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儿玉——脆桃卡里【完结】
时间:2023-05-30 23:11:36

  即便雨声磅礴,但屋外就守着丫鬟婢女。
  胜玉还是咬着指节,不让自己哼出一声。
  李樯浑身是汗,肌肉硬实又光滑,哪里都攀不住。
  他凑上前来,要低头和胜玉索吻。
  胜玉扭头避开。
  她不确定那晚醉酒时有没有和李樯亲到。
  但是现在,她清醒着,李樯刚刚做了那事……她绝不要亲。
  李樯被她拒绝,有些着急,喉咙里的声音都明显重了些。
  但是他也知道她嫌弃,没办法,只得转向脖颈重重地压了几下。
  最后胜玉惫懒地翻了翻身子,滚去床的里侧,阖目休息。
  李樯贴在她身后,浑身还烫得似火。
  她知道他没有尽兴。
  因为她说了想用这一次的记忆取代上一次,他便用尽手段,几乎不考虑他自己。
  但胜玉也懒得管他。
  胜玉闭着双眼,浑身香汗淋漓,侧躺着,纤细绵延柔软的弧度。
  李樯不断地吞咽,只觉越看越焦渴,却又舍不得走开。
  刀山火海一般的挣扎。
  他馋得受不住,凑上来在胜玉肩膀和背上亲几下。
  痒痒的,让本来就没睡着的胜玉睁开眼。
  这会儿不是胜玉平时睡觉的时辰。
  虽然很累,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但是就是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也没必要这样干躺着。
  胜玉撑起身。
  一转头,就看见李樯饿狼似的双眼直直盯着她。
  李樯显然不够。
  当还是很老实地拿过衣服给她披上。
  温柔小意,可以说是再体贴也没有了。
  胜玉真的披上衣服,一件件穿好。
  李樯见她毫无留意,心里虽然遗憾不满足,但也只好自己也低头找衣裤。
  正找着,腿上飘下来几张银票。
  李樯有点懵地抬头,发现胜玉斜目瞥着他。
  银票是胜玉丢下来的,丢完之后,胜玉最后理了理衣襟,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李樯:“……”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胜玉的记仇。
  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两人也算是重归于好。
  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天后,李樯忙着处理水患,胜玉回了铺子开张。
  三天没开店门,宾客蜂拥而至。
  胜玉招待时都有些手忙脚乱。
  她带着暂时需要等待的客人到另一间房饮茶吃点心,好在这些客人本就彼此之间熟识,多等一会儿也不碍事,自在地聊了起来。
  胜玉在旁边微笑当陪衬,时不时倾听点头。
  但很快,她有些笑不出来。
  她又听见了古聂清这个名字。
  听着她们的交流,胜玉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古聂清就是古家人。
  而且,当年古家虽然也同样受罚,但不像傅家烧成灰烬,还留得一些家底。
  那么,元太子为何还会与一个罪臣有纠葛?
  胜玉端着茶愣住,眼神发直久久不语。
  旁边熟识的客人见了,推她一把:“东家,你怎么不说话……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这一推不小心让胜玉把茶洒在了自己裙摆上。
  胜玉赶忙起身,微微弯腰。
  “做完没休息好,有点累,我正发着呆呢。那我先去换身衣裳,这就不陪你们了。”
  另几人也不怪罪,关心地问她有没有烫到。
  胜玉笑着退出门去。
  门后笑意尽褪。
  她脑海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当年接受古氏行贿、与古氏合谋掏空国库的,真的是傅家吗。
  前太子为何被废,古氏为何同为主谋却留得一线生机,如今前太子又为何与古氏纠缠。
  胜玉直觉一般确认。
  这才是她真正想找的答案。
  那个游商的出现,或许只是巧合。
  但这些,绝不会是。
  但是,接下来的几日,胜玉再也没得到关于前太子或者古家的任何消息。
  她虽然暗中着急,却也知道不能鲁莽。
  依旧按照从前的习惯,与杂货铺交换着信息。
  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胜玉见到了燕怀君。
  那时胜玉吃完午饭,倚坐在竹椅上摇着扇子。
  有些闷热,脖颈出着一层细汗。她把长发捋到一边,单手靠在椅背上,脑袋枕着手臂。
  裙摆逶迤着漫下竹椅,随着动作微微摆动,似缓缓流动的河水。
  直到胜玉终于发现身后有人,停了扇子转头时,燕怀君已经在后面负手而立,笑着看她许久了。
  竹椅发出“吱呀”一声。
  胜玉站了起来,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她已经预想过很多次,见到燕怀君要说什么。
  却在此时都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燕怀君先出声。
