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续命!!!——三琅【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31 17:13:15

  郎中面色一白,气得把人攥住:“你赔我药材!”
  江瑜尽量让自己学得像一些,嚣张道:“你这些药材都是假货!我可是为民除害!”
  郎中气得双眼溜圆:“假货?我百草斋从未售卖过假货!赶紧赔钱!”
  “不赔!”
  “不赔就去报官!”
  “报就报,谁怕谁!”江瑜拉着他就往外走,且步子越走越快。
  周围早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把赵朔的步子挡住了,江瑜一边听老郎中在后面骂骂咧咧,一边寻找机会逃离。
  既然她没办法吧赵朔支开,那就把事情闹大,把人都给吸引过来,越多越好,最好能闹到府衙那去。
  老郎中气喘吁吁,江瑜余光瞥一眼被人群隔开的赵朔,忽然松开手,拨开迎面而来的人群,往府衙的方向跑。
  赵朔眸光微沉,他的岁岁这一世倒是比以前长了不少心眼,可这有什么用呢?他压了压兜帽,快步跟上去。
  江瑜用足力气往前跑,她不停躲开人群,且步子越来越快,积雪深深路难行,她好几次险些滑到,她蔷薇红的绣鞋早已被雪水染脏,湿淋淋的,冻得她双脚有些泛疼,她望一眼身后,赵朔已经脱离了人群,往她追来。
  不行,决不能让他抓到。
  若被抓回去,再想逃就更加难了。
  情急之下,江瑜左右环顾一圈,忽然看见一辆靠在路边的马车,她脑中浮现一个主意,两只小脚快速往那边跑,江瑜双手微微用力爬上去,拉扯缰绳,马车霎时左摇右晃起来,惊动了里面的人。
  江瑜听见一道少年的疑惑声,她只能硬着头皮当做没听见,然后继续扬起鞭子,使得马儿的速度不停加快。
  终于,赵朔的身影已经远到快要看不见了。
  马车里的人也撩开了帷幔,是一只苍白病弱的手,骨节纤细匀称,少年盯着江瑜的后脑勺,须臾,问了句:“姑娘?”
  江瑜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丝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说了句“一会儿还你马车”,继续不要命往前赶。
  少年便没再出声,他漫不经心把马车内弄乱的书册整理好,心里想着父亲与他说的与王家姑娘的亲事,为何他脑中一点印象也没有?
  马车终于拐入府衙所在的巷子时,赵朔的身影突然出现了,他从房檐上跃下来,挡住了江瑜去路。
  “岁岁,你要去哪儿?”
  江瑜心脏猛然一跳,迅速调转马头,马车却在调转一半时撞上了府衙的墙壁。
  少年脑袋被车厢壁磕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又在下一瞬间归于平静。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撩开马车帘子。
  江瑜慌乱间瞥见了他的脸,顿时纳罕,“春…春生!”
第56章
  少年愣了愣, 问:“春生是谁?”
  “你怎么不结巴了?”江瑜愕然间,见赵朔往这边来,马车已然无法再动弹, 明明府衙就在眼前, 她再跑几步就到了,可, 她却再也前进不了了。
  如果现在呼救……
  江瑜很快就打断了这个念头,就算把府衙门口的两名皂吏吸引过来,他们也不是赵朔的对手,没有用的, 最好的办法是让府衙封城。
  “岁岁, 跟我回去吧。”赵朔伸出手,微微一笑。
  江瑜却脸色瞬间煞白,她慌忙躲进马车里,躲在少年身后,压低声音,低头快速道:“他是朝廷的通缉犯,宁王, 一会儿你记得去报官, 让他们封锁城门!”
  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听见江瑜吼道:“救命!有人抢劫!”
  门口的两名衙役闻见动静, 往这边望来, 发现巷子尽头不知何时有辆马车撞歪在地,闹哄哄的, 忽而听见一道女音在喊抢劫, 两人面面相觑, 快速拔刀跑了过去。
  在两人到达之前, 赵朔已经带着江瑜离开了。
  马车内只有一位面容苍白的少年,这人他们认识,不就是唐家前不久从广州府接回来的小少爷么,据说因为自幼身子骨弱,跟随老道上山修行,直到最近才养好身子下山,不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把身子养好了,依旧病歪歪的。
  “唐少爷,您方才可有看清贼人的长相?”皂吏问。
  少年喘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听那姑娘说他叫什么,宁王。”
  “宁王?”
  两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脑中打个激灵,迅速跑回府衙上报事情。
  江瑜被赵朔抱进了马车,他重重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直到咬破了皮,流出几滴鲜红的血珠,然后用舌尖全部卷入自己的口中。腥甜的味道刺激着赵朔敏感的味蕾,让他眼神看起来骇人狂暴。
  他伏在江瑜颈边重重喘息着,把滚热的温度递上她的伤口,他听见了她倒抽气的声音。
  江瑜疼得唇瓣翕动,蜷缩在角落里,努力抱紧自己的膝盖,一下一下轻轻呜哼着,说疼。
  赵朔这回却没有可怜她,一拳砸在车厢壁上,那里很快凹陷一个坑,江瑜蜷密的眼睫颤了颤,吓得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再跑,本王就将岁岁的腿打断,让岁岁哪也去不了,小溺也需要本王抱着。”
  江瑜难堪得垂下眼睛,肩颈也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没敢再弄出声响。
  赵朔指腹不轻不重按了下她脖颈的伤处,沉下声音:“听见了没有?”
