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云倒是曾经说过，“一旦成了心爱之人，那么就算是看她披金戴玉也一样会觉得委屈了她，一样会产生怜惜值”，好感度高达75，萧逸容就算不是对王珂深爱入骨，也绝对称得上心爱了，可怜惜值却偏偏只有可怜的13，轻狂显然和她从前所传达的这套理论并不一致・・・・・・
“两种解释――要么，是王珂性格强势、蛮横傲慢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地刻在了萧逸容的脑子里，让他潜意识里都觉得王珂是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怜惜’这两个字，也和王珂没有任何的关系。”
127闻言大呼有道理，又问，“那另一种解释呢。”
集云道：“另一种解释，就是你们这系统又出问题，好感度或者怜惜值测错了一个。”
这话立刻换来了127的大呼小叫，打包票说绝对不可能！绝对是第一种解释。
――其实・・・集云真正想说的另一种可能，并不是系统故障。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也许萧逸容的爱并不纯粹，也许他以为他爱王珂，其实并不然，其实并不是爱，而是权衡、执念、夙愿痴心之类的东西，不然，又怎么会有爱而无怜呢？
但是，127只是一个不懂人类的感情的系统，这样复杂的事情就算是说给它听，它也未必懂得，还不如开个玩笑算了，省得再多解释。
因为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紧。
萧逸容对她的爱不纯粹，那就让他变得纯粹，萧逸容不知道怜惜她，那就改变两个人的处境和关系，让他学着去怜惜、情不自禁地去怜惜不就好了？
第93章 少年穷4听到了动静后，静姝先是……
听到了动静后,静姝先是再次弯身向外头看了一眼，才连忙蹑手蹑脚地退回到了集云的身边。
和集云对了一下眼神，突兀地叹了一口气,口齿清晰地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娘子昨日误将萧郎君推下了荷花池,终究是娘子您理亏,还是要寻机向萧郎君致歉才是呐。”
――顶着静姝期待和鼓励交织的目光，集云冷哼了一声,气定神闲地开了口：“我哪里理亏？又凭什么要向他致歉？你这说话忒没道理。”
静姝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因为被自家小娘子“背叛”，临阵变策,她显然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
见她这副傻样子,她家的小娘子才无声地笑起来,冲她狡黠地眯起了美目，语气却仍是生硬冰冷的,接着道：“你且看着，他要是再和王尔夹缠不清,还有好儿等着他呢。”
・・・・・・
主仆两个又闲话了片刻，白术才打起了帘笼，不敢就入内,立在外头恭敬地道：“娘子，萧郎君到了。”
厢房里的集云一下子冷了眉眼，就算正主没在，也兀自演得很起劲儿，她虚张声势地挺了挺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是要撑起自己一贯的气势来,一边低低应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听见了。
等到萧逸容袍服款款地低头走进来的时候，静姝早就与另一个女使合力，将一面素纱矮屏风摆放在了小娘子面前。
又将窗子都支了起来，令院子里也能看到房内的景象，才跽坐在集云身侧，服侍她用茶水。
――这也是静姝这丫头遵循坚持的体统规矩，就算一会儿到了王t之的面前，这对儿早晚要做夫妻的小儿女能够并肩而立、相面而坐，但此时没有长辈在，两人共处一室，就少不了这些繁文缛节，再多余再麻烦都不能省略。
而在屏风的对面，集云看不到的地方，萧逸容自从进来坐下后，就一直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尽管有屏风挡在哪里，他其实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朦胧倩影。
王t之信奉养生之术，用个早食往往繁琐至极，一时半会儿还腾不出空来见过两个小辈，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萧逸容忽然开了口。
他的嗓音也是如击玉石、如闻管弦般的悦耳的，和气道：“还没有谢过阿珂昨日送来的药材。”
集云疑惑地看向了静姝，静姝连忙冲她点了点头，集云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冷哼了一声道：“这却是闻所未闻，想来，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也未可知，我并没有让人送什么药材。”
见她如此，静姝早已是面如死灰，简直要忍不住以手抚额了，心想，小娘子的嘴这般不容人，要不是她亲口承认，谁能看出来小娘子对萧郎君竟然也是有情的？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有心又如何，光是这恶语，就足够把萧郎君推得远远的了，唉・・・这可怎生是好啊？
屏风外头的萧郎君，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再听到王珂这带着刺的冷言冷语，在不中听之外，似乎，总有几分色厉内荏、心软嘴硬的味道・・・・・・
