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唐子还睁眼说瞎话:“她是挺美的,但是呢,比她妩媚的尤物一抓一大把,等着我给你找几个啊。”
  盛司年及时捂住唐子的嘴:“美人何其多,但各有各的魅力,你就别胡说了,闻柚白美就美在漫不经心……巴拉巴拉。”
  谢延舟没回应这些话,聚会的时候只一个劲地喝酒,喝到胃疼,喝到不停地吐,然后,他似乎才能入睡,梦里的场景很多,基本都是闻柚白,偶尔还会有小惊蛰。
  小惊蛰冷漠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完完全全不认得他了,在他伸手要去拉她,她面露嫌弃地挥开了他的手,说:“走开。”
  而闻柚白呢,偶尔眉眼冰冷,像看个仇人一样看他,偶尔漫不经心,眼里根本没有他,她轻笑着,就搂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手腕,扑到那个男人的怀中,就像以前她会搂着他那样,双腿攀附住那个男人的腰,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
  梦中的他气到颤抖,眼眸中浮冰沉沉,他大步地走了过去,想拽回闻柚白,去扑了个空,他往四周看去,却又见到,这次的她吻着徐宁桁,这个吻落在他的眼里,格外的清晰,唇齿交缠,爱意绵绵。
  画面一转,闻柚白对他说:“谢延舟,分手吧!”
  他神色蔑视,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你也配说分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真看得起你自己,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们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那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胸口沉沉起伏,额头冷汗涔涔,心脏瑟缩,他起身,于黑暗之中静静地坐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就是觉得,一种莫名的孤寂。
  这种孤寂感在多年前他见到闻柚白和徐宁桁在一起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明明身边依旧那么多人,但他却只想将她抢过来,不必管她在想什么。
  他深呼吸,进了浴室,更可恨的是,他打开了手机里的照片,点开了张他曾拍摄的闻柚白,乳鸽一样的她,奶猫一样的她,眼角挂着泪珠,唇色浸润水痕。
  真是无名火侵袭,梦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他也能像发情的动物一样起了反应。
  精力旺盛且亢奋。
  就像当初一样。
第096章 前夕
  一年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时间过得很慢,对于有些人来说,时间又过得飞快。
  国际金融市场有了很大的变化,往日的繁华开始逐渐显露了破败,各国的经济政策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但在这样虚假混乱的繁荣下,谢延舟这样的金融人却赚得满盆钵,资本律所的业务也在不停地扩张招人,收拢全球精英,门槛一再提高,一年级律师的入门底薪经过一轮又一轮地提升,工资都开始了内卷,就为了能招到更好的法律人,拿下更多的项目。
  谢延舟把闻柚白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寓买了回来,在她还没搬到公馆之前,他们就住在那个陈旧的公寓里,尽管房东把很多东西都清理了,但再住进去,谢延舟还是能隐约感受到闻柚白的气息。
  他也不是常常住在那,只是失眠得过分的时候,他会选择过去睡一个晚上。
  他将此归为,生理反应,这是他过于旺盛的精力,他无法掌控。
  元旦那天晚上,他就躺在了那张床上,闭上眼睛,回想去年冬天他们的缠绵。
  他不常留宿,更多的则是因为,只要躺在一起,只怕后半夜更无法睡着了。
  迷恋她的身体。
  她有时候也会发脾气,不愿意让他碰,然后像个小孩一样,对他道:“只能看看,不能碰。”
  他觉得好笑,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可是,他躺在床上,看着她一点点地脱下衣服,动作缓慢,他却不自觉喉结滚动,莫名生出了在拆礼物的期待感,空气中的甜腻慢慢散开,然后,她竟然在里面穿了红色的秋裤,再往里是幼稚的卡通内衣裤。
  他明明心里想笑,面上却很冷漠:“丑死了,你让人没有一点欲望。”
  才怪。
  他的身体不是这样说的,气得她骂他:“谢延舟,你滚远一点,你再碰我,你就死定了。”
  她好像装得很有气势,但屈居人下,又如何能有什么威胁感。
  纸老虎。
  这种无法满足的欲望他压抑了许久,怒意和渴望交集,他想象了很多次,等他见到闻柚白,他会如何折磨她,如何报复回去,如何折辱她。
  这年的除夕夜,谢延舟没再去闻家,他回到老宅,发现温岁被他妈妈带回了谢宅,家里又是满满当当的人,拥堵得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柳乐芹和夏云初两人一见面,就狼狈为奸地不是吐槽哪家的富太太,就是说自己的儿媳。
  柳乐芹对盛司音不怀孕的事情已经相当不满了,又长了一岁,不过区区一个大学老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女强人,还不生孩子了。
  夏云初现在就想温岁能嫁给谢延舟,她握着温岁的手,笑道:“岁岁,你也是那种不愿意生孩子的人么?”
