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染，只要牺牲姜长老一个，我们都能增长修为啊！”同门弟子也忍不住道。
“你在胡说什么！”白书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姜长老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牺牲她！”
“掌门，”白书染看向姜避，眼神急切，“你可是姜长老的亲弟弟，你可不能牺牲她！”
如果连姜长老弟弟都不选择她，那姜长老该多伤心，多绝望啊。
“我不会牺牲我阿姐，”姜避坚定道。
他握住长剑，声音铿锵有力，“如果谁想动我阿姐，先过我这一关。”
“寓之……”姜明棠喃喃。
洛御握紧她的手，也大声道：“想动我的王后，也得过我妖界这一关。”
手心里的温暖让姜明棠浑身有了力气。
是啊，她不会像前世一样被放弃了，有人保护她。
“你们是疯了吗？！”柳翎此时回到了姜长宁旁边，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疯的是你，”洛御冷冷看着她。
“是吗？”柳翎冷笑出声，“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护住姜明棠？做梦！”
今日姜明棠必死无疑。
柳翎手上紧紧攥着九瓣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还不能使用九瓣莲，可那也够了。
“他们就几个人，只要我们一起上，总能杀了姜明棠！我以战神之名起誓，一定会让你们都享到凤凰血！”
在贪婪面前，任何外因都已经不重要了，魔族人还在这儿，他们却已经开始内战了。
姜明棠只觉得悲哀。
虽然她从未觉得修仙界温暖过，可是这个时候竟也觉得悲凉。
这样的修仙界，有什么值得她守呢？
他们一共四人，对上万人根本毫无胜算，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姜明棠身边。
“阿姐，放心，我们一直在。”
“姜长老，我不会牺牲你的。”
哪怕修为再高，四个人的力量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不消片刻，四个人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了。
姜明棠不断地消耗着自身的血液，她唇色发白，可是却不敢有一点松懈。
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和她说，放弃吧，放弃吧，再这样下去他们全会死的。
好几次姜明棠都在想，算了吧，被抓就被抓吧，总好过他们因自己而死。
“闭嘴！”姜明棠受不了了，她拿着剑，砍得越来越狠。
突然，面前的白书染被围攻，一把剑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白书染愣了一下，她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剑。
长剑被抽出，鲜血飞溅。
“白书染！”姜明棠眼睛通红。
“姜长老……”白书染张了张嘴，猛的吐出一口血。
“阿姐小心！”姜避拉了姜明棠一把，替她挡下了一剑。
“寓之！”姜明棠目眦欲裂，想要反抗，可是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她。
是天道！天道竟然要除了她。
姜避倒在了姜明棠面前，临死时紧紧护着姜明棠。
“寓之！啊！”姜明棠声音嘶哑，她眼尾隐隐泛红。
她动不了，天道的禁锢把她死死地压制住。
姜明棠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天道，命运是如何的偏心。
为了女主不惜这样对她。
无数长剑朝姜明棠砍来，姜明棠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突然面前扬起一阵风，天地好像静止了一般。
姜明棠颤抖着睁开眼，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心猛的一沉。
“洛御……”姜明棠颤抖开口。
洛御手执一把扇子，扇子张开的结界已经破败不堪了，他朝姜明棠一笑，“别怕。”
“你走！走啊！”姜明棠不想连累他。
“我不……”洛御话还没说完，结界碎裂，洛御抱着姜明棠，挡住了所有伤害。
“姜姜，好好活着，”洛御闭上眼睛，发挥出妖丹的最后一丝力量。
众人被弹开，洛御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洛御！不要！”姜明棠抱紧洛御，企图抓住他消散的身影。
“啊！”
他化为了灰烬，就这样消散在她面前。
在这一瞬间，姜明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这痛让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滔天的恨意将她的心神占据，姜明棠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拿出重墨。
“帮我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甘愿释放月。”
要想释放月的神魂，必须要由她同意，她以前觉得根本不可能同意，可是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重墨弓身嗡嗡两下，浑身发出耀眼的光亮。
触及光芒的瞬间，洛御之前下的封印被解开，姜明棠额间的青色火焰完全显现出来，从她身后浮现一只巨大的青色凤凰。
凤凰仰天长啸，引来百鸟相附。
“这是……”柳翎眯了眯眼，“凤凰真身。”
血脉封印被解开，现在的姜明棠已经是半神了。
半身，无论是成神还是成魔，都仅在一念之间，可姜明棠此时眼瞳微微泛红，俨然一副即将入魔的样子。
“明棠，清醒一点！千万不要被蛊惑！”陆浔大喊，可姜明棠什么也听不见，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们所有人。
