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姑娘,等我有能力了断这些是非恩怨,你是否,还愿意伴我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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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我们那种幸福别人不会懂
就是走过太多苦涩能牵手才感动
无论再苦 你也只是眺望着天空
怕我担心就沉默
无情世界有你一个深情相信我
还有什么值得难过值得想不通
要拼了命痛快证明他们都看错
你才看得到未来的我
陪你奋斗用我强悍的温柔
为你去冲用我呵护的怒吼
天地摇晃流星坠落不回头
顽强的在狂风里拥抱
相爱的最勇敢的微笑
幸福的坎坷着 是温暖让泪光闪耀
忘情的在狂风里拥抱
放肆的为了我们骄傲
浪漫的固执的拿生命互相倚靠
爱是不恐惧燃烧
——信&A-lin《狂风里拥抱》
第4章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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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艰难地向上攀爬着,奈何双腿使不上力,半天只爬上去了一点点。体力渐渐不支,他咬着牙拼命坚持着…
“来,我来帮你。”昏暗的山谷中突然传出了一个温暖的声音。
白衣少年警惕了起来,经过了这许多的伤害与周折,他已无法相信会有人真心地对他施以援手:“你是谁?别过来!”
温暖的声音渐渐接近:“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白衣少年向上望去,看到山谷顶端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璀璨的光亮中浮现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她对他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抓住我的手,我带你,逃出去。”
到韩国的第二夜。
“先生今天见申大夫,还顺利吗?”钟离春问道。
孙伯灵点点头:“挺顺利的。申大夫答应把我举荐给大王,但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那正好,这些天赶路你也累了,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先休息几天。”
“嗯。”孙伯灵冲着钟离春笑了笑:“太晚了,你也快去睡吧。”
钟离春点点头走了出去,片刻后,又抱着两床被子走了回来。孙伯灵抬头看了看她,一怔:“你这是要…”
钟离春点点头:“韩国这里潮,你从昨天到这腿就开始不舒服,我看你活动着不方便,晚上我守着你,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说着就把手里的一条被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孙伯灵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你回你房间睡吧。我也就是这几天有点累着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钟离春笑了一声:“我还没不好意思呢,你个大男人倒不好意思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啊?”说着递给孙伯灵一床被子:“这个暖和点,你盖这个,别再着凉了。”
孙伯灵看了看她的地铺,有些于心不忍:“你盖吧,地上凉。”
“别管我了,我不怕冷。”钟离春说着就把被子放在了孙伯灵的榻上。
孙伯灵也没再推辞。钟离春过去扶着他躺下:“快睡吧。”
“嗯,钟离姑娘,你也快去睡吧。”
半夜,钟离春被孙伯灵的声音惊醒。她点上灯,看见孙伯灵躺在榻上,眉头紧皱,满头冷汗。
“你怎么了?”
孙伯灵没有回答她,只是满脸都是惊恐和痛苦的神色,重重地喘息着,嘴里还说着什么。钟离春凑到他身边,听到他不停地说:“别伤我的腿,求你了,别伤我的腿…”
看来是梦魇了。钟离春试着叫醒他:“先生?”
孙伯灵依旧痛苦地皱着眉,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去求大王,别伤我的腿…我还要征战沙场…”
钟离春轻轻推了推他:“先生,你醒醒,是我。”
孙伯灵魇得太深,没能醒过来,痛苦地□□了几声,又轻轻地叫着:“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钟离春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在,我在呢。”
梦呓变成了无助的哀求:“钟离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孙伯灵伸手拼命地在空中抓着。
钟离春伸手去按住他的手,孙伯灵下意识地攥住了钟离春左手的衣袖。钟离春试着抽回手,可是孙伯灵紧紧攥着她不撒手,她试了几下,便由他去了。她用右手轻轻地抚着他:“先生,别怕,我在,我会保护你…”
孙伯灵逐渐平静了下来。钟离春帮他擦着脸上的冷汗,这才注意到他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她赶忙把被子给他盖好,以免他着凉。看着轻轻喘息着的孙伯灵,钟离春的心一阵抽痛。若不是今晚她睡在他房中照顾他,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梦魇的事。那么,平时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又忍受了多少次这痛苦万分的梦魇,又有谁能在他梦魇的时候给他一点点安慰呢?还是他每一次,都只能在经受了万般折磨之后努力醒过来,然后就像这么多年来每一次遭遇痛苦的时候一样,孤独地消化掉所有的无助与恐惧…
而也只有在梦中,一向以坚强示人的他,才能终于释放一下自己的脆弱。
也幸好,她可以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一点温暖和慰藉。
钟离春看着他的侧脸,褪去了白天的坚毅,这张脸忧郁的底色上竟带了几分俊秀,她这才想起先生其实和她一样年轻。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与他初遇时,那个眼神清冽的翩翩少年,踌躇满志地走出鬼谷,立志用自己过人的才学和智慧在这世间闯出一片天地。
只是当时,那个少年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险恶的命运。
酷刑加身,终生残疾,少年的所有梦想与希望,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那一刻,他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绝望,而又是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支撑着他艰难地度过了那些至暗的时刻?
