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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长青站在原地挠挠头, 方才撞上时,他无意看到穆教习衣领下的肌肤,绘着一只赤色小蛇。
——
师兄铺的床舒服暖和, 青泷睡得很安心。早上有机关人来请他们见城主,按照队伍分次, 谢知棠一行四人, 而青泷队伍只剩她自己一人进入会客厅。
会客厅中, 城主高高坐于珠帘之后。他一身玄衣, 坐姿稳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脸上的鬼面具。
城主身边站着一个机关傀儡人。他按照既定程序开合着嘴巴:“今天,城主请诸位前来, 是为一事相求。”
“城主与夫人几十年恩爱同心,伉俪情深。可惜天不作美, 夫人因病早逝,城主日夜悲痛,哀哀欲绝。”傀儡人微微调整出一个伤痛的表情,继续说道, “夫人曾耗尽心血送予城主一只亲手绣的香囊, 刺绣整整一十九天,针脚五万八千道。城主视为珍宝,珍藏于长生殿中。”
“然而, 前些年长生殿坍塌,只剩下地宫。城主请各位深入地宫之中,寻找夫人亲手绣的香囊。”
“请切记:这府上依照阴阳风水布置,为夫人安魂。诸位是为寻香囊而来, 不可随意斗殴。否则, 冒犯了夫人魂魄, 会被立即请出城主府。”
短短几句话,傀儡人将试炼规则介绍得清楚明白。
青泷的目光透过摇晃的珠帘,试图寻找更多的信息。但城主一动不动,亦不开口说话,裹在宽大的玄衣之中,像一团黑雾。
她想了想,无声地朝前走上几步。
本以为机关傀儡人只由程序设定,无论发生何事,无论厅中是何人,他都只做既定的事情,说同样的话。没想到青泷刚迈开脚步,机关傀儡人忽然伸出手。
他圆溜溜如黑宝石的眼睛转动着:“姑娘,是有什么想问的?”
青泷对他的对象捕捉和处理能力略感诧异,她脸上浮现一丝歉意,冲机关傀儡人点点头:“麻烦了。我想请问城主,外客楼楼前那株一半白一半红的枫树是什么?”
城主为什么要在上面刻字?
她依然没有听到城主的声音,仍是机关傀儡人代为回答:“因缘神树。”
因缘神树?
青泷离开会客厅,漫步在城主府的花园中。她耐心地自一丛丛色彩缤纷的鲜花中穿过,绕过假山,试图寻觅更多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的花木植物。
但试练之境是虚实相合,虚的场景多数由机关家搭建,机关家也是基于现实来构造。令青泷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棵因缘神树,其他的环境一切正常。
难道说,现实中也存在着这样一棵半边红白的因缘神树?
青泷的思绪一瞬间被打断。
她靠在假山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全身警惕。而来人似乎也并不打算隐藏,脚步声很重,还有他身上熟悉且独特的帝王之气。
幽深的假山里黑漆漆的,只有两边洞口投射进微薄的阳光,隐隐绰绰勾勒着秦曜锋利的下颌,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少女蓝衫衣裙被风轻扬,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在害怕我?”
洞口连接着一片无垠碧蓝湖泊,湖泊边栽种着一排高大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一根根绿枝条垂在水中,激起圈圈浅浅的涟漪,如一副宁静的青绿春画。
青泷转过身来。少女眉眼澄澈清丽,美好的像是从青绿春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充满了不真实感。
秦曜捏了捏手指,尽管他的眼神冷漠,胸口的活物却控制不住没来由地慌乱,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人拥入怀中,然后用铁链狠狠牢固地锁起来。
生怕她又回到画里。回到那些他日日夜夜捧着看了无数遍的画里。
没用的东西。秦曜脸色顿变,伸出手沉闷地锤了一下胸口。
她不是青泷。她是农家弟子上官泷。
只是太像了。
太像了,像得让他恍惚,让他痴狂。
青泷看不明白秦曜这些奇怪的举动,也根本无意关心和猜想。
她定定地迎向秦曜的眼睛,仰起脸回答他的问题:“不曾。”
“不曾。”秦曜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冷冰冰地向前走近几步:“那你怎么躲着我?”
