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呢。
早该想到的。
除了周肆，还有谁。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拍摄
说实话，不管周肆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或多或少，都是有唐柠的因素。
所以她那时候一边彷徨，一边相信，自我治愈，告诉自己，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后来成那样的局面了，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私下好友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他低了头，认了，的的确确，是有感情的。
如今重新在一起，她没再有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那边几乎是声声有回应，对方要忙，或是做什么，几乎都会跟她说一遍。
遇到好玩的事，她在意的事，他也都会关注到，并且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宋明婉常常会问唐柠――你不怕重蹈覆辙吗？
在爱情这场博弈里，当一个人太爱另一个人，当爱就是一个永远不对等的天秤，左边永远倾斜向右边，赌对方有没有心，那就犹如在刀尖上行走，可能风稍微大一点点，就会全盘皆输。
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止损，换一条路。
但唐柠回头了。
问她怕不怕？
老金他们聊着剧组的事，大家都抬手对碰酒杯，唐柠笑着，跟着抿了一口，她把杯子放下来，玻璃杯体磕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低眸，轻扫一眼桌上的酒，谈不上怕，如果这回她还是错了，那就错吧。
没有什么痛彻心扉，顶多，就是遗憾。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遗憾的事多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也不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活在当下。
未来充满了不定数，与其操心那些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还不如看着现在。
至少现在这生活，她是满意的。
――
第二日，唐柠有戏要拍，她已经缺了好几天，戏份杨导都攒着，就等着她呢，一连数日，唐柠起早贪黑，整个人都窝到大漠里。
下午的戏份重，《荒漠》小说有很多个吸睛的情节剧情，今天下午就有一场戏，是女主何颖与荣菲菲两人在弹尽粮绝之际，被男主罗一然找到的情节。
整个剧组的人都在做准备，太阳垂下来，又热又晒，杨导在监控器前，拿着一把破团扇，不停地扇啊扇。
唐柠跟黛雪从大棚下出来，离开阴影，燥热马上过来，打在皮肤上火辣辣的，黛雪嘶一声，愁眉苦脸，在旁边碎碎念，“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养白的，这才几天，又黑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唐柠的，又羡慕又嫉妒的，“唐姐姐，你好白啊，怎么都晒不黑的？”
两只胳膊放在一块儿，一样细，只不过一个白里透红，另一个皮肤暗沉了些。
唐柠想了想，说：“大概我是海边长大的，抗晒？”
“啥呀，我看就是天生的，真羡慕你这种体质。”
唐柠：“你皮肤也不黑啊，这种应该叫小麦色的，看着健康，最近网上不挺流行的吗？”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再养养，也就白回来了。”
全民运动的年代，小麦色受众也广，有人偏爱白幼瘦，但也有不少人，就喜欢这种颜色。
不吹不捧，字里行间，满满的诚恳。
荣菲菲感叹道，“唐柠姐，你真会说话。”
唐柠：“我说的真的。”
两人说着，走到镜头前，杨导站起来，问，“可以了吗？”
唐柠拉了一下背包，点点头，黛雪大声道，“可以开始了。”
“好，”杨导一拍手掌，大喊一声：“开始！”
两人相互搀扶着，汗在太阳的高曝下从额角流下来，唐柠把汗水抹去，抬眼看一眼太阳，低叹，这拍戏的天，真是应情应景。
黛雪有气无力地，她拧开水杯，大大的水杯里空空如也，水已经见了底，几乎只有二分之一指甲盖那么高，“我好累，何颖。”
唐柠吃力地扶着她，一脸疲惫，她对剧本，安慰道，“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到了。”