“你们，都去死吧！”姜明棠拉弓，无数支浅绿色的箭矢自空中浮现，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
晞雀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骂，“姜明棠你发疯啊！怎么还攻击我们！”
见夙辞一脸云淡风轻地被鬼气护着，晞雀更气了，“夙辞，什么时候开阵？！”
“快了，”夙辞道，就差那么一步，一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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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月的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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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雀看了看燃烧自己精血的姜明棠，鬼知道她什么时候结束！
姜明棠像疯了一样，拼命攻击着，她决心要杀了所有人。
“棠棠，稳住心神，”藤藤一边嘱咐，一边把真气引入姜明棠体内。
“你们不是最希望我入魔吗？”姜明棠感受着体内平和的真气，苦笑一声。
“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重墨连忙道，“我们不想你消失的！”
以前姜明棠也不想月出来，因为那样会对寓之不利。可是现在没意义了，一切都没意义了。
她不想再帮修仙界了，那些人不值得她帮。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精血燃尽，箭矢停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副人间炼狱的景况。
姜明棠站在尸体中央，她身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了。
柳翎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她气急败坏，“姜明棠！你最好赶紧束手就擒！”
连魔界那边都得罪了，那不就只有等死的份。
“束手就擒？”姜明棠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
她边说边往后退，一个法阵从她脚下出现。
姜明棠站在阵眼处大笑，“你们都会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的！”
“棠棠，这是引魂阵，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了。”换言之，姜明棠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算计中。
风吹得越来越猛烈，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完全黑沉下来，乌云压顶，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这一刻，姜明棠突然平静下来，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柳翎不断拍打着九瓣莲，它若是再发挥不了力量，一切可就都完了！
“阿月，欢迎回来，”夙辞道。
他的声音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姜明棠竟是魔神月！
“这怎么可能？！”公孙阳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明棠竟是月。
“寓月！停下来！”孟筝大喊，她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可是越靠近阵眼风越大。
风刮在她脸上生疼。
叶妤情跑过去扶起她。
“叶妤情！”孟筝甩开她，愤怒道，“你为什么又要把九瓣莲拿出来，为什么！”
“这是我的责任，”叶妤情冷静开口。
身为月姝派掌门，她必须得在这个时候拿出九瓣莲，不违背祖先的意愿。
“责任？哈哈哈哈，什么责任！为了你那该死的责任，你又一次抛弃了她！”
上辈子也是这样，拿出九瓣莲之后才让柳翎获得了力量，寓月才因此死去。
如今重来一世，还是为了那该死的责任。
“小筝，”叶妤情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不想听什么命运！”孟筝快疯了，她只知道寓月即将走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脚下的茯苓草疯长，法阵被黑雾掩盖。无数人前仆后继，往法阵那边涌去。
风突然停了下来，法阵里暴动的灵力将所有人向后一弹。
黑雾渐渐消散，里面的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她手上握着一把浅绿色中泛着红的弓箭，额间的火焰变得艳红，像一团真正的火焰，在额头熊熊燃烧着。
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双眼眸通红，妖冶如火。
“阿月，”夙辞迫不及待地来到她面前，对她温柔一笑，“欢迎回来。”
“夙辞，”姜明棠开口，眼底是一片漠然，她缓缓抬手，忽然给了夙辞一巴掌。
夙辞被打得一愣。
“你竟敢算计我，可真是好得很啊，”姜明棠笑着，似乎并未生气，可魔气已经缠绕上了夙辞的脖颈。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夙辞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阿月……”夙辞刚说话，姜明棠就打断他，“滚开，等我收拾完那那群杂碎再来找你。”
