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世间太平,可我偏偏不会让他如意,我就是要看这天下陷入炼狱,我要看看他会不会产生一丝怜悯!”
什么女主,什么命运,她偏偏不信,她就是要挣脱这既定的命运。
“寓月,你清醒一点,”孟筝艰难开口,她边说边被威压压得吐血,“不要被影响。”
所有人都以为姜明棠被月所影响了。
“我清醒得很啊,”姜明棠突然平静,她眼底又是一片漠然,“晞雀,把他们全部关起来。”
“尊主,不……”晞雀刚开口,姜明棠就瞥她一眼,她顿时把话全咽下去,“是。”
姜明棠淡淡地看了天一样,然后消失在原地。
晞雀感受着原地姜明棠残留的威压,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看着夙辞的背影,眼中的得意更甚。
……
魔界,月萦宫里,姜明棠回到屋内对门下了一道禁制。
她脸色苍白,一进屋内便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大颗大颗汗珠从额头滚落,姜明棠不断地吐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等姜明棠再次醒来时她额头全是汗。
她擦了擦嘴角,坐在椅子上。
“该死,没想到这伤居然回来了,”姜明棠扯了扯唇角,冷冷道。
原以为死了就解脱了,没想到又复生了,伤也还在。
“洛无蘅,你到底想干什么,”姜明棠攥紧拳头,“让我和你在凡间相爱,可你却又对我不屑一顾,你到底要做什么。”
化作洛御和她相爱那么多世,让她根本无法忘掉悲惨的一世世,有时候她完全猜不透洛无蘅。
她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拜他所赐,可是他却陪她一起经历了,他要做什么。
“洛无蘅,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姜明棠手指捏得发白。
……
天上,几人都在大殿里等着,第一次聚集得这样齐。
“洛无蘅怎么还不来啊,等得我都累了,”菱苒撇撇嘴,不满道。
“这才等了多久,怎么就累了,”乐蕴画换了个姿势,懒懒地撑着头。
“他刚醒,需要点时间恢复,我们耐心等,”申鹤道。
“知道了嘛,”菱苒吐了吐舌头,“我就再等一会儿。”
“菱苒,”乐蕴画突然想到了什么,“棠月种的花什么时候开?”
菱苒想了想,“快了吧,就在这几日。”
“那她回来时正好可以看见,”乐蕴画唇角上扬,眼里透着开心。
“仙弦花数十万年开一次,她等了许久,也算是没错过,”一道声音从殿后传来,接着一个人自转角而出。
他穿着一身月白蓝的衣裳,头发用玉冠高高竖起,剑眉星目,桃花眼涟涟,那张脸和洛御的一般无二。
“醒了啊,和她在凡间的生生世世可还甜蜜?”乐蕴画调笑道。
谁都知道他们在凡间的度过了千世,就没一世得了善终。
“甜蜜,”洛无蘅却笑了,就算很苦,可苦中还是藏着甜的。
只有有一丝甜就足够了。
“她呢,还好吧。”
才过了多久没见就急着询问,这关心的劲让几人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放心,棠月姐姐没事,”菱苒笑道。
“那我去看看,”洛无蘅说着就想走。
“枉费我们等你这么久啊,”乐蕴画叹了一口气,“见色忘友啊。”
“对对对,”菱苒也附和着。
“那就当我见色忘友吧,”洛无蘅无奈耸肩。
乐蕴画看着洛无蘅丝毫不留恋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
神界后山的一处洞府里,仙气十足,百花争奇斗艳。
冰床上,一个穿着浅绿色流仙裙的女子静静地躺在上面,床周边萦绕着灵气。
她美目紧阖,唇色很浅,看起来了无生气。
洛无蘅拎了一壶酒坐在床旁边,他面前摆着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里,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
那个女子正是姜明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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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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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蘅听着姜明棠的话,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他似乎对姜明棠的话没什么反应。
一只浅金色的蝴蝶停在他手指上,洛无蘅微微抬手,看着那只蝴蝶笑了一声。
“棠月,如今浅灵蝶也出现了,你是否也该回来了呢,”洛无蘅喃喃自语,他目光看向女子苍白的脸,手指微微蜷缩。
几万年了呢,他记不清了,只知道她这样很久很久了。
仙弦花在她走后开了一次,现在即将再开,算算看,也有数十万年了。
“棠月,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洛无蘅笑笑,只是那笑容凄惨。
……
魔界,姜明棠正坐在主座上,晞雀正站在她的下方。
“晞雀,你真的没什么与我说的吗?”姜明棠手指轻叩桌面,声音不急不缓。
“属下不知尊主想让属下说什么,”晞雀站在下方,一脸淡然。
“不知?”姜明棠眉梢一挑,一缕魔气缠上晞雀脖颈,“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倒是很猖狂啊,不如,这个位置由你来坐?”