“坚持，我们已经坚持好久了，”黛雪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抓着唐柠的手，有些用力，“颖颖，我好后悔，好后悔，我应该听你的话的，如果我当初不那么意气用事，多想一想，我们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
黛雪入戏很快，尽管不是第一次跟她对戏，但还是被她的速度弄得有些微微有些惊讶，唐柠被她拉着，脚步一个踉跄，她很快稳住，“没事菲菲，真的，再坚持一会儿……”
“不要！”
黛雪反应很大，她眼睛很黑，咬着牙，哽咽地哭出声。
“颖颖，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她演技炸裂，唐柠其实很喜欢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这么年轻，轻易地，就激起了唐柠的胜负欲。
她抓着包，也红了眼：“不会的，你信我，我们再撑一撑，都走了那么久了，马上就到了。”
黛雪捂着脸哭起来。
“卡！”
杨导：“这条过。”
他看着黛雪，“不错啊，进步很大，看来有在下功夫。”
助理小跑过来打伞，还带了水，黛雪接过来，仰头喝水，听到杨导夸赞，她摇头，谦虚道，“我只是临时抱了个佛脚，不像唐柠姐。”
很有感染力，说话轻声细语，可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情感。
唐柠：“夸大了，我跟你差不多。”
“哪里的话？”
整个剧组的人都笑起来，“你们俩商业互吹呢？”
嘻嘻闹闹，进度也在跟进，一下午又过去了。
她一身土灰，车子回到民宿前，唐柠拉开车门，下车，脚落地那一瞬间，就停住。
民宿门口站了一个人，低头，在看手机。
唐柠愣了一下，视线带了一丝丝不可置信，她眯着眼，看了几秒，试探性地出声喊。
“周肆？”
第一百八十章 一起
民宿外头的走廊，有两根很长的承重柱子，上着白色的漆，男人斜靠着柱子，黑色外套跟柱体形成鲜明对比。
他站着，神情淡淡，一只手里捏着手机，时不时摁亮看一眼。旁边站了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女人，一直在跟他说话。
听到声音，他声音顿了一下，抬头看过来，随后下巴轻轻抬，冲那女人淡淡点了下头，便直直地，朝她走来，“收工了？”
唐柠扶着车门，关上，看着他走近，她扫了一眼后边，那个目光好奇地往这边看的年轻女人，“刚拍完，你怎么来这儿了？”
她第一眼看的时候，还觉得这人像他，就多看几眼，越看，越眼熟，喊了一句，他真抬头了。
她往他身后看的动作，有点明显，周肆看的清楚，他低笑一声，说，“那人好像是附近的，见我现在那儿，就过来问我要不要导游。”
言下之意，他不认识。
这人与他无关。
唐柠瞪他一眼，“谁问你这个了？”
周肆仍旧愉悦，嘴角那弧度半点也不降，“你没问，我自己说的。”
如果不是在外边，唐柠真的想拿枕头丢他，她克制住了，周肆也没闹太久，回答她的问题。
“过几天要出趟差，最近都很忙，所以过来看看你。”
“出国吗？”
“去f国，有个品牌方会议。”
一年一度的国际奢侈品探讨会，周氏生意版图很大，奢侈品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有在受邀名单里，这种活动出席的都是掌门人的级别，周氏要去，而且还是周肆亲自去。
老金跟着唐柠下车的，见到周肆，整个人也是一愣，那边车喇叭声滴滴响，剧组工作人员也陆续回来，视线纷纷往这边瞧。
他上前，冲周肆打了个招呼，笑着插了一嘴，“周总舟车劳顿，这会儿肯定也是累了，咱们进去再说吧。”
说着，还冲唐柠使了下眼色。
人多眼杂，大家表面上笑嘻嘻的，内里是如何，谁也不知道，江湖上弯弯绕绕，尤其娱乐圈，里边的水要深不见底。
唐柠跟周肆虽已经是彻底公开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不加掩饰地站在这，尽管只是聊聊天，但也挡不住会有人在背后议论。
唐柠应了声，“咱们进去？”
周肆牵上她，“好。”
民宿门口立着一个黑色皮箱，并不算大，路过的时候，他顺手拉上杆子，唐柠问，“你一个人来的？”
“嗯。”
周肆一手推着箱子，一手牵着她，进去。
唐柠的房间在后边，她走在前边带着路，周肆落后一步，跟在她身边，不时侧头，跟她说话，眉眼间温柔清晰可见，男俊女靓，全落进旁人眼里。
老金跟小李远远跟着，吃了一嘴狗粮。
小李单身二十二年，虽然觉得有被杀到，但毕竟养眼，感叹一句：“周总跟唐柠姐，真般配。”
不管是从身高还是气质，都有一种童话感。
“啥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这么帅气的CRUSH啊。”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满怀憧憬，老金摇着头笑，“今晚早点睡。”
这话题变得太快，小李没反应过来，“嗯？为什么？”
老金呵呵一笑，手一伸，压下小李头上那顶鸭舌帽，“我女儿今年八岁，当她特别想要一件东西，但是她妈妈不给买的时候，她就会选择早睡。”
“为什么？”
“因为梦里啥都有。”
小李：“……”
老金笑呵呵地，先一步进了后院，小李跟上去，嘀嘀咕咕的，金老师这人平时看着严肃，没想到损起人来也是一点不客气。
