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那边有些冷,我还是想睡这边,你去再给我取一套被子吧。”
银杏不疑有他,乖巧应了。
傅允书站在屋外,他神色寂寥地看着在榻上坐下出神的沈昭,再抬头时,和踏出屋外的月沉对上了视线。
一夜无梦,沈昭醒来时头有些疼。
她睁开眼睛看到只有自己的床榻,一颗心立即沉了下去。
她嗓子干哑,想要唤一声银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沈昭于是微微垂着眼下榻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完后,眼角余光却看到了那边软榻上的一个身影。
换了墨色寝衣的月沉,不知何时正侧躺在软榻上,因为多日劳累,即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没有醒来。
因为惹了王妃不快因此不敢上床榻,只敢在窄小的软榻上蜷缩着将就一晚……
沈昭怔怔站在原地,一颗心仿佛又恢复了跳动。
…
作者有话说:
两个笨蛋谈恋爱
看到有小宝问所以提一下
当天月沉的经历如下:
在外奔波一天回来没有看到娇娇软软的老婆反而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匆忙躲开之后看到老婆过来“捉奸”——知道老婆不高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半夜溜到老婆房间但是不敢上床于是在旁边软榻上可怜巴巴缩了一晚
昭昭生气是不会说的,因为蠢作者的萌点是,就算她装得很好但是爱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说银杏不爱她的意思
最后再说一下,我书里所有和女主有亲密关系的男性,无论是男主或是男二,都不会和别的女性有关系,不论是他们认识女主之前还是之后,从始至终都一定干干净净,这是基本要求
第44章 被迫和亲后男主他求我回家18
◎月沉轻轻捏住沈昭的下巴亲了过来◎
小雨浸润后的江南一眼望去带着一层朦胧光彩。
桥上过路人来往不绝, 周围接连响起的吆喝声不断。青衫素袍与这秀丽美景相得益彰,桥下船只划过荡起一阵水波,那水面晃动轻拍水岸。
岸边, 一袭月白色锦衣的月沉,正从那贩子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
几步外的沈昭垂眸收回落在湖面上的目光,接着便看向身处于人群之中姿态更加从容的月沉。
周围不少粉纱白衣的江南女子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见这个气质矜雅的男子拿了一串糖葫芦,接着便走向了一边等候着的美人。
美人一袭淡紫色广袖纱裙, 神情恬静内敛, 乖顺地看着走来的男子。
原来已经有妻子了。
过往女子皆面露遗憾, 又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那美人身侧站着的黑衣男子身上。
同那白袍男子不同,黑衣男子面色冷峻不苟言笑,跟在那美人身侧时, 像极了家中守护主人的忠犬。
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月沉径直走到沈昭面前停下,将糖葫芦送到沈昭嘴边, 垂着的眼皮带着一丝期待的意味。
“阿昭,你尝尝。”
沈昭神色自然, 她温声应了,却没有似往常一样就着月沉的手咬上去, 而是抬手捏着竹签, 将蘸着糖丝的糖葫芦凑到嘴边。
月沉见她咬了一小口,接着就准备要将糖葫芦接过来,但沈昭却垂着眼,小口小口将那一整颗糖葫芦吃掉了。
跟在后面的傅允书和银杏看见了, 两人忍不住都是一笑。
只银杏笑是因为觉着王妃这样闹别扭的方式新奇, 傅允书的笑, 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月沉眸色微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下一瞬,又立即抬手接住沈昭递给他的糖葫芦。
昨夜的事今早两人都没有提,只是月沉却说他今日有空,想要和沈昭一起来集市游玩。
这江南集市有着这一块特有的风格,路面不似京中那般宽阔,但水路却格外通畅,几人耳边不时响起一些江南方言来。
逛了好一会,沈昭瞧见了不远处一个装饰漂亮的酒楼,月沉注意到她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
“要去坐一会吗?”
他轻轻问。
沈昭微微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开又点了点头。
月沉于是神色更加柔和,微微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不给沈昭任何反应的机会,便拉着她往前走去。
身后的傅允书眸子闪了闪,便继续迈步跟上。
那间酒楼与周边的大不相同,门前三三两两的挤了许多男子,走近了些,便听到里头传出来的乐器声。
沈昭对乐器倒不大热衷,只是这里头除了悠扬的乐器声之外,还伴随着戏子的唱腔一起传出。
想来这是一个听曲儿的地方。
沈昭如是想着。
只她身旁的月沉眸子微顿,视线在门前推搡着的几位公子身上停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皱起了眉。
但是见沈昭一副好奇的模样,他抿了抿唇还没有说话,忽然听里头的老板走了出来,靠在门边笑着道:“各位都挤在门前做什么?怎么不进来瞧瞧?”