  温岁迟疑了一下,因为她也要跳舞的,生了孩子,体力和体型都会跟不上舞蹈的。
  谢延舟放下了筷子,淡漠道:“妈,你问她这个做什么?她有她的选择。”
  温岁有些开心,觉得他心里一直有她,夏伯母一逼迫她,他就立马替她说话了,而且,闻柚白走了以后,他也没有去找她,反倒很认真地工作,据她观察,这半年来,他身边也没有出现别的亲密女人。
  就只有一个叫童童的,在外面卖的,居然还有胆子上门去找谢延舟。
  温岁查过那个童童,有时候有几分像闻柚白,不知道是神态还是性格,而且很多小毛病还跟闻柚白相似,听说,她在欢场还大着胆子泼了谢延舟一脸的酒,而谢延舟却根本没跟她计较,在很多人看来,这便是有意思了,浪漫故事的开头或许一贯如此。
  温岁也有过危机感,因为谢延舟和童童的相识过程里有他和闻柚白相识的痕迹,神态也类似闻柚白,但她又安慰自己,正主都不被人珍惜,何况是个配角呢?
  温岁让人把童童带来了她的面前,心里一瞬间生出的厌恶无法掩饰,经过上次被闻柚白设计了之后,她决心要改改自己的脾气,她没有打童童,反倒让童童穿上了闻柚白最常穿的衣服款式,把她带到了谢延舟的面前。
  谢延舟一开始愣了一下,而后眼眸里浮现的就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不愿意多看一眼,冷淡地吩咐助理:“给她打钱,以后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童童那一瞬间的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温岁带了她出去后,这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力道重得她掌心火辣辣的疼,更是透过她,打了另外一个可恨的女人。
  她只希望,闻柚白能死在国外,永远不要回来。
  年夜饭吃完了,夏云初还在念叨:“岁岁啊,我们可要趁年轻生孩子,生个儿子是最好的,没有儿子,谢家就没了。”
  谢老太太坐在壁炉前,她让谢延舟给她煮茶。
  谢延舟说:“奶奶,大晚上别喝茶,会睡不着。”
  老太太阴阳怪气:“我可不是睡不着么?这些人都是人面兽心,一个女孩儿带着另一个女孩儿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也没人关心,没人去找,我好好的太孙女也给不见了,本来家里好不容易有个小的,又那么可爱。”
  她絮絮叨叨,话里都是埋怨:“我是真的不明白,闻阳是什么人,就他的事情你也能迁怒到闻柚白身上,那孩子打小多可怜啊,婚礼都订好了,就跟儿戏一样。”
  盛司音也叹气:“就是啊,闻阳也不会给柚白钱的,在国外花钱又多,还要上学,还要带孩子,没钱就惨了。”
  谢老太太说着急的时候,狠狠地拍了下谢延舟的肩膀:“作孽!”
  谢延舟语气淡淡,听不出是不是在讥讽:“她有钱,把我送的房子直接折现了,不用担心她过得不好。”
  谢老太太听他这冷漠的语气,年纪大了,一下就落泪了:“这是钱的事儿吗?要是钱就能解决一切,那你打小为什么埋怨你爸?跟你爸不和?养成你这个性子?”
  这话说得重了,谢延舟眼眸暗沉,薄唇微抿。
第097章 难舍
  谢老太太说了一通后,见谢延舟没吭声,也就懒得说了,她这个孙子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但也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主意大得很,性子又倔,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通,谁说都没有用的。
  谢延钧帮自己的弟弟说话:“闻柚白估计也不怎么喜欢他,延舟对她感情也很一般,如果只是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谢老太太不喜欢温岁,更阴阳怪气:“是啊,他是喜欢温岁,你们以为温岁像她妈那么好啊?那丫头心眼多,又被惯坏了,那赶紧在一起吧,我是管不了了,还有你啊,谢延钧,有没有去检查身体,为什么一年过去了,还是没成功?”
  谢延钧不敢说什么了,笑意温和,但腰上的软肉被他老婆掐着,他道:“奶奶,我会去检查的。”
  “没点用处。”老太太发火了。
  临近零点,谢老太太他们已经去睡觉了,一楼的客厅里只剩下一群年轻人,打牌或打麻将,他们吆喝着,欢呼着,谢延舟的旁边坐着谢延钧夫妇,电视正在播放着春晚。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窗外的烟花不停地在黑丝绒一样的夜幕中绽放着,猝然明亮,又猝然消失,一场焰火盛宴。
  他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这一面的窗外正对着一大片的人工湖,湖中有个湖心亭,今年迟迟未下雪,湖中没有了自然雪景,但老太太喜欢看雪景,谢冠辰又是个名义上顶顶孝顺的,早上就安排了一场人工雪,白雪皑皑落在了亭上或者枝桠上,有些枝桠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除了老太太喜欢雪,闻柚白也喜欢雪,但他不怎么喜欢雪。
  有一次问起她:“你为什么喜欢雪?”