她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她太年轻了。
――
房间在二楼，两人上去，门锁不是刷卡的，比较传统，要拿钥匙转的那种，唐柠翻出钥匙，开门。
周肆挑着眉看，门开了，他跟着她进去，看见屋里的场景，也是没忍住皱了下眉，“你就住这？”
“是啊，”唐柠放下包，把防晒衣脱下。
周肆：“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老，破，小，是周肆跨进这间房的第一印象。
天花板的墙灰泛着黄，角落里斑驳，掉了一块，老旧的电视机正对着床，旁边立着一个小柜子，一个木制鞋架。
床上的东西还行，床单被套都挺新的，颜色粉嫩，想来应该是唐柠自己带的。
到底是住惯了总统套房的大少爷，纵然进来这里，冲击力有些大。
“没有，大家都是这么住的。”
他眉头还是皱着，唐柠说：“实在不行，一会儿下去问问老板娘，看还没有没有空房……”
周肆打断她，“不用了，我跟你住。”
他再次看了那堵老旧的墙，说道，“这也不差，看着挺好的。”
至少床单被套是新的。
环境差是差，可有这人在，那就不一样了。
这只是路边的民宿，唐柠的这间房，整洁干净，但老旧，空间小是真的，她一个人住还行，再加个周肆，就有点逼仄了。
鞋架上一次性拖鞋，她拿出来，给他，“将就着穿一下。”
周肆没接，垂眸，看着那拖鞋。
有几分犹豫。
这人是有洁癖的，唐柠把鞋子翻了个面，给他看包装袋的封口，强调，“这是没拆过封的，很干净。”
这话说完，那男人才伸出手，接过鞋子，慢慢悠悠地打开包装。
唐柠挺无语的。
但她也能理解，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住这种层次的宾馆。
拍了一天戏，身上特别黏腻，抬手一抹脖子，还能摸到一些细碎的沙土，唐柠拿了衣服，进洗手间。
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周肆就跟进来。
唐柠回头，“干什么？我要洗澡。”
周肆伸手抱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我知道。”
他声音有点低，懒懒的，带着笑。
“我也要洗。”
“一起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特意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
他已经掐上她下巴，薄唇凑过来，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都卡了回去，这个吻温柔又霸道，腰间那只手稍微松了力度，她仰着头，被迫，往后退了一步。
浴室没开灯，一片漆黑。
墙壁有点凉，身上那吊带背心，不知何时从肩头滑落。
他顺着她唇角下来，咬上形似蝴蝶的锁骨。
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有点烧人。
唐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尤其是开始的那一刻，她咬牙，红着眼，回头看他，压低了声儿道。
“你能不能注意点？”
这房子不隔音，走路的动作稍微大一点，隔间屋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她在担心什么，周肆知道，但此时他眼睛里浓郁一片，全都是她酡红的脸，还有满身的白。
听见她的话，他只嗯了声，就再没后续。
唐柠推了他几次，没推动，也就放弃，可她刚闭上眼，外头的门突然被敲响。
小李在外边喊，“唐柠姐，要下来吃饭了。”
身体猛地一僵，唐柠全身紧绷，她抓上周肆的手。
骤然这么卡一下，周肆倒吸一口气，他眯了眼，看她，“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外边小李还在问：“唐柠姐，你在吗？”
周肆顿了顿，但很快，他弯下腰，蹭了蹭她耳垂，笑道，“别出声。”
唐柠脸色羞红，用力掐了他一把，“有人！”
他还是没动，在唐柠的惊讶里，伸手打开浴室的门，朝外头喊了一声，“她去洗澡了。”
随后重新关门，打开花洒，哗啦啦的一声，一圈水雾迅速蔓延。
外边，传来脚步远去的声音，周肆甚至都没动一下，始终维持着站在她身后的姿势，唐柠震惊的看着他，“你……”
周肆重新掐住她腰，“人走了。”
“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这句话是询问的，像是在征得她的同意，温和，轻柔，可动作，就不是了，也没等她应声，就开始用了劲儿。
唐柠没站稳，脚一软，人差点滑下来，周肆把她手放到洗手池上，“是拍戏累人，还是中午没吃饱，以后得好好锻炼了。”
唐柠：“？”
怎么就是拍戏累了？怎么就是没吃饱饭了？
分明是他自己……
周肆说的冠冕堂皇，脸皮也厚了好多，以前他很少在这种时候说那些话，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