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被屏幕对面的人听到声音，不敢出声。
她的唇在他指尖下微微颤抖，他喉结动了动。
鲜红的唇色，像两片玫瑰似的。
她的脸色一直都带点苍白，偏偏唇像是被血染过。
她想问他是不是结束了，刚张嘴，就磕到了他的指甲盖。
她又是一惊，立刻别开头。
谌洲勾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脑袋转了过来。
“什么时候买的香水？”
“今，今天。”
她低着头不看他，有点心虚。
她不是爱买这些奢侈品的人，何况沈若若出手，选的东西肯定不便宜。
谌洲顿了顿，忽然倾身，凑到她耳后。
她身上很香，少女花香味，虽然和平常的奶香不同，但也很适合。
童雀紧张得手攥着裤子，布料都被她捏出汗渍。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转头，唇被他含住。
令人羞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动了动，想避开，被他按住肩膀。
浅尝辄止，然后气氛愈发浓烈。
她的睫毛都在颤，屋里的暖气太足，她呼吸时鼻腔干燥，刺激得眼睛流出眼泪，把睫毛粘在了一起。
“还有人……”她别开头，表示拒绝。
谌洲一脚踢掉电源线，将人抱起来，放在书桌台面上坐着。
她面对着他，哪怕是坐在书桌上也不及他的身高。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撩她。
进一步又退一步，像在诱惑她。
她眼神迷离，伸手抓住他衬衫衣领，上好的料子瞬间被扯变了形。
两个人之前已经坦诚相见，她也没从前那么扭捏，有时候甚至会主动一点。
比如现在，她就主动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又主动抬起头配合他的动作。
沈若若说得也没错，毕竟是认错，还是要有认错的态度。
谌洲喘了口气，声音低沉：“不解释？”
她顿了顿，忽然松了口气。
总算是愿意和她说起这件事了。
“章秦是陈姐介绍的，我又不好推脱，那条裙子也是何姐给我选的，我本来没打算这么隆重地过去，我和他说清楚了做朋友的。”
她知道脚踩两条船的叫渣女，她从来没想过要玩弄谁的感情。
章秦人很好，但也仅限于人好，比起她母亲，她可能更现实，从不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谌洲挑眉：“朋友？”
她非得和这种相亲对象做朋友？
“普通朋友。”她又加了两个字。
他勉强原谅，亲了一口她的额头，低下头看她。
她皮肤很白，尤其是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皮肤也细腻了很多。
被粉色上衣和裤子衬托着，更加可爱。
他伸手，挑起她的睡衣肩带：“什么时候买的？”
“也……是今天。”她眸子闪了闪。
“为了讨好我？”他勾唇。
她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几秒之后，又坦然：“嗯。”
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和他说呢。
谌洲的笑意更深，下午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压得更低，贴的更紧，手上的动作也更放肆。
童雀吓了一跳：“不回房间吗？”
“就在这。”他咬了她一口，又问，“不行吗？”
她扭头看他：“可是这里没有那个。”
“哪个？”
她哽住。
他就是有这种恶趣味，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童雀偏头，不理。
他唇角带笑，拉开抽屉，取出小盒子。
她眼珠子快掉下来。
这种东西他怎么还放在书房里了？
他挑眉：“可以了么？”
还轮得着她说不可以么？
温度越升越高，气氛愈演愈烈，童雀趴在桌子上，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伸手去拿，被谌洲挪远了点：“不用理会。”
“可万一是工作电话……”
宣传部的事和酒店做服务的员工不一样，下了班之后还可能会有紧急的宣传任务过来，需要在家办公。
加上最近又快到年关，办公室比较忙，但凡是工作电话，她都不敢耽误。
谌洲拧眉，雅兴被扰了，一看就不高兴。
童雀不敢多说，立刻把电话拿起来，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放在了耳边。
“喂？”
“小谌总？”她颇感意外。
这句话一出，谌洲周身的气场明显冷了一个度。
她有预感，谌烨然可能会被报复。
“我今晚有个酒局，你，你现在来维多利亚酒店接我。”
谌烨然上头了，话都说不清楚。
