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他重新坐了下去,把闻柚白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锁着她,竟是趁她不注意,掐起她的下巴,眼眸微微眯起,要把药倒进她的嘴里。
  她皱眉,往后躲着:“我自己吃。”
  谢延舟轻笑:“早这样不就好了么?”他手上拿着那杯水,透过杯壁能感受到的温度并不高,正好适合入口,“喝点水。”
  他想喂她。
  闻柚白说:“你把水也给我,我自己喝。”
  他没有多想,把水给了她,结果,她只喝了一口,配着药吞咽了下去之后,一转头,就把手里的水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她趁机跑。
  谢延舟脸色沉了下去,他轮廓紧绷,窗户开着,冷空气一直吹进来,泼出去的温水落到他脸上,就成了冰冷的水,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额发也狼狈地贴在前额。
  他什么也没说,抹了一把水之后,胸口起伏了几下,站起来去抓她。
  闻柚白下意识地要往外面跑,但他几个大步就抓住了她,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做什么?”
  冷水渗透进他的西装,黏腻的感觉并不舒服。
  他黑眸沉沉,也有点无力,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他无奈道:“你这是知道我不会泼回去了,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折腾我?”
  他故意把冷水往她的脖子上蹭,一点点的冰凉渗透,鼻尖碰了下她的皮肤,她冷得轻缩了下。
  “所以你想我怎么样?”他嗓音很低,轻声叹气,“柚柚,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闻柚白无声地看向了外面的湖水。
  谢延舟这人比谁都清醒:“你不用说什么,你想让我走得远远的,你回来就证明你早就知道你会遇上我,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不知道么?”
  他让她的反抗成为徒劳。
  “你知道我对你有占有欲,想占为己有,就算你很久以前不知道,那三年前你总知道了吧?如果不是喜欢,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去找你,最后还一步步退让,让你留在那边念书。”
  闻柚白笑了下,当然知道他的喜欢,也知道他对她感情的特殊。
  可是,这种喜欢有几分?
  “像宠物的喜欢吗?”她讥讽。
  谢延舟眉眼浮现怒意,又生生地压制下去:“宠物?你见过我养宠物么?如果对你是宠物心态,我会送宠物去念书么,会让宠物生孩子么,会给宠物钱么?我要是喜欢养宠物一样的女人,我找什么女人不行?非要找你闻柚白?你当你是什么宝贝?”
  闻柚白语气平静:“我不是什么宝贝,那你谢延舟又何必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幽黑的瞳仁里似乎盛满了真实的疑惑,“你要是还这样贬低人地追人,你觉得被你追上的女孩是受虐狂么?”
  她很认真地陈述:“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其实对彼此都很陌生,所以,你现在是想追我,对吧?”
  谢延舟很不想承认这一点,追这个字眼令他不适,他长了这二十多年,身边的女孩来来往往,他就没追过人,自然会有倒贴上来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也包括了之前的闻柚白。
  他冷淡地开口:“我是挽回。”
  他们之前就已经在一起过了,现在只不过是破镜重圆。
  “好,那就是挽回。”闻柚白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挽回,挽回什么呢?你得到过我的爱意,得到过我的身体,甚至我们都有了个女儿,所以,你想挽回什么?”
  谢延舟微微敛起眼眸,不知道她怎么变了,但眉心却一直剧烈地跳动着,心底深处被压制住的怒火也在缓缓地攀升着,下巴冷峻地绷着。
  闻柚白头还是很晕,她吸了吸鼻子:“挽回也就代表着,我们之前分开过,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对吧?谢延舟,你是不是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人,没有人教过你,你又是天之骄子,习惯了掠夺,却看不见真心。”
  “我不需要……”他喉咙口梗着,无法继续把后面的话说完。
  心脏如同被无形的细绳束缚住,空气被人夺走,一种莫名的恐慌在身体里慢慢地弥漫,他抱紧了闻柚白,想让她和自己挨得更紧密一些,更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我不在的这三年,你说你一直在想我,不管是哪一种的想念,你总归是忘不掉我,这种难忘,可能是因为爱意,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你的不习惯。”
  “可是,不习惯会持续三年之久么?我们在一起不过四年,可是分开的时间早就超过了四年。”
  谢延舟面容冷峻,手指缓缓地攥紧,他没注意到,他的眉眼笼罩上一层不易察觉的落寞。
  原来,他们分开的时间都比在一起更久了啊。
  湖面微波荡漾,冷风吹到他脸上的冰水,四肢都有些僵冷,她的眼睛明亮,真诚地看着他,眼底的波光比湖水还漂亮。
  “谢延舟,你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尊重,不然你永远都无法得到真心。”
  谢延舟胸口沉沉,又听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你不需要真心,这是你自欺欺人的谬论,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心里却一直装着徐宁桁……”
  她话还没说完,他冷斥,声音寒意森然:“你敢。”
第141章 孕吐
  闻柚白笑了下:“不是我敢不敢,你应该问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你呢?你回来想做什么?”男人扶着她的腰。
  闻柚白也懒得隐瞒,甚至丝毫不担心会被他嘲笑,她看着谢延舟的眼睛,眼底深处是她的野心:“赚钱,还有我要闻家,谢延舟,四年前我灰溜溜地离开了,温先生说得很对,闻阳是我的父亲,他的东西本来我就有份,我何必要拱手让人。”
  谢延舟抿直唇线。
  闻柚白冷笑:“你如果还想说,闻家就是温岁的,我们现在就不必联系了。”
  他沉默。
  她胸口轻轻起伏,声音轻却有力度:“还有我要帮温先生调查他的身世。”
  “温先生?”谢延舟听到她提起这人,眼眸就沉下了几分。
  “是,温先生,他对我帮助良多,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没有了记忆,失去了他的腿,他会说中文,他对南城没有记忆,潜意识里却会说出南城的方言,他多年前被人捡到,谢延舟,你觉得他跟温家,真的没有关系么?”
