲着的两腿轻微打颤,崔恪想起昨夜情到深处她的哭求呜咽,心虚又心疼。
  上前扶住那细细的一抹腰身,崔恪帮忙温言劝慰:“母亲喝茶,珠珠有了身子,难免有不舒服的时候,您多体谅。”
  萧夫人抿唇冷笑:“敢情谁还没做过妇人,没怀过孩子,偏生就她娇气。新婚进门第一天,就给公婆下脸子!”
  看到甄珠梗着脖子一脸执拗,萧夫人不屑哼道:“这茶奉得这样艰难,我永嘉不喝她这一盏也罢!”
  四年前崔恪因落水重病,险些醒不过来,萧夫人曾在长安放言,“世子有事,定要甄珠以命偿命!”
  四年后,她阴差阳错嫁给崔恪,萧夫人还是如此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甄珠只觉得这皇亲国戚、世家贵邸压迫得令人窒息。
  手指一松,白瓷茶盏“当啷”一声碎在脚下,溅湿了两人的珠鞋衣裙。
  萧夫人惊得一下站起来,旁边的侍女慌忙拿帕子跪在地上为她擦拭水渍。
  崔恪忙上前扶着甄珠往后退,甄珠推开他的手,见萧夫人气得娥眉倒竖、怒目圆睁,她柔柔一笑,面容无辜:“母亲久久不接茶水,珠珠端得太累了,没拿稳,对不住。”
  嘴上说着抱歉,神情语气却没有一点恭谨谦卑的意思。
  崔恪见势不妙,刚想出来打圆场,却被甄珠抢先开口,继续辩驳:“母亲说我新婚进门头一天,故意给您二位长辈下脸子,这点珠珠是不认的。”
  瘪了瘪嘴,斜了眼崔恪,有些委屈了,“我还怀着身子,昨晚上世子折腾了大半夜,所以今早我才起不来的……”
  “咳咳……咳咳……”安国公那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似乎被甄珠的话狠狠惊到。
  萧夫人也愣在原地,诧异又鄙夷地盯着甄珠。
  知道这个儿媳妇没学识、没教养,但没想到甄珠居然这么口无遮拦,将洞房事宜当作迟到的由头,大方说予长辈听,这般理直气壮,好似不体谅她,还是做长辈的不明事理了。
  新婚之夜哪有妇人不受磋磨,偏她厚颜无耻口不择言。
  生怕甄珠再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安国公清了清嗓,向萧夫人劝道:“永嘉,好了,让梦之带新妇回去歇着吧。”
  萧夫人不悦撇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懒得和粗鄙的娘子多言,当即拂袖道:“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世子妃就下去歇着吧。”
  崔恪这边因甄珠的话臊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拉着人立刻遁地而走,带回去好好教诲一番。
  “珠珠心直口快,不懂规矩,还请父亲母亲多包涵。”萧夫人愿意放人,崔恪行完礼打算和甄珠一道走。
  “慢着,梦之你留下,母亲有话交代。”萧夫人出声叫住,当着甄珠的面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规劝道,“世子妃有孕在身,你平日里顾着她点,不是给你送了两个通房丫头,该收用就收用,世子妃这样劳累,想必定能理解。”
  甄珠惊讶地望着崔恪,眼眸的神色从不可置信到气怒失落,倏然一甩手推开了崔恪揽在她腰上的胳膊,回头迎上萧夫人高傲的目光,咬牙吐出几字:“理解,怎么不理解!”
  她前脚说崔恪折腾,萧夫人后脚就劝儿子收用婢女,纵使甄珠见识浅薄,也知断没有新婚第二日就往夫妻房里塞人的婆母。
  而那两个不知名的婢女,还不晓得什么时候送来的,在院里待那么久了,用没用谁知道。
  甄珠顿时感到一阵反胃和恶心,捂住了嘴,不再看崔恪一眼,搭着翠丫的手快步离开。
  “珠珠……”崔恪在她身后喊了一声,提步欲追。
  “梦之,站住!”萧夫人站起,尖声一喝。
  崔恪停下了步子,缓缓转身,“母亲。”
  萧夫人走过去,叹了口气,掀起旧账:“当时她身怀有孕,母亲说给她个侧妃名头进门,她要不肯,那就不娶。以后生下孩子,我也自有办法能叫他们甄家,乖乖把孩子送过来。”
  言语里带了一丝责怪的意味,“都是你,不听话,偏偏跟他们家这种草莽粗人行君子之道,以正妻之礼相待。这你看看,娶得哪是世子媳妇,简直抬回来个祖宗,说她几句还摔杯子甩脸色,说起话来不分场合,没大没小。就这副德行,长安哪个新妇如她这样,说出去都丢死安国公府的人!”
  崔恪抬手揉了揉眉心,夹在甄珠和萧夫人之间颇感为难,仍是温声安抚:“母亲息怒,珠珠年纪小,不懂事,又初次有孕,嫁到崔家,儿子往后会好好教导她的。母亲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萧夫人不满崔恪对甄珠的维护,酸道:“你倒是会替她周全,果然娶了媳妇忘了娘。”
  崔恪默然。
  “好了,夫人,放过梦之吧。”安国公从厅堂走出,揽住萧夫人的肩膀,宽慰道,“他们小夫妻刚成婚,你也别太苛刻了,眼下世子妃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才是要紧事。至于其他的,我们做长辈的睁只眼、闭只眼过,孩子们总会长大的。”
  萧夫人哼了一声,忿忿不平:“要不是她怀有身孕,今天哪能让她随便就走,素来都是别人看我永嘉脸色,我还是头一回在人前吃瘪呢!”