她眼神有点冷：“对不起小谌总，我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不知道打车过来？我我我警告你，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我开除你！”
他说话的时候含混不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是欣华不要你，我看还有什么公司愿意要你！”
童雀有点莫名其妙。
她只是家庭背景不好，但不偷不抢，手脚干净四肢健全，别人为什么不要她？
她看了谌洲一眼，对方抢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要不，我还是去一趟吧？”她有点纠结。
不怕别的，就怕给陈欣带来麻烦。
谌洲按住她的肩膀：“我去就好，早点休息。”
外面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童雀才回过神。
谌洲去找谌烨然了？
那谌烨然是不是就没时间来刁难她了？
*
维多利亚大酒店。
一楼酒吧。
应侍扶着谌烨然出门，他喝得烂醉，也不知道要去哪，非要人把他弄出来。
谌洲的宾利停在路边，他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谌总，小谌总应该是喝多了，您看。”
谌洲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脸上表情森然，要是对方没喝醉，现在大概已经怂成一团了。
“你？”谌烨然指着他，手晃了晃，又四周看了一圈，拧眉，“怎么是小叔你，那个臭婊子呢？”
砰。
一声闷响。
应侍和谌烨然都吓了一跳。
谌洲的拳头毫无预兆地落在他脸上，他左半边脸瞬间肿的老高。
第41章 忤逆
谌烨然回过神，震惊地看着谌洲。
他唇上落下两行鲜红的血迹，他擦了一把：“小叔，你打我？”
“你不清醒，我不得想点办法让你清醒？”
谌烨然更懵了。
父亲早逝，他几乎是跟在谌洲后面长大的，谌洲管他很严，他又叛逆不服，两个人长期处于敌对状态。
但就算如此，谌洲也从来没打过他。
“小叔，你……”
“闭嘴。”谌洲拧眉，“滚回车上，少在外面丢人。”
他把对方骂的一愣一愣的，酒醒了一半，跌跌撞撞冲回车上。
车门关起来，谌烨然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前座的人：“小叔，我今晚就是喝得有点多，你放心，我绝对没乱搞关系，今天喝酒的都是我那帮兄弟。”
“谌烨然，老头子交代你的事你还没做完呢，鬼混酒吧，你是想被扫地出门了？”
“我哪有啊！”他狡辩，“投资的事情我都搞定得差不多了，只要那个方老头子回去签了合同就算圆满完成任务啊！”
谌洲透过后视镜看他：“是你的功劳，还是别人的功劳？”
这话意有所指，谌烨然又不傻，当然能听出来。
“小叔，你监视我？”
“是老爷子在监视你。”他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
对方瞬间信了：“爷爷不相信我？”
“他应该相信你？”他不再浪费口舌，发动车子，开向老宅。
十一点，老宅依旧灯火通明。
谌老爷子已经习惯晚睡，韦一年轻，每晚上出去和牌友组局都要玩到十二点才回。
谌洲把烂醉的人扔下车，管家立刻上前扶起来：“先生，少爷又去哪喝了？”
“酒吧。”
管家叹了口气，连拖带拉地把人往回拽。
他看着谌烨然被弄进屋里，又换了个人接手，打算折身离开。
“先生。”管家重新返回，叫住他，“老爷想见你。”
他没说话，点点头，进屋上楼。
二楼书房，谌老爷子正在桌前练字，看见他进来，放下毛笔：“烨然弄回来了？”
“嗯，有事？”
他语气生疏，事实上两人一直以来都更像合伙人，而不是父子。
“你这臭小子成心的是不是？”谌老爷子冷哼一声，“我听人说你养了个小姑娘，是真的？”
“假的。”他脱口而出。
对方还没松口气，就听他接着道：“我对她是认真的。”
“你胡闹！”
“有你当年胡闹？”他挑眉，一副轻狂的模样，“您没事还是多保重身体，我的事，您不用操心。”
“谌洲！你是我儿子！”
“所以呢？”谌洲每一句都在他雷点上，“方总的事，也是您默许烨然为难她。”
“这次方总对她的评价想必您也听到了，但我也要提醒您一句，倘若还有下次，谌烨然，别想好好地走出谌氏。”
谌老爷子眯眼：“你在威胁我？”
“是。”
“你用你亲侄子威胁我！？”
“至少现在看来，很奏效。”谌洲姿态狂傲。
“谌洲！你是我儿子，你还想忤逆老子不成！”
谌老爷子气得拍桌，谌洲还没说话，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怎么着，脖子以下都埋土里了，不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还在这挑三拣四？”