视线交汇,像是两把冷剑在空气中相接。
青泷依然是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试练之境中,我们从没遇上过。”
“无缘。”
秦曜不再说话,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沉默的假山洞窟气氛压抑,像是一口死气沉沉的棺材,而洞外的湖水活活地流淌着,是灵动而充满生机的。
青泷就站在洞口,半边身子在洞外,眼看着秦曜越走越近,她眸如点漆,目光不惧,立刻翻转手势。术法还未结成,却听到秦曜蓦地静静向后退几步,他垂了垂眸:“别动。”
元炁在青泷的五指之中萦绕,她停顿片刻,不知道秦曜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寞下来。
他总是这样反复无常,神情莫测。
“我也不动。”
这个农家女弟子疯了,好不容易走到最后挑战,若是随意动手,就会遭到淘汰。秦曜眯起眼睛。
她就这样惧怕我么?是因为上次在润禾镇的夜晚?
秦曜不再深究。他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的心只是不停地想,此时此刻,他和她都不能被淘汰。
因为——
秦曜望着如此相似的身形与气韵。
他还没有看够。
为此,他有必要伪装出几分正常来。无论内心是怎样叫嚣着要将她的每一寸都揉进自己的身体,是多么想将她逼退在岩壁上,用宽阔的手掌蒙住她的脸,命令她唤自己“太子殿下”,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怎样也听不够。
秦曜硕大的喉结滚动着。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上摆成特定造型的石头。
“你说,这些东西真的能招魂?”
青泷不说话。
她同秦曜早就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似乎也并不在乎她有没有说话,甚至有没有在听。幽暗的流光在秦曜漆黑的眼底不断波动。他看着她,兀自叹了口气:“可是,如果连魂魄都没有了,该怎么办?”
青泷仍然沉默,眼神平静。
光将她的每根发丝染成浅金色,湖泊的对岸有一座白塔,高耸如云。
而假山洞窟里则黑沉沉的,压在秦曜头顶,让人想起乌云聚拢翻滚,晦暗从天边不断逼近漫延。
“或许这样也好,她永远也不会属于任何人了,任何人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她……”秦曜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凝望着她,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极其痛苦起来。
塔,乌云,这样平静的面庞……
脑海中最深最不愿想起,却也永远难以忘记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秦曜像魔怔一般,摇晃着身体,伸出手:“青泷——”
面对着这样像的人,他根本伪装不了正常。
他一刻也伪装不了。
青泷的神经下意识地绷紧。
她从未听过高高在上,漠然的太子殿下有这般撕心裂肺的语气。秦曜眼睛通红,他像无数次在梦里呓语般,摇摇晃晃地冲过来:“青泷,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再对我说一句吧,再对我说一句话。”他循循善诱。
秦曜好像真的疯了。
青泷想也没想,运炁结印,但在出手之前,异变突生。一束元炁更快地穿过她的耳侧,落在假山之上。青泷能察觉到元炁主人的气息,在元炁击中假山山石的瞬间,她也使出术法,包裹住假山山石崩落的声音,从而没有惊动城主府中的机关傀儡人。
秦曜清醒过来,发狠的眼神望向来人,他一字一字道:“王修。”
“上官姑娘,我有些事要做。不知可否请姑娘回避片刻?”
王修一步步走近,黑带随发丝飘动。他目不斜视,右手却伸到腰间,将象征着相府继承人,世代相传尊贵唯一的玛瑙解下,随手扔到草地之中。
青泷点点头。
她转身走得干脆。在试练之境中与秦曜动起手来,根本得不偿失,既不是真的杀死他,还会将她自己淘汰出局。
师兄已经带她领略过试练之境一路的美好,她还没有看够风景,还没有解开城主府的秘密。
无垠碧蓝的湖水在少女眼眸之中流动,黄鹂鸟从柳梢飞走,柳枝轻颤。
她想,师兄那一组应该也已经见完城主了。刚才她在花园中,路过海棠花,内心无比期待着它今夜会不会开。
秦曜和王修这两个人的恩怨,她无心过问,也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况且,他们俩就算争吵,也不会记仇,总是很快就和好。
很多年前,她就曾静静站在书房,听着他们君臣指点江山,说着许多她听不懂的话。有时候秦曜吵得脸都红了,桀骜地以太子身份压他,可王修一身文人风骨,死也不肯认输,只是朝她拱拱手,就离开书房。
但过不了几天,秦曜又会将王修重新招过来。
也只有秦曜和王修两个人在讨论国事的时候,青泷被允许待在书房。如果是别的臣子,她就会被敕令出去。因为湘妃娘娘说过,她只需练剑,不许她知道的太多。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秦曜和王修都没有互相提醒,要她出去。
但,那也不重要了。
假山之中。
“你刚才说,她的魂魄没有了,就没有人能够从你身边抢走她,”王修紧紧地捏着手,指甲插进掌心也不觉得疼,“当年你杀死她,是不是因为听说了什么?”
