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她知道沈一远的手不安分,只偏头笑了下:“沈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沈一远眸光明亮,近距离地盯着她,好像明白了她这几年的转变,他心情很好,嗓音低哑:“闻律师,你现在比以前更好玩,更放得开,是想学圈内的纨绔公子么?”
  “这不是你们常说的,当我没有道德,别人就没办法用道德绑架我。”
  沈一远似乎都要咬上了她的耳朵,为她指点一下麻将牌,然后说:“可是,闻律师,马上就有人要生气了,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这种怒意吗?”
  闻柚白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什么,她胡了,正好把牌推了出去。
  这些人玩的筹码都很大,但是因为不好光明正大地违法,所以筹码都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车子、马或者投资。
  她赢了一把,只觉得神清气爽,下意识地转头,黑眸如同星辰坠落其中:“沈一远,我赢了,你看到了吗?”
  沈一远眸光微怔,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的笑意僵住,因为她动作太过突然,唇险些就擦了过去。
  闻柚白心如止水,满心只有赚钱了,但从谢延舟看来就完全不是这样。
  他指尖的烟雾飘散,烟头的红点在闻柚白和沈一远唇对唇的时候,一下就烫到了他的指尖,他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甚至想徒手摁灭烟头猩红的火光,只有这样的疼痛才会带来片刻的清醒。
  他站了起来,冷冷地朝闻柚白走了过去,想也不想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原本正要打牌,却因为他这一下,导致牌直接全散落了,她拧眉,带着怒意地抬起头。
  看到是黑脸谢延舟,她还微怔:“你怎么在这?”语气里似乎天然带着嫌弃。
  谢延舟对这句话并不陌生,甚至听到的时候,还恍惚间以为是他自己说的,因为他过去的许多次都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当然,这话也不是他一个人说过,身边那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也很喜欢对自己的女人说这些话。
  他是男人,他很清楚这话的内涵是什么,也就是,嫌人烦了。
  谢延舟的手缓缓地用力,他凝视着她,酒意让他丧失了部分思考能力,他沉声问:“你不是说不舒服么?”
  闻柚白微微笑,眉眼里的神色很淡:“你来邀请我的话,的确是这样,看见你就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了。”
第143章 沉沦
  “闻柚白。”谢延舟喉结滚动,眼中的怒火一点点地显形。
  她蹙眉:“你捏疼我了,松开我的手。”
  谢延舟才不想放开,反倒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他只想让她起来,但是他微微眯眼,好像看到了沈一远的手臂。
  他冰凉的视线笼罩在沈一远身上:“沈一远,松开手。”他都懒得伪装温文尔雅商界巨贵了,胸口微微起伏,怒意难忍。
  沈一远轻笑:“谢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闻律师的什么人?”
  闻柚白在谢延舟开口之前,冷淡地笑道:“追求者。”
  谢延舟沉眸,他喝得有些多,怒意盛然,生气是肯定的,怒火烧得他胸口灼灼,除了怒意呢,剩下的就是妒意,这种情绪有些陌生,但又不陌生,或许他从很多年前就被这样的情绪折磨,他因此不喜欢徐宁桁,因为惴惴不安,好在他有权有势,想要她,就有办法得到她,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闻柚白。”他现在好像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屋内的温度太高了,酒精也让人难受,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轮廓冷冽,倒像是命令:“跟我走。”
  闻柚白才不理他,她对其他人道:“还玩么?”
  谁还敢玩?谢总的脸色已经很可怕了,他眉眼覆盖寒霜,薄唇紧抿,周身缠绕的阴翳如同无形的巨兽,要吞噬了面前的人。
  闻柚白不想让他影响到别人,便顺从着他,和他一起坐到了角落的沙发。
  到了角落后,她脸色也是冷漠又冰凉:“谢延舟,这就是你说的追求和挽回么?”
  谢延舟靠在沙发背上,手臂搂着她的肩膀,他的胃里火辣辣地灼烧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但他想要的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
  “柚柚?”他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他的下巴挂在她的肩膀上,眼底光影明灭,“你想把我气死么?我是要追你,但你跟沈一远凑那么近,做什么?”
  “你记得我以前追你么?”