韦一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貂皮大衣，里面是一件旗袍，把她的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谌老爷子一哽：“你给我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韦一毫不客气，站在他一旁的古董展示架旁边，眼神上下扫了扫，“一把年纪了，你真是越活越糊涂。”
全家上下，只有韦一敢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谌老爷子生气，却对她没有办法。
在婚姻上，他对韦一有亏欠。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以后儿媳妇嫁进来，也是和我相处的多，我认可就行。”
“韦一！”
韦一像是听不见谌老爷子的吼声，从架子上挑了一个唐三彩小像：“拿去送给我未来的儿媳妇，就算成为不了我儿媳妇，也绝对不能便宜了谌家。”
话里话外，也没拿自己当谌家人。
谌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在抖：“你们母子两个沆瀣一气是不是！”
“那你搞错了。”韦一翻了个白眼，“是所有人都看不惯你。”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你要是想离婚，麻烦痛快点，如果是心疼离婚后要割让给我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把嘴闭好了！”
韦一从来没受过窝囊气，她和谌老爷子起争执，向来都是对方睡不好觉。
她的爱情被他的大男子主义消耗，现在她每次看他，都觉得相看两生厌。
谌老爷子闭了嘴，但显然气得不轻。
韦一转身就走，肆无忌惮。
“老爷子最近又招惹你了？”关上书房门，谌洲看了她一眼。
“招惹？从你弟出生之后，我就再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了。”韦一理了理头发，“我可以肆意妄为，他不可以，谁让他婚前被我骗着签了合同呢，这个世界上谁都能弄死我，就他做不到。”
他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母亲。
在谌垣出生之前，准确的说是在谌老爷子没有闹过劈腿风波之前，韦一每每谈起他，都是一脸幸福。
她曾经说自己嫁给了爱情，后来说爱情还不如路边的垃圾。
他见证了父母感情的失败，却无法为任何一方开脱。
“你家小女孩可比我那时候单纯。”韦一挑眉，“你别和你爹一样禽兽。”
“我不会。”
她闻言，点点头：“你是我的种，这个家里，只有谌烨然那小子像他。”
韦一疯狂输出，无差别攻击，最后留下一句“草他妈的男人”，施施然离开二楼，回自己卧室了。
管家看着谌洲拿了个古董小像出来，去找了个盒子给他包好。
“先生，虽然老爷对您苛刻，但您在他心中的继承人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
谌洲扯扯唇角：“我是他的继承人，但不是儿子。”
管家叹了口气，摇摇头：“您有空还是多回来几趟，夫人最近情绪不太好，昨天还要求我们以后都叫她韦总，她这几天念叨的只有您的小姑娘，有空安排她们见见吧。”
“知道了，谢谢。”
他离开老宅，总算送口气。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童雀给他发了二十多条消息。
第42章 她自杀了
两个小时前。
谌洲出门，童雀百无聊赖，回到卧室刷手机。
沈若若来八卦她和谌洲之间的进展，她实话实说了，对面对自己拿捏男人的本事非常满意。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说起沈愿清，沈若若头都是大的。
“你知道吗，我姐就上次从谌总家回来，跟要死了一样，天天想尽办法往屋外冲，最后给她卧室上了一把锁，然后天天请心理疏导老师到家里来陪她坐坐，放她出去散心一小时。”
童雀眨眨眼：“她为什么固执地认为谌先生喜欢她？”
“我哪知道啊！”沈若若在那边翻了个大白眼，“我爸妈出国，佣人都回家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她两个人，你是不知道氛围多阴森，我都不敢上二楼。”
“你心里作用吧？”
“不是啊，她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你不觉得吗？”对方叹了口气，“诶？谌总不是出去有事了吗？你那个公寓区和我家别墅不就是一条马路的距离，你过来陪我呗？”
童雀在床上翻了个身：“我好困。”
“你大爷的，我让你来陪我你就困了？这么对你姐妹的？！”
“可是真的困了。”
“你是因为工作累了，还是被谌总榨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