  彼时她正双手按在玻璃窗上,他从身后搂住了她,紧紧地相贴,交颈缠绵,闻到了她身上的葡萄柚的气息,他埋头进去深深呼吸。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便将她抱在了窗台上,结果,她一坐上去,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们的客厅灯光明亮,光束里有悬浮的尘埃,窗外是飘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再洁白,却好像不如她的肌肤。
  她睨着他,眼神里的冷漠不是假的:“因为我就喜欢你跪在雪地里的那个狼狈样。”
  她还真是知道如何狠狠地戳他的痛处。
  在他即将发怒前,她又将她的腿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像个公主。
  “你生气了吗?”她笑,“那就生气一下吧,再久就不行了。”她的声线软绵绵的。
  谢延舟的怒意轻易地被她勾起,又轻易地被她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烦闷。
  他厌恶他的情绪能被她掌控。
  但不知道是不是除夕夜的烦躁和孤寂达到了顶峰,他竟心口微疼,莫名怀念起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谢延舟站在窗户旁看烟花,身后的那群人已经开始倒计时,一声声地倒数着:“3、2、1!”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他深呼吸,胸口浅浅起伏了下,耳畔似乎也有人朝他祝福:“新年快乐。”
  他心尖微颤,微微叹息,转过了身。
  温岁说:“延舟,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顺遂。”
  谢延舟哑声:“新年快乐。”
  温岁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焰火光泽,温柔甜美,他忽地扯了下唇:“岁岁,你长大了。”
  他刚刚有一瞬,仿佛看到了温阿姨,每年除夕的时候,她喜欢下厨做饭,尤其是煲一锅汤,满满地用慢火煲上好几小时,再下点别的料,慢慢地炖,见到他来,就会笑着朝他招手:“延舟,过来喝汤呀,今晚又跟你爸爸吵架了么,你们父子俩怎么一直吵不完呀,来,喝完你的手就不凉了……以后他再打你,你就往温阿姨这边跑,好不好,别愣愣地站着,挨打多疼呀。”
  热汤进入食道,从胃到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暖和起来。
  温阿姨给他上药,眉眼微蹙,瞳眸里都是心疼,她手指细软,声音温柔:“乖,不疼,以后延舟给温阿姨当女婿,好不好?”
  多年前的谢延舟,无论听到多少次她的这个问题,都会坚定地回答:“好。”
  他给温阿姨的许诺就是,他会照顾好岁岁,会娶她,一辈子待她好。
  但是现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成为了未知数,他和闻柚白有了个女儿,就算娶了岁岁,他能做到一辈子像对妹妹一样对她好,但已经做不到像丈夫一样对她好了。
  一个好丈夫,怎么可能另有女儿。
  谢延舟收回视线,不再看温岁。
  温岁娇声:“难道我以前没长大么,网络上很多很多人都喜欢我,她们都觉得我是她们的偶像,我已经长大了。”
  谢延舟无声地勾唇,没吭声。
  他一转眸,瞥见谢延钧和盛司音正在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十指交缠,他们的吻法是法式的,浪漫缠绵,有几个年纪小的起哄着:“大哥,再带劲一点。”
  “大哥,你一点都不庄重啊,辣眼睛。”
  谢延钧吻完,把自己的太太按进怀中,他笑,拇指帮盛司音擦过她唇上的水光,说道:“合法夫妻,有什么辣眼睛的。”
  “差点忘了,大哥结婚了,结婚了就该发红包,去年都忘记了。”
  然后那群人就跟蝗虫过境一样,朝着谢延钧讨要红包了。
  谢延舟按了下眉心,嫌吵,他在想,他去年有没有给小惊蛰包红包,去年今日,他和闻柚白也接吻了。
  这晚,谢延舟宿在了老宅,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跟谢延钧又喝了点酒,温岁却只穿着吊带藏在了他的房间,在他出现时,扑到他的怀中,抱着他,踮脚就要去寻他的唇。
  他下意识地避开。
  而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另一道嘲讽的女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盛司音不喜欢温岁的性格,但对她和谢延舟的事情没什么好评价的,要骂也不只是骂她,更该骂谢延舟。
  盛司音笑意温柔,恰好又见到自己老公,指桑骂槐:“谢延钧,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半年空窗期都等不得。”
  谢延钧刚上楼,骂不得老婆,转头就骂谢延舟:“对,说的就是你!”
第098章 化灰
  温岁没想到会撞上盛司音和谢延钧,她又羞又怕,单是看见盛司音的眼神,她都觉得被羞辱了,但她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挺直自己的脊背。
  谢延钧根本没看她,仿佛看了就会弄脏自己的眼,跟在盛司音的后面,轻声地笑:“小音,我和延舟是不一样的,你看到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了么?”
  谢延舟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温岁的身上,他淡声:“岁岁,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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