“属下惶恐,不知尊主在说什么,”晞雀跪下来,脸色瞧不见半分惶恐的样子。
“你还记得是我把你从囚狱带出来的吗?”姜明棠缓缓走下来,一字一句,敲击在晞雀的心上。
她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
她以前不是魔界护法的,那时她只是个孤女,任人欺凌。
晞雀记事起自己就在囚狱里了,囚狱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她最开始是被一个老妇人保护着的。
可是老妇人死了,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可是囚狱里根本没时间给她让她学会自保,就在她即将被分食的时候是月来救了她。
她还记得那个场景,她被一群人架上火堆时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月说:“今日倒是被我撞上好玩的事了。”
漫天的黑雾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靠近她的人全部化为了灰烬,而她却被保护得很好。
月救了她,并给她取名为“晞雀”,她从那时起发誓誓死效忠于月。
可是时间会冲刷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夙辞,可是夙辞只喜欢月,她对月的感情也慢慢变了。
她不再忠心于月了,她甚至想有朝一日能取代月。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姜明棠俯身,注视着晞雀的眼睛。
“为什么?”晞雀也回望着她,“因为我喜欢夙辞。”
对夙辞疯狂的爱让她不想再死心眼地效忠于月了。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的,”姜明棠直起身子,“可你还是做了。”
当众揭开她的凤凰血脉,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这才导致了亲人的死亡。
“不利于你?我是在帮你啊,”晞雀笑起来,“如果没有他们的死刺激着你,你也不会恢复记忆获得力量,我明明是在帮你。”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姜明棠冷冷地看着她,“你应当知晓背叛我的下场。”
这么多年以来,背叛月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要杀了我?”晞雀不见半分害怕,她甚至有点感兴趣,“你要如何杀了我?把我丢进万蛇窟里?还是将我挫骨扬灰?”
姜明棠微微蹙眉,“这么久不见,你倒是变得疯魔了。”
“疯魔?没错,我是疯魔了,”晞雀眼神失了焦距,“你不知我这几万年是如何渡过的。”
痴恋夙辞这么久换来的只有他的厌恶,如果月没复生她也愿意和夙辞就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月复生了,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她做不到。
其实她早该疯了。
早该在这万年内就疯了。
“我知道我做什么也不能阻止你的复生,”晞雀站起来,“可是没关系,能对你造成一分痛苦就算一分。”
她也想过干脆让月永远别回来了,可是她失败了,这根本做不到。
姜明棠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你是在嘲笑我因为一个男人这样吗?你懂爱吗?晞雀嘲笑道,“你不懂,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也不会爱人。”
“我并未嘲笑你,只是觉得不值得,”在很久以前,她何曾不是晞雀这样的呢?
那时她以为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是现实给了她一个巴掌。
爱是不可靠的,她现在受的罪全是因为爱错了人。
“不值得?”晞雀眼里突然含了几滴泪水,“你不懂,你也不会懂。”
“那就当我不懂吧,”姜明棠闭上眼睛,“来人,把她关进地牢。”
晞雀也没有挣扎,任由被带走。
晞雀走后,姜明棠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上。
她被背叛,应该感到难受的,可为什么还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为什么,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姜明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决定不去想了。
反正想再多也想不明白,何必给自己增添不愉快呢。
入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姜明棠睡的很不安稳,她梦见了很早很早以前的事。
那时她还是月,仙界还被她踩在脚底。
“尊主,那群仙家正在大殿候着,”一名魔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咳咳咳,”月掩唇咳嗽,眉眼中满身戾气,她的神魂分裂,受了很重的伤,换做旁人,动都动不了。
她虽没到动弹不得的状况,可也是浑身都疼。
月从铜镜中看了眼自己额间的火焰印记,将镜子狠狠地摔了出去。
侍女跪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尊主这几日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已经摔了十几面铜镜。
“让夙辞过来。”
“那……大殿中的那群人呢?”侍女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月勾唇笑道:“让他们在那儿等,太阳落山再让他们回去。”
“是,”侍女退下。
月打了个响指,让大殿中的气温升高,那群仙家用灵力也抵挡不了热。
夙辞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月唇角微仰,笑得很开心。
“不痛了?”
