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姜避与万灵门是打算决裂了。
不过幻溪宫与万灵门竟联姻了，还将这个消息瞒的这么死，看来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
姜长宁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她现在能说什么呢？怕是说什么寓之都不想听。
姜长宁对着安门主点头，示意先走一步。
一到居所，柳翎把门关上，她回头，“母亲，你要……”
啪的一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母亲，你竟然打我？！”柳翎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姜长宁对她是存在愧疚的，平时对她说话都没有用过重的语气，现在竟然打了她？
“这一耳光是你自找的，”姜长宁冷冷道，“我以前就让你不要去惹姜明棠，你为什么不听？”
竟只是为了这个？凭柳翎怎么想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我什么也没做啊，”柳翎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反倒是她打了我，你为什么把错全归于我头上？”
“你没去招她她会打你，”姜长宁对她的惨状视若无睹，“打你一下还算轻了，以后你若招她，她一下就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蠢货，她警告了那么多次不要去招惹姜明棠，就是不听，自作聪明。
柳翎看到姜长宁冷淡的神情后更委屈了，“若是我能修炼，还能由姜明棠这么欺负？”
姜长宁一听，更气了，她冷哼一声，“我和你父亲都有神髓，你继承不了，怪得了谁？我恨不得姜明棠才是我亲女儿！”
“那你就当她的母亲去啊，没人拦着你，”柳翎气昏了头，说话口不择言。
门突然被推开，姜长宁目光锐利地射向门口，“出去。”
“师母，翎儿是昏了头，她不是故意说这话的，”莫秋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公孙阳也附和，“是啊，翎儿赶快道歉。”
柳翎此时反应过来了，她低着头，唯唯诺诺，“母亲，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从我回来后你们都在夸师姐，现在听您也这么说，我一时急了，说话口无遮拦的。”
“是一时着急还是早有想法，你很清楚，”姜长宁面容冷淡。
“母亲……”柳翎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姜长宁看穿了。
姜长宁从来都知道她装可怜来败坏姜明棠在别人心中对印象，门派弟子排挤姜明棠时姜长宁也知道，不过她没有管。
可是这次，好像是真的触碰到了姜长宁底线。
她连装慈母都不装了。
“师母，翎儿她性子单纯，肯定不会想这么多的，”公孙阳还在像个傻大个似的帮柳翎说话。
“是吗，”姜长宁只说了一句便没说下去了。
她看着柳翎，再次警告，“希望你好好记住我的话，不然下次，我可不会像这次一样了。”
姜长宁一改往日的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翎抬起头，与姜长宁对视的那一刻立马缩回来。
“母亲，不会有下次了。”
姜长宁不再看她，越过三人出门。
屋内一时有些寂静，不知是不是被姜长宁吓的。
柳翎握紧拳头，指尖嵌入肉里，她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和母亲都在帮姜明棠，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姜明棠那边。
为什么姜明棠命这么好。
“翎儿，师母可是因姜明棠而惩罚你的？”莫秋忽然问道。
柳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不是，”她装成一副胆小的样子，好似不敢说。
这个样子，不用说也能知道回答。
“这姜明棠是不是下了蛊，大师兄是这样，师母也是这样，明明翎儿才是师母的亲女儿，”公孙阳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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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莫秋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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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这样好的人，得到所有人都喜欢也不足为奇吧，”柳翎叹息，“我不应该被找回来的。”
“怎么不应该？翎儿，你别这样说。”
“二师兄，三师兄，”柳翎目光炯炯，“你们也会离我而去吗？”
“当然不会！”公孙阳回答得倒是很快，只是却未见莫秋回答。
“莫秋，说话啊，”他用手臂撞了撞莫秋。
莫秋回过神来，“我有事，先走了。”
他没看柳翎，也没给回答，径直出了门。
“三师兄是会站师姐那边吗？”柳翎呐呐问道。