  “嗯。”
  “我追求你的时候,你身边可不只有我这个女人,同样的道理,你现在也只是个追求者,我不需要对你忠诚。”
  “歪理。”谢延舟就这样笑了起来,“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柚柚,我的底线就在那儿,别一直试探。”他笑着,声线却有些隐隐的寒意。
  “谢总如果接受不了,早点放弃。”
  他觉得眼睛疼,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根本不愿意放开,更不用说所谓的放弃了,他眉眼恹恹:“你别动,让我抱一会。”
  闻柚白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比小惊蛰还要幼稚的小孩,他有些烦躁,心下又觉得自己贱,她都说不喜欢他了,又对他这样的态度,但他还是一直贴上来。
  甚至示弱,只想求得短暂的欢愉。
  但这样的欢愉时间并不长,当他看到走进来的徐宁桁,以及后面的温岁,他坐直了身体。
  温岁和徐宁桁都是看到有人在群聊里发了论坛的报道截图,谢延舟自然是照片的中心,他微微笑着,侧对着镜头,正在同其他的生意人聊天,而他的身后却站着另一人的身影,正是闻柚白。
  她浅浅地笑着,没看谢延舟,看的是另一个方向,但照片里,谢延舟的手似乎朝她那边伸了过去,谁也不知,被遮挡住的地方,两人是不是正在亲昵地握着手。
  温岁看到闻柚白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又出现了。
  她就是单纯不喜欢闻柚白,这世上比她强的人很多,包括跳舞比她优秀的女人也有,但无论是谁,她都不会轻易地生出嫉恨,因为她知道自己家世好、外貌佳,事业上不必太过完美,但她就是不能忍受闻柚白母女过得比她好,她就是要抢走她们母女的一切。
  舅舅不是说,帮她赶走了闻柚白,让她过得很差劲么,可是,闻柚白为什么看上去过得很不错呢?闻柚白为什么总是能轻轻松松地过得不错呢?
  她看到谢延舟和闻柚白,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又被人抢走的愤怒感。
  这几年,许茵过得很差劲,经常被她爸爸骂,但闻柚白不在之后,许茵也很少出去社交了,好像放弃了社交必要,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她了,上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谢伯伯很生气,他们两人起了争执,许茵直接住院了,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也生气了。
  温岁看完了通稿,觉得可笑,闻柚白这样的,给人当情人的女人,现在也能冠上女投资人的名号么?她这几年出国在做什么呢?
  她最近生活顺遂,事业顺利,早就想收拾一下许茵母女了,但舅舅说,她不能犯罪,也不可以太过分,因为她要保持好她的人设。
  那她就过去找一下延舟哥哥好了,顺便录制一个视频发给粉丝。
  温岁足足让司机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才跨市到了庄园,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当初谢延舟刚买下,她作为第一批入住者,在庄园里避暑了一个月,她当时就在网络上发了她的入住体验,引发了一批粉丝的羡慕,因为谁人不知这已经是私家园林了,产权在谢氏名下。
  当时她还很认真地跟粉丝否认:“不是男朋友的呀。”
  她才不是矫情,而是因为单身万岁,等到有人来抢延舟哥哥的时候,她再宣誓主权,舅舅说她是小公主,她有很多自由权利,但延舟哥是她的最优选择。
  司机跟门卫报了温岁的名字后,就立马开了门,让她的车子进去,她在谢延舟名下的所有地方都有特权。
  温岁懒懒地靠着椅背,侧头一看,隔着车窗,她看到了另一辆车子,在门卫那边报了名字:“徐家,徐宁桁。”
  徐宁桁跟谢延舟这几年的关系并不好,门卫接到的放行通知里并没有这个名字,他说:“不好意思,我先问一下。”
  温岁眨了眨眼睛,降下了车窗,温柔地笑了笑:“徐天才。”她又对门卫道,“你放他进去吧,延舟那边,他不会怪你的,就说是我带进去的。”
第144章 反咬
  在温岁进来包厢之前,闻柚白还在看着谢延舟,她就是觉得疑惑,这个让她一直都觉得冷漠并且有些可怕的男人,如今是怎么做到这样眉眼似潺潺流水,还是因为他天生有一双多情眼?
  直到温岁进来,闻柚白才自觉她又无聊了,连情绪都被带着跑,谢延舟和温岁如何,不是她该想的事情,她先看到的是徐宁桁,而徐宁桁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往麻将桌那边走了过去。
  温岁其实变化并不大,她还是一样的漂亮,一推门进来,就吹散了包厢里的烟雾层层,舞者的身姿向来是优美的,她穿着抹胸裙,露出了修长纤细的天鹅颈,她披着粗呢斗篷,轻笑着:“沈总,组局不喊我呀?”
  沈一远早就猜到温大小姐会来,他说:“哪里敢,这是谢总的地盘。”
  温岁转眸去寻谢延舟,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少,尽管她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亲密。
  闻柚白心想,温岁还是有变化的,至少成长了,她身上多了自身的光环,不再只有家族赋予她的光泽,听说这几年她的事业发展得很好,她也的确热爱着舞蹈,舞蹈事业让她自信。
  闻柚白想把手从谢延舟的手中抽出来,但这个男人的手却越抓越紧。
  温岁走了过来,旁边的人自动为温大小姐让座,也有人认出了她是那个近期参加了很多舞蹈综艺的舞团导师,打招呼道:“这不是我们的首席大小姐么?”