“这不废话嘛,神魂分裂怎能不疼?”月睨了他一眼。
“看来你也愿意受着,”夙辞在她旁边坐下,“那说吧,叫我来干什么?”
“帮我配缓解疼痛的药,”月立马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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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上古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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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辞抿了口茶,“明知神魂分裂会痛不欲生,你为何还执意如此?”
“没办法,这力量太强了,强到我快控制不住,必须分裂。”
别人都说月实力强大没有弱处,可是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她也必须要承担代价。
强大的力量时不时就会折磨她,这也就罢了,可是注定会有一场天火降临,她必须以自己的身躯去挡天火。
所以她分裂了神魂,让另外半个神魂去挡天火。
但这自然不能告诉别人,所以她撒谎了。
夙辞放下茶盏,轻笑一声,“三日后给你。”
……
“上神,你今日是没看到,那魔头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控制温度,让我们热得汗流浃背,你一定要除了那妖女啊!”
一帮老头围着一个女子,在那哭诉。
而那女子身着一身白衣,头上只是简简单单地插了一根玉制发钗,白纱遮面,无一人看见她的真实样子。
“时机未到,”晚淡声道。
“你不是说月受神魂分裂之苦吗,那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啊,”一个老头不满道。
“就算神魂分裂我们也打不过她,”晚的目光投向魔殿的位置,“她很强。”
“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月不用修炼都有那么强的力量,”一个年轻的修炼者愤愤道。
他们现如今的成果都是自己吃了很多苦才得来的,凭什么还是被月踩在脚下。
“没什么不公平的,”晚一字一句道,月的力量也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
上古之战的爆发很突然,仙魔两军在两界交界处相见,交界之处一片荒芜,只有茯苓草生长。
月坐在一头九阶魔兽身上,凶猛的魔兽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小心,生怕颠到月。
月懒懒地支着下巴,红唇漫不经心地挑起,“你们这些老头还不服啊,忘了几百年前的那一战?”
听了月的话,仙界之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几百年前的那一战他们被月吊打,十几个人,还不到一刻钟就被干掉了。
“以为有了靠山就能与我抗衡?”月轻嗤一声,“做梦。”
“魔头你别猖狂!”有人看不下去,“如今我们有战神,定能将你斩杀!”
晚的实力深不可测,说不定也是天地孕育出来,专门来与月抗衡的呢?
月的目光落在为首的晚身上,她手指微动,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刚刚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月笑起来,“晚,你反应也太慢了吧,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有无长进,试试便知,”晚淡然道,丝毫没有别的情绪。
“好,那便直接来吧,”月又对夙辞道,“其他人交给你了。”
晚祭出长剑,长剑直冲月而来。
“小儿科,”月不屑地笑了笑,拉开长弓,一支浅绿色的箭矢挡住了攻击。
狂风骤起,月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
灵力相撞的瞬间,几张符篆被掷出,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晚的身后。
晚的长剑猛的朝月刺去,魔气稳稳当当地拦下剑。
晚摆出剑阵,将自己的鲜血注入其中,剑阵将月围住。
月把重墨用力往阵眼一压,灵力注入阵眼,阵眼撑了没几秒就炸裂。
“一个复制品竟还妄想取代本尊?可笑至极,”月的痛苦变得愈发猩红,额间的火焰也愈发浓烈,几乎要化成实质。
重墨在她手中变成一柄长剑,与晚的剑厮打在一起。
月召回长剑,踩在魔兽的角上,抬手时剑又变回了弓。
她拉弓的手上扬,箭矢对着天空,霎时,有一束紫雷与箭矢相连。
砰的一声,晚所在的地方黄沙弥漫。
但是,晚的身影却并未消散。
月眯了眯眼眸,“还真是难缠。”
晚平静地看着月,道:“没用的,这对你造成不了伤害,自然也对我造成不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