“当然不是，”公孙阳立马安慰他，“他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计是真有事。”
“三师兄不会抛弃我的，”柳翎虽这么说着，可是她眼神冷到可怕。
公孙阳傻乎乎的，什么也没看见。
且说莫秋那边，莫秋出了门后就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好像发生了什么令他心碎的事。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脑海中一片混沌，他强撑着去找大夫。
莫秋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四周从寂静一片逐渐变得喧闹。
他听见很多人在怒喊，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平。
“莫秋，莫秋？”一个熟悉的女声把他叫醒。
柳翎的脸映入眼帘，她面露担心，“是不舒服吗？”
“没有，”莫秋看见那个自己摇头，“我们出发吧。”
“好，”柳翎转过头去，大喊，“出发！”
在他们旁边，是无数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天边的乌云，挥散不去。
莫秋看着众人御剑飞到了幻溪宫外，柳翎和他站在最前方。
幻溪宫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布局，原先的山门被换下，现在这里空旷得很，最中央还放置着一个用灵石堆砌的宝座。
“推了这个妖女的宝座！”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呼百应。
柳翎带着众人朝宝座走去，离宝座还有一尺距离时，空气中传来波动。
波动把他们震得向后一退。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的地盘找事？”宝座上出现一个少女。
她穿着豆绿色的衣裙，戴着流苏步摇，眉间的青色火焰印记显得妖冶惑人。
那是好像是姜明棠，却又不是，她的眼神冷到极点，莫秋觉得自己竟不敢直视她。
“姜寓月，你个妖女，今日我们就是来讨伐你的！”
姜寓月笑出了声，她笑得眼角泛出泪花，“讨伐？哈哈哈哈，这个词用得好啊。”
她停住了大笑，眼神不屑地看着他们，“不过就凭你们？也配来我这里闹事？”
“姜寓月，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别得意！”
“我们这里有战神晚的转世，何愁对付不了你？”
“如今柳姑娘已经觉醒神力，你就等死吧！”
莫秋看见姜寓月听见他们的言语，脸上的表情未变，她支着下巴，轻挑眉头，“是吗？我好害怕呀。”
话虽这么说，却看不见她丝毫害怕。
“姜寓月，你还是投降吧，免得输了太难看，”这里的柳翎和莫秋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
“那我也劝你投降，好给你留个全尸，”姜寓月言笑晏晏。
“话已至此，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也不必多费口舌了，”柳翎一挥手，一束纯白色的灵力朝姜寓月袭去。
姜寓月唇角勾起，尾音拉长，“战神啊一一，今日算是让我见识到了，可真厉害呢。”
厉害到对她造成不了一丝伤害。
“你来完了，该我了吧。”
她扬起手，双手结印，印记形成那一刻，她听见一个声音：“姜寓月！”
一个人挡在柳翎面前。
结好印记被她生生地压下去，她眉间压抑着怒气，“滚开！趁我没生气前赶紧滚！”
来人正是姜避，不过这个姜避很维护柳翎，为了柳翎不惜和自己阿姐对立。
“姜寓月，收手吧，你做的恶事已经够多了，”姜避的话让莫秋大吃一惊，自我了断吧，也算是保全幻溪宫最后一点脸面。”
“自我了断？姜寓之，姜避，你敢再说一遍吗？”姜寓月站起来，神情骇人。
姜避闭上眼，似乎极为痛苦，半晌，他还是说道：“收手吧。”
姜寓月看着他，突然笑了，“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杀了我吗？”
姜避猛然睁开双眼，与姜寓月遥遥相望，明明距离不远，但是他感觉自己和她之间隔了山海。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回答是还是否。
见姜避为难，柳翎适时道：“你不必问寓之这个问题，动手的只会是我。”
“你又算什么东西，”姜寓月抬手，一巴掌隔空扇在柳翎脸上，柳翎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
“姜寓月！”原本还在对姜寓月愧疚的姜避瞬间不纠结了，他像是在看仇人一样看姜寓月，“你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不要这样对翎儿！”
柳翎拉住他手，冲他摇头，“别这样，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脸都红了，”姜避心疼地看着柳翎的脸。
莫秋觉得这个姜避真的就是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他视线投向姜明棠，想看她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姜明棠没什么表情。
“姜寓月，别浪费时间了，来吧，”柳翎做出防护的姿态。
身后的人也都纷纷举起武器，齐齐朝着姜寓月。