这店的老板是一个略显丰腴的女子,脸上的胭脂扑得极重,抬手轻摇罗扇时,似乎还有香气传开。
前方的几位公子见老板出来,便都说起话来,其中有一位笑得眯起眼睛:“玉娘,不知今日还剩下几间厢房?”
被唤作玉娘的老板睨了那人一眼,勾唇:“楼上雅间倒还剩许多。”
玉娘说了句,接着又笑了笑道:“几位公子听戏,可要人伴着?”
那几位公子连忙道:“自然自然!派几个长相俏丽的姑娘!”
玉娘侧身抬手请他们进去,边将目光移向后面的月沉与沈昭,边意味深长道:“几位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儿……可是正经酒楼。”
那玉娘的目光落在沈昭的脸上挪不开,月沉神色微微不悦,回头吩咐傅允书和银杏先回去,他接着才微微用力捏了捏沈昭的手心。
沈昭同那玉娘对视了两眼,察觉到月沉用了力,她才微微诧异地抬眼看过去。
“怎么了?”
月沉垂眸,刚才脸上的不悦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轻轻道:“我们也去听戏。”
二人在玉娘的带领下去了二楼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便是一个个软榻被屏风隔开,形成了较私密的空间。
两边折叠的屏风与他人隔开,背面是墙壁,而正前方就是正在表演着的戏台。
月沉牵着沈昭坐下,听玉娘笑道:“这位夫人生得好生精致,我在这儿待着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沈昭的目光从台下戏子的脸上移开,对上了玉娘略有深意的目光,对方的视线倒不叫她觉得被冒犯,只是带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多谢,您也很好看。”
玉娘笑得越发温柔,抬手为两人整理了一番有些歪了的屏风,继续客套了一番,接着玉娘才离开。
月沉为沈昭倒了杯茶,才有一些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放到戏台上的戏子身上。
那戏子脸上涂着浓艳的妆,腔调婉转,声音悠扬,一颦一笑都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是月沉看着那人的骨架,便猜到是个男子。
二楼雅间场地占优势,那戏子唱到一半,抬眼时看到了沈昭,微微弯唇间送来了一个缠绵的眼波。
沈昭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月沉脸色一黑。
他伸出手将自己这一边的屏风合上,沈昭的视线也被遮住一些,她于是无声的看向月沉,似乎在询问他要做什么。
月沉垂眸不说话,指尖轻轻地碰了碰沈昭的手指关节,在指缝边缘摩挲两下,紧接着与她十指交扣。
见沈昭的注意力全然被他引去,月沉眼底映出一些得意的神色,伸手将沈昭那一边的屏风也关上。
三面屏风一关,里头几乎就是一个封闭空间。
月沉这才松了表情,倚䧇璍过去垂头靠近,轻轻舔了一下沈昭的杯沿。
沈昭一惊,险些将茶水都洒了出来。
“王上……”
月沉就着那个姿势,微微抬眸看她,眼睛眨了眨,就有些委屈和可怜的轻轻道:“昨夜我回来晚了,回去之后看到房中有别人,我才躲闪开就看到你过来。”
他说完,又幽幽补了一句:“我连那女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你却已经大半日不同我说话了。”
这话中的幽怨连沈昭都听得出来。
她心底微颤,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月沉见状,便知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轻轻藏去眼底的一抹笑意,微微一动便挨着沈昭。
这儿空间原本就小,两人坐在一起挨得更近。
沈昭自知月沉没有做错什么,她别过头去不说话,接着又被他垂头轻舔了一下唇角。
湿软舌尖轻轻拂过的同时,微微炙热的呼吸也扑在脸上,引起沈昭一阵颤栗。
沈昭这一下脸彻底红了。
她微微抬起指尖挡住方才被舔的地方,脸上的神情又惊又羞:“王上……您,您……是狗吗……”
月沉忍不住在她耳边低笑出声。
“是,我是。”
沈昭没忍住也笑了。
她这一笑,月沉才彻底放下心来。
沈昭只感觉自己被十指交扣的那只手,又被月沉轻轻缓缓捏了一下。
月沉垂头叹气,认真问:“阿昭,你不高兴了?”
沈昭看着他的眼睛,如实道:“有一点儿,但是现在很高兴。”
她说完,浓密的睫羽不受控制地颤了好几下。
“王上……我很好哄的,您以后,就这样哄我好不好?”