钟离春不知道,也不忍去想。
虽然平时他从不提起当年在魏国的事,但是想来,那些噩梦般的回忆,他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吧。就算他尽力不去想起,残疾的身体和时常发作的腿伤,也会一直提醒着他当年的那场劫难,而他,也只能像适应自己的残疾一样,适应着身体和心灵双重的痛楚,直到有一天,痛成习惯,又或许,要一辈子受这样的折磨…
孙伯灵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钟离春舒了口气,伏在了他身边,渐渐地也睡了过去…
清晨,孙伯灵醒来,发现钟离春伏在他的榻边,而他手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他吓了一跳,急忙要坐起来。钟离春被他惊醒了:“你怎么醒了?别急着起来,昨晚你没睡好,再睡会儿吧。”
孙伯灵满脸窘迫:“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
钟离春一愣,笑出了声:“胡说什么呢。你昨晚梦魇了,我看你睡不好,就坐过来了。”
孙伯灵这才想起了昨夜的噩梦。梦中那种无边无际地恐惧和绝望再次向他袭来,他喘了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下,又问:“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钟离春轻轻地拍着他:“没什么,你别再想它了。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再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孙伯灵叹了口气,看了看略显憔悴的钟离春,心里一疼:“钟离姑娘,你也去再睡会儿吧,昨晚你坐了半夜,一定也没睡好。”
“你别管我了,快睡吧,实在睡不着,闭着眼休息也行。本来你昨晚就不舒服,又梦魇,太伤神了,今天你多休息休息,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孙伯灵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钟离春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紧皱的眉和急速起伏的胸膛,她一阵心疼,先生,分明是怕的…
只是,先生的梦魇,她无法解开。不止是她,田将军,禽滑,他们这些好友都无能为力。
只有靠先生自己。
只有等他回到齐国,再建功业,只有等他带着军队亲手杀死庞涓,也杀死这没日没夜折磨他的残酷梦魇。
就算他们现在拥有短暂的平静,就算有她无微不至的安慰和照顾,先生的归属,也终究是在战场之上啊。
白衣少年紧紧抓住那只温润的手,有了她的帮助,攀爬容易了许多,他渐渐看见了山谷顶端的光亮…
突然,两旁的岩壁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大块的山石掉落,白衣少年赶忙躲闪,手一滑,再次坠入了谷底…
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竟发现那只手的主人也被他拖入了谷底。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爬到她的身边:“你怎么样了?伤着了吗?”
“没有,别担心我。”
透过纷飞的乱尘,白衣少年第一次看清了面前身着粉衣的少女,也终于意识到,这张脸上的似曾相识,来自于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透出的善良与坚毅。他内疚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望着他,微微一笑,再次牵起了他的手:“来,我们继续往上爬,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白衣少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岩壁,原本已经能够看到的光亮,现在又再一次被巨石遮挡。黑暗中,他听到了山石不断滚落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师弟的声音:“你逃不掉的…”
白衣少年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少女回头看了看他,眼神中的温暖,如同一点点星光,洒在了至暗的山谷中,温柔地抚慰着白衣少年周身冰冷地疼痛着的伤口。她握紧了他的手,把挡着他们去路的山石一块一块地移到了一边:“别怕,我会陪着你。”
孙伯灵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他慢慢坐起身,转头看了看房中,钟离春已经出去了。
渐渐清醒的意识里,昨夜的那场噩梦,和从前无数个类似的噩梦一起,融入了内心深处最痛最真实的记忆。
只是这一次,在梦的结尾,一如既往的茫茫黑暗中,照进了一丝温暖的光…
正想着,钟离春走了进来:“我想着你就应该醒了。早饭我做好了,你起来吃吧。”
孙伯灵冲她笑了笑:“好。”说着就把腿从榻上搬了下来,慢慢活动着。
钟离春关切地问:“腿又疼了吗?”