  温岁谦虚:“郑先生,喊我温岁就好了,舞蹈路上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她说完,坐在谢延舟的另一侧,她对着闻柚白轻笑:“妹妹,好久不见。”
  闻柚白也笑了下:“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也不去看下许阿姨么?她想你想得之前都住院了,现在身体也不好,你突然拿了家里的钱,就消失了这么多年,她真的很担心你,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许阿姨也会放心了。”
  一句话里的内涵太多了。
  有几个投资人的确不认识闻柚白,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她离家出走还拿走了家里的钱做投资。
  闻柚白冷淡地看着温岁,觉得好笑,她的钱是谢少爷给的。
  “家里的钱?那是爸爸跟沈总签的对赌协议输给沈总的钱,钱是沈总拿走了,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找沈总要。”
  沈一远微挑眉:“的确是我拿的,原来闻先生一直想要这笔钱啊。”他在讽刺闻阳玩得起,输不起,其余几个投资人就笑了。
  谢延舟身体微微后仰,他握着闻柚白的手,包厢的灯光莫名有些刺目,他看到沈一远说话的样子,就会想起刚刚他的手搂着闻柚白腰的场景,而闻柚白似乎并不介意,对沈一远并不设防。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是分开的这三年么?
  她的眼中不再只有他,准确来说,眼中已经没有了他,她可以让别人抱着她,也可以投入别人的怀抱,还有徐宁桁……
  温岁又笑:“那看来妹妹做投资的钱不是爸爸的呀,那就是延舟哥哥给的咯,延舟哥哥真大方……啊,这是不是不能说……也不是包.养……”
  谢延舟克制着醉意,出声:“好了岁岁,投资是她的本事,她现在供职于海外W集团的战投部,至于钱,那是我给她的投资基金。”
  温岁拧眉,有些气,什么投资基金,明明是包养的房子被她卖了,她可喜欢那套房子了。
  但谢延舟已经不让她出声了,带了点警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她记得,那是有一次,她在外面玩,回去又想抱着他一起睡,他第一瞬间的反应却以为她是闻柚白,她又气又想哭,他很快就发现她不是,直接冷下脸,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生气:“岁岁,我答应过温阿姨,会护着你,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晚上在哪玩的?又喝了多少?喝完了就回来发酒疯?你以后要再这样,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时她一下就流泪了:“所以你是为了闻柚白么?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的心已经偏了,你以前只会偏爱我。”
  他被气笑:“我偏心,多少事我替你瞒下,总之以后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所以,你会娶她么?你是被蒙蔽了双眼,以前有机会结婚,你都不娶她,以后更没有机会了,婚姻自由这句话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太可笑了,家族没有人再支持你娶她了,和家族反抗的惨烈下场,所有人都看得见。”
  他只说:“结婚是另一回事,总之,你过好你的生活,以后我也会护着她。”
  “如果我跟她起冲突呢?”
  “岁岁,最好不要。”
  当他说出这句话,温岁就明白了,她的延舟哥哥被闻柚白抢走了,他就是心偏向了闻柚白,好在她还有闻家和温家。
  谢延舟笑着跟其他人投资人道:“柚白是闻氏集团闻阳的女儿,只是近年一直在海外进修,博士刚毕业,如果她没有本事,我就是给再多的钱也是打水漂。”
  众人点头,闻柚白的学历是真材实料的,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也能知道,她对投资项目的确有她自己的见解,何况又是法律院校毕业的,还懂得投资的法律风险,也算是难得的跨专业人才了。
  温岁笑着,手指却掐得很紧:“她才不是爸爸的女儿,私生女也算么?”
  闻柚白对这句话早已经免疫了,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私生女在法律上都有财产继承权和赡养父母的义务,更何况,许茵和闻阳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温岁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男人们都没什么特殊反应,他们本身道德感就低,甚至他们之间可能都有人在外有私生子或是私生女。
  有人还站在道德至高点,对温岁道:“温小姐,家丑不可外扬,你父亲也不想你在背后这样议论家事吧。”
  “是啊是啊,祸从口出,婚姻爱情也就这样,不谈这些事了,眼界要宽一点,心眼不可太小。”
  温岁笑容有些僵硬,没想到自己被反咬了。
  闻柚白更关心麻将桌那边的徐宁桁,他变化得很大,以前身上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第145章 放下
  她从前经常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但他现在却神情有些冷,偶尔的笑意还带了点玩世不恭的冷漠,他从前也会玩麻将,那时候像个小学生打麻将,现在却显然已经带了贵少爷气质。
  直到聚会散了,他也没有过来跟闻柚白说一句话,甚至后来他们都坐在一起喝酒了,他也只顾着闷头喝酒。
  沈一远慢悠悠道:“徐天才今天火气这么旺盛呢?”
  徐宁桁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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