“是啊,”秦曜直视着他,冰冷地笑道:“那天晚上,周祉君说了一句话。”
“她说,母妃应允你娶青泷为妻。”
作者有话说:
别人扯头花,谢糖糖美美和师妹看海棠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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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为什么?”王修猛地双手紧握成拳, 儒生清秀的额头上青筋暴跳,眼神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怒火,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秦曜上位者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感情, 只有冷漠而孤独,追寻着消失远去的农家女弟子。
他想起周祉君的话, 在圣贤院, 他需要耐心。不过是一个极像青泷的人罢了……
又不是真的青泷。
秦曜收回视线, 抬眸看着愤怒的王修, 淡淡道:“你还记得西域的葡萄吗?”
王修记得,关于青泷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晟王宴请外宾,西域呈上无核的紫葡萄, 味道更加鲜美。宴席上,王修摘了几颗藏在袖子里, 后来在秦曜的书房中,趁太子殿下外出时,他踟蹰着张开手。
硕大饱满的葡萄在他掌心滚了滚。
青泷刚刚受罚跪在宫门,没有参加宴席。她眨眨眼睛:“葡萄?”
王修眼神躲闪。腰间的圆润的玛瑙晃来晃去, 似乎在嘲笑他, 尊贵的相府公子这样心虚。
王修说:“这是……这是我想送给殿下的。听说殿下的吃食都要姑娘试过有没有毒,想请姑娘帮我试尝。”
他的借口实在跛脚。但像是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青泷迎向他的目光, 然后拾起葡萄放进口中。
她说:“无毒。”
“好吃。”
王修的脸颊浮现浅浅的微笑。
门外,秦曜眸底幽深。
第二天,王修听说,太子殿下心情不好, 就让他的青衣剑护跪在门口, 吃了一夜的葡萄, 吃到她身体颤抖,十根手指浸染成紫色,洗了很久都洗不干净。
王修的手重重地砸在假山上,霎时被锋利的石头的划破,流出鲜红的血来。
他早就知道秦曜对青泷的占有欲。
可他一直在侥幸,他与青泷的婚事由湘妃娘娘定下,谁也无法更改。
绝望与怒分充斥着王修的心,满腔的煎熬却又无法发泄。眼前人是秦曜,是一路提携他的太子殿下,曾经一起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一起秉烛夜思辨百家,一腔激情,一腔热血。
那时候,青泷就静静守在他们身旁,红烛高照,落入她眸。
天下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黄金屋与颜如玉,一个在他对面,一个在他身边。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手下一片鲜血,王修欲说还休,最后只颓唐又哀求地低下头:“可是,只要殿下开口,修可以自愿放弃这门婚事。”
“只要……殿下能让她还活着。”他无力地说着,双眸黯淡,仿佛一潭死水,“让她活着。”
“让她活着,”秦曜目光无神地望向天边,漠然地重复道,“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一定要嫁给别人。那一年她已经十六岁了,王修。”
太子殿下的额角抽着,忽然加大声量:“难道……你以为她真的能长生不死吗?”
王修垂下手,身体微微颤抖。
“培养一个青泷并不容易。”湘妃曾站在杀手训练场,高高在上地望着浑身浴血一路厮杀出来的小青泷,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面具:“但是……结果很值得。”
太阳逐渐西移,假山洞窟中一片漆黑沉抑。
秦曜冷笑着终于说出口:“王修,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也绝不允许别人得到她。”
王修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胸口郁结像随时会摔倒在地:“你……你终于承认,不是湘妃娘娘,是你,就是你杀的青泷。”
秦曜的帝王之气朝着四面八方尽散,压在假山之中如坠冰窖,他横眉冷目,语气低沉,充满了不耐烦:“怎么?你要对我动手?王修,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事情,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这个世间,果然没有像青泷一样,百分百无条件听从命令的人。
纵使是王修,也有太多个人想法,也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他迫切想要锁住上官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上官泷。
王修直直地看着秦曜。
他手掌之中,元炁立时升腾而起,却在对方眯起眼睛将要应敌之时,骤然掌心朝内,向着自己的胸膛狠狠震去。
无声之中,王修胸口的虚空之盾瞬间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