  萧夫人是先帝嫡女,亦是当今文帝亲妹,嫁到安国公府,夫君性情温和,儿子懂事孝顺,人生风光顺遂。
  四年前被甄珠对崔恪的恶行震得心惊胆裂,今日又被甄珠言行无状气得心里郁结,想了想,终是意难平,萧夫人开口:“若是甄珠一直这个样子,等生下孩子,梦之你就与她和离吧!”
  崔恪早有预料,听到还是一惊,低头态度恭谨,言辞分毫不让:“母亲,我与珠珠的事,我心中自有打算,请您不要插手多管。”
第11章 不缺男人
  甄珠回到房里还是生气,想到崔恪那两个通房还跟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难受又愤闷,恨得只想立刻把人赶出去。
  巡视房间,也生出恶心,从柜奁里扯出崔恪的衣衫鞋子,拖拉着就往门外扔。
  觉得还不过瘾,端起桌案上那套他珍爱的白釉青花的茶具,砸在阶上摔个粉碎。
  院里的婢女婆子见世子妃如此恼怒,不敢劝阻,扑腾扑腾跪了一地,低眉敛首,噤若寒蝉。
  翠丫壮着胆子拉住甄珠,细声劝着:“娘子,您这样世子回来会生气的……”
  甄珠拍拍手,呵地冷笑:“嫁到他们安国公府,还当我甄珠怕了不成?刚成婚就让儿子收通房,收啊,看我会不会说一个不字!一家子恶心人的玩意,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翠丫望着院中狼藉,满面愁容,担忧道:“娘子,您这样会将世子越推越远的。”
  “远?”甄珠哼了一声,见门槛边还掉了一件青袍,她抬腿用力踩了两脚,“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脏死了!”
  “娘子……”翠丫躬身抱住甄珠的小腿,抬眼看到崔恪的身影正跨进院门,立时吓得魂飞天外,推着甄珠的绣鞋提醒,“娘子,抬脚,世子回来了。”
  甄珠不怕反笑,鞋尖碾着地上的袍子,挑衅般望向来人,“翠丫,起来。”
  翠丫不敢起身,规规矩矩跪在门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崔恪走进来,扫了一眼院中,眉头皱起,有些动怒了。
  甄珠一脚将踩脏的袍子踢出去,堪堪落到崔恪面前,表情松快,“不干什么,不过是清理些脏东西罢了。”
  “问都没问,你就断定脏?”崔恪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
  满院仆婢,她毫无顾忌扔衣鞋,摔杯盏,一点不给郎君脸面,说什么东西脏,不过含沙射影嫌他脏。
  崔恪气得面色铁青,甄珠仿佛视若无睹,浑然无觉,轻描淡写说:“不需要问,脏了就是脏了,也配不上我去问。”
  “好!”崔恪攥紧了拳头,衣袖底下咯咯作响,他的声音平静而冷冽,“甄珠,你记着你的身份,别往后,院里进个女人,你就做出这副拈酸吃醋的妒妇嘴脸!”
  “拈酸吃醋?”甄珠挑了挑眉,冷声讥道,“崔恪,你想多了,我纯粹嫌弃你脏而已!”
  崔恪不再多言,大步踏过院里的杂乱,径自往书房去了。
  甄珠望着崔恪远去的背影,心口真的如他所说在不住泛酸,甄珠不愿困在这种情绪里,叫翠丫挥散众人,收拾干净院里和寝房,强自歇下了。
  夏日的天如人的脸,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间乌云压顶,惊雷滚滚,豆大的雨珠打得窗格子啪啪作响。
  翠丫关好了门窗,看到甄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膳也草草用了几口,不免忧心。
  悄悄掀开帐帘,翠丫怯声道:“娘子,不如奴婢去请世子回来休息吧,新婚第二夜,您和世子这样分开不好看,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说开了便是。”
  踌躇了一下,翠丫想起方才在长廊看到的那道妖娆的影子,端着汤罐就往书房去了,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翠丫不敢说得太明白,隐晦地提醒:“娘子,您这样,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可就真难办了。”
  “什么意思?”甄珠微阖的眼睁开,见翠丫面色焦虑,眼神躲闪,直言问:“你看见什么了?”
  “奴、奴婢……”翠丫在腹中斟酌着言辞,“奴婢看到那个玛瑙,端着参汤,往世子的书房去了。”
  怕甄珠不清楚是哪个,翠丫又补充:“就是那个搔首弄姿,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婢女。”
  甄珠垂目,她知道萧夫人送的是哪两个婢女。
  今儿怒气冲冲回来时,恰好瞟见有俩美貌婢女在院里花丛中做活计,那两人识趣的很,远远地瞧着她脸色不大对,匆匆就躲进房里去了。
  一清丽,一浓艳,皆是妖娆丰盈,不得不说,萧夫人真的很会挑人。这样的婢女,上了床郎君喜欢,下了床子嗣上还好生养。
  甄珠的身段也是不差的,从小爱锻炼,四肢纤细,玲珑挺翘,只是怀了孕,小腹微微凸起,很多修身的衣裙再不能穿了。
  与她一般年岁的娘子,大多还在父母膝下撒欢,自由自在地寻着如意郎君。而自己,意外怀孕,被迫嫁人,还要忍受婆母的刁难和夫君的冷落。
  甄珠越想越伤心,眼里心里酸涩得要命。
  翠丫在旁惊道:“娘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么?”甄珠用手抹了抹眼睛,拭去泪水,扯出一个淡笑,“我只是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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