孙伯灵摇摇头:“没有,只是早上刚起来,得活动一下,不然腿使不上力。”
“我来帮你吧!”钟离春说着就要伸手去帮他。
孙伯灵赶忙制止她:“不用,我知道怎么弄,很快就好了。你先去吃饭吧,我马上就来。”
“没事,我等着你一起吃。”钟离春在他身边坐下。
孙伯灵看了看她,目光有些闪躲:“钟离姑娘,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么拉着你…”
钟离春笑了笑:“没什么,昨晚情况特殊嘛。”
孙伯灵凝视着钟离春,钟离春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颊绯红地转过头去。孙伯灵对她笑了笑,轻轻地说:“钟离姑娘,谢谢你。”
钟离春笑着说:“嗐,跟我你还用谢。”
孙伯灵轻叹了一声:“钟离姑娘,说真的,这么多年来,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钟离春心里一动:“先生…”她转身拉住了孙伯灵的手。
孙伯灵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地开口了:“钟离姑娘,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其实我心里,也早就有你了…只是我身有残疾,现在又流亡在外,还要躲避庞涓的追杀,所以我不得不推辞你,我真的…没法就这样和你在一起…”
“先生…”钟离春扑进孙伯灵的怀中,泪流满面。
孙伯灵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
我的傻姑娘啊,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非要跟着我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钟离姑娘,等着我,等我有能力为你构筑一个温暖的窝,我必将许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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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风被谁推开
患难的手 是你的爱
我还在等待
等待你的爱
真实呼喊
天空晴朗心情很蓝
紧握的手 绝不松开
我穿越伤害
最美的答案
是你的爱
——飞儿乐团《刺鸟》
第5章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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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拉着粉衣少女的手,慢慢地往上攀爬着。有了少女的帮助,轻松了许多,只是毕竟双腿不听使唤,爬不了多久,体力就渐渐不支,速度也慢了下来。
少女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他:“累了?”
他尽力掩饰着:“没事没事…”
少女转头看了看:“那边有块岩石,我们爬上去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就拉着他往岩石上面攀爬过去。到了岩石的旁边,少女轻盈地坐上岩石,又一用力,把他拉了上来,扶着他靠着岩壁坐稳。
他喘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
少女微笑了一下,伸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累坏了吧?快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凝望着少女清澈的眼神,感受着她温润的手拂过他的前额。一瞬间,周身的伤痛与疲乏仿佛全都不复存在,灰暗的山谷迅速褪去,只剩下了温暖,一种埋藏在他记忆深处久违的温暖。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多年以前,鬼谷微凉的晨光中,他向着朝阳自由奔跑时,看到的路边那朵微微摇曳的花…
山石的滑落声,打断了这一瞬间的静好,他抬头,竟看到一块巨大的山石,正直直地向着他砸了下来,他已来不及喊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有风呼啸而过,他睁开眼,看到少女护在他身上,把他推到了一旁。山石从他们身边飞过,落入了谷底。她坐起身微笑地看着他:“别怕,没事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方才…”
“是,我看到了山石,把你推开了。”
他不由得有些动容:“是你救了我。”
少女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到底是谁?我们从前见过吗?”
少女仍然微笑着:“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逃出去的。”
他望着少女微笑的脸。那是怎样纯净的微笑啊,如同鬼谷那眼清冽的山泉,没有争斗,没有仇恨,也没有世间的纷繁是非…
如此单纯美好的微笑,一定,是不属于他的吧。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守护,于他,也已经是毕生不可求的温暖。
只是可不可以,让这一瞬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瘫软无力的双腿,神情黯然了下去。
这副残躯,如何配得上她这般的完美。
而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和他一起深陷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在日复一日的艰难挣扎中,让那纯净的微笑沾染上痛苦与疲惫。
他踟蹰地问道:“你…还是会离开我的,是吗?”
少女坐到了他身边,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臂:“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无论生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