她的话夙辞不敢不听，往旁边侧身，姜明棠越过他。
她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令她厌恶的脸，眼中却没有半分恨意。
因为在她眼中，这些人还不配她恨。
“九瓣莲？”忽然，姜明棠饶有兴趣地开口。
柳翎身子一僵，赶紧把九瓣莲藏起来。
“还藏着？”姜明棠轻笑，一抬手，九瓣莲自动飞向她。
“你要干什么！”柳翎死死抓住九瓣莲，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绝不能被姜明棠拿去！
“干什么？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姜明棠歪头，“你不会真把这东西当做是自己的了吧？”
柳翎的手被九瓣莲割出了血，可她不敢松半分力。
这碎片像疯了一样想去姜明棠哪儿，明明是她的东西，为什么却向着姜明棠！
“怎么，想拿它打败我？就凭一片碎片？”姜明棠红唇勾起，眼底的傲意尽显。
柳翎眼神狠厉，姜明棠懂什么！马上她就可以拿着这片碎片，就像之前一样，用碎片锻造出一个新的九瓣莲。
只要有这个，她就不会输！
“这个就是我的！明明这么多世界都是！只要有这个，我一定能翻盘！”柳翎大喊。
“你的？还真是好笑啊，”姜明棠看着柳翎这幅样子，只觉得好笑，“九瓣莲为何认你为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你什么意思？”柳翎微愣，不明白姜明棠在说什么。
“好好想想，每个世界你都做的一件事。”
之前的世界里的记忆姜明棠全都想起来了，柳翎凭借自己女主的身份做的一切。
可柳翎经历过的世界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不记得做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也对，相比你对我做的，那的确不算什么。”
每个世界柳翎都用不同的方法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姜明棠走近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魔气就浓郁一分。
夙辞知道，这是她生气的表现。
阿月很生气，万年前她这么生气的时候死了很多人。
“上一个敢这么对我的人神魂已经碎了，”姜明棠站在柳翎前方，魔气掐着柳翎的脖子将她抬起来。
尽管是这样，柳翎还是死死地握住九瓣莲。
她笑眯眯地问：“所以，你想试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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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就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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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顺着柳翎的手臂进入体内，柳翎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魔气划过她的神髓。
那种颤栗感让人恐慌。
“别杀我，”柳翎下意识求饶。
姜明棠听了却笑了，“你也会求饶？嗯？你不是自诩女主，傲视一切吗？”
她上扬的唇角在柳翎眼里格外刺眼。
“姜明棠，”可是现在落到了姜明棠手中，柳翎不得不屈服，“我承认我做的过分了点，可是我有什么错呢？我只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东西。”
人都会倾其所有来护着自己的东西，她做错了什么？
“没错？真搞笑，拿我的东西叫没错？”姜明棠眼眸黑沉，她抬手，九瓣莲唰的一下飞到她手上，将柳翎的掌心割得鲜血淋漓。
“我就是晚，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柳翎彻底愣住了，别说是她，就连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战神怎么可能和魔头是一个人？！
“你胡说！不可能！”柳翎慌忙反驳，“晚怎么可能是魔神！”
明明是两个人，在上古之战中还是晚把月杀了的，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九瓣莲都认我为主了，我明明就是晚！”
不论是哪一世九瓣莲都认她，姜明棠一定是在骗人。
“认你？”姜明棠笑了，“要我提醒你吗？每个世界你都掉进了寒潭，忘了吗？”
每个世界柳翎为了陷害她都假装被推进寒潭，起初是意外，后来柳翎尝到了甜头，发现寒潭不会伤害她性命，就乐此不疲地用这招。
这柳翎不可能忘，那个寒潭好像也是在她掉下去后才没有危险的，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寒潭？
“那你……”柳翎刚开了口，姜明棠好似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一步道：“你在猜我是否也是因为寒潭？”
“你吸收了寒潭中晚残余的神魂之气这碎片才会认你为主，我也是吸收了那气息才会变白的，可是若没有天道，刚才你就露馅了，”姜明棠眼中突然迸发出极大的恨意。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都那样了还是要和我作对！”
魔气疯了一般地从姜明棠身体里涌出，她眼中的恨意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到底是谁，让她这么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