  江瑜乖巧地点了点头,咬着唇嗯了一声。
  马车继续往前走,赵朔重新换个异域商人的扮相,又找来寻常百姓的衣服让江瑜换上,连带在她脸上也弄了些痕迹,头发半披散下来,掩盖她原本的妍丽容貌。
  防止她再闹出事情,赵朔只得先将她劈晕了,然而他直到来到城门的时候,竟发现城门已经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城。
  赵朔驱着马车往回赶,先找了个人少的客栈落脚。
  江瑜在晚上才醒过来,腿脚传来紧实的束缚感,她下意识低头望过去,惊觉已经被绑住了,手腕上也由一根软绳缚在身前,她稍微尝试性地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滑到榻边,先将两条被绑住的腿送下去,而后用力坐起来,看向几米处正在用膳的赵朔。
  赵朔侧首瞥了眼,起身,端了几样清粥小菜过去,舀起来喂她。
  江瑜对上他深黑的漠眸,原本还想问问能不能先给她解开的话只好先咽回去,乖乖张嘴喊住赵朔递过来的汤勺,小口小口将里面的清粥吞下去。
  “我们这是在哪?”她试探地问了句。
  不知道她被带走后,那名长相酷似春生的少年有没有去报官,如果没有,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福州。
  赵朔从鼻腔里冷冷哼了声,说了句:“还在城内。”
  果然,下一瞬,他就见到江瑜紧张的小脸上像是松了口气,又很快恢复原样,虽然时间短暂,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岭南的人马就在附近,岁岁不想走,本王便只能让他们攻进来,让你看着,因为你的不听话,多少原本可以平平安安的性命,却要突然结束。”赵朔不紧不慢说着,好像人命在他眼中不值一物。
  江瑜瞪大了眼睛,赵朔是要攻城!
  就为了出城。
  那得死多少人呀?
  江瑜被绑住的双手渐渐席卷上寒冬的凉,从外到内,仿佛要将她的心脏也给冻结住。
  对了,她怎么忘了,岭南就在附近了,赵朔若想走,不可能拦得住的。
  他已经反了,也不在乎多杀一城。
  “赵朔,”江瑜小心翼翼抬起双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商议道:“你放过他们,我再也不逃了。”
  “岁岁的话,本王已经不敢信了。”赵朔让她拽着,没有拉开,他继续好心情一勺一勺给她喂吃的。
  江瑜哪里还有心情吃,她食不知味地咽下去,纵使她故意磨蹭慢慢嚼着,一碗粥也很快见底了,赵朔站起身,江瑜怕他出去联系外面的人马,赶忙出声说:“我们换条路走吧,我还知道有条路可以走。”
  赵朔挑了下唇角,淡淡的,眼神却依旧锋利。
  “城内有条河,一直延伸到小月山,冬季也不会结冰,我想回江家祠堂看看,你陪陪我好不好?”
  江家老宅就在小月山附近,赵朔曾在那里住过三个月,江瑜只能去赌一赌他对那个地方还有感情,还想陪她再走一次。
  赵朔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出去了。
  江瑜看见他把门关上,久久没回来,屋内恢复漆夜的静谧,凉意铺陈。
  她知道附近一定有人守着。
  她就算解开绳子也逃不远。
  再,经历先前的事情,赵朔就算现在让她跑,她也不敢跑了。
  .