正揣摩着呢，那厢集云已经又道：“九郎既然已经大好了，还望一会儿见到了父亲，勿要再做出虚弱的态势来，惹得父亲担心过问，更平添许多麻烦。”
・・・这下子，萧逸容是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轻笑出声，声音轻快地道：“是，我的确是已经大好了，多谢阿珂挂念。”
话音刚落，王珂的那个名叫静姝的女使就发出了一声惊呼，伴随着小小的一声响动，萧逸容猜测，应该是王珂把杯盏给打翻了。然后下一刻就听到那小娘子气急败坏地道：“九郎今日疯魔了，我何曾挂念于你，九郎要再这样轻狂无礼，我可就要恼了！”
萧逸容自然知道王珂的性子，那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闻言连忙哄道：“好好，是我会错了意。”
说着，房内又重新归于了安静。
只是这种安静，又和往常两个人只要到了一处就水火不容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不一样，萧逸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颇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么落针可闻地共处一会儿，王t之那边，才让下人过来请他们两个去相见。
集云自然是还要再次整理仪容过的，萧逸容率先走了出去，候在廊下。见他出去，静姝刚想要说些什么，被集云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咽了回去。
等到两个人并肩踏入王t之日常使用的小书房时，集云微微溜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就将目光转到了书桌后那个清瘦的中年文士的身上。
等到两个人并肩踏入王t之日常使用的小书房时，集云微微溜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就将目光转到了书桌后那个清瘦的中年文士的身上。
她盈盈敛衽行礼，王t之声音带笑，连忙命她起身，道：“这几日怎么没有出门去，我闻孙家的五郎自南阳归来，带回一队乐伎，极富技艺，昨日在家中行宴，半个城的人都去了，你不是一向与孙家的那几个小娘子交好，竟不曾去？”
集云撇了撇嘴，入座道：“自从孙氏阿凌出嫁后，如今孙家就剩下一些俗物了，怎配与我往来？儿不去也罢。”
她这样尖刻无礼，王t之听过后，却毫无责备不满之意，竟然只是点了点头，赞同道：“也罢了，只随你欢喜。只是，明日你外祖父在别业竹林中的宴会，你总该去了吧？”
见这一次集云终于没有露出什么不情愿的神色，王t之又道：“到时候你将四娘也带上，与你一道，多在这样的场合露一露面，对她有好处。”
这话里的意思――王尔明明是做姐姐的，却说让王珂“带着”。
概因在这个时代，出身是高过一切的，王珂是王家嫡系嫡女，王、谢两姓之好的后代，身份尊贵，比司马家的公主也是不差，而姐姐王尔和她比起来，逊色得却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她的父亲不过是王家旁系，母亲虽然姓萧，但萧逸容本都已经是兰陵萧氏的旁支了，竟然在来到王家之前，对这位堂姑毫不相识，可见她又有多偏僻了，能不能算作兰陵萧氏，都还两说呢。
而从前的王珂，是不会在乎这样的小事，对于她来说，王尔就算是再低微，那也是她王家的人，理应有这个体面。
然而，却也正是在她不知不觉间，通过这些因为王珂这个堂妹她才有机会现身的雅集宴会，王尔抓住机会暂露头角，渐渐有了才名。
王珂不在意，集云却稍稍有些在意。别人或许看不破王尔的把戏，可集云是纵览过原始剧情的，她清楚地知道，王珂这一生错误的决定中，背后总是有着王尔的影子，甚至那些喜爱针对王珂的贵女，也泰半是受到了王尔的挑唆。
集云也一样是不择手段的人，她并不讨厌不择手段向上爬的行为，她讨厌的，是像王尔这样，踩着别人向上爬的。
别人自然有别人的机遇因缘，你不满足于现状可以，自去博取你的就是了，为何眼馋别人的，为何要去抢夺无辜之人手里的？有意思吗？
因此，她正想开口措辞回绝――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集云做出应答来，门下通传，王尔也来向伯父请安了。
待王尔进来行礼坐下后，王t之就顾自又说起了明日赴宴的事情，虽说集云方才还没有回应，但王t之也知道她的性格，是没有兴趣费心拒绝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
就在这时，从刚才起就含笑听着父女寒暄闲话的萧逸容，因王尔的现身，突兀地开口道：“那么，容就先告退了，今日病已大好，也该把功课捡起来，不敢再多耽误了。”
王t之赞许他的知礼，立刻准了，又道：“还是要保养自身，学海无涯，学问是没有做完的时候的，你的风寒才好，还是再多休息几天，不要太过操劳了。”
萧逸容适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来，恭敬地答应了下来，风流倜傥行了一礼，又转向了集云，殷殷道：“阿珂，明日我送你。”
尽管爹还在上头含笑看着，但集云也仍是半点儿不客气，冷着一张娇艳的小脸，丝毫不领情，跟个刺儿头一样，也不看他，道：“外祖父那里，你总是也是拜见的，上回要你做的那篇策论九郎不要忘了才是真，怎么倒成了送我了？九郎说得真好听。”