她这句话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好像重重的敲在了月沉的心上,让他呼吸都开始发沉。
“好。”
这一声沙哑的同时微微颤抖,月沉心口好似蒙着什么一般,忽然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沈昭熟悉的物件来。
是昨夜被她亲手收起来的陶瓷小人。
沈昭终于忍不住加快了呼吸,她心里忽然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暖洋洋的,她并不排斥。
接着就见月沉用手指摸了摸那陶瓷小人的头,下一瞬将它放在了沈昭的手里,他的神情并不怎么好,但是却带着沈昭熟悉的情绪。
“阿昭,答应我,不要再把它收起来了好吗?”
沈昭的指尖在微微发颤,这样的情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只能有些仓皇地点了点头。
月沉这才终于笑了出来,接着又拿起了一边被放在案上冷落许久的糖葫芦。
沈昭脸一热,但仍然微微张开嘴巴,将月沉送到她嘴边的糖葫芦,轻轻咬了下来一小口。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被咬过的糖葫芦又被拿了回去。
月沉用唇瓣轻轻碰了碰,才张开唇将那一颗整个吃下。
刚才在外面没有吃到的糖葫芦,这下才终于吃到了。
嘴巴里酸甜的感觉很让人上瘾,耳边依然传来楼下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过了没一会,月沉轻轻捏住沈昭的下巴亲了过来。
唇上的软肉被用力压磨,月沉鲜少这样用力的亲她,她唇半张着,有些招架不住,微微向后仰去,就被月沉扣住了脑袋。
两人呼吸交缠,发出的声响让她面红耳赤,她的手不知何时被月沉握着放在他的胸膛前,正无力揪着月沉的衣角。
比往常更加缠绵的亲吻让沈昭有些发晕,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接着意识到月沉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那儿的肌肤更加敏感,她有些受不住,可她还没有发出什么不可启齿的声音来,一道更加难以阐述的动静,忽而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伴随着的,是隔壁屏风剧烈晃动的声响。
两人都瞬间意识到了隔壁的人正在做什么,耳中不由自主回响起方才玉娘的那句。
他们这儿是正经酒楼。
沈昭:“……”
月沉:“……”
隔壁的女子似乎早已经习惯这事,发出的声音叫沈昭听了都觉得脸热,她下意识之间抬手捂住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月沉的耳朵,月沉微微一愣,随即和她对视。
在这窄小的空间中,伴随着耳边越发激烈的动静,月沉的双耳被捂住,一切的声音都变得朦胧。
只有被他半压在身下,红着脸目光水润看着自己的沈昭,似乎才是清晰的。
…
月沉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只歇下来那一天陪伴沈昭,那之后第二日便又忙了起来。沈昭知道他同丞相这一趟来江南有许多事要做,于是便安心等在吏司府。
那晚的红衣女子已经被处置,这吏司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王上极其看重王妃,也不敢再来送人。
江南的小雨雾气朦胧,沈昭早起后用完早膳,便坐在镜前为自己梳妆。
银杏今日身子不大舒服,她便让银杏先去休息,梳妆并不太难,她自己在镜前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忽而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沈昭从镜中往外看,正好看到傅允书垂着眸子,推开门走进来。
从昨日回来后,沈昭的心情便一直不错,傅允书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他单手别在背后走进来时,正瞧见被摆在镜前的那个陶瓷小人。
他的目光在上方停留一会,看向镜中时,恰好和沈昭对视。沈昭的手从长发上挪开,微微侧头问:“怎么了?”
傅允书朝着镜中的她微微勾唇,在身后别着的手拿到身前,手中正握着一只带有流苏的银钗,接着便走到了沈昭的身后。
沈昭不免也笑了。
“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昨日。”
说话间,他一只手轻拢沈昭梳好的发髻,另一只手轻柔地抬起,将那只银钗插进了沈昭如云般的发间。
沈昭与这些带着贵气的饰品格外相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也十分满意。
傅允书的手垂下时,落在沈昭的肩侧,他垂下眼眸,微微犹豫着想要放在沈昭的肩上,但停顿一下还是垂到了身后。
“阿昭喜欢吗?”
沈昭心情很好:“喜欢。”
傅允书的脸色这才彻底变好。
沈昭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而就在这时,她忽然瞧见傅允书手腕侧面的伤痕,她微微皱眉,转过身低头去看。
“之前的伤还没有好?”
傅允书一怔,他下意识想将那伤痕藏进衣袖里,但是顿了顿之后,却将手抬了起来,微微送到沈昭的面前,声音低落着,轻轻道:“还没有好,有点疼。”
沈昭的细眉顿时皱得更深,她几乎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微微仰头看着傅允书,“待回京中之后你便回青阳去吧。”
这并不是傅允书想要听到的话,于是他的眸色更深,想要收回手别在身后,却忽然被沈昭碰了碰。
沈昭低着头,眉眼中带着几分怜惜,指尖碰到那伤痕的时候眉心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