  太子的军队在十日后抵达府州府,城门依旧封锁着,却并未寻到赵朔等人的踪迹,言温松听到府衙十日前宁王现身的案子,听到是名女子呼救,他心跳快了快。
  那女子一定是江瑜。
  除了她,不会有旁人能引起赵朔的注意。
  他又去寻报案人了解情况,却意外瞧见了消失半年的春生。可当他发现春生并未认出他的时候,渐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人是春生,他不会认错,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失忆。
  他想起在山洞那晚,冬子让他查看春生脑后的伤口,言温松觉得眼前的春生多半是脑中淤血尚未消除,暂时性失忆,他刚想说这个,府衙外走进来一人,说是要带小少爷回去。
  言温松才知道他现在叫唐景生,福州府有名的大善人唐川泽的小儿子,前不久被唐府的人从岭南接回来,因为路上遭遇劫匪,伤了脑子,一些事情不记得了。
  言温松止住了要出口的言语,如今春生既然过得好,那记不记得起来,似乎也没多重要了。
  他笑了笑,看着他迈出府衙。
  行至门口前,唐景生不知为何,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问:“言大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
  言温松愣了下,没有说话。
  唐景生已经被丫鬟扶上了马车,他望着马车一点点离开,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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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赶了十几日的水路,终于到了岭南,江瑜被赵朔抱下船,她望着眼前光秃秃的山头,了无生机,江瑜脑中闪过一堆滚烫的画面,她看见了言温松身体被利箭刺透,看见了黄启善倒地再也爬不起来,看见梁王与李洪康坐在马上嚣张得意的样子。
  他们是赵朔的人。
  江瑜想到这个,心口就像被巨石般堵着不痛快。
  对了,江南与黄启善的坟茔就理于小月山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上,已经过去快半年了,也不知道,江道台后来收到她让香蕊送过去的信后是何反应。
  江瑜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她难受地用手抚了抚胸口。
  “我自己走。”她说,说完不等赵朔同意,不管不顾从他怀里滑下去,头也不回地朝江家宗祠的方向走。
  赵朔望一眼面目全非的山头,仿佛她与江瑜的相遇也永远葬送在了那场炽热如荼的大火中,他抿唇快步跟了上去。
  江家的小院子内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晌午,阳光灼烈,屋檐上淅淅沥沥滴着化开的冰水,水珠坠落的地方长了一层不太明显的青苔。院内那口大缸早已积满了诟尘,里面的藕荷也枯死了,只有孙妙音种在祠堂门口的一丛蔷薇似乎还坚强活着,又多长了一些。
  江瑜立马走过去,将它坠落在地的藤蔓捡起来,拿在手里,紧紧攥住,她漂亮的猫瞳里有些湿润。
  赵朔看向祠堂的方向,依稀还能瞧见他当年修缮的痕迹,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爬在木梯上,江瑜就蹲在下面,给他递各种修补用具,天气热乎乎的,她额上便也生出了粘腻的汗。江瑜拿自己的小手扇风,微微张着嘴,圆乎乎的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修祠堂的他。
  他竟看到了小江瑜眼底的崇拜。
  他就故意哼了哼,下来时,说好热。
  江瑜立马从屋子里取出一把蒲扇,他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江瑜就立在他后面,认真给他扇风。她的眼睛可真好看啊,明亮亮的,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瞧见。
  江瑜也一定会朝他弯眼睛。
  那时候院子里的蔷薇一簇又一簇拥挤开着,花香浓郁,江瑜鬓边攒着两朵粉嘟嘟的蔷薇,连带她扇过来的风亦是清爽香甜的。
  孙妙音问他可曾已有婚配,他撒谎说没有。
  如果知道自己会在一年后遇见江瑜,他一定不会答应与梁王的联姻,他会早早过来寻她,与她相伴,与她连理成枝,与她白头偕老,将来再儿孙满堂。
  冰冷的水珠从廊檐上砸下来,也将赵朔从昔日的回忆中砸醒了。
  江瑜将手里的蔷薇藤放下,缓缓站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条斯理整理,她想将院子重新打扫一遍,再住几天。她不知道赵朔接下来会带他去哪,但是她清楚,一旦离开这个院子,赵朔的人肯定又会把自己团团监视起来。
  也许,她现在也被人监视着。
  总之,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兴许,言温松就找来了呢……
  赵朔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止,既然已经到了岭南,江瑜便跑不了,在这里住几日也无妨。他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帕子,帮她擦拭屋内的脏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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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赵焕的军队终于抵达了岭南边境,在往前便是赵朔的地盘,赵焕命士兵原地安营扎寨。
  言温松与众将军在营帐内商议接下来的劝降事宜。
  劝降,劝一个谋反的人投降,光听见这个词他都觉得好笑。若赵朔会降,还顾念着皇家情谊,又怎会犯险离京。
  但是赵晋提出的建议,赵和居然同意了,言温松思忖一番便知其中微妙。
  ――赵和想在这场避无可免的战事中依旧占有慈父形象,站在道德制高点。
  看起来他像被逼无奈才出兵镇压,实际上,连带梁王的兵权他也垂涎已久。
  言温松看破不说破,听众人议论,他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人中找出孙让的人。
  一路观察下来,张猛最先排除怀疑,此人性子暴烈,却有几分男儿真性情,心里又藏不住事情,这些缺点显然入不了孙让的眼,让他在战场中刺杀赵焕,只会适得其反。
  且刺杀赵焕若想一击必中,得先近得了他的身,还要武艺在赵焕之上,那么,那个人最大几率是隐藏在离他最近的几名武将之中,至于其他参将,虽然可能性不大,也不是不无可能。
  言温松道:“前去岭南劝降凶险难料,不如先派人过去探探口风,再做打算。”
  张猛觉得在理,点头同意,道:“此事交给末将吧。”
  左飞及刘英振同时望过去,左飞道:“我与张兄一同前往。”
  刘英振亦然。
  这样,倒是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赵焕却没同意,“先让人去岭南报信,若宁王有意投降,你等再去亦不迟。”
  他看向言温松,言温松自然是颔首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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