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穿书)——观澄【完结】
时间:2023-06-01 14:41:03

  聊了不知多久,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除了雨声,外面出奇的静,朝瑶似乎嗅到了雨后翻起来的泥巴味,将身体全靠在床上,还有微微的震动。
  可这雨下起来,朝瑶一点儿也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朝瑶突然想起,今天在高地上,看见的涿光山的浓厚云雾,或许这场令人看不见山脚的浓厚云雾,就是这场雨的罪魁祸首。
  厚厚的,白白的,让人看不见山底的浓雾,身下又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雨水打击房顶传来的震动,但朝瑶知道,这是地下传来的。
  几乎是灵光一瞬,朝瑶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顿起。
  “他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
  “他究竟是怎么逃掉的!”
  “他怎么逃出去的!!!”
  按原书剧情,云雾缭绕,看不到山脚的高山,他一个眼瞎重伤的人,是怎么得救的!
  朝瑶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脑海里向系统咆哮。
  为什么会没有能量?
  裴殊观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
  系统也懵了,这段剧情,原书里根本就没有啊,裴殊观在书里的正式出场,就是他摔伤重伤,在固国公府疗养,女主朝华,也借着表亲的身份,经常前去探望。
  系统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从攻略任务开始,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宿主,冷静】
  【我们现在需要冷静】
  可朝瑶冷静不了,心里巨大的震荡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强烈呼吸起来,她的脸上血色褪尽,苍白得看起来十分虚弱。
  究竟是哪里不对?
  事情无法掌控,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变得警惕起来,可一股睡意强制的涌上头脑,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困,几乎是瞬间失去了意识。
  她睡了?
  或许没有。
  她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有人突然冲进了这个居于正中的房间,
  “大当家的,快醒醒,有人给我们的饭菜下了药!”
  “好像是官兵,他们要进来了,快跑啊大当家的!!!”
  众人在这声嘶力竭的怒吼中睁开了眼。
  李大邦还陷在良田万顷的美梦当中,魏文已经起身去查看窗外,叮铃的雨声溅起,数十把火把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们跑不掉了。
  魏文慌了神,一只独腿站不住,差点就要往后倒。
  他瞪着朝瑶,眦目欲裂,
  “你个贱人!!!”
  可是外间已然传来了官兵进门的繁多而急速的脚步声,李大邦这才反映过来,他本想去捞朝瑶做人质,可外面已然传出来兄弟们从梦中惊醒,然后被杀的惨叫声。
  魏文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外面,也知大势已去,李大邦也惊得钉在了原地。
  事情怎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马上要拿到钱,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他还要接他老娘去享福呢......
  那些官兵已经杀到了这件房门的门口,他们正强势破开房门。
  李大邦回首看着朝瑶,三角眼里是决绝的愤恨,从怀里掏出那把朝瑶见过不知一次的匕首,狠狠向朝瑶扎去。
  朝瑶被枷锁锁在床上,下意识的躲,可魏文那根带着小刀的拐杖,也径直向她心脏插来。
  她躲不了了。
  瞳孔极具放大,倒影着即将刺入的寒光,迎接着近在咫尺的死亡。
  可乓的一声,她手上的枷锁断裂,一道力量拽着她向旁边移去,可就算是这样,小刀也从她心脏侧边穿过,霎时有鲜血涌出。
  在身后的刀光剑影中,朝瑶终身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
  包围着客栈的官兵以为她是一个瘦小的马贼,顿时围了上来,想要斩草除根,可是火光之下,身着马贼衣服的人,可雨水浇灌下,却露出了一张娇美的女人脸,她的胸口,鲜血直流。
  还未等他们搞清楚情况,女人便直直晕厥过去。
  ~~~
  等朝瑶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山脚下的医馆里了,她的胸口被人狠狠划了一刀,但好在没有触及心脏,不偏不倚,刚好从心脏旁穿过。
  朝瑶低头看着手上的红线,不知怎的,它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最后那道救她性命的怪力,应该就是系统所谓的能量吧。
  “系统”
  “系统?”
  朝瑶轻唤系统,可没人应她,系统能量损失过多,陷入了长久的休眠。
  朝瑶抱着腿,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她好痛,她不想呆在这里了。
  身为这次行动的将领,周袁州认识朝瑶,但他没想到,会在绞杀马贼时,瞧见公主,她伤得极重,刺向她胸口的小刀,若是再偏上一毫,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这回他真是摊上大事了,这可是宣平侯唯一的外甥女,京城里臭名昭彰的朝瑶公主!
  “殿下。”
  周袁州向她行礼,
  “您还好吗?”
  朝瑶气急,抬起头瞧他,顿时胸口的伤口,疼得她直呼冷气,一双美眸潋滟着水光,
  “你觉得我好吗?”