“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人群像洪水一样朝中央的姜寓月涌来，姜寓月站在那里，孤立无援。
她手上拿着一把弓箭，是姜明棠惯用的那把，不过现在这把弓浅绿中泛着红。
姜寓月脚尖点地，踩着刺来的长剑飞起，她拉开弓，三箭齐发，每一支都刺中了一个人。
无数的符篆飞来，一人一张就足以把她淹没。
但是当符篆到达姜寓月四周时突然自动破碎，化成的碎渣反而反弹刺伤他们。
姜寓月一个人面对上万人还是有点吃力，她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孤身一人面对。
当接下柳翎的一击后，她往后退一步，努力稳住身形。
“投降吧，”柳翎目光怜悯，“你毫无胜算的。”
她有了战神的力量，连魔神月都败在晚的手下，更何况姜寓月呢？
任凭姜寓月怎么强大也必输无疑。
“谁说的？我不会输，”姜寓月勾唇，“输得只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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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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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翎皱眉，难道姜寓月还有什么后招？
但是还没等姜寓月做出什么，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原地，他把正在攻击的一个人杀死，然后按住姜寓月的手，“别放弃，还有我。”
那个人，莫秋见过，正是妖王洛御。
姜寓月挥开洛御，“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帮忙！”
“来帮你啊，”洛御朝她一笑。
“洛御，难道你要等着妖界也被她祸害？现在是杀她最好的时期，”柳翎自以为能劝说洛御。
“你也配直呼我名讳？”洛御转头看着柳翎，面带厌恶。
柳翎从来没被人用这个眼神看过，她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她挥剑，强劲的灵气朝姜寓月袭去。
姜寓月飞速结印，挡住了这一击。
有了洛御的帮忙局势才有所好转，但是杀完一批又有一批来支援。
莫秋亲眼看着姜寓月和洛御身上出现一道道口子，衣服上全是血迹。
姜寓月和洛御背抵着背，姜寓月边喘气边道：“现在离开还为时不晚。”
“离开？不可能，”洛御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我利用你，其实你没必要帮我的。”
她利用洛御妖王的身份抢来了幻溪宫掌门的位置，然后再抛弃他，洛御本该恨她的。
“我自愿被你利用，”洛御微微侧头，姜寓月看见了他温柔的双眸，就像天边的明月一样。
可是他越是这么美好，越是对她好，她就越不敢接受。
她不配。
姜寓月移开视线，拉开与他的距离。
洛御能感觉到姜寓月的疏远，她不想接受他的好，不过他对她好也不需她回应。
洛御又加入了厮杀。
两人渐渐分开，各自周围都围着一片人，形成两个圈。
姜寓月挥剑的动作变得麻木，她手臂酸胀，机械地重复着挥剑的动作。
她的身上不断出现新的口子，血珠从她脸上的伤口渗出。
柳翎见姜寓月打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败，她沉下眼眸，看来还是要用到那个东西。
手中出现一个莲花状的东西，柳翎站在人群前方，莲花自她的手上飘起。
四周刮起大风，一束强光从莲花中发出，直冲天际。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齐齐看向柳翎。
“这是九瓣莲！”
“战神晚的武器九瓣莲啊！”
九瓣莲？
姜寓月知道这个东西，上古之战中，晚就是用这个打败了月，如今这个东西用到了她身上，还真是奇妙啊。
九瓣莲的威压让姜寓月无法动弹，她有预感，今日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了。
她想看看洛御，却连简单的扭头也做不到。
“姜寓月，”柳翎冷冷道，“闹够了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九瓣莲飘到姜寓月正上方，突然冲入地下，脚底形成莲花阵的那一刻姜寓月能动弹了。
她手持着剑，剑尖还在滴血，一滴又一滴，像是要把大地染红。
狂风吹得衣裙猎猎作响，众人清清楚楚地听见她道：“我说过我不会输，输的只会是你。”
手指划过长剑，洛御却突然出现在包围圈里。
“你怎么进得来！”
九瓣莲的阵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得来的。
洛御指尖点了点她手腕上的水蓝色镯子，那镯子莫秋见过，是姜明棠一惯戴的。
姜寓月看向自己手上的镯子，这是她去妖界游玩时买来的，因为很喜欢就一直戴着了，结果里面竟然有洛御的气息？
“别那样做，”洛御握住她的手，“你会死的。”
“不做也逃不了一死，”姜寓月扯扯唇角，“这个世界已经肮脏不已，我早就不想呆了。”
她已经呆了够久了，如果她的死能换来这个世界陪她一起痛苦，好像也不错。
他们的话，柳翎一句也听不见。
但是不论说什么还是逃不了一死，事情总要有一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