  谢延舟黑眸里不知名的情绪浮沉:“你觉得他是温家的养子?我从没见过温家养子,温家也把这个信息瞒得很严密,你有温先生的照片么?我看看。”
  闻柚白拿出手机,温先生不喜欢拍照,W集团也从不公开他的个人信息,自然也不会有照片,昨天她和温先生联系了,温先生说,救他的人怀疑过他掉下悬崖是被人陷害的,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年代久远,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她还在找照片,又听到谢延舟提出他的质疑:“他失去了记忆,那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他姓温?”
  闻柚白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身上有一个护身符,上面绣着温姓,所以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姓温,但不知道他的真名,后来另外取了名字。”
  “他叫什么?”
  闻柚白说:“你就叫他温先生就好了,不用知道他名字,尊称一下。”
  谢延舟黑眸微敛,语气强势:“你对他倒是尊敬,要尊称他温先生,叫我就直呼全名,他事业版图做得比我都大么?”
  闻柚白说实话:“你是背靠谢家,你们家几代的传承,你难道敢说你早几年出去做生意,没有沾谢家的光,你是有几分本事,但你年纪轻轻,他们愿意给你投资,愿意跟你合作,看中的不过是你背后的谢家。”
  谢延舟听她这么说,轻轻眯眸,还轻笑出声:“看得着清楚?所以,你现在是明白弱肉强食,没有谁能不靠谁就能走下去了么?有本事的人很多,但机遇就那些,除非你是几亿人里的特殊人才,不然谁有那么时间去挖掘你的天赋本事?”
  闻柚白自然明白,人家一个家族几代人的努力,她难道想靠她一人就扳倒么?异想天开。
  她终于找到了温先生的照片,是他和她们母女两人的合照。
  温先生坐在轮椅上,眉目温和,戴着斯文的眼镜,身上穿着柔软的灰色毛衣,下半身被厚厚的毛毯遮盖住了,闻柚白在他身后,微微弯腰,手扶着他的轮椅,眼眸黑白分明,红唇微弯,神色温柔,小惊蛰则坐在他的轮椅旁边,亲昵地靠着温先生的方向。
  谢延舟看到这张照片,只觉得刺眼,他不喜欢这张照片。
  他垂着眼皮,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他可能也有点晕船了,太阳穴莫名疼痛。
  小孩长得真快,他竟然觉得小惊蛰的面孔陌生,甚至有些想不起三年前她的长相,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她会抱着他的腿撒娇,奶声奶气地喊他:“谢叔叔。”
  再想起这样的画面,却觉得喉咙有几分艰涩,微微一梗,有些不敢看她的面容。
  闻柚白说:“这就是温先生。”
  他如果是养子,也不可能跟温元厚长相相似的。
  “如果他是温家养子,你想做什么呢?”谢延舟继续道,“他只是个养子,温家的东西怎么都跟他没有关系。”
  “温先生也不需要。”闻柚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对温先生的嘲讽,“他也没拜托我帮他查身世,我只是想帮他做点事。”
  谢延舟微微愠怒:“你想帮他做事?你们才认识多久,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回国是为了赚钱,还是主要是想为他查清身世?”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闻柚白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冷嗤:“你现在学会了把问题抛回来。”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闻柚白还是晕得难受,便坐了下来。
  他凝眸,干脆直接让人叫了医生,等待医生的间隙,他关上了窗户,强行让她靠在他身上,嗓音懒懒:“我被你泼了冷水,都不头疼,娇气,太阳穴疼么?”
  他说着,手指摸到了她的太阳穴处,试探着按摩起来,越按闻柚白越难受,她还在他身上闻到了香水味,雪上加霜。
  她想也不想,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垃圾桶,扶着垃圾桶干呕了好一会,只道:“你别靠近我,恶心。”
  谢延舟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门外的年轻医生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他是谢家的远房亲戚,平时也在庄园里,刚刚在路上遇到人说谢总那边有女人晕船,便主动过来了。
  他推开门,调侃:“哥,人家觉得你恶心你还是别靠近了吧?”