说完，萧逸容还没说什么呢，王尔连忙莞尔一笑，拍了拍集云的小手，道：“萧郎君去是去，送我们是送我们，珂妹妹何必这样不领情呢”，说着，转向萧逸容道，“如此，就多劳郎君了。”
她倒是殷殷切切，只可惜一对上她的目光，刚刚还温熙笑着的萧逸容立刻换了一副不假辞色的神情，很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集云，丝毫不为她的冷淡而退却，道：“是，幸好阿珂提醒我。”
说着，不等集云反驳自己并不是为了提醒他，冲集云眨了眨眼睛，才一点儿不耽搁地退了出去。
她们两个你来我往，倒是王尔无辜，算是莫名其妙地碰了个小小的软钉子，被这么一搞，明显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怔愣无措间，就连那只按着集云的手也忘了收回去。
集云才没兴趣和她姐妹相亲，正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忽然间，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她隐约听到了一声断断续续、不甚清晰的电子音：
“男主好感值・・・1，当前好感值9，女配气运值86・・・主气运值55。”
第94章 少年穷5系统。……
系统。
这并不是什么人手一个的普及物品――至少集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甚至一开始她以为这所谓的系统是什么慈悲的“神明”,来挽救自己，来怜悯自己的，激动地一上来就跪下了。（往事不堪回首）
回想许久许久以前,刚死在咸宁公主的手中后, 第一次遇到陪伴自己至今的怜惜值系统后，它是这样介绍自己的：绑定系统后，宿主将会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由怜惜值系统打造出的子世界中，通过努力，改变寄体命运,赚取怜惜值,而宿主的努力度,就是系统的力量来源,系统和宿主各取所需。
――说到底，其实所谓的“怜惜值”则不过是一个衡量宿主的努力程度,并据此发放奖励的衡量标准罢了,这玩意儿再没什么更多的作用了。
可是如今呢？
当时,集云与王尔有了肢体接触后，听到了那道不同寻常的电子音――她都听到了,127自然也听到了。从王t之处离开，集云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127，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世界中还会投放多个任务者吗？”
一边问，她也一边大脑飞速转动地自行盘算了起来・・・从刚刚听到的内容，王尔需要得到的,应该是“好感值”或者“气运值”，也可能两个都需要。
这样看来的话，似乎她的任务与集云的任务是不冲突的――就算关键人物对别人的好感高过集云、对集云的好感下降,就算集云失去了气运变得倒霉又凄惨，理论上来说，也不妨碍她赚取怜惜值，甚至她越惨，只要利用得当，局势反而是更有利的。
可是，道理是道理。对于集云个人来说，对于她的性子来说，不冲突反而是坏事――她却不愿意就这么和王尔实现“双赢”，让王尔顺利地得偿所愿呢。
所以・・・・・・
所以，该怎么让系统面对两个任务者时，站在她这边呢？
不过只是眨眼之间，集云就已经思考了这么多的东西。
与此同时，127也终于完成了一系列的调查，向集云给出了答复。
――谢天谢地，127一开口，就给集云喂了一颗定心丸，“一个世界从来不会同时投放多个任务者，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个王尔和她的系统，是‘入侵者’。”
“入侵者？”
集云直觉出了不寻常，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的”，127的声音第一次这样严肃，“怜惜值系统是靠能量自己创造世界、维持运转的系统，但也有那种靠入侵现成的世界谋取能量的方式。你当知道，所谓的‘子世界’有千千万万个，有天地酝酿而出的世界，也有影视文学作品衍生出的世界，也有外力创造、甚至是靠个人的力量创造出的世界，这些世界都是他们入侵的选择对象。”
竟然还有这种事？
集云立刻问它，“既然如此，那不能把她驱逐出去吗？”
很遗憾，127回答道：“没有必要，那样做需要的能量太多了，得不偿失，而且你的任务也会因此而中断，我们将只能放弃这个世界了。”
刚给了一个坏消息，它紧接着又宽慰集云道：“对她，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是属于怜惜值世界的系统，我们是处于绝对优势的，既然知道了另一个系统的存在，接下来，我会严密监视它和王尔的动向的，如果实在实在必要，也可以采取非常手段驱逐她，你是主系统相当看好的一个任务者，只要你将来为主系统挣更多的能量，也没什么不舍得的。所以，问题不大。”
自己的系统都这么说了，集云自然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毕竟，本来她怕的也不是要对付王尔，她怕的是这也是“自己人”，然后系统会强制性地要求她配合王尔、避免发生内耗・・・现在好了，没有了这层顾虑，就算127不能监测对方的系统，集云也没在怕的，更何况一旦引起了怜惜系统的主意开启监测，他们还是完全占据上风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