  “你都长这么大了,小花仙。”
  
第48章
  ◎惦记别人的妻子,燕怀君还要点脸吗?◎
  听到这个称呼, 胜玉不由得放松了些。
  一部分尴尬转成了不好意思。
  “什么小花仙,别叫这个。”她拒绝, 找了张椅子搬给燕怀君坐。
  燕怀君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一边坐下来,一边摘下头顶的斗笠:“行,那你也不能叫我――那个。”
  胜玉顿了顿。
  “那个”指的是她小时候给燕怀君取的外号,兔子。
  那时候燕怀君习惯梳一个发髻, 脑袋后面冒出来两个小角, 像兔子耳朵。
  胜玉叫了一次之后, 就传开了, 渐渐就叫习惯了。
  她叫他小兔子, 燕怀君不服气,问那她是什么。
  胜玉想当点厉害的角色, 刚好听了一出戏,戏里有个最厉害的小花仙, 便昂着下巴说自己是小花仙, 还要求身边的朋友都这么称呼她, 尽量要喊出山大王的口气。
  后来读的书多了点, 才知道“小花仙”这个称号,也并没有多少气势, 于是又蛮横地不许别人叫了。
  胜玉看了眼燕怀君。
  她倒是想叫。
  但是现在也叫不出口了。
  燕怀君跟以前那个任她欺负的小少年也不一样了,现在的燕怀君面容端肃,高大的身板很有威严。
  胜玉端了杯茶给他,问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大多时候都在游历山水,细化舆图。”
  燕怀君是个纯正的文臣, 他这样的又有实绩又有文才, 是大梁朝廷中最不敢惹的, 人人都要敬一分。
  胜玉看着他,不由得比较了下。
  他跟李樯还真是反着来,李樯面容俊秀,看着是冠玉似的公子面,实际却是武将的身板;而燕怀君五官正气凛凛威严,看着很凶,却是个执笔绣河山的书生。
  燕怀君没有问她过得怎么样。
  黄莹给他的信里,大约已经都说清楚了。
  因为想到李樯,胜玉就自然而然地说:“李樯还不知道你来了吧,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我让人去叫他,中午一起吃个饭。”
  燕怀君笑了笑:“他肯定知道的。”
  “什么?”
  燕怀君摇了摇头。
  “没什么。胜玉,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必然是唐突的。
  但问的人是燕怀君,胜玉也就不觉得被冒犯。
  反而觉得,幼时好友多年不见,还能这样坦坦荡荡地问出这种问题,正说明他们之间毫无隔阂,也说明燕怀君是真的关心她。
  胜玉心生暖意,便开心答道:“喜欢呀。”
  她点点头,眼里的光都是闪亮的。
  燕怀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也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
  李樯收到消息,到得很快。
  他大步走进来,就看见胜玉和燕怀君正坐在同一张石桌旁,胜玉言笑晏晏地给燕怀君茶杯添满。
  直到胜玉看见他,朝他挥了挥手,李樯才理了理衣襟,放缓步子沉稳地走近。
  燕怀君同他打了声招呼,笑眉笑眼的,好似他并不是多年未见的客人,而是就住在这里、对这儿一切都熟悉至极、日常来串门的友邻。
  李樯面色愈沉。
  不过,也没有谁有时间关注他。
  桌上,燕怀君一直同胜玉聊着。
  “你这铺子看起来挺红火,黄莹的信里可是一句也没提到。”
  胜玉有些不好意思,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目光里带上点隐隐的自豪。
  “是啊,那时还没开呢。从京城回来以后开的,所以黄莹姐也不知道。”
  “那我是第一个看到的了。”燕怀君含笑。
  李樯咳了两声。
  胜玉没注意,燕怀君倒是瞥了他两眼。
  注意到燕怀君的视线,胜玉想起来方才燕怀君问她喜不喜欢李樯,她很果断地答了喜欢。
  现在对着李樯不管不顾的话,是不是会让燕怀君觉得她不诚心,觉得她很坏啊。
  于是胜玉转向李樯,认认真真地关心了一句:“李樯,你不舒服吗,着凉了?”
  李樯面色稍缓:“没有。”
  “哦。”胜玉说,“那你就不要老是在饭桌上咳了,我看你刚刚已经咳了好几次了。”
  李樯:“……”
  “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下。”
  “行了。”别再说了。李樯黑着脸道,“我不想咳了。”
  燕怀君笑意深深。
  等吃完饭,胜玉去找丫鬟倒茶来给几人漱口。
  李樯和燕怀君并肩站在屏风前。
  李樯和燕怀君从前就不算亲近,这会儿也没多少话可以聊。
  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燕怀君颔首道:“不急,留多久都可以。”
  李樯磨了磨牙。
  “既然这样,我和胜玉商量商量,会替你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或许是因为胜玉不在眼前,或许是因为被挑衅。
  燕怀君再压抑不住,在严正平和的表象下泄露出一丝怨恨。
  他轻声:“李樯,你占着偷来的东西就这么心安理得?”