  闻柚白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人挑眉:“不会是孕吐吧?前三个月是会吐得比较厉害些。”
  谢延舟警告他:“再胡说滚出去。”
  “哥,看你这生气的样子,不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吧?”
  闻柚白懒得陪他们玩这种烂梗,她只问:“什么时候靠岸?”
  “我让人现在靠岸,你先回房休息。”
  闻柚白当然不可能是怀孕,单纯的晕船导致的不舒服,但谢延舟却还是想到,她在这三年多里,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那个温先生年纪挺大的,她不会喜欢长辈的。
  虽然她跟他之间有莫名相和的气场。
  闻柚白回到房间,躺下休息前听到谢延舟淡声问:“温先生跟你年龄差……”
  她还能不明白么,轻笑道:“跟你无关,我没有父爱,喜欢像父亲一样的男人,不正常么?”
第142章 暧昧
  闻柚白也没想到,她说了那么多话,没把谢延舟气走,就这么一句话,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砰”一声,关门的声音刺耳尖锐,门合上的时候,似乎连带着整座小楼都跟着颤了颤,她闭上眼都是他铁青的面孔,她弯唇笑了笑。
  谢延舟一出门就撞上了沈一远,沈一远邀请他:“喝一杯?”
  谢延舟沉闷地喝酒,一仰头,将杯中的烈酒闷下,试图压下胸口里不停蔓延的躁意,但酒精却更像助燃剂,灼烧得让他觉得怒到生疼。
  他时常不知道她说的话里有几分真意,她说她不会游泳,但再相逢,又熟悉水性,正常来说,熟悉水性的人并不会晕船怕水,但她又明显晕得很难受。
  沈一远带他来打麻将的,局也不是他组的,是圈内几个投资大佬拉的,两张麻将桌子,一堆男人和一堆女人。
  谢延舟心情不好,便没过去应酬,连人都没认全。
  过了一会,他才知道沈一远是来搞事的。
  他闷头喝了好一会酒,天色渐渐暗沉,庄园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雨雾缥缈,他想起还在房间里难受的闻柚白,招手让人过来:“去看下闻小姐,看她好些了么?”
  侍者很快就回来了,微微皱眉:“闻小姐说她正在睡觉,让人别来打扰她,尤其……是您。”
  谢延舟轻哼一下,又灌下一口酒,只觉得自己这几天在欠虐,她都不愿意理他了,刚刚还故意说这种话来气他,他却一直惦记着她的不舒服,甚至,现在还想放下这些人,回去陪她,就算她想睡觉,不愿意他陪着她一起睡,他就在一旁看着她睡也好。
  他又坐了一会,刚想回去,却见有人推门进来。
  那人没再穿旗袍,只穿了一身简单却又舒适的毛衣长裤,外面甚至还裹了一件羽绒服,将她婀娜的身姿遮掩得严严实实,大概是怕冷,还戴了一个毛茸茸的帽子,像一只臃肿的胖熊。
  谢延舟一开始还没认出这就是刚刚还说她不舒服的闻柚白,但那人一进来,室内的暖光打在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也妩媚动人,甚至还有几分不经意的慵懒,她环视了周围人一眼,看见了沈一远,她露出了笑容。
  沈一远也朝着她招了招手,轻笑着:“闻律师,你进来吧,坐这边。”
  闻柚白走了过去。
  沈一远身边没坐其他女人,但桌上的其他人身边都搂着女人,闻柚白的视线自然地和她们对上,这几个女人也露出笑容,只认为她是沈一远的女人。
  沈一远低声在她耳畔介绍道:“这几人都是附近的学生,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们?”
  闻柚白并不躲开他呼出来的热气,她微微拧眉:“谁说我不喜欢她们的?我跟她们难道不是同样的么?何况,她们目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们拿钱买,她们拿青春的时间陪,难道你们就比较高贵了么?其实每个人都喜欢钱,爱财,你们拿钱贪图人家年轻人的美色,更……”
  她话不用说满,就足以让人明白她的意思了。
  沈一远又一次笑出声,目光轻挑,尽管他心里知道,谢延舟就在这个场子的角落里,还带着调情的暧昧:“闻律师,你越来越好玩了。”
  闻柚白说:“所以,喊我来打牌的么?不是说有好玩的么?”
  她睡了一下午,已经缓和过来了,明天她就要回闻家了,所以干脆今晚就出来玩一玩,她也好久没玩过麻将和其他桌游了,而且沈一远跟她保证,谢延舟没来这个场子。
  沈一远的手虚虚地搭在闻柚白的腰上,她觉得有些闷,大概是室内人太多,温度又太高了,而且还有好些人正在那吞云吐雾,她的脸很快就浮现了嫣红,她落座了之后,很快就开始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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