  “卑职惶恐,望殿下恕罪。”
  “我明明明天就可以得救了,我舅父已经要拿钱来赎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跑上山来剿匪!”
  平时又没见他们剿匪剿得这么勤快!
  周袁州摸了摸鼻子上隐形的灰,打个手势,身后有人端着托盘上前。
  托盘里是四散开来的佛珠,玉白莹润的佛珠,有的沾着泥,有的沾着血。
  “是有人报官,裴家公子遇难,我们在崖底,找到了一颗埋在血里的佛珠,然后循着佛珠找到了马贼的窝点。”
  剿匪只是顺带着的事情,但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也被打扮成马贼混在其中。
  周袁州本想借着这件事立个功,但没想到是捅了大篓子了。
  他瞧着朝瑶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
  “应该有一百零八颗佛珠,一颗是一里路,我们找到了八十七颗,因为京城最近戒严,人手不够,所以花了两天的时间。”
  朝瑶的目光,落在了那串佛珠上,裴殊观陪母亲礼佛,这应当是他母亲的遗物,和后来他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串佛珠很像。
  几乎是瞬间,朝瑶就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从崖底到破庙需要两个多时辰,这个期间他都没有昏过去,明明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也能咬牙扯断佛珠留下线索。
  朝瑶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那帮马贼的耳目丢下佛珠。
  朝瑶只知道,他留下佛珠,明明有脱身的把握,却看着她为他的事痛苦奔走,甚至差点丧命。
  最后看她那一眼,也只是送她上路,并不是什么态度转变。
  他冷血到了骨子里。
  朝瑶已经很久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气了,她几乎是咆哮着置问周袁州,
  “他人呢?”
  “裴殊观,我说他人呢!?”
  “殿下,裴公子在隔壁房间。”
  周袁州瞧着朝瑶发火,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生怕把火落在了自己头上。
  朝瑶从病床上爬起来,挣扎着去找裴殊观,推门进去,却发现他还在昏迷当众,他身上细小伤口实在太多,还有医师在给他处理伤口。
  医师瞧见朝瑶闯了进来,有些诧异,但朝瑶身后跟着的周袁州赶紧示意医师闭嘴不要出声。
  这时候,谁说话谁倒霉。
  周袁州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是公主和裴家公子一起被劫持了,公主这边化名向霍府索要赎金,而那边裴家公子留下线索却并未告诉公主,害得公主险些被撕票。
  天啊。
  周袁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心疼公主,还是心疼裴殊观接下来的遭遇。
  这位朝瑶公主,虽然长相娇艳美丽,但性格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他怎么样了?”
  朝瑶瞧着躺在床上的裴殊观,他阖着双眼,嘴唇一点血色也无,整个人病态得像一盏透明的琉璃灯。
  “回禀殿下,这位公子他失血过多,又反复高烧得不到救治,只一口气撑到现在,现下已经生命垂危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朝瑶命令医师,
  医师也算有眼力劲,哆哆嗦嗦的,放下手里的纱布,就往外走。
  朝瑶提着灯向前走,将灯放在床头,步床洒下来的床幔正好将裴殊观的脸遮了去,墨发顺着脸滑下,只露出一点精雕细琢的下颌。
  幽暗的灯火给裴殊观半边如瓷透的脸颊上了一层釉光。
  他身上还未包扎的伤口暴露出来,已经开始溃烂腐败,向外淌着血水。
  朝瑶白皙修长的手指撩起他鬓角被血濡湿的发,穿过乌鸦鸦的墨发,压在指腹中慢慢摩挲。
  他似昏迷中梦魇,不安的蹙起眉眼
  朝瑶澄澈的美目冰冷,还带着未尽的水光,低头靠近裴殊观,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
  “公子......醒醒。”
  站在外面的周袁州和医师见到这一幕顿时眼观鼻鼻观心的别过视线,不敢再看。
  而朝瑶的手,却捻着他乌鸦鸦的发,落到了他肩上的溃烂伤口处,狠狠的按了下去。
  新鲜粘稠的猩红血液顿时涌出,沾上朝瑶的雪嫩肌肤。
  伤口处爆裂似的疼痛传来,梦魇中裴殊观濡湿的鬓角冷汗淋漓,就连牙齿都打着颤。
  可朝瑶却并未搭理,手指继续向下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不快,直到她的心脏开始疼了起来。
  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像是女子悲切的哭泣。
  朝瑶伸手抚摸上心脏,仿佛感知到了原主的呐喊,她在心疼裴殊观,她不想让朝瑶伤害他。
  朝瑶不管不顾那抽痛,执意要教训裴殊观,可是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她站立不住,险些跌倒,疼得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开始下流。
  “是你骗了我!”
  她跪倒趴在床前,手里却仍不肯放轻,她斥责另一个她,语音哽咽。
  “是你骗了我......”
  “他在你的记忆里,真的有那么好吗?”
第10章 叠加
  裴殊观醒转过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他吊着一口气挺了三日才得救,能活着便已经是一个奇迹。
  缓缓睁开一双眼,眼前只有微弱光感,无法聚焦,裴殊观这才想起,自己看不见了。
  “公子”
  “公子,您醒啦。”
  守在一旁的净植有些惊喜,赶紧抬高垫枕,让裴殊观坐起来,想给裴殊观喂点吃食,毕竟晕厥过去这两日,他什么都未进食。
  裴殊观用双臂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这周围的一切,透露着不熟悉的气息,房间里的温度也极高,暖和得像是春天,这让他有些不安,
  “这是在哪?”
  空气中透着一丝燃烧香炉后留下来的暖香味。
  这里......思及此时,净植也有些无法启齿,他捧着碗,有些惶惶然,
  “这里是朝瑶公主的府邸,公主受伤了,宫里拨了御医给公主将养身体,您从崖下摔下,又硬生生挺了这么几日,身体亏损得太厉害,一般医师无法看好您的病,周副官就把您送到这里来了。”
  “公子......”
  净植有些小心翼翼,
  “公主这两天,常来看您,可是净植瞧着公主的脸色,也是毫无血色,听闻那贼人的刀差点就贯穿了公主的胸口。”
  裴殊观闻言,漆黑但无神的眼睛抬头看着净植,表情有一丝怔松。
  “她也受伤了?”
  “不止呢。”
  净植想起那公主近卫接连两日来都没啥好脸色,想必公主的伤情应该不太乐观。
  “净植闯祸闯大了。”
  净植本就伤未痊愈,乍想起此时,心中只觉凄凉,面上就更显苍白。
  “遇袭那日,我被公主的侍卫带到京城医馆,那时我还不知她是公主,昏睡了一夜,醒来听说您和她都失踪了,我知道那些贼人是想杀您,急坏我了,盼着您还有一线生机,就紧赶慢赶的去衙门报了官。”
  “那帮马贼把公主乔装打扮混在人堆里,正巧遇上上山救您的周副官,周副官就兵分两路,说顺道剿个匪,下了药准备一窝打尽的,没想到差点害死公主。”
  “哎——”
  经历过生死之后,净植的心里满是惆怅。
  “现在净植只希望公主和您都早日好起来,马上就是冬日了,听闻汴京的冬天极冷,极其不利于养病的。”
  “我知晓了。”
  “咳...咳咳咳——”
  裴殊观清咳两声,病骨支离,垂下眼眸,眼下一颗泪痣,情绪并无太大波动。
  他慢慢喝着净植送入口的药膳,软糯温热的香米滋润了好久都未好好进食的肠胃。
  但好巧不巧,他俩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一嘴朝瑶,朝瑶的仪仗就驾到了,净植赶紧起身向朝瑶行礼。
  “裴公子醒啦?”
  朝瑶指挥奴仆将她带来的补药和膳食在裴殊观床前的小案上摆放开来,精致爽口的小菜,色香味俱全的糕点样样俱全。
  她瞧着裴殊观,语气颇为体贴温柔,但眼里却具是冰冷,
  “你虚弱得厉害,这些东西稍微吃一些,不过也别吃太多,慢慢来。”
  “净植,你也是。”
  朝瑶侧身招呼净植,她水波氤漾的美墨落在了净植身上,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向身后人打个手势。
  一个模样周全白净的小厮便上前布粥,取代了净植的位置。
  “听青鸟说你身体也并未好全,守着你家公子好几日了,不要因为太过担心你家公子而耽误了自己的病情。”
  “现下你家公子已然苏醒,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人照顾。”
  说着,朝瑶已经撩起裙摆,坐到了裴殊观身侧的位置,那个叫春水的小厮,低眉顺眼的将碗勺递到了朝瑶手里,眼里闪着眷恋的光,
  “可......”
  就算不是他照顾,怎好让公主亲自动手照顾,净植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有事吗?”
  朝瑶见净植迟迟不退下,转头看向他,净植被吓了一激灵,赶紧应声退下,春水布好饭菜,也招呼房内剩下的奴仆出去。
  如此一来,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朝瑶和裴殊观。
  朝瑶拾起一勺米粥,待它温冷之后,又夹一点爽口小菜放置在上面,向裴殊观送去,本来妩媚的双眼,没有一丝的情绪。
  她仔细瞧着裴殊观的神色,却发现他好像并无不适的模样,朝瑶给他,他就吃,不给他,他就久久凝望远方,眉毛轻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平日里娇媚的声音都有点冷,仿佛真的被裴殊观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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