  李樯唰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都对彼此的身份和心思心知肚明,李樯锋锐的眼眸也不再掩藏,满是敌意。
  “偷?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个字,我凭本事罢了。”
  燕怀君双目依旧定定地盯着门外暗沉的天,这段时间是金吾郡的雷雨季,天总阴沉着,似乎湿湿的永远不会放晴。
  “本事?还是手段?不敢光明正大,只能巧取豪夺,不是偷是什么。若是没有那些阴差阳错,让胜玉自己选,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李樯闭口不言,牙根咬得死紧,嘴里几乎泛出腥气。
  胜玉会怎么选,他当然心中有数。
  他从来不是胜玉优先选的人。
  以前在学堂里,胜玉只有在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才会看到他,跟他说上两句话。
  现在,胜玉也是在走投无路、无人可依的时候才会跟他亲近。
  如果胜玉身边有燕怀君,有黄莹,有凌昭……有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找他帮忙。
  李樯沉默良久,咽下齿间泛起的血丝。
  然后极力以轻飘飘的语气咬字:“至少好过你,特意在皇帝面前求了个游山历水的活儿,结果几年了连胜玉的人影都没找到――你们就根本没缘分。”
  “缘分?”燕怀君嗤笑,“李大将军还信这个。我现在就去向胜玉表明心意,让你看看我们的缘分……”
  燕怀君话没说完,被李樯一拳打断。
  李樯当真暴怒,双眸敛如刀锋,瞪着仇人一般,指节狠狠砸在燕怀君面上。
  燕怀君被打得偏过头,捂着左边面颊,舌头舔了舔内侧。
  头脑嗡嗡作响,牙根都似乎隐有松动。
  李樯仍未解气,揪着他的衣领还要再补一拳,零落脚步声急速奔来,被胜玉厉声喝住。
  “住手!李樯,你发什么疯。”
  李樯唇瓣微颤,颇用了些力气才松开紧握得几近僵硬的拳头。
  燕怀君揉了揉面颊,转向胜玉,温温文文地笑了笑。
  “没事,胜玉,我一时兴起想活动活动筋骨,跟李将军切磋下。”
  胜玉不怎么信,一边查看燕怀君伤势,一边仍然怀疑地打量了李樯几眼。
  燕怀君脸上的伤,一时之间确实看不出什么。
  他言笑若常,安抚了胜玉好几句,胜玉才不再追究。
  燕怀君没待多久,说自己在客栈有东西要收拾,很快离开。
  等他走后,胜玉埋怨地看着李樯。
  “你干嘛真的动手?他是个文臣,受得住你一拳吗。”
  李樯冷笑一声。
  是啊,他怎么忘了,燕怀君是在官场上浸淫了几年的文臣,浑身都是心眼。
  但是即便知道这个,若是再让他听见燕怀君那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揍下去。
  惦记别人的妻子,燕怀君还要点脸吗?
  李樯浑身是火,听不进胜玉的教训。
  搪塞道:“他自己找打。”
  胜玉踢了他一脚:“就算他要跟你切磋,你不知道让一让?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打坏他了怎么办?”
  听见“客人”二字,李樯身上的火熄了一半。
  他瞥一眼胜玉,又瞥一眼。
  忽地没头没脑问她:“你下午做什么?”
  胜玉翻了个白眼给他。
  “看着铺子呗,还能做什么。”
  李樯不动声色,心里长松一口气。
  他本以为胜玉还要去找那燕怀君叙旧。
  看来燕怀君引以为豪的从前情分也不过如此,他再怎么惦记,他现在也只是客人。
  他和胜玉才是一块儿的。
  李樯弯下腰,拉着胜玉过来在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那你在铺子里好好待着,我下了值过来接你。”
  光天化日,胜玉嫌弃地推开他,身上没找到巾子,又抓过他的衣袖擦脸。
  “你去就是了,快点走。”
  她没说“不要你接”就是没生气。
  李樯抿唇一笑,快速地低下头,在她刚刚擦干净的地方又亲了一口,然后拔腿走了。
  胜玉又气又羞窘,除了瞪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也拿他没办法。
  
第49章
  ◎她整个人像一只濒临破碎的蝶◎
  跟燕怀君聊过之后, 胜玉才知道,原来这些年燕怀君已经撰